作者Inkiyoh (世木猜)
看板APH
標題[同人/BL/親子分] 默語不言 中
時間Wed Apr 21 18:22:04 2010
。CP:南義中心+親子分
。虐不少,什麼都無視了啦啦啦
。妄想模式MAX開啟中,不接受妄想者勿入。
04.
夜裡的燈火一閃一閃的,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踏入這個地方一樣,有種莫名的違和感。安東尼奧看著自己身邊的惡友拿起了酒杯晃呀晃。赭紅色的血腥瑪莉在光線下看起來有那麼點地刺眼,和飲用者的搭配起來卻是格外地合適。
他只找了基爾伯特來,為了些重要的事。
「我還記得啊,那個令人感到恐懼的時刻。」基爾伯特笑了笑,暗紅的雙眼露出謎樣的眼光,然後黯淡。他一飲而下,然後放下酒杯。將雙手交疊起來,然後微微地將下巴靠在上面。
「我們一瞬間都以為你真的消失了呢。當普/魯/士在1947年被宣布解散的時候。」安東尼奧說著,也將自己的夢幻水喝了幾口。「可是奇蹟似地,你又再度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基爾伯特露出戲謔的笑容。「也不想想本大爺是誰啊。」
「是是是…」安東尼奧舉了雙手投降,但眼神卻變得比平時尖銳。「所以你那個時候是…?」
「那個時候啊。」基爾伯特聳了聳肩,銀髮在酒館燈光下顯得異常亮眼。「每天的每天,都像是在做噩夢一樣。」
「先是劇烈的頭痛,然後是全身的無力感。失去了人民的國家唯一所剩的僅是一具空殼,所以我的意識告訴我:『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所以我回去了。」
「…回去?」安東尼奧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呀,回到所有日/耳/曼民族該回歸的地方。」基爾笑了笑。「萊/茵/河的彼岸,斯/堪/地/那/維/亞的山脈。」
遼闊的山河,一股呼喚的聲音。
彷彿誘惑般深陷於其中,而根本無法動彈--或許是不想動彈。
猶如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不需要戰爭、不再有擔憂…
「一片空白。」他忘了望安東尼奧。「那時候連自己是誰似乎都忘記了---唔,反正這種感覺很難訴說吧。」
「一個人也可以很快樂。但是當自己認為自己是不被人所需要或必要存在的時候,只會導致自我毀滅。」
曾經執著地認為自己的消失是讓弟弟成熟的必然條件,所以選擇離去和遺忘。但這個虛無的過程卻是格外令人難以承受的。那段好長好長潔白的道路,雙腳都毫無知覺了仍舊繼續走著。像是個無盡的折磨一般,想要逃離卻又無法完全泯滅,只能自我拋棄了關於自己的所有事。
「但是吶,或許被誰呼喚回來了也說不定。」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徘徊的時候,金髮藍眼的熟悉面孔就這樣出現了,還有一直呼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那些曾經對於自己是一切的事物看似熟悉卻被深深藏在心裡。
「但我也是花了一段時間才逐漸想起了一切…曾經是國家主權意識的那些日子。」
基爾伯特看了看玻璃酒杯上自己的倒影,露出若有所思卻滿足的笑容。
「或許只是因為還有人需要我吧,所以我回來了。」
不管是那個傻弟弟,或是任何人。
「你呀,是不是該去找回你該找的東西啦。」基爾笑著,儘管不說大概也了解自己惡友的心裡在想些什麼。綠色的眸子似乎被點起了什麼波瀾,安東尼奧低著頭。
「否則若是真正的消失後,可能才是永遠的後悔呢。」
對於他們這種身分,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永遠,因為那都只是必然。
但若這些必然出現了偶然的差錯,
---那就或許是真正的永遠。
※
酒館的燈光微微亮著,不知不覺間人潮早已散去不少。
基爾伯特輕輕地飲著不知道續了多少杯的血腥瑪麗,雙眼望著旁邊空蕩的椅子,接著聳了聳肩露出苦笑。
「這傢伙,連一句謝謝都不會說啊?」
「想必他也是很擔心吧。關於菲力的哥哥。」路德維希推開了椅子,坐到了基爾的身旁。伸手向酒保點了一杯啤酒,接著將眼神望向自己的兄長。「這種事…是真的嗎?關於永遠的消失,或是自我選擇的毀滅。」
「是啊,不過我想阿西你是不會懂的啦。」露出嗤嗤地笑,基爾用力地搓了搓自己弟弟的頭髮,這讓路德維希皺了眉卻也拿他沒辦法。
畢竟他也了解自己其實是個算是年輕的國家,對於這種存亡什麼的,只能盡力避免而不去深入了解。除了偶爾從身邊的人耳聞及自己兄長當時短期失去蹤跡的事情之外,那種心急如焚的感覺其實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關於自我放棄什麼的。
「當人有了重要的東西想要保護的時候,總是會想要犧牲自己。」卻完全遺忘了若自己消失之後,有多少人會為了自己而傷心難過。雖然基爾伯特自己也是在很久之後才了解到這個現實的。
「不過我直到現在啊…」
眼神飄向了前方,基爾緩了緩語氣。
「從來不會後悔讓德/國獨立,解散普/魯/士/聯/邦這件事情喔。」
語塞,路德維希的身體輕輕地顫了一下,接著不知怎麼地低下頭接過酒保的啤酒而遲遲不能言語,基爾伯特則是看著自己可愛弟弟的表現而開始大笑。
「只不過瓦爾加斯家的那個小鬼啊,怎麼會在獨立這麼久之後才會突然發生這種狀況呢?」基爾停止了大笑,抿著嘴唇道。「希望沒有什麼事才好。」
語畢,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義/大/利的雨季在默默之中也到來了。
寫下另一段故事。
※※
05.
他來到的是接近山脈,一望無際的一個荒野,不知怎麼回事就走到了這裡。羅維諾覺得自己似乎是處在一種飄渺的狀況,頭痛依舊劇烈,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疼痛感的。但說是麻痺了也好,至少他還是走到了這裡。
荒野的盡頭有一座神殿,據說是很久以前就荒廢掉的廢墟。其實羅/馬有許多的古城遺跡,每一個地方都是羅/馬爺爺當初為了紀念什麼或展現什麼而建造的,雖然在經過幾百年的歲月下已逐漸風化。他走著,眼前似乎可以望見當初的繁華,小販互相叫賣著、街上有熱情的舞孃跳著舞,每個人都活在一種屬於自己的狀況下。陽光打下露出了汗顏,卻依舊快樂地舞動著。
他踉蹌向前走,卻笨拙地踩到紅色斗篷而跌在地。
但不知怎地卻感受不到痛楚。
到底過了多久呢?從當初離開到現在。
羅維諾微微睜開眼睛,卻覺得異常地疲憊。
是什麼樣的念頭讓他想要走到這裡的呢?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讀過的書。
還記得那時候帶給自己的震撼。
菲力西亞諾(Feliciano)代表的是幸福,而羅維諾(Lovino)代表的卻是廢墟及毀滅。
他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有著這種涵義,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下得到這麼名字他也不曉得。但這件事的的確確在羅維諾的心中藏了一段時間。
擁有破壞之名的自己,想必自我毀滅是遲早的事吧?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忌妒菲力奇亞諾的,繪畫的能力做事的能力或是得到大家的寵愛。甚至連獨立之後的義/大/利之名都是屬於他的。
而自己呢?
他默默地閉上眼睛,總覺得累了。
想哭卻不知為何地流不出眼淚。
其實他知道自己是不恨菲力奇亞諾的,他從來不打算對自己的兄弟做出什麼事。
他也知道,唯有自己的離開才能讓義/大/利獲得真正的獨立。
既然自己的存在意義已經不復擁有。
「擁有廢墟之名的人就要這樣消失在廢墟之中了呢…」太久沒說話的嗓音變得沙啞,羅維諾發現原來自己自嘲的能力其實也是有的。但他並不後悔。
儘管他想起了菲力奇亞諾可能會一整天露出個哭喪臉,但他知道時間可以解決一切的。等時間一久之後,不會有人記得義/大/利曾經是分裂的,不會有人想起這件不必被提起的過往…
不會有人。
「但怎麼好像,有點令人心酸呢。」
突然覺得胸口有一陣莫名的痛楚,和之前全身的劇痛不一樣。
是種會讓人感到酸楚的感覺。
他是不是忘了什麼了。
一個好像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似乎總是帶著溫暖的陽光前來,的誰。
而那個笨蛋在當初卻沒有阻止他的離開。
他是多麼希望他能留下自己。
※
聽說,雨天是神來傳達訊息的時刻。
雨下過之後會帶走一切不該存在的事物,然後回歸到原本的形態。
不知怎地,下起雨來了。
羅維諾撐起自己,用勉強還僅存的意識走到了不遠處的神殿。他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柱子上,然後緩緩下滑。
雨水滑落過髮梢,一股寒意微微傳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僅存著多少意識能夠支撐自己醒著。
如果閉上眼睛後,就不復醒來。
那可能一切就會結束了吧。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用身體感受到那種冰寒若凍結的虛無。
當自己再也不是南/義/大/利的同時。
要是有機會,
他希望自己仍然可以和菲力奇亞諾成為兄弟。
然後再一次地遇見安東尼奧。
而不是這種複雜的關係。
國家主體意識什麼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由衷地希望。
※※
06.
安東尼奧是在大雨中找到羅維諾的,紅色的身子倚靠在神殿的斷垣殘壁上,猶如美麗的花朵曾經綻放在一片虛無中,卻凋謝了。急促地趕過去只見羅維諾的身體全身冰冷,只有一件單薄的紅色披風遮掩住身子,濕透的頭髮順著弧度伏貼在臉頰上,臉色卻異常地蒼白。安東尼奧當下便把自己的大衣覆蓋在羅維諾之上,然後以最快速的速度趕回了義/大/利。
所以當他抱著虛弱的羅維諾緊張地踏入早已著急等待許久的菲力家中時,不難想像大家驚慌錯亂的表情。菲力以難得一見飛快且精準的速度找來了醫生並準備好了該有的東西。路德維希、法蘭西斯等其他國家也都在一旁慢慢地等候著。
他們只是國家的主權表示型態,其實是不會死亡的。
但並不代表不會受傷,或是昏迷不醒。
而當國家的意識選擇自我毀滅時,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義/大/利的雨季不知為何地,變得好漫長。
持續不停的滴落,漫流於各處。
儘管幾個月對於幾百年的歲月來說只是小小的一部份,
但卻是種令人難受的煎熬。
※
「安東尼奧哥哥…」菲力奇亞諾拿著餐點緩緩地走了上來,輕輕推開門。「吃點什麼吧?已經晚上了。」
安東尼奧回頭給了一個疲憊的笑容。他起身接過菲力的餐點,緩緩地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視線仍移回到依舊昏迷的羅維諾身上。拿著叉子的手緩緩舉起又放下,他低下頭。
「哥哥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嗎?」菲力擔心地問著,移了把椅子過來。和床上的人有個相仿的臉頰,表情卻有極大的反差。
安東尼奧點了點頭。
這種日子已經不知道持續多久了,他沒有仔細算過。西/班/牙最近沒那麼多雜事,所以安東尼奧可以放心的交給上司好好處理,也由於如此他才有辦法讓自己幾乎是每天都待在菲力的家中。
其實直到現在,安東尼奧都還有點無法平復自己的情緒。
當他看見羅維諾奄奄一息地倒在廢墟中時,心臟簡直快要停止。瘦弱的身子橫臥在自己懷中,抱起來什麼感覺也沒有。沒有重量、沒有氣息,似乎只是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一般。
他好害怕,害怕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寧可羅維諾用著以往糟糕的口氣對著自己大罵混蛋或粗話,也不想要一個這麼安靜的羅維諾。除了緊握著自己掛在胸口的十字架向上天禱告,然後待在羅維諾的身邊之外,他已經別無他法。
羅維諾安詳的臉頰陷在潔白的枕頭中,胸口緩和地起伏。
他還活著,但卻悄悄無聲的。
這種感覺是第幾次了呢?如此焦慮地等待著。
當自己還小的時候羅/馬也曾經這樣離去過。自己和法蘭西斯原本緊緊依靠著的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了,還記得那時候兩個人低潮了好一段時間,但也因此被迫學著成為一個能夠獨立的大人,就這樣過了幾百年來的生活。
羅/馬的身旁總跟著兩個小不隆咚的豆丁仔,當時的安東尼奧也沒想過,這兩個曾經是逗弄對象的小孩如今也成了個大人。其中一個還成為了自己的子分,或者說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但是,他卻又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重要的人離去了。
然後束手無策。
他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有跟羅維諾好好說過。
他想緊緊抱住他,然後告訴羅維諾,不會有人不需要你的。
還有我啊,還有菲力呀,還有很多很多的人。
拜託,老天爺。
--別讓我失去這個孩子。
他祈求著。
誠懇的禱告。
床緣的指尖緩緩地動了一下。
c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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