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區beta APH 關於我們 聯絡資訊
- 嚴禁任何形式轉載 - APH二次創作,與現實中之國家、史實、事件、人物等均無涉 - 架空城市 - 全文使用人名/以相近名諱代稱 - 通篇微黑暗血腥向 - 性暗示(奧中心)與15R場面有(露普) - 黑暗血腥向注意(修道院&監禁) - 普奧、露普,微立波 * 查理 - 神聖羅馬帝國 【基爾伯特.拜修米爾特】     基爾伯特等到小少爺的馬車終於隱沒在黑夜裡之後才從陰暗的巷弄角落踱步   而出。     都什麼年代了,他忿忿地啐了口痰,這群迂腐貴族還是不改他們的過時氣派:   在人來車往的大街上駕著馬車擋路像什麼話啊,除了展示廉價的愚蠢優越感以外   只不過徒增困擾。小少爺也是,有輛汽車不是方便得多嗎……喔或許讓小少爺開   車上路才是真正的災難也說不定,基爾伯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淺淺的微笑。     羅德里赫是要搭上今晚的夜班火車準備到其它城市進行巡迴演奏前的準備。   基爾伯特則是一個人偷跑出來四處溜躂;畢竟以他的狀況來說單獨出門是不太保   險的,但是就算是親愛的弟弟也是完全阻止不了他繼續在這座城市與地下水道之   間闖盪下去的打算。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可不是本大爺想過的日子呀;至於要是   當真出事的話,那就等醒過來的時候再想辦法就好啦。     基爾伯特沿著埃德爾斯坦宅邸的石造外牆信步向前,沒注意到有隻黃色小鳥   正停在肩上。如果不是因為昨天羅德里赫感冒的關係,他們通常會在一陣唇槍舌   劍之後由基爾伯特陪著這位路痴少爺上街去:有時候在樂器行或書局研究新發行   的樂譜與書籍、有時候到材料行買回下次的甜點材料;更多時候哪裡也沒去,整   個下午什麼也不聊地只是在附近的河岸散步享受悠閒。彷彿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這   樣平靜地度過的。     基爾伯特看著近在咫尺的深色水流不禁啞然失笑。他倚著欄杆,摸索出放在   上衣口袋裡的Davidoff Classic之後拿起鍾愛的IMCO6700開蓋點火;接著放進嘴   裡,吸入、吐出,讓胸腔裡充滿苦澀的白色霧氣。一個月裡花二、三個下午陪著   羅德里赫四處閒逛,說實在也只不過是在最近這段時間內才建立起來的短暫習慣   ──自他終於從伊凡.布拉金斯基那裡狼狽不堪地給抬著回來開始。     吸入、吐出。羅德里赫討厭菸味;路德維希則只偶爾抽點紅色硬盒的   Asbford手捲菸,但後者對他來說又顯得太過麻煩。基爾伯特嗅了嗅沾染上味道   的指間。很久以前的某個下午,羅德里赫如同往常地叨叨絮絮地碎唸著抽菸對身   體健康的危害、卻順手在他口袋裡偷偷塞進一只泛著溫潤銀光的IMCO6700打火機。   聽說它輕巧方便得很、以前你們德 國人在戰場上總喜歡用,好好收著,省得抽   菸的時候讓人給抓著又要關禁閉,推了推眼鏡的腐朽貴族不悅地低聲說,還有先   警告你,可不准在上帝眼前做出像偷偷摸摸這樣的低級事情!     吸入、吐出。天知道他當下一心只想著要咬下這個氣呼呼小少爺眼鏡下的細   長鼻樑。那應該是回到街上之前、靠著關係蹲在修道院裡幹修會神父時候的事情   吧。喔是的,安貧、守貞、服從,淨心虔誠的見習修士啊。只不過這個從小在地   下水道過著刀光血影生活長大的男孩,基本上不太可能會誠心正意地改過向善甚   至是投向上帝懷抱的──基爾伯特也的確只是把它當成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那   些動不動就前仆後繼地想要為了自己所犯下的眾多過錯而捐獻贖罪的墮落巨賈權   貴們。這個有著銳利鷲鷹雙眼的少年善用他身為一個掮客的天分,鼓動唇舌、偷   拐誘騙,替來訪的富商貴族們居中牽線完成生意以獲取暴利。     吸入、吐出。羅德里赫第一次來到修道院參觀時,基爾伯特正好因為教唆打   架被處罰清洗教堂外牆。陽光充沛的初夏午後,基爾伯特手上拿了沾上清潔劑泡   沫的長刷、穿著厚重悶熱的修士服,正與那些跟它內部同樣晦暗腐敗的陳年污漬   奮力戰鬥;剛巧羅德里赫才從教堂裡出來,經過他身邊時似乎是由於難得見到同   齡的孩子而露出了一個淡漠的清淺微笑。     一瞬間時光倏地變得非常漫長。     直到那個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基爾伯特都還沒回過神來。貴族少年   的深褐色髮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落在標緻端正臉龐上的是精巧的五官,眼眶裡   的紫水晶流光閃爍、和白皙肌膚相互襯托,薄唇邊的細痣恰如其分地點綴著這件   渾然天成的藝術傑作;身上高貴典雅的繁複外出服低調奢華地展示了主人的身分。   不過讓基爾伯特最為印象深刻的還是那抹不知怎地有些空茫的涼薄笑容。無論如   何將來年紀稍長後必定是個豔驚四座的小美人呀,他低俗地笑出聲音,卻總覺得   喉頭像是被什麼給哽住了一樣。     吸入、吐出。身段優雅的褐髮少年很快地就乘著馬車再度光臨這座離城市不   算太遠的郊區修道院,主要是當作避暑一樣短暫地住上把個月。當然那些貴族居   住的地方會另外安排,並非和修會神父甚至是見習修士們擠在一塊;因此基爾伯   特和其他人又被叫去整理平常較少使用的副宿舍。正當基爾伯特想要躲進後邊花   園裡偷懶時,就看到更遠的樹林邊徘徊著那張似曾相識的漂亮背影。     喂,你啊想搞啥鬼。嘴裡叼著劣質香菸的少年冷不防地靠近正在發呆的對方   背後。     肩膀被搭上的紫羅蘭眼睛因受驚而猛然一震。他回過頭來,卻只看到逆光下   耀眼燦爛的白金色頭髮與鮮豔張狂的血紅色瞳孔,黑色修士服上的十字架項鍊由   於反光還顯得有些刺眼。有隻黃色小鳥正停在他的肩上。羅德里赫瞇起眼睛。     先說這鬼地方要是真進去了連本大爺都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出得來哦。基爾伯   特看見少年一點反應也沒有,抓抓頭髮粗聲補上一句。     羅德里赫皺著眉頭,仍舊沒有開口。而基爾伯特也終究不是個有太多耐心的   正派紳士。靠原來是啞巴呀你,真是浪費好心本大爺的寶貴時間。說著便大剌剌   地拿出火柴點上火。     ……您這個笨蛋先生!怎麼可以在上帝的神聖住所抽菸呢身為一位值得尊敬   的見習修士您難道不知道這是對天父的褻瀆何況您年紀與我一般……     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柔和地響起,所吐出來的卻是滔滔不絕的嚴肅訓話。基   爾伯特一怔,差點連好不容易偷渡進來的香菸都掉下地。何況明明是怒氣沖沖的   批評話裡還夾雜著繁瑣複雜的文縐敬語,左彎右拐地讓他一向直來直往的腦袋差   點堵塞打結。夠啦夠啦,粗魯地開口想要打斷只引來更多的責備;基爾伯特心頭   無名火起、手腳也總是比腦筋還要更了解自己的想法,乾脆不顧身分地直接伸手   捂住那張囉囉嗦嗦的嘴。     這招果然起了效果。無法呼吸的少年在勉力掙脫根本沒什麼使勁的基爾伯特   後一個趔趄、就難堪地摔跌在草叢間;這下害得他也一併尷尬起來:雖然自己的   確是早就在院內打通了一點下層關係,不過要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有錢小渾蛋   去告狀的話,自己同樣不知得挨上多少板子。基爾伯特冷冷盯著一臉倔強的少年   瞧,打算先看看他的反應再想辦法;威脅也好利誘也好,既然要在這裡住上一陣   子的話總是有能整治這小毛頭的方法。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只是抿著嘴坐在地上端詳了一下自己的糗態,接著才不慍   不火地開口。話音叮叮咚咚。是您先讓我跌跤的,難道不打算扶我起來嗎;紫羅   蘭色的雙眼定睛看著他,聲音溫婉大方卻又有些扭怩造作的成熟甜美。淺淺的酒   窩彷彿就要將他悄悄捲入一般。基爾伯特發覺自己臉上竟有些發燙。這下搞得他   也不好發作,只得乖乖地伸出左手將他拉起來。     褐髮少年再次確認了衣服沒有弄出皺痕或髒污之後才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見   習修士。     我記住您了,埃德爾斯坦家的羅德里赫。白嫩修長的手指優美地按向自己的   胸口。     唔。基爾伯特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特殊反應,這個名號他耳聞過、又是一個因   為家道中落而不擇手段的污穢家族。基爾伯特.拜修米爾特,見習修士。     請多指教。我只是有些認不得路而已──另外實在是非常抱歉,我現在必須   回去監護人身邊了;希望下次可以再度見面哪。名叫羅德里赫的少年臉上又露出   了那個基爾伯特第一次所看見的漠然笑容,微微點頭示意後便快步離開。     話說回來本大爺嘴上的菸頭掉去哪裡了?     吸入、吐出。等到基爾伯特終於從禁閉房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整整一星期。   一肚子怨氣沒得發洩的他只好冒險在半夜三更翻過修道院的高牆偷溜出去四處找   人幹架;就算是在大庭廣眾前見著羅德里赫也從來沒給過好臉色(不過對方仍是   一派安定自適地行禮如儀因此看起來更令人火大),私底下自然也是恐嚇負責清   潔他房間的同袍記得多加照顧一下。但少爺晚上似乎很少待在房間裡呀,個性懦   弱的見習修士惴惴不安地吞吞吐吐,床鋪常常是沒人動過的樣子。     這下可有趣了,基爾伯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就算是客人也不能不遵守修   道院嚴格的宵禁規矩;他決定翹掉一頓晚餐來換得這個目中無人的貴族把柄。     用備用鑰匙打開老舊木門、在房間裡到處翻動之後才發現羅德里赫的家當遠   比自己想像中來得樸素簡單:最為華貴耀眼的是裝在優質皮箱裡的各式衣服配件,   至於其它的生活用品雖是上好材質卻仍可看出細心保養的陳年痕跡;錢袋裡更是   沒幾個子兒可以花用。只有數不清的樂譜塞滿了桌上乃至抽屜的每個角落。基爾   伯特不滿地踢開椅子以示無濟於事的報復,同時隱約聽到了遠處那座不常使用的   小教堂所傳來的管風琴樂音。     隨著好奇心驅使讓基爾伯特決定改變主意前往查看;一路上斷斷續續地回想   起的確是曾經聽說過那個從城市來的埃德爾斯坦少爺年紀雖小卻深諳各種樂器的   樣子,這裡有幾個年長神父也相當喜歡他的演奏。     吸入、吐出。當他來到離門口僅餘十來公尺的湖邊教堂前時最後一個樂章結   束了;但那瞬間基爾伯特的雙腳不知怎地像是被死死地釘在草地上一樣動也不動。   危險、停下、別進去,腦海中他長年不見的病弱父親聲音不知怎地與羅德里赫誘   人低下的語調相互幻化交纏,嚴嚴密密地警告基爾伯特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再向   前走去。     等到羅德里赫獨自一人悠悠晃晃地從教堂內走出來時已是深夜。就在他經過   湖邊時竟然看到樹下一個蜷曲成團且睡得深沉的少年修士,旁邊還散落著幾段短   短的菸頭及不鏽鋼製的小酒罐。一隻黃色小鳥停在肩上吱吱啾啾。您這個笨蛋先   生就算是夏天也是會著涼的,基於某種不明原因的道義責任感讓他大力地搖醒基   爾伯特。     「是你啊,被帥翻的本大爺給嚇著了嗎。」白金色頭髮的少年揉揉眼睛、竟   少見地笑得乾淨誠良。藉著微弱的光線基爾伯特在模糊之中只看見一抹黯淡深沉   的紫水晶光輝;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純粹懷著真摯敬意地撫摸對方嘴角旁的   細痣,血紅瞳孔在月光映照下瀲灩成色彩斑斕的紅縞瑪瑙色澤──那是連看過許   多珍稀寶石的羅德里赫都難以遇見的上好貨色。     「還不快跪下來感謝本大爺的大恩大德,怕小少爺你迷路才在這等著的!」     基爾伯特.拜修米爾特那個晚上什麼也沒有看到。     香菸燃到盡頭。基爾伯特皺眉,相當沒水準地將它扔進漆黑的河水中,又抽   出一根來點上。有點冷;他將手伸進大衣口袋,摸到裡頭羅德里赫前些日子硬塞   給他的皮製手套。沒什麼特別的,羅德里赫冷冷地說,不過是多縫了一雙、反正   你以前用的也太舊了就拿去吧。     哪個白痴會給自己多縫一副尺寸不合的手套哪,基爾伯特打從心底笑出聲音、   卻沒吐嘈出口,只是握住對方的手指檢查有無傷痕:皮革滑韌而小少爺又一向踩   不慣縫紉機。你以為你的手工比得過柯克蘭那娘娘腔嗎,他說。另一隻手則前戲   似地摩挲著羅德里赫的嘴唇,然後把手指塞了進去。     身邊大大小小的物品都充斥著羅.德.里.赫的痕跡。這個老奸巨猾的腐朽   小少爺,就連套著父親送給他長笛的袋子也是由這位貴族親手縫製。基爾伯特從   領口拉出貼身的鐵十字項鍊:原本父親讓自己戴著的只是設計簡單俐落的黑底白   邊鐵十字;自從發現釦環有些鬆脫並且很難修好之後,羅德里赫就拿塊天鵝絨緞   子要他包起來放進珠寶盒裡好好收著,另外送了這條在上頭鑲嵌著點點繁星般各   式細碎寶石的普魯士藍鐵十字項鍊。基爾伯特撫摸著表面的精密手工,想起後來   有一次拉瑞奈提斯告訴他那是自己很久以前受託完成的作品──可見得其價值不   菲──又狠狠地吸了口菸。     那個晚上之後他們的相處模式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雖然因為身分差距的   關係不會經常見面,但真要是不幸撞見了也總是伴隨著基爾伯特無禮的叫囂與羅   德里赫不屑的神情。當然基爾伯特沒有這麼愚蠢,那些囉嗦的猥瑣神父在場時還   是多少有些分寸,只是氣呼呼地跟對方大眼瞪小眼。不過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   自己的確非常喜歡小少爺的演奏、無論是樂音或者當下的奏者本身;而羅德里赫   偶爾也會帶著難以察覺的微笑聆聽基爾伯特的即興長笛。     因此要想看到他們能勉強稱得上是和平相處的畫面,除了在小少爺練琴的時   間以外、大概也就只有窩在圖書館的時候。羅德里赫一開始有些詫異,不過很快   地便接受了基爾伯特飽學聰穎的一面。您總是粗粗魯魯地壞了讀書人的顏面哪,   年紀尚小的貴族少爺這樣說過;而囂張跋扈的見習修士只是冷冷地笑著。基爾伯   特其實是喜歡書本的、甚至可說是到了非常熱愛的地步;即便他整天打架鬧事不   斷,所有科目包括神學的優異成績也讓身為教師的修會神父們不得不心軟放他一   馬。但正由於基爾伯特是那個很久以前曾經輝煌過的拜修米爾特家族後裔長男,   因此在街上打滾的他也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力量一向比裝模作樣的禮儀還來得實   際;拳頭是保命之道、學識及各國語言是人脈的基礎、人脈則是權力與金錢的捷   徑,否則自己也不會千辛萬苦地要抓住難得的機會利用關係讓人推薦進來。至於   個人情感或者其它,那些都是可以被放在後頭甚至完全捨棄的。     所以基爾伯特縱使對羅德里赫在人前所展現的那個淡定笑容不以為然,卻倒   也從來沒有藉此輕視或譏笑過對方、畢竟這或許是小少爺不得不為的生活方式。   他只是常常沒來由地感到厭煩,厭煩於他們迥然相異的生存手段。     之後的幾年裡羅德里赫總是會在暑假時進修道院住上一、二個月,每次也不   會忘記在千叮萬囑下給基爾伯特帶點小玩意甚至是違禁品,比方說那個打火機或   是鐵十字項鍊等等。基爾伯特倒是從善如流地收下了,雖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   怎麼會這麼乾脆──畢竟凡事總要付出代價的鐵則永恆不變。嘛,就當作是小少   爺終於可以在某個同齡少年面前露出不同任何以往笑容的謝禮吧;何況這傢伙來   來去去其實也同時是暗地幫著家裡做些見不得人的走私不是。至於湖邊教堂的那   個晚上後來發生的事情,噢,基爾伯特其實並不太清楚羅德里赫究竟是怎麼想的;   不過他也沒有任何過問的意思,只是讓它逐漸成為彼此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有天下午羅德里赫安靜地聽完基爾伯特的長笛演奏後,告訴他自己以後   大概不會再來長住了。     您知道的,我長大了。這幾年開始抽高的紫羅蘭色眼睛低聲說。     啊?基爾伯特看著這個如同他當年猜測的一樣、益發出落成甜美花蕾的少年   頸線,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機警地會意過來。     我.長.大.了,排列整齊的貝齒聲音裡多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慣   於按著琴鍵的手指輕輕撫過脖子上的喉結。請您放心吧,只不過是從這頭搬到那   頭去而已,畢竟每個人的嗜好總是有點那麼不盡相同;反而是如果您不嫌棄,哪   天要是還俗的話還是可以來找我,但我自然仍希望您能常留在天父的恩惠之中。   說完顫抖著手遞出高雅簡約的名片。     而基爾伯特只是無聲地接下,然後輕吻了羅德里赫的手背。     吸入、吐出。基爾伯特沒過多久便還俗回家。其實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時候,   他可沒興趣在那群道貌岸然的齷齪神父底下刻苦一輩子。不過這並不表示他不信   主,相較之下基爾伯特甚至可能還比任何人都來得虔誠。或者應該說基爾伯特必   然會不偏不倚地恪守嚴謹苛刻的古板教條、即便那些戒律規矩都僅止屬於他自己;   恐怕羅德里赫也很清楚這點,才總是容忍像是躲在樹叢間偷抽菸喝酒的不敬行為。   無論如何他回到地下水道,憑藉著培養良好的人脈壯大事業、認識了亦敵亦友的   其他同輩們,有時候也不得不因為生意試圖幹掉彼此──比方像總是跟自己要好   的查理,雖然最後是讓法蘭西斯給做掉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基爾伯特也為了確立   自己的地位而在之前打擊了對方不少次;從背後捅了羅德里赫好幾刀的事情也是   真真確確。因此當羅德里赫在成長到能實質握有當家權力的時候選擇淡出,對基   爾伯特來說切實是個福音:不僅因為剛出生的弟弟是個遺腹子、需要使出更為狠   烈的手段來保障二人的未來,也是由於他終於不用在利益或立場上與小少爺針鋒   相對。不過最重要的是,基爾伯特覺得羅德里赫在某種意義與程度上終於是完全   真正地解脫了。     於是基爾伯特開始固定寫信給這株逐漸綻放的花朵。羅德里赫和自己預想的   一樣生成得越是標緻嫵媚:並非那種清麗脫俗的秀美,而是更加深奧成熟的濃郁   芳香、但也顯不出半點庸俗。為了超凡琴藝以及一親芳澤的訪客絡繹不絕。於是   他們都由於太過忙碌而不常見面、基本上也不太透過電話交談,畢竟原本這段關   係就已經難以界定究竟應該算是到達了哪個程度的交情。因此基爾伯特寫信,大   部分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本來就寫歡東寫西寫,老家裡收藏的全是目前住   所擺放不下的早年日記。同時基爾伯特總是在信末註記不許回信,讓它們隨著仰   慕者的字籤一同隨著郵差交到對方手上;一來羅德里赫總是為了練琴搞的廢寢忘   食,二來身為公眾人物總是會沒來由地招致太多不必要的關心、但這是身為掮客   的自己所要盡力避免的。再說基爾伯特也不希望接到羅德里赫因他分神而顯露出   的多餘掛念,那會讓他覺得綁手綁腳。所以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在這位貴族的宅邸   前徘徊再讓伊莉莎白拿出平底鍋追著跑,順便趁機探探羅德里赫的最近情況。     只有一次例外。     路德維希出事那天,天氣就像今晚一樣明明快要降雪卻總下不來,然後伊凡.   布拉金斯基帶著燦爛笑容在夜裡敲響了他們家的大門──基爾伯特甚至連開口或   動手都來不及就直接被扔上Volga汽車。知道你親愛的弟弟幹了什麼好事嗎現在   可愛的小阿爾就要直接拆了我的台呢korukoru,伊凡坐在他隔壁一直不停地笑,   像是要帶領活人通往地獄的使者;或許就連地獄也沒這麼可怕。不過你放心吧,   伊凡的聲音清脆黏膩,等小路德搞定之後就會放你回去唷……應該吧。     讓本大爺去一下埃德爾斯坦家,雙手被綁在背後的基爾伯特低聲說。     不要,伊凡仍然笑著、長長的水管看似不經意地狠狠頂住他喉頭,我還是第   一次聽說有人質可以指使別人呢。     咳咳……看一下也不行嗎,這麼小氣,反正你知道本大爺跑不掉的。鮮紅眼   眸閃爍著深沉的光芒。     伊凡瞪大泛著紫紅色彩的眼睛。從以前他就聽說過這個拜修米爾特家族的黑   色奇蹟,沒想到是個如此有趣的傢伙:很少有人站在他面前還能有膽子討價還價   的。念頭一轉,伊凡便拍拍駕駛座上的愛德華要他轉向。     車子停在羅德里赫的宅邸門口。伊凡先下了車、裝模作樣地替基爾伯特打開   車門,卻趁後者探出頭來時一把從後領提起,拽著不斷掙扎的腦袋直接撞上門鈴。   等到確定披上大衣走到陽台的羅德里赫和拿著平底鍋衝出來的伊莉莎白都遠遠地   看見滿臉是血的基爾伯特之後,握著水管的另一隻手就毫不留情底往對方的後腦   門狠擊下去。然後拖著一動也不動的基爾伯特上車關門並揚長而去。     「吶,愛德華你有看到他們的表情嗎?整張臉都變成白色的耶哈哈。」     「是啊,很有趣呢。」     基爾伯特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狹小寒冷的漆黑地窖裡。後腦杓的血將   整件上衣浸透得溼黏滯礙、額前的腥紅則遮蔽了部分視線,他試圖移動一下四肢   以確認目前情形;雙手由於在背後被粗繩緊緊捆住而失去知覺、同時失血過多也   令他覺得有些暈眩。基爾伯特讓眼睛習慣黑暗之後環顧四周:拾級而上的石階看   來通往了唯一的出口;旁邊有張搖搖欲墜的木椅,再過去則是產生惡臭來源的蹲   式馬桶與骯髒不堪的洗手台、從底下滲漏出的水漬使整個石造地面不斷呼出霉氣。   除此之外甚至沒有任何禦寒物品,初冬涼氣深入背脊、牙關喀喀作響。     上頭的鐵門咿呀一聲地開了。     托里斯一手提著老舊油燈、一手拿著醫藥箱與薄被小心翼翼地走下來。「拜   修米爾特先生,請安分點不要多嘴;還有別想打任何歪主意。」少年陰沉地搶在   基爾伯特說話前開口,「伊凡先生就在外頭──以後我只能二天下來送一次飯,   所以剩下的時間你得好自為之。」他跨過還躺在地上的基爾伯特,扭開水龍頭。   「……連水都是鏽髒的……只好麻煩你將就一下。」     托里斯扳過基爾伯特的腦袋藉著微弱光亮仔細清潔,繼續低聲說道:「伊凡   先生雖然跟瓦拉齊亞公爵關係不錯,不過卻很排斥讓他以醫生的身分進到家裡。」   他沉吟了一會,「因此希望你千萬不要讓自己死在這種鬼地方。」     「哼哼,要本大爺死只怕還沒那麼容易!」基爾伯特不甘示弱地回嘴,手腕   已經被麻繩磨出道道血痕。     「隨便你怎麼想。」托里斯上藥的動作相當迅速,「別輕舉妄動……我可從   來沒忘記你當年差點欺騙菲利簽下抵押借據的事情。」     基爾伯特背對著托里斯不屑地笑出聲音。「反正你阻止我了不是嗎,差點被   扭斷脖子的那天我可是還印象深刻呢──拯救了盧卡榭維茨家產的拉瑞奈提斯啊。」     不知怎地他突然覺得背後托里斯原本俐落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一下。     接著二個人都沒再開口說話。     「我誰都無法拯救。」等到托里斯終於結束清理,才在踏上樓梯前悠悠地吐   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立 陶 宛語。「拜修米爾特先生,即使你是個唯利是圖的奸   詐小人,卻也有著會為了己身的榮耀尊嚴原則而犧牲性命的強硬個性;因此也請   一定要為了保護所珍惜或珍惜你的人繼續忍耐下去。」他面無表情地指著基爾伯   特脖子上的項鍊,「那是很久以前有人特地請我製造的工藝品,你也知道我通常   是不會隨意接下委託的。祝你好運。」     但是伊凡.布拉金斯基一向是個善於玩弄他人的混帳,同時基爾伯特.拜修   米爾特也不是個知道什麼叫做屈從求饒的傢伙。伊凡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似乎就   會想起地底下有個可以盡情洩恨的玩具:毒打強暴什麼的根本是家常便飯,還曾   經試圖想用伏特加燒光基爾伯特的全身毛髮或是恐嚇要挖除對方的眼珠及舌頭;   最有意思的就是告訴白髮紅眼關於那個鋼琴家不幸的假造消息,這樣的話即使是   已經被整治得不成人形的螻蟻也會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做出徒勞無功的攻擊。結果   最近小基爾傷勢惡化的嚴重程度連托里斯也忍不住要多嘴提醒自己最好是請個醫   生來耶,明明就是那傢伙不好不是嗎。     何況、何況小基爾實在是太有趣了,自己到時候說不定會捨不得放走他哪。   基爾伯特.拜修米爾特強韌的生命力與無人能敵的意志力都令這個有著銀灰色頭   髮的大個子深深著迷;如果菲利克斯是能夠不斷重獲新生的火焰鳳凰,那麼基爾   伯特想必就是可以從死蔭谷地不斷爬回的不死之身吧。而可愛之處當然不僅如此:   這對陰狠邪佞的鮮紅雙眼在水管伸到面前時還是不得不讓極力掩飾的恐懼侵占瞳   孔、這張充斥污言穢語的小嘴被異物塞滿時也只能發出嗚咽扭曲的痛苦呻吟(雖   然已經被咬傷好幾次)、這道靜謐幽僻的腸徑一旦探入就可以流出赤色搧豔的斑   駁細流;光是想像伊凡便覺得益發口乾舌燥起來,嘴裡像喝了伏特加一樣熱辣辣   的。再說他一向不是個會嫌棄玩具髒污的好孩子,冬天嘛,大不了就是用那個鏽   蝕的水龍頭冷水好心洗洗。     真的太好玩了,伊凡可以深深地感受到自體內緩緩竄升起那種和紅寶石瞳孔   相似、彷彿正冷冽燒灼的強烈興奮感,然後就不由自主地暴怒起來──每次每次   總是這樣!這些那些終究都是要通通消失不見的,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的、明明   自己從來不嫌棄什麼的、明明自己不停不停地告訴他們的、明明自己……,結果   最後還是根本沒人真正聽懂他要的到底是什麼,下地獄去吧!     所以他決定下樓去把基爾伯特肏到痛哭流涕。真正的傷害不在於痛苦而在於   其所象徵的意義,同樣身為男人他自然相當清楚應該發生什麼事情才可以最為精   準有效地打擊對方。     基爾伯特在激烈抵抗與不斷怒罵的大量體力消耗之下最後終於精疲力竭地倒   臥在地。箝制的器具雖然改成手銬、二天托里斯也會幫他解開一次,但還是無法   遏止手腕的傷口繼續化膿,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不是處於反綁的狀態;感冒據   托里斯的猜測可能已經轉成肺炎,斷斷續續的發燒使他始終不能思考;沒有乾淨   的飲水讓人幾乎無法進食、只是不停嘔吐,全身創傷也糜爛腐敗而遲遲無法痊癒;   經常被拉扯脫臼的關節隱隱作痛。同時充斥濕氣霉味惡臭的惡劣環境都在加速耗   弱這隻鷲鷹的健壯身軀。另外托里斯還被交代不能告知任何跟時間流逝有關的線   索,晝夜不分的狀況使基爾伯特的日子更加難熬;但最為可怕的還是伊凡總愛以   煞有介事的口吻愉快地道出像是羅德里赫折斷手指雙眼目盲失去聽力甚至因故身   亡等等消息,幾可亂真的態度總是不停地戳刺內心直至萎靡。     滾落在伏特加水漥裡的空酒瓶前端沾上了不祥的紅色污漬。重複被侵犯撕裂   的股間正靜靜地滲出鮮紅與其它透明液體的混合,白濁沾黏的喉嚨乾啞得幾乎發   不出聲音、好像就要冒出血絲來。寒氣深入脊髓四肢、冷風從過於單薄的上衣領   口長驅直入,連顫抖的力氣都消失無蹤。     伊凡背對著基爾伯特,衣服與手中的水管都濺到不少後者嘔吐出來的腥臭穢   物、留在純白長圍巾上的斑駁痕跡顯得特別怵目驚心;他從容不迫地穿起長褲,   但手卻突然停住了。話說這頭北極熊今天好像怪裡怪氣的,不僅特別安靜、平時   滿嘴擾人心神的甜言蜜語也消失無蹤,基爾伯特恍惚地想。     「吶,小基爾啊。你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殺掉一個俄 羅 斯人嗎?」軟嫩甜膩   的聲線平淡地響起。     「……伏特加?」     「那是生命之水好嘛。」伊凡的嗓音毫無起伏,「讓他吃下八塊摻有氰化鉀   的蛋糕、喝下一瓶摻有氰化鉀的Madeira葡萄酒,再來一槍打穿肺葉,接著朝頭   部連開三槍;然後用啞鈴擊打太陽穴,最後還要把人沉在冬天結冰的涅瓦河底下   整整八分鐘哦。即使如此在燒毀屍體的時候,還是能坐起來並張開眼睛呢。」   註1)     「所以意思是你終於想通要把自己的schwanz(註2)給割下來嗎?」     伊凡低低地笑了,笑聲難得地夾雜著涼意。「去你媽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比   較想把你的擺在博物館裡唷。」(註3)水管有節奏地敲擊著石塊堆砌而成的牆   面、發出沉鈍的回音,「你知道嗎小基爾,人類是懷抱著惡意出生的怪物唷。剛   出生的嬰兒利用可愛的長相迷惑成人不忍拋棄他、利用尖銳的哭聲提醒父母不准   遺忘他、利用可憐兮兮的撒嬌吸引大家繼續疼愛他,千方百計地不擇手段只是為   了要讓自己存活下來;就連胎兒也是竊取母親鮮血長大的吸血鬼。怎麼樣,是很   可怕的生物吧。」他轉過身,蹲在基爾面前。「不過呀,我一直一直都深深愛著   這個由惡意組成的世界哦。」     雖然同樣都是紫色眼眸,但羅德里赫濃豔沉郁的像紫水晶、而伊凡則澄澈透   亮的像清晨朝霞。     「因為這裡啊,有很多很多美好有趣的東西,就像色彩斑斕的萬花筒一樣;   所以我決定就算是被碎片刺傷,也要努力留下這些會令我一直覺得新鮮漂亮的極   光。但是虛幻或者擁有,都跟快樂一樣是轉.瞬.即.逝的。那麼剩下的這些邪   惡、傷害、憎恨還有其它,就不能夠被同樣深愛著嗎──人類一出生就是依賴和   惡意緊密連結的愛才得以生存的唷,不過卻又總是害怕它鄙夷它唾棄它遠離它。   明明這才是絕對真實純粹的愛不是嗎?」     來自極北之地的大個子緩緩低下頭去;終年冰冷的手指劃過臉龐,覆上那對   像是在地獄中低溫燃燒的赤紅寶石。然後,給了氣若游絲的人質一個像是初夏暖   陽並帶著向日葵氣息的輕吻。基爾伯特意外地沒有抵抗。他只是在對方鬆手後勉   力睜大腫脹的眼睛,看著這頭似乎真的毫無防備的北極熊。     「人們即使在地獄也能活(註4)。」冰紫色的清澈雙眼幽微地閃爍著黯淡   的星采流光。「春天快到了,基爾伯特。」     沒戴手套的左手因為寒意而泛起疙瘩。把空菸盒捏扁,基爾伯特終於決定回   頭朝家的方向走去。繫帶長靴踏得空無一人的街道跫音裊裊。他將手指貼近鼻前,   確認上頭被菸味完全覆蓋之後低俗地笑了:要是讓小少爺聞到絕對會抓狂的;不   過他喜歡這樣。小少爺的唾液一向乾乾淨淨,除了溼潤以外其實沒有什麼氣味─   ─所以才得添上平常習慣的味道,否則說不準哪天會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指給生生   咬掉。     而基爾伯特也的確不是愚蠢到不明白羅德里赫彆扭羞恥的暗示。他曉得羅德   里赫總是比自己來得多那麼一點對於彼此間曖昧關係的不安定感,只是深藏心中   且難以承認的恐懼或許比起小少爺所想像得到的更加深刻巨大:比方像是自己那   天毫無理由地堅持要見小少爺一面,或是當他聽到布拉金斯基以戲謔的口氣說起   羅德里赫車禍身故的消息當下的確是有不顧一切死活拼命的打算──一想起對方   基爾伯特便定要心神不寧失去水準。不過既然不打算改變活在刀口下的生存方式   就只能繼續維持現狀;平靜無波的日子自己是絕對過不來的(在這點上和那頭北   極熊說不定還臭味相投些)、像迂腐貴族也終究是不習慣燒殺擄掠一樣。再說這   副身體還能撐上多久連自己都不確定不是?不想讓小少爺操煩憂心,想到就令人   不痛快。因此像很久以來的那些過去一樣,或許是自私得非常卑劣沒錯;但是為   了將來不後悔,保持最後的分際絕對、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事。何況對羅德里赫擁   有任何形式的幻想總是會讓他忍不住想要作嘔,彷彿自己就跟那些逞獸慾的野獸   們沒什麼不同;說不準是修道院裡那套道貌岸然的禁慾主義還真讓自己放在腦袋   裡記上了心。無論如何,身邊物事全讓羅德里赫的縝密心機給點點滴滴地蠶食包   圍,對他而言那就已經十分足夠;至於什麼都無法從自己這裡得到的小少爺嘛…   …   Rex est qui metuit nihil,   Rex est qui cupit nihil.   Hoc Regnum sibi quisque dat.   (王者無畏,王者無求。每個人都將這樣的王國獻給自己。)     基爾伯特回想起羅德里赫昨天舔舐囓咬時的殘留觸感、柔潤靈活的嘴唇舌頭   貝齒、泫然欲泣的絕美臉龐,瞬間的確有種正在餵.食.篆.養某種美麗生物的   錯覺。一切必定都是那個深夜造成的:湖邊教堂的夏日晚上,當基爾伯特伸手撫   摸羅德里赫的唇角時,紫羅蘭眼睛就不由得、彷彿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都是如此   稀鬆平常地,張嘴含住並親吻起來。     那朵含苞待放的雪絨花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雍容華貴地盛開得璀璨嬌豔。     那株為他而綻卻將永不屬於他的絢爛蝴蝶以基爾伯特自身為餌食栽種成長。     本大爺啊,一向一個人也很快樂的。     臉上溼溼冷冷的,雪終於開始下了。     他沒注意到有隻黃色小鳥正停在肩旁。 註1 俄國神秘主義者怪僧格雷戈利.葉菲莫維茨.拉斯普欽(1869-1916)的死法。 註2 德文,雞巴。 註3 拉斯普欽的陰莖目前被收藏在聖彼得堡的性器官博物館內。 註4 俄文俗諺。 -- Chapter3結束ˇˇˇ 用了俄文結果在BBS上打不出來呢O3O(<<<髒話有什麼好寫的) 為了阿普的紳士風度請原諒他沒看到貴族被戀童癖老頭們XX或XX又XX的畫面 (老是喜歡在奇怪的地方留一筆囧) 然後為了讓露樣的心態發言比較有連貫性同樣也省去了阿普被OO再OO的畫面 老實說我不曉得為什麼阿普被我寫成那樣還能活下來= = 寫著寫著他就變成這樣了(掩面) 晚上+明天要忙搬家 先來PO半夜的份(喂) 想看親分兄弟的決戰哪嗚嗚QAQ -- http://www.wretch.cc/blog/nihility444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24.132.66 ※ 編輯: moyoro 來自: 125.224.132.66 (06/29 18:50)
sakido:露樣越來越可怕了(抖),不過我還是最喜歡露118.166.225.178 06/29 19:33
sakido:樣了~~118.166.225.178 06/29 19:33
我也很喜歡露樣QAQ 所以才把這角色送給他(喂 ※ 編輯: moyoro 來自: 125.224.132.66 (06/29 21:43)
suzunadesu:被伊凡疼愛(?)過的人能活著就是奇蹟了 219.85.87.141 06/30 00:32
像前幾篇伊莎說的 所有活在大宅裡的人根本都應該是鬼魅哪(咦) ※ 編輯: moyoro 來自: 125.224.131.186 (07/01 0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