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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系列小說與實際存在人物與國家並無直接關係 2.由於之前因為作者的話想不出要打什麼, 所以將上篇視為不完整的文章而將之刪除了。  在此對上一篇推文的讀者致上萬分的歉意。 3.還是不免俗的要加上防雷頁:  如果有看過預告的讀者應該知道這系列是含有軍事成分的驚悚架空同人  因此全員黑化是無可避免的  如果無法接受角色設定有所更動  還請各位讀者還是視己身接受度酌約欣賞。 Chapter.1   日光燈的冷調色光為地鐵站染上一層冷冽的色彩,連日陰雨造成的潮溼天氣,使得此 刻的地下鐵看來格外濕冷。樓梯處不顯眼的角落懸吊一條生鏽的鋼索,雨珠沿著它滴滴落 下,在牆角凝聚成一灘小水窪。   時間進入晚間十一點,本日最後一班列車,在站外的風雨聲中呼嘯而過,列車的進行 聲與煞車聲,掩蓋了磅礡雨勢響徹整個地鐵。懸掛鋼索末梢的雨滴,好似感應那尖銳且清 晰的振幅,過了許久,水珠自半空中輕輕「波」的一聲,以極緩慢的速度掉落於水窪中, 巧妙地與水相容。   這裡是龍蟠市的地下鐵,也是當日最後的尖峰時段。與幾小時前相比,你不會看到月 台上滿是候車的人潮,以及密不透氣的列車車廂。直到進站的列車車門開啟,原本空曠的 車站頓時變得極為擁擠,而原本安靜的地下鐵,也因為洶湧的人潮而漸漸開始熱鬧了起來 。   站外雨聲淅瀝,夾雜蕭蕭風聲,為原本就淒涼的城市增添一層滄桑之感。雨水與黑夜 模糊了視線,步出地鐵的人群驚惶的四處逃竄。當人們亟欲離開地鐵站時,唯獨身穿卡其 大衣的粗眉男子,與倉皇的人群背向而行。雨水落在他細緻的肌膚,沿著臉部曲線滴滴落 下,沾濕了大衣與衣裳。   步入地鐵站後,眼前的人群與站外相比又更加擁擠。站內的空間幾乎狹窄到令人窒息 ,人群的高度密集也讓人喘不過氣。不過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否則也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到 地鐵站擠沙丁魚。粗眉男子低頭快步下樓,即使人潮眾多也不曾抬頭一眼。但不管他此時 有何作為,如果這次任務能順利進行,那麼也許得以扭轉雙方僵持已久的戰況。   原本執行任務的應該不是他才對。   「你這傢伙…」及肩金髮男子緊握手把大力搖晃,一手握拳朝鐵門狂敲猛打。僅隔一 道門的背後,除了鐵門的敲打聲外,似乎能隱約聽見外頭柵欄的拉門聲以及鑰匙叮叮作響 。金髮男子重重踹門一腳,憤怒的向門口咆嘯:「亞瑟你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   在門的另一邊,亞瑟趕緊拔出鑰匙,眼前的鐵門及柵欄仍舊晃動的厲害,於是將身體 往柵欄用力一撞,倚著柵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吼道:「你給我安靜一點,法蘭西斯!如果 不想死就安份一點,聽到了沒有!?」   是的,這件事根本沒有你插手的餘地──亞瑟.科克蘭心理如此暗想。當然此時的他 心理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會如此堅持並非毫無道理。   人人都知道這場戰鬥從何而起,即使是局外人也再清楚不過。如果不是因為當初那殘 酷的條件以及復仇主義作祟,那麼這場戰役不會演變成如此膠著的局面。至於其中的罪魁 禍首…包含法蘭西斯.博納富瓦他本人在內,雙方各個是心知肚明。   亞瑟的視線再次從腳上回到正前方,諸多人群在地鐵的水泥柱間快速穿梭。在車站來 來去去的人影中,突然從眼角間瞥見個熟悉的身影──是個戴眼鏡的金髮年輕人,如果交 代的任務沒出什麼差錯的話,那麼這次的目標對象鐵定就是他了。於是亞瑟趕緊加快腳步 ,粗魯的推開兩旁行人,以小跑步朝青年身後快步走去。然而在執行任務的同時,殊不知 在視線的反方向,也有個可疑的人影,正悄悄的從他身後快步逼近……   隨著與目標間的距離愈來愈接近,腦海中如底片碎屑般的回憶片段,也隨著自己的步 伐跟著快速回轉。其中最讓他耿耿於懷的,是在那場會議結束後,那個青年為會議結果為 之擔心的神情,以及在私底下對他訴說的種種話語: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了解我的感受,可是…」當時青年眼中流露出不安的神情,這個 眼神好似早已預視未來即將發生的不祥徵兆。接著,他那雙粗大的手抓著亞瑟纖細的肩, 透露出嚴肅認真的口吻對他說:「如果有發生任何意外,我永遠都站在亞瑟你這邊…」   心想至此,亞瑟嘴角不免揚起莞爾一笑。傻孩子,身為你大哥的我哪會淪落到被自己 弟弟搭救的地步?他心裡暗自說道。此時在一旁的列車上,有個留著一頭褐色短髮的男子 ,冰冷的目光自窗內的方向,往亞瑟的身上慢慢飄移。站前方的電子鐘,亦從晚間十一點 五十九分倏然跳到子夜零時。   亞瑟緊跟在金髮青年的身後,但他並沒有直接向前呼叫,反而是默默低著頭,悄悄的 跟在他的身後,甚至連一聲都不吭,也許是在等待人潮退散的時機吧?畢竟這次任務所要 帶回的物品,可不是能在大庭廣眾下輕易得手的。   照理來說「那東西」應該是眾人分別保管的。直到簽訂那項「協議」後,為了避免不 必要的衝突,青年自願擔任「那東西」的回收人員──是「聖母淚」,有「死泉」之稱的 它,就連散發出的輻射物質都能輕易使人致命。光是這一點,早在上次大戰結束後不久, 便從一個名叫巴修的小伙子身上被證實了──由於回收戰敗者所擁有的「聖母淚」,直到 現在還必須仰賴特殊材質的手套,才能在險惡且漫長的永夜中繼續生存。   好在以目前的技術早已克服輻射物的問題──如果以青年所屬的單位來說。   「托你弟的福,我再也不用與那種詭異的物質日夜為伍。」在任務前夕的會課室中, 巴修對當著亞瑟的面如此說道。在談話的同時粗魯的扯下一只黑色手套,並將它隨處一扔 ,「啪」的一聲狠狠甩到旁邊的桌上。而脫去皮衣的左手,原本應該如天使般纖細的手指 ,如今只剩幾根血跡斑斑的白骨,以及附著在骨頭上的少許肌肉纖維。   頓時亞瑟不免為眼前的光景為之震驚。   巴修刻意在他眼前揮動左手,接著又繼續說:「『聖母淚』這東西在眾多武器專家眼 裡是無價之寶,但以現在的我來說,它似乎本來就不應該存在這世界上。也許它可以讓這 場戰爭儘速結束可是…你認為有人還會不會為了『你們』的戰爭再犧牲一雙手?也許別人 能,但我不會。」   於是在早些時候開始,巴修與其妹便立即終止與「聯軍」的所有關係。或者嚴格來說 ,這時候的他,早已帶著「中立」的名號,撤徹底底從這場永無止盡的戰鬥中安全脫身。 如今他不再背負任何一方的責任包袱,並以一個銀行職員的身分在紛亂的戰地中安穩度日 。   真羨慕那傢伙阿。亞瑟心理如此感嘆。   車站人潮隨著時間流逝,也逐漸往站口的方向漸漸散去。亞瑟不免回首看了一眼,原 本緊跟在後的不明人影,因為亞瑟這一個動作而趕緊飛躍至黑影之中。雖然早有意識到身 後傳來的不祥預感,但如果稍微確認沒有任何動靜的話,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稍微一個不注意,又與金髮青年增加了一些距離,亞瑟趕緊小跑步跟上前去。不過這 次他不再是純粹跟蹤而已。他主動拍向青年的肩膀,五支手指使力抓住,試圖讓他轉過身 來。   就像當時對待他的方法一樣。   「我說,阿爾弗列德,你未免也太遲…」   眼前的金髮青年眨眨他渾圓的大眼,雙臂緊抱的大白熊娃娃,似乎因為受到突如其來 的驚嚇,以致於將環抱胸前的白熊娃娃擁的更緊了。他一臉無辜的盯著亞瑟的臉發愣,而 亞瑟似乎也因為而為之驚訝,想不到像他經驗老到的資深特務,居然也有情報出差錯的時 候。   「你是…?」亞瑟看著那青年的表情,一時間更是啞口無言。周遭的行人依然悠閒故 我,絲毫沒有察覺此刻的些微異狀。人群的吵雜聲與廣播聲依然不絕於耳,但又令人感到 格外寧靜──此時的車站,就好像被凍結了時間一樣。   謎樣的黑影又與亞瑟兩人更靠近了一步,他越過人群,下一瞬間又躍進另一個樑柱之 後。他一面窺視兩人間的互動,而另一方面,他也注意到在同一時間傳來的不祥預感。他 拔出暗藏在白色大衣內的手槍,視線則緊盯著後方不放,身子緊靠在樑柱邊緣,並以極緩 的速度往亞瑟身旁持續移動。   離開樑柱後方,白衣男子舉起手槍步步倒退,準心從未離開視線任何一步。即使執勤 的兩人尚未查覺,但現場氣氛卻如冷色燈光般令人膽顫。因為在過不久,這個地鐵即將陷 入一片槍林彈雨之中,也就是說…   戰爭已經開始了。   「快趴下!」忽然有人從後推了亞瑟一把,連帶使得眼前的金髮男子也跟著倒趴在地 。緊接而來的不是地面上的磅礡豪雨,而是來自機槍傳來的猛烈槍響。站在身後的不明人 士聞聲亦跟著瞄準準心,在倉皇的人群之間瞄準機槍傳來的方向進行連續射擊。此時褐髮 男子手持衝鋒槍往亞瑟所在的方向瘋狂掃射。此時整個地鐵傳來接連不斷的尖叫聲與槍聲 ,兩旁的日光燈受到此次攻擊無法得以倖免,迸出的火花如站外的雨勢般自空中劇烈落下 ,不幸被流彈波及的民眾禁不住身體的劇痛,各各跌坐倒地,以極為痛苦的表情在地上連 聲哀號。   不過受到此般震駭的可並不只有在場所有乘客而已。   「法蘭西斯,你不是已經…」亞瑟眼睛睜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法蘭西斯說。   「有什麼話等回去再說吧!」法蘭西斯一面向著褐髮男子開槍,一面用手勢催促亞瑟 兩人趕緊離開。此時褐髮男完全不管是否波及其他人群,只見他拿著衝鋒槍見人就殺,一 股腦的往兩人面前扣下板機,絲毫不將迎面而來的子彈放在眼裡。隨後法蘭西斯又向著亟 欲起身的兩人喊了一次「趴下!」,使得原本想起身的亞瑟二人,因為眼前流彈四射,不 得不再次壓低著身子找附近的遮蔽物尋求掩護。   法蘭西斯依舊選在附近的樑柱後方,當目標接近,便立刻取出隨身攜帶的小玻璃罐, 往男子的所在的方向一扔,「轟!」的一聲,爆炸的震撼使列車車窗徹底粉碎,一陣煙霧 瀰漫整個月台,而褐髮男子因為突如其來的爆炸,忍不住伸出手臂阻擋眼身而來的火花及 碎屑。此時亞瑟則帶著青年撲向車廂的方向,連跑帶爬的往列車內部狂奔,直到他們蹲在 另一個尚未開啟的車門旁,靠著椅背,將身子蹲在車廂內較不顯眼的一角。   亞瑟右手緊握槍柄,往車窗外的方向稍稍探頭,在有限的視線空間中,隱約可見茫茫 白霧擴散整個車外,隨後白霧中傳來幾聲槍響,以及如打字機般的達達槍聲。一旁受到如 此驚嚇的青年,則是露出害怕的神情,緊抱著小熊娃娃蜷縮原處,嚇的不停發抖。   在盯著車外的動向之餘,亞瑟喉頭也因為現場的緊張氣氛,不免嚥了嚥口水,此時的 他心想:難道是法蘭西斯那傢伙在替我做掩護?都已經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在逞強,他心理 到底在想什麼…總而言之,先讓與事件無關緊要的人儘速脫身,至於要交付的東西還是在 另擇時日吧。   亞瑟將手放在青年的肩上,暗示青年接下來將採取的行動。然而就在兩人正要起身的 時候,青年又連忙扯了扯亞瑟的袖口,顫抖的雙唇似乎是想透露某些訊息。同時在車廂外 ,褐髮男似乎意識到在車內所要的目標,於是當他發完第一排彈匣時,便一面上新彈匣一 面往車廂的方向快步走去。至於車廂內的兩人是否有被察覺到的可能?也許有,也許不可 能。但不管怎麼說,以列車少之又少遮蔽的空間來看,兩人在槍林彈雨中被逼出車外也不 過是遲早的問題。此時他身影通過陣陣白霧進入車廂,頂上的那撮卷毛可以清楚得知他目 前的動向。   青年顫抖的手將胸前的小熊布偶遞給亞瑟說:「柯克蘭先生…這個…因為瓊斯先生無 法前來,所以拜托我帶來給你…」   阿爾…是阿爾他拜託的?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小熊娃娃難不成是……   突然間耳邊又再次傳入一陣機槍聲,亞瑟再次低下身子,塑膠座椅被射的彈到空中化 為碎片,地上的小洞也因為槍戰的洗禮而逐漸增加它的數量,在現場留下足以令人震駭的 彈痕。   眼見事態緊急,這時候也只能長話短說了。   「我該如何稱呼你?」亞瑟轉頭問道。   「馬修…」青年緊張的說:「馬修.威廉士。」   「好。馬修你聽著,等一下我會牽制對方火力,而你就趁著空檔趕快離開。」亞瑟扶 著馬修的肩,接著又說:「還有,千萬不要對阿爾提起我們被突襲的事,這樣你明白了嗎 ?」   馬修聞言即刻點頭,於是他壓低身體,躲過空中飛來的子彈與碎屑,在座椅迸出的棉 花間儘速穿越,本以為只要逃過如此一劫的他,卻不知道在車廂之外也有一雙監視的眼神 正緊盯著門前待等時機。當馬修即將奔出列車的那一剎那,忽然耳邊傳來兩聲響亮的槍聲 ,接著有種莫名的溫熱感,正以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的從胸腔向外擴散,就像襯衫上的 血跡,以胸口為中心,在身體的其他部分到處蔓延。最後,胸口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疼痛 ,就像被某種物體貫穿,或是受到某種物質震撼,他不禁伸手緊抓自己的胸膛,無力的橫 躺在列車車門前,以極端痛苦的表情在地上不停掙扎。   「小角色不需要在這裡妨礙觀瞻。」紅髮男子瞇眼笑著,他大步走到馬修附近。當他 一眼看見馬修哀號的狼狽模樣,眼角的笑容更是因此增色不少。他重重踩了馬修胸口一腳 ,不忘朝頭部連發四五顆子彈,槍口發出的火焰與身體抖動的節奏異常配合,見到如此奇 景的男子更是得意的呵呵笑著。突然間從身後傳來一聲玻璃碰撞的聲音,在槍林彈雨的車 站中,這點聲音可說是極為細微。紅髮男子默默轉過頭,發現法蘭西斯正從白色風衣裡取 出一瓶小玻璃罐,上面裝著茶色的不明物體,上面還漂浮了點黑色雜塵。   「你愛分心的壞習慣還是跟以前一樣阿…」法蘭西斯的喘氣聲中參雜了一絲絲的笑容 說。   「吶~搞了老半天原來你還沒有死喔。」紅髮少年移開,將身體慢慢轉向法蘭西斯。 就在兩人即將正面交鋒之際,法蘭西斯迅速咬開罐子上的軟木塞蓋,並將它順勢扔了出去 。   「給我吃炸彈吧!」法蘭西斯叫道。   這時紅髮男子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只見他立刻將槍口瞄準小玻璃瓶,子彈筆直的朝 玻璃瓶身飛速衝撞,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小型炸藥在半空中被炸個粉碎,月台上又再次瀰 漫一陣混濁白霧,以及刺鼻的硫磺氣味,而一連串的槍擊聲與微型火藥的爆炸聲,就在滿 目瘡痍的地鐵站上又再次重新上演。   在車廂內,連續的機槍聲與子彈碰撞聲依然不絕於耳。面對兩面包夾的亞瑟,在多的 槍響也比不過數顆子彈迎面而來的巨大壓力。眼見對方逐漸逼近,四周傳來的鏗將聲與玻 璃的碎裂聲接續而來,亞瑟再次將身子彎在椅背之後,等待不大可能的奇蹟,即使很清楚 在多的掙扎也無濟於事,當九釐米手槍遇到衝鋒槍的連續震撼,即使槍法在如何精準的槍 手也束手無策。   但奇蹟未嘗不會發生?爾或根本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車廂從原本的連還巨響頓時成了一片寂靜,地面彈孔不再隨著槍火增加他的數量,周 圍的玻璃與燈管不再因為迴響蕩然的達達聲化為遍地碎屑。取而代之的是對方連忙狂按版 機的金屬碰撞聲,以及褐髮男因卡彈而露出相當慌亂的臉色,額前的卷毛似乎因為突發狀 況彎曲成一種相當怪異的弧度。   亞瑟小心翼翼的往板機聲的方向悄悄探頭,他趁著空檔緩緩起身,又盡可能的壓低身 子,抱著小熊娃娃往車門方向輕步移動。他直盯著褐髮男子一面倒退,一面注意車廂外圍 外戰況是否有所動靜,即使在目前的車廂之外也是顯得格外安靜──一種令人發寒的冷靜 。   亞瑟緊握槍柄往門外的方向探了探頭,這個動作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但為了避免突 如其來的戰鬥,以及確定同伴是否脫離險境,即使看似毫無異狀依然不可掉以輕心。只不 過在如何觀察,眼前所見的,除了空氣中瀰漫的灰色雜陳外,似乎在也見不著任何東西。 於是他緊抱著小熊,並將準心對準左右兩處後,便逕自往地鐵出入口的方向快步奔去。   可惜埋伏總是無處不在。取而代之響徹整個車站的,不再是機槍的達達作響,而是九 釐米的半自動手槍所傳來的連續射擊。子彈的槍擊聲從背後傳來腳邊,又從腳邊穿過亞瑟 握槍的手腕關節。「吭啷」一聲,銀白色的半自動手槍脫手而落,在近乎凝結的空氣驟然 落下,就在同時,亞瑟也禁不住腳邊傳來的疼痛而應聲跌倒在地,小腿肌肉附近染著鮮紅 的血漬。   褐髮男一見此狀便趕緊追上前去,他趁勢走向亞瑟身旁,順手抽走亞瑟手中的熊布偶 ,本想踏著輕鬆的步伐帶著戰利品逕自離去,但他沒想到眼前如此不堪一擊的傢伙竟還能 做垂死掙扎。就當他正想拔腿而逃的時候,腳踝冷不防的被亞瑟狠狠向後拉了一下,原本 想從容離去的褐髮男子,頓時在地上狼狽的摔了一跤,手中的熊娃娃又因此脫離了手掌心 ,滑行到眼前不遠處的月台旁邊,無力的垂掛在月台邊緣。   兩人一見此般光景,心理無不產生類似的想法──看來這時候也只有從頭開始了,而 且這無非是必須奮力一搏的「公平」競爭。於是褐髮男重重踢了亞瑟一腳後,旋即一個箭 步朝小熊的方向快步奔出。當然亞瑟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聖母淚就這麼落入對方的手中, 於是他亦趕緊起身,不顧小腿的負傷,免強拖著步伐往褐髮男身後快步追去,隨後他右手 緊捉男子的肩膀使力一轉,將褐髮男視線硬從前方轉回後方,接著一記直拳後,又將褐髮 男打趴在地,使得月台上的兩人又再次展開一場激烈的肢體衝突。   紅髮男子站在遠處瞇眼靜靜看著倒地互毆的兩人,他淺淺勾起的嘴角似乎對這場肉搏 戰略有所思。於是他舉起手中那褐黑相間的手槍,將咖啡色的槍管狠狠瞄準眼前不遠處的 金色毛球。「砰」的一聲,在響亮的槍響之後,現場無論是敵是友,所有攻擊就在槍口所 發出的火花中被迫全數歸零。   頓時間,有股擦身而過的煙硝味,使得紅髮男子瞇起的笑眼瞬時成了相當驚訝的神色 。   半空中微量的紅髮從耳邊緩緩飄落,就如同鳥類落下的羽毛,伴隨一塊弧狀的肉色物 體輕聲無息的掉落腳邊。紅髮男子耳上部分的髮稍被削去大節髮絲,耳骨上留下的直線缺 口,亦隨著擊落的髮稍而流下令人心驚的血色,從耳骨順著脖子曲線流進西裝與襯衫。   「!?」紅髮男子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暗吃了一驚。然而更令他不可置信的是,當他轉 身一見法蘭西斯自煙霧現身的時候,明明眼前的男子已經身中多槍卻還緊追不捨,胸前的 多處彈孔流出濃濃鮮血卻仍不為所動。紅髮男子微啟半僵硬的雙唇,面色訝異開口問道: 「你不是已經……」   「好歹我也曾有『歐/陸雄獅』的美稱,你以為哥哥我會那麼容易死嗎?」法蘭西斯 揚起輕浮的嘴角笑道。   話不多言,緊接而來的又是一連串的手槍聲響,子彈在牆上與地上擦出一個個的小火 花,也在周圍留下諸多彈痕,但卻沒有任何一發真正擊中眼前倏乎移動的目標。只見白色 的衣擺越過重重樑柱,進入一處陰暗的轉角。受到此般奇襲的紅髮男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他再次將槍口放低,往轉角處快步接近。接著他將身子靠在牆邊,面朝黑暗的轉角處,一 刻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法蘭西斯首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嘿,我說……」   「?」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曾經問你的問題吧?」   「菲利從來沒忘過。」   「那……菲利奇亞諾。」法蘭西斯故做溫柔的語氣,向著亮光處輕聲問道。並同一時 間從手中悄悄扔出一瓶微型炸彈,而玻璃在地板上敲出了清脆且細微的叮噹聲:「你喜歡 哥哥嗎?」   「……喜歡,菲利一直都很喜歡。」菲力奇亞諾淡淡的回應。卻殊不知有個危險的小 物品,在自身尚未察覺之前慢慢的滾落腳邊。而玻璃瓶內的茶色液體,受到空氣揮發與水 氣的影響,一道明顯卻細小的白煙正從瓶口處緩緩升起。   「這樣阿……」法蘭西斯悠哉的將黑色手槍放在腿邊,並向著轉角處獰笑著說:「那 想跟哥哥『來一發』嗎?」   才剛說完,轉角入口處傳來「轟」巨響,接著揚起了一陣混濁白霧,以及刺鼻的硫磺 與塵煙。此時除了因爆炸產生的煙霧外,眼前儘是空無一物,就連半隻小貓的影子也不曾 見著。法蘭西斯眼觀望入口爆炸雲煙流動快速,直到確定外圍毫無異狀後,終於抑不住心 頭那股狂喜裂嘴隱笑。   不過沉浸在勝利喜悅的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甕中之鱉。   「還是『自己來』比較享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應該在不久前化為灰燼 的紅髮年輕人,以任誰也沒料想到的方式現身在黑影之中,將槍口緊緊抵著法蘭西斯的太 陽穴,在低沈沈的槍響中迸出灼熱的火花。   另一方面,褐髮男受到一連串的壓制與直拳重擊後,他憤而推開壓制在上的亞瑟,隨 後抓著小熊直奔地鐵站的出口,並在奔跑的路程中,還不時試圖將小熊的布料撕開,這時 褐髮男沿路所經過的,除了血腳印外,還有滿天的細毛在半空中漸次飄落。此時亞瑟見狀 亦跟著追了上去,而地上除了剛才遺留下來的足跡外,又多了幾道駭人的血痕。   衝出地鐵站,兩人淋著大雨在石磚路上相互追逐,褐髮男在全力逃跑之餘,用指甲在 縫合的縫隙中將布偶使力撕開,接著將發出藍白色光芒的玻璃罐狀物從中取出,並把布偶 破碎的肢體往街道隨意一扔,徒手拿著發光的罐狀物體在漆黑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狂奔。   是聖母淚!是那個就連輻射都足以使人毀滅的致命物質!那傢伙竟然徒手拿這麼危險 的東西,難不成他瘋了嗎?   為此感到驚訝的亞瑟,不知不覺加快腳步追上褐髮男的背影。進入無數個小巷與轉角 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差距似乎因為重重阻礙而縮短許多,眼見距離只剩五部之差,亞瑟隨 即一個飛踢,將眼前的褐髮男重重踹倒垃圾堆中,而一旁的垃圾桶與雜物,也因為剛才的 踢擊,重重落在褐髮男的身上。   「可惡!」褐髮男氣急敗壞從雜物堆裡鑽出,怒道:「菲利奇亞諾那個笨蛋在磨蹭什 麼!?」   「在等援軍嗎?」一見對方慌張的表情,亞瑟上揚的嘴角帶著滿口諷刺,輕笑著說: 「早就說過羅維諾你是個『智力不足,蠻力有餘』的死小鬼,想根本大爺單挑在等幾年吧 !」   「少廢話!」被此言激怒的羅維諾喝道:「給我去死吧!混蛋!」   羅維諾拿著聖母淚瞬間衝向前去,並將手中的玻璃瓶緊黏亞瑟脖子處。接著在右頸的 部份傳來刺鼻的燒焦味,微微星火在皮膚上擴散蔓延,濃濃黑煙隨著空氣在半空中極速上 升。亞瑟忍不住發出一聲哀號,他給了羅維諾一記右勾拳後,旋即往出口的方向直線狂奔 。而受辱以深的羅維諾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獵物輕易逃走,他隨後扯了亞瑟左手 一下,壓制亞瑟的左手腕,再次將玻璃瓶緊黏在亞瑟左頸處,任憑輻射物的傷害繼續惡化 。   「怎樣?你不是想要這個嗎?」羅維諾激動的叫道。而隨著對方受創部位逐漸加深, 又多了幾分令人害怕的語氣,就像發瘋似的列嘴狂笑:「想要就拿去阿!你他媽的快拿去 阿!」   亞瑟禁不住身上所發出的疼痛而發出淒慘的大叫,他不停扭動著身體企圖從中掙脫, 但隨著受到重創而產生的無力感逐漸加深,他使出最後的力氣將身體往左一轉,使出一個 左旋踢,正中羅維諾頭部,將他擊倒在地,並趁羅維諾撐著暈眩的腦袋起身之前趁機拔腿 而逃,在漆黑與曲折的巷弄中,隨著胡同的狹小的空間,一股腦的不停往大街的方向狂奔 。他仰著夜空不停大口吸氣,就好似即將缺水的魚,在臨死之前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傾泄 般的雨勢打落在逐漸侵蝕的臉上,此刻的他就像是望著天空悽厲的大聲咆嘯。   昏暗的夜色中除了大雨帶來的潮濕水氣外,在空氣中似乎也夾雜了一股淡淡的煙硝味 與血腥氛圍。這個城市從開戰到現在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再見過破曉的太陽。這是個漫漫 長夜,只要開始便永不結束。所謂日光究竟為何物,也許早在漫長的永夜之中早已將它遺 忘。   「聯合軍」與「歃血盟」的纏鬥歷時將近二十五個年頭。這場鬧的滿城風雨的戰鬥, 本該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做個了結。熟知在短暫和平的背後,才是整場戰役的真正開端。以 外人而言,「聯軍」與「血盟」兩者的戰況看似呈現膠著狀態,但與其說是實力相當還不 如說是風雨前的寧靜。   任務與黑夜,兩者毫不相關的東西,卻同樣令人感到無比沈重。   雨勢從開始的傾盆大雨逐漸成了濛濛細雨,此時的亞瑟再也禁不住身上燃燒的火焰, 最後仍然體力不支的倒臥在石磚路上,任憑火苗瘋狂的延燒喉頭,縱容它慢慢侵蝕他的身 體。被燒毀的嘴角緩緩喘氣,瞪大的雙眼無神的盯著地面,傷口流出的黑色液體隨著雨水 沖刷殆盡,或是伴隨著積水流向水溝的盡頭。   逃亡的路程竟是無比漫長。然而戰役從開始到現在,似乎都只在一眼瞬間。眼前意識 逐漸模糊,但當時會議的畫面仍在亞瑟停滯運行的腦海裡清楚閃爍。當時走廊的地板顏色 、會客室中飄逸的紅茶香氣、阿爾弗列德.F.瓊斯手中的牛皮紙、以及法蘭西斯那深沈 卻陰險的笑容……   就好像不久前才經歷過的一樣。   「總是對我們兄弟倆持反對意見的你,今回居然沒有出言反駁,還真是世界奇觀阿… …」   走廊上,平常鮮少交談的亞瑟與法蘭西斯,兩人竟然很難得的並肩而行。不過如不是 因為這場會議所得來的結果對彼此都滿意,否則如此奇景也不可能會出現在由兩人領軍的 特殊部隊中上演。   「是這樣嘛?」法蘭西斯笑了一笑,接著將雙手扣在身後繼續說:「你不也覺得哥哥 這份條件多少也對你有益?如果說連我們的首席台柱也站在相同的立場,那麼哥哥我也沒 理由去反對你的意見。」   「你找機會撈取好處的個性,似乎這三百年來從沒變過。」亞瑟斜眼看了一下,嘴裡 不免吐出幾句酸溜溜的話語。但是法蘭西斯對如此苛薄言語不但不以為意,反倒因此而大 笑了幾聲,接著又以相同的口氣,對亞瑟這番話加以回敬:「彼此彼此。搞不好在三百年 後的今天是我該讓賢了!」   這些話充滿著濃濃諷刺,假使發生在平時狀況走廊上不免又會發生一場慣性衝突。但 是以目前兩人的心情而言,即使受到在多的言語攻擊也是無傷大雅,因為對現在的兩人來 說,沒有什麼事情比「條約」上所提出的內容更令人為之欣喜。亞瑟半開玩笑的搥了法蘭 西斯一下,隨後就像隻小麻雀似的,踏著愉悅的步伐快步走向會客室的方向。法蘭西斯望 向他的背影,忍不住露出輕窈的笑臉,輕拍被亞瑟「重擊」的手臂說:「噢,好有趣的英 /國紳士。」   他嘴裡再次發出訕笑的咯咯聲,從容的走向會客室的大門。   會客室金色雕花在紅檜木的襯托下顯得閃閃動人,加上微弱的燈光,為美麗的雕花裝 飾更增添了一股神祕且琦麗的色彩。與會議廳那充滿詭譎雕刻與冰冷的色調相比,這間會 客室無論從前廊乃至入口處總是帶了點歐式的典雅氣息,這景象叫人很難與某個企業旗下 的特殊部隊聯想在一起。   亞瑟轉開金色門把後,眼前所見的,除了室內的木刻裝潢及擺滿茶桌的陶瓷茶具外, 還有個不屬於此地的金髮年輕人,手中拿著寫滿黑色字跡的牛皮紙張,若有所思的往門口 的兩人望了一眼。   「有事嗎?」亞瑟不免露出疑惑的面孔對阿爾弗列德問道:「會議已經結束很久了。 」   「我知道,可是…」阿爾弗列德起身走向門前兩人,對於上頭所開出的種種條件似乎 是不能苟同。他不禁開始皺起眉頭,並對弗蘭西斯開出的種種要求提出疑問:「這條件太 嚴苛了…我認為還是有重新考慮的必要…」   話還沒說完,法蘭西斯順手抽走手中的牛皮紙,他深鎖眉頭看了內容一眼,又帶著不 耐煩的神情瞪了阿爾弗列德一會,接著他吐出不屑一顧的語氣當著阿爾弗列德的面低聲怒 道:「從中獲利最多的竟吵著要考慮,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語畢,法蘭西斯踏著相當不悅的步伐拂衣而去,頓時現場氣氛,除了一片尷尬之外, 更是帶了無可言喻的肅靜氛圍。亞瑟轉身看看法蘭西斯離去的背影,又回頭看著阿爾弗列 德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無奈的輕嘆一口氣後,雙手插腰,以一種身為長輩的深沈口吻對阿 爾弗列德無奈的說:   「好了,阿爾。事情都已經結束了,看在過往的兄弟之情上,身為弟弟的你,不要在 這裡丟你哥哥的臉。」   天上的雨珠以及身上的濃血依舊隨著時間持續落下。如果當時願意接納阿爾弗列德的 意見,下場還會不會比現在更加慘烈呢?亞瑟心理不斷重複的疑問,就在逐漸失交的眼前 景色中,也跟著化入模糊且黑暗的無盡深淵。   毫無任何感官與知覺,無非是最接近死亡的時刻。   這些完全沒有半點意識可言的日子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只能從眼前一遍漆黑與耳裡不 時發出的嗡嗡雜音中依稀得知自己最後的處境。也許這時候自己早已置身天國,又有可能 落入地獄展開無止盡的煎熬,不過若非得要從天堂或地獄擇一而行,那麼在生前樹敵無數 的自己,可能也只能選擇前往地獄的道路而行。此時的亞瑟沉浸在模糊暈眩的意識之中如 此自嘲著。   正當他仍在淺意識的虛幻世界飄渺遊盪時,也似乎忘記自己與眾不同的特殊身分,以 及他與生俱來的特殊基因。直到意識到這一點,亞瑟趕緊睜開雙眼,翠綠的眼眸直盯著天 花板的昏暗燈光,以及雕花掛飾在天花板上微微晃動著。   什麼阿…明知自己「不死之身」的身分,是亙古以來從未變過的事實。我們因人類而 生、也因人類而死,國人口中所言的抽象名詞「國/家」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吧?亞瑟望著 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心理如此想著。身上插滿的無數塑膠插管,在他望著天空發愣的空白 時間,滴下殘餘的生理食鹽水,以及螢紅色的液體在血液裡快速流通。   「原來是『聖母血』阿…我都忘了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亞瑟撇頭看了螢光紅的 插管一眼,有氣無力的吐出這番話。這些被稱為「活泉」的螢紅色液體,可說是與「死泉 」聖母淚互相對應的物質。有了死亡,便意味著新生命的誕生;有了毀滅,自然就有重生 的契機。   聖母血與聖母淚,兩個互不相干的東西,卻又同時並存在這世界上,而且極為重要。   這時在房間的某處角落傳來疑似小動物的吱喳聲,從門口傳到窗邊,又沿著窗邊躍上 床角。最後,有個長著一對兔子耳的圓滾生物,跳上亞瑟的被單上,露出相當真摯且溫和 的笑容──是個小妖精,長著一對兔耳的小妖精。本來還以為是人類憑空想像而來的生物 ,沒想到這不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於是亞瑟興奮的看著眼前那奇特的生物,不顧身上是 否還有插管,便往小妖精的身上伸手抓過去。   「妖精先生……」亞瑟止不住雀躍的心情,試圖擒捉眼前的小精靈說道。   「是『聖母血』的副作用。」既小妖精的鳴聲之後,從房間一角傳來的,是個參雜食 物咀嚼聲的熟悉男音──是阿爾弗列德,本以為早在那次會議結束後就不再有任何交集, 即使是回收聖母淚的任務也不再見到他的身影。不過當亞瑟望見玄關處的阿爾弗列德後, 心中的疑慮頓時總算是一掃而空。只見阿爾弗列德一面嚼著口中的漢堡,一面將一大袋的 速食安置在茶几上說:「我也曾經因為注射『聖母血』而產生與外星人和鯨魚嬉戲的幻覺 。唔嗯…」   「我不是告訴你好幾次進來前要敲門的嗎?」亞瑟嘴裡不耐煩的說,並起身將身上的 塑膠插管一個一個拔下:「還有,別老是一邊說話一邊吃東西。看看你,自從我們分道揚 鑣以後你就變得這麼沒教養,看來我對你的教育真是失敗中的失敗。」   「要比失敗也比不過被兩個小毛頭耍的團團轉的你YO☆」阿爾弗列德指著亞瑟的眉間 開玩笑的說。   「你…你這是什麼話!」被此言激怒的亞瑟不由得漲紅了臉,他不顧身上是否有無遮 蔽,便跳下床追著阿爾弗列德的背影不停槌打:「好歹也是我把你撫養長大的…結果居然 對你哥哥說出這樣的話…你這個笨蛋!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阿爾弗列德看見自己哥哥被激怒的反應,頓時間完全是笑的合不攏嘴,喉頭吐出的開 朗笑聲為室內增添了一股和樂的氣氛。而本來為阿爾弗列德的玩笑話為之動怒的亞瑟,本 來一時間氣在心頭的他,也不由得因此而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看你這麼有活力我就放心了。」經過一陣嬉笑打鬧後,阿爾弗列德終於露出溫柔的 眼神,輕撥亞瑟眉前的瀏海說。在此時,亞瑟亦跟著停下搥肩的手,放在阿爾弗列德的胸 膛上,細聲說道:「是阿…你也一樣……」   的確,如果不是因為替身上場,否則也許在也沒有兄弟重逢的機會。雖然明知這麼想 對顏面受創的馬修不太洽當,不過如果不是因為臨時派遣馬修執勤,不然受到重創的,可 不是只有肉身的痛苦而已──因為任誰也不忍眼睜睜失去第二個盟友。   這時一陣敲門聲傳入耳裡,接著門外傳來一連串的男聲,說道:「主上,不好意思突 然打擾到您。」   「客套話就免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吧!」亞瑟回應道。   「臨時會議。」外頭的男聲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您能夠一起參與。」   亞瑟便立刻走向衣櫃前,隨手拿出幾套正式的服裝,並把它們順手扔在床上。接著又 從同樣的衣櫃抽出件大小不大合身的白色襯衫。他隨意套上那件襯衫後,便轉身看著阿爾 弗列德說:「我臨時有正事要辦。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先在會客室稍坐一會?」 × × ×   若大的會議廳坐滿眾多人潮,除了幾個零星空位「永久性」的缺席外,在場所有成員 幾乎全員到齊。亞瑟隨著領位進入會議廳,入席之前順手整頓大衣下擺,接著服務人員在 桌上的玻璃杯中倒入七分滿的紅色液體,而清透的玻璃與液體,在微弱的燭光照耀下映出 如紅寶石般的點點光芒。   廳堂中央的演講席上,有個蓄著金色短髮的年輕男子,正以嚴肅的表情與口吻為今回 的臨時會議展開序幕──他的名字叫菲力克斯,在部隊中的地位僅次於亞瑟與法蘭西斯兩 人,以往在會議中總是扮演著主持人的角色。而今天這場會議,就如同平時會議的進行流 程,雖然看似多餘,卻又是引導會議開始的一個重要流程,只是這次的開場,似乎因為當 時的槍擊事件而染上一層哀傷的灰影。   即使他並不曾因為失去盟友而感受任何傷感。   「很遺憾我們失去了一位重要同仁,但在多的悲傷以及耗費龐大的人力資源也改變不 了我們失去盟友的事實。」菲力克斯故作沈重的表情說:「我們雖然不放棄對於地鐵槍擊 事件進行調查,但最後還是決定終止任何關於博納富瓦的搜索行動。不知在場同仁對此項 決議有無任何意見?」   話一說完,在場的所有人便開始低聲交談。也許看似對這番決議下出任何結論,但只 要是參與其中的成員無不明白即使從中討論出任何結果,也無從改變決議在會議開始之前 早已定案的事實。在部隊中,所有的大小決策皆由部分高層全權掌控,儘管決策真有何不 妥之處,也沒有人敢膽挑戰高層的任何決議。想當然爾,這項讓任何人無法信服的決議自 然也脫離不了這個法則。   但讓人無法苟同──尤其是對於同樣身為高層的亞瑟而言相當不能接受的事情是:今 回所作出的決議,很明顯的,全都是主持人自導自演的獨角戲碼。可是在多的討論似乎也 不大可能對高層下定的結果產生任何作用,於是在場眾人對今回這項決議,即便深感不可 理喻,但多數人仍是選擇隱忍或是沉默。   但凡事總會發生例外。   「不…慢著…」一個東方臉孔的低馬尾女趕緊起身,眼間流露出相當不可置信的眼神 ,以嚴肅的表情對菲力克斯說:「也許博納富瓦現在還在其他地方,我們首要之務是不是 該先確定他的生死與否,而不是急著終止任何搜索行動……」   「我說吳氏小姐。」菲力克斯將雙手撐在桌子邊緣問道:「妳跟隨博納富瓦先生這麼 多年,也累計不少實戰經驗,應該不會不知道戰場上的現實與殘酷吧?」   「但也不能因為微乎其微的生存機率就放任他自生自滅!」馬尾女略顯激動的說。   「既然妳這麼相信他還活著,那麼身為他忠實的『情報員』應該不難查到他是生是死 吧?」語畢,菲力克斯將身子挺直,兩眼望向窗外雷雨,語帶訕笑的口氣對馬尾女說:「 現在天色可暗的很,妳要小心別在都市的迷宮中迷失自己阿。」   聽了這一番話後,馬尾女的臉色從不悅瞬間轉為當前的憤怒,盛怒之下的她粗魯的推 開旁人的椅背,逕自奔向入口奪門而出,頭也不回的踏上無盡的尋人旅途。至於在廳堂之 內,只留下為之愕然的眾人,以及亞瑟吐出不管對任何一方都無可奈何的嘆息。   「才這麼一說就立刻殺出去了,真不愧是他的忠實走狗。」菲力克斯語中帶刺的說。 隨後他眼光投向隔壁的華裔男子,若有所指的冷眼凝視:「我想那位香/港小弟應該不會 像那越/南姑娘一樣說走便走吧?」   「小的不敢。」華裔男子平靜的回應,但心理總是對剛才那番話深感不悅。   「說的一派輕鬆,卻從不擔心自己的處境。」亞瑟一手拖著臉頰,另一手的食指輕敲 著木製會議桌,冰冷的眼看著菲力克斯,吐出相當不屑的語氣,對台上狂妄的金毛小子淡 淡的說:「你可要知道你之所以能攀爬到如此地位是依靠是誰的職權?博納富瓦至今仍生 死未卜,也許在這時候該學著收斂一點,而不是自比不死鳥般的自大妄為。」   「說的也是,不過……」菲力克斯嗤笑一聲,接著又說:「即使一個騎士離我們而遠 行,但我們還有另一個。」   隨後菲力克斯高舉玻璃酒杯,向著在場所有聽眾舉杯致敬:   「為明天的勝利乾杯!」 To be continued… -- 大家好我是雲行。 就如防爆頁所言,這篇文章原本應該是於七月底晚間發表的驚悚大長篇 後來因為作者後記無法同時完成,故不視為完整的作品而將之刪除 個人認為這次作品將會是我歷年所有作品中創作最辛苦的一部 如果此類題材能使同好接受筆者便不勝感激 這篇衍伸自APH的架空同人作品《Versus》 本系列維持以往的驚悚風格 並增加前作所沒有的軍事對抗要素,重新詮釋APH的世界觀。 故事劇情與設定以二次大戰為基底, 加上國家本身定義、當年各國戰力與原作設定交叉比對後, 而創造出的眾國之地「龍盤市」架空世界。 當然這些原創設定的出現 同樣也意味著筆者對於原作、人類歷史甚至是人類價值觀的看法。 以下連結便是針對本作的構想起源以及設定進行說明: http://diealive.blog126.fc2.com/blog-entry-39.html 個人認為首篇作品較讓人感到可惜的地方在於 無論在肉搏戰的部分或是武器描寫並沒有相當深刻 關於這一點也將是在未來創作上需要加強的部份 即使這次作品水準不如以往, 但是筆者還是堅持維持在水準之內, 如果有任何讀者能不排斥我的創作手法,就萬分感激了。 [以下是下集預告] 1.嬉笑打鬧的「血盟」基地是下一集的賣點。  有槍、有拳頭、有胃藥  以及無數個番茄與PASTA~ 2.下一集將以菲利的眼光補完故事背景  以及引發第二次衝突發生的導火線。 -- 在恐懼中逃竄?或是駐足迎戰 誰在同人文壇發動政變?http://blog.yam.com/webincident         天馬行走於染血的大地,人類踏著無盡的路途而行。             http://diealive.blog126.fc2.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40.38.15
hana5959:雲行的文章推一個>///////////<!! 61.229.25.153 08/05 21:05
frdabest:很好看啊!劇情有張力讓人期待接下來會發 61.62.210.11 08/05 22:17
frdabest:生甚麼事,而且菲力整個性格扭曲@口@!! 61.62.210.11 08/05 22:18
frdabest:不過這種轉變也滿有意思 不再廢柴了(喂) 61.62.210.11 08/05 22:18
frdabest:耶對了,還有屍腥瘋怎麼不出了~我覺得好刺 61.62.210.11 08/05 22:25
frdabest:激XDD 想看後續~~ 61.62.210.11 08/05 22:25
anan1564:我要推屍腥瘋...... 218.170.48.18 08/05 23:24
coldgoddess:推一個 有一種我家菲莉長大的感覺(喂 59.115.180.224 08/06 09:14
sakido:屍腥風跟這篇都很好看XD 118.166.217.80 08/06 10:55
kimieM:意外的覺得黑掉的菲力好可愛>///< 118.165.219.50 08/06 14:23
※ 編輯: yunHsing 來自: 218.163.164.133 (08/08 0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