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行程:柏林大教堂-柏林新博物館-白天的椴樹下大道。
第二天比較晚出門,賴床。昨天由早餐茶學到教訓:不要讓茶泡太久,實在太
苦了。桌上的銀壺裡還有牛奶可以加,真是幸運。
因為第一天早餐主動跟侍者點荷包蛋(在大庭廣眾下優雅地吃荷包蛋真是辛苦
,而且很想加醬油啊),這天侍者主動將熱食單奉上。我除了水煮蛋和炒蛋這兩字
看得懂,其他的蛋類料理都看不懂,下邊也只認得幾個肉類。於是這回兩個人都要
了半熟水煮蛋。
優雅地吃六分熟水煮蛋也是需要功夫的。
柏林大教堂可以直接從鍛樹下大道走去,但今天的走法是搭地鐵S線到
Hackescher Mark站,再往南走。布蘭登堡門站就在飯店的斜前方,進站研究了好
一下,小羅說要在機器打完觀光卡的時間之後,再進站。走到S線的月臺,呃?
哪邊是往柏林主要大站的腓特烈大街站?(「腓特烈)這名字在德國真是到處可見
啊)瞧瞧看板,再看看手上的地圖,靠車站名辨認往來方向,嗯,感覺上好像是一
邊,那就上車吧,如果錯了,大不了再坐回來嘛,腓特烈大街站又不會跑掉。
幸好坐對方向,到達腓特烈大街站。接著要轉另一條線。隨人群走到另一個地
上月臺,月臺兩側都有車子停靠,該往哪邊走?看了一下,雖然看不懂站名,不過
柏林大教堂位處昔日東柏林,這月臺的車不是往東就是往西,所以應該不是在掛著
往西邊(West)單字開頭的站名的那一側上車,不是A就是B,那當然就另一側啦。
老話一句,坐錯大不了再坐回來嘛,柏林大教堂又不會飛掉或消失。不過小羅
似乎有點怨言。
車站稱不上光鮮亮麗,灰灰的水泥建築,燈光不是很亮,有點像是臺鐵的地下
月臺。思及這地鐵有超過八十年的歷史,到現在還在使用,且沒有什麼垃圾(這裡
沒有臺北捷運入站不可以吃喝的規定,早上在月臺上有人在大啃香腸堡),唔,保
持著乾淨真的是挺厲害的。
到了Hackescher Mark站,出站時,天空飄起細雪,看著地圖走到柏林大教堂。
唔,真的是很大的教堂,比夜裡看起來還大。找了一圈入口,其實有看到服務人員
出來「呼吸新鮮空氣」,懷疑是不是賣票人員,但正在吞雲吐霧也不便打擾,四周
又看不到其他疑似賣票的窗口,於是趁她抽完煙回來詢問,果然她就是賣票人員。
買了票得以進入教堂參觀。
教堂,well,參觀過教堂的人都知道它長什麼樣,內部可看的就是圓頂和豪華
的內部裝飾。雖然內部可以拍照,不過不能用閃光燈,教堂內光線暗,我開博物館
模式,手上的老相機就非常容易照糊,只好拿出腳架,不久後就被勸止,服務人員
要我把腳架收起來。理由其實我也聽不太懂(英文不好的傢伙),可能是怕刮花地
板或擦撞到桌椅什麼的吧,讓我有些尷尬,心想,我是沒看到門口有警示還是又眼
睛太大錯過了,還去找了圈有沒有禁止用腳架的標語或告示牌,結論是沒有找到。
嗯,教堂服務人員還是把這項寫出來比較好:未經允許還是不要把腳架帶進來。
樓上展示的是大教堂從建造、變革、戰爭破壞和重建的歷史,因為這座教堂本
來是霍亨索倫家族的家族教堂,地下室是他們的家族墓室,霍亨索倫的家人大多葬
在這裡。地下室的偌大空間,由由手扶欄格成一大區一大區,放了許多看起來很華
麗的棺柩,教堂的一樓有放大選侯腓特烈和腓特烈一世(就是腓特烈二世的祖父和
曾祖父,瞧,這名字真是他們家的菜市場名啊)兩對夫婦,還有威廉腓特列三世和
選帝侯約翰西賽羅的棺柩,但不知是不是棺墓在地下室,外棺在一樓,還是真的遺
體就在一樓?
每個棺柩前的木製扶手金屬牌子標明名字、生卒年、父母親的名字。有的是小
棺材,是年幼就夭折的孩子。一路看下來,也不知道誰是誰,有沒看出整個棺木排
列的順序為何。我對兩個人比較有興趣,一個是軍人王威廉,一個是普魯士的安,
但都沒有找到,不過找到也不是頂重要的,看著棺材也看不到人啊,就不用再問外
頭的服務員了。(後來查資料,普魯士的安葬於加里寧格勒的柯尼斯堡教堂,她的
丈夫西吉斯蒙在是在柏林教堂。也許是好事吧,安挺凶悍的,XD)
在販賣部買了一張大教堂的明信片,霍亨索倫家族族長傳承的世襲表,算是資
料蒐集吧。這次明信片中我最喜歡的是一張前景是腓特烈二世,中景是布蘭登堡門,
遠景是勝利女神柱的明信片,很有從18至19世紀的普魯士演進的歷史感。
到外頭也沒吃什麼東西,繞著柏林大教堂拍一圈,便去柏林新博物館。問題再
度發生了:入口在哪?看到似乎是剪票入口的地方,詢問之後,要拿著博物館卡去
買票處換票。那買票處在哪?剪票員說是在路口右轉之後的左邊。走過去,那邊是
工地ㄟ(後邊的博德博物館正在整修),可是有很多人從一個像是工地出入口的地
風走過來,往剪票口走,我們在那裡猶豫了好陣子,東張西望,最後小羅過去探頭,
嘿,那看起來像是臨時賣票口的攤子就在工地圍欄的鐵鋼板之間,怪不得看不到。
買了票走回來進博物館,入口又被攔下,原來背包不能帶進去。這個決定除了
造成口渴的大問題之外,倒是一個好決定,因為走到最後已經很累,屆時背著背包
會更痛苦吧。不過去交寄背包的時候,服務人院告訴小羅面不能拍照,實際上博物
館裡是可以,且到處都有人在拍,我們不免失望,有點被拐的感覺,但,拍了又如
何?古物照片好像沒什麼用啊,如此一想才釋然些。
柏林新博物館很大,是新整修好的,去年(2009)十月重新開放,之前博物館
的埃及兩河文物多半集中到這一個館來,分了四層,地下一層,地上三層,走到翻
天的累。二樓到三樓的長階梯是中央走上小平臺,迴轉左右兩邊長階梯上三樓,加
上牆壁上些許的裝飾圖畫,似乎是之前的博物館就有的壁畫裝飾,但未重新粉刷,
保留原樣,看起來很像古陵墓破損的壁畫裝飾,整個格局很像兩河地區的階梯形金
字塔風格。博物館中有一區有呈現博物館整修前和整修後的情況(博物館在二戰時
遭到破壞,幸好文物大部分移走了),是很有可能保存了原本1885年建立時的原本
風格,並用新的室內設計混合,以符合所展出的展品,一樓展出希臘羅馬時期的雕
像文物,天花板和牆壁之間的圓弧版便有古典時期風格的神祇畫或者希臘羅馬神話
故事圖畫,地下室多半是兩河的和木乃伊,牆壁多是未粉飾的牆或者磚造牆,三樓
史前文物,裝飾就相當簡單,大部分是保留原本博物館的風貌和牆顏色,據說紅色
陳列室保持了原本的教學室的粉刷色,現在看起來有點像是赭土色,有一種古物陳
舊感。(或者讓人打噴嚏的灰塵感?)
這館的重點展品就是那德國埃及相爭不下的,法老阿肯那頓之妻娜芙蒂蒂的胸
像。看到她就想到:1.想去開羅博物館見拉美西斯二世啊!2.在近東史課堂可以把
第十八朝的每位國王英文名寫得流暢無比,那時是啥附身了?,實品跟照片沒啥兩
樣,色彩鮮麗,靈活靈現,一眼有黑水晶一眼水晶已經遺失。唔,看起來就是個精
明能幹的女人,埃及女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厲害,伊斯蘭傳入前的埃及,女權無論
在歷史和各國間的都是相當高的,光是女人可以主動上法院控告男人不忠訴請離婚
及要求精神賠償,就令人驚訝了(而且法官多半同意請求)。娜芙蒂蒂的胸像是在
一個單獨的轉角空間中,前後左右有很大的空間讓許多人同時在其中(大概有臺灣
史博館一樓剪票口的空間大小吧),安排了兩個警衛在室內。房間上邊是圓頂,有
玻璃天窗,自然光由上方落下,但主要的光線來自於側邊的稍微偏黃的燈光,房間
裡四周暗,牆上有一些裝飾的暗色馬賽克磁磚,反襯出中央的胸像的亮麗華貴,顏
色非常搶眼溫暖。
這個房間的前一間是她和她丈夫阿肯那頓的壁畫和石雕,以及阿蒙霍普特(不
確定是二世還是三世)的生活圖。阿肯那頓和娜芙蒂蒂的家庭生活雕像是那時期的
重要出土文物,我在書上看到的夫婦倆與他們的三個女兒的居家壁雕,在這裡看到
了,比想像的小多了,本以為是很大一片,實際上比28吋電視還小。唔,工匠刻得
可真辛苦,看到以線條描述的,在阿頓神照拂下和樂融融的一家人,感覺很像雕版
印化的線條故事圖。
二樓有一區是羅馬的文書,展覽櫃是抽屜形式,可以按按鈕選要看哪一曾抽屜
的文書,機器會慢慢地將展示文書的文件櫃推出來。挺有趣的。
走完二樓,文物知識幾乎就塞爆腦袋,三樓的石器時代文物大概都是晃過去的。
晃完三樓實在累了,去一樓的咖啡廳吃點東西。小羅是累了餓了就想吃東西,我是
累了餓了卻完全沒有胃口,點了茶和起司蛋糕,蛋糕卻完全吃不下,還要小羅幫忙
吃完。我注意到旁邊有位老婦人,她點了三個東西:啤酒一杯(真是好大一杯),
濃湯(附上一籃麵包)和一碗冰淇淋。整體的熱量好高啊,不過,看到才想到應該
跟她點一樣的才對啊(除了冰淇淋),我很累很餓時不是吃點冷的就是吃流質,但
此時已經後悔莫及了。
吃完之後,拍完外頭之後,趁著天空還亮著,走椴樹下大道回去。
白天看起來跟第一天入夜時看的情況自然不同,比較能認出什麼是什麼。像是
德國歷史博物館(以前的軍械庫,後邊是貝律銘設計的建築),慰靈堂(有的翻「
新崗哨(Neue Wache),戰爭與暴政犧牲者紀念崗亭,這翻譯的意義拐太多彎吧),
菩提樹下國家歌劇院,洪堡大學(舊海因里希王子宮,外邊正好有車子運來舊書正
要賣),腓特烈大帝騎馬像,不過找不到太子宮和太公主宮,看到疑似普魯士國家
圖書館的建築但不確定,俄羅斯大使館(之前的蘇聯大使館)。看明信片上椴樹下
大道的之前和現在,除了現在在施工中有鷹架,還有部分新建築有廣告招牌,沒什
麼不同,十九和二十世紀時期的人所看到的風景和我們是一樣的,很容易能想像?
意志帝國時期的風景(還有東西兄弟倆在這裡生活的風景啊)。
慰靈堂裡只有一尊雕像,是母親抱著死亡孩子傷痛的雕像,有點像米開朗基羅
的聖母慟子像。裡頭很幽暗,只有上方的圓窗讓天光打在雕像上,讓視覺焦點都在
雕像上。前天晚上經過時,門的柵欄是關上的(沒門板),裡頭完全是黑的祇有隱
約的雕像影子,現在看到真面目。看到在幽深的大廳中像是悲痛的母親,給人扼住
脖子般,感受到要哭哭不出來的沉重感。想起天晚上經過,因為關上柵欄天又黑,
看不見裡邊,但那個母親依舊傷痛地抱著孩子,聯想到:看不見但依舊存在,傷亡
的數字像是柵欄和黑暗,隔絕了外邊路人的視野和聽覺,但一個數字都是一個生命
,背後有一個家庭在哭號失去親人。
出了29個諾貝爾獎得主的洪堡大學,門是關著,外圍有舊書攤正在擺放書籍。
洪堡大學本來只有博士班,近年也有學士班和碩士班。比較令人感到有趣的是學校
格言:自由與寂寞。沒有寂寞(獨立不被外界影響)就沒有自由。
走回飯店之前(往西直直走到巴黎廣場就是布蘭登堡門)中途鑽進一家紀念品
店,然後在裡頭亂花錢,買了一個普魯士黑鷹的牌子,想想,買了要幹嘛?嗯,等
我有幸APH東西兄弟的文章寫完就放在桌上當裝飾吧,還買了一張腓特烈吹長笛
圖樣的書籤,一些明信片……其實明信片很貴。小羅則買了書。
紀念品店裡除了以柏林古蹟為符號的東西外,還有一些以「小紅人小綠人」為
符號的紀念物,小紅人小綠人差不多就是臺灣行人過馬路時倒數計時的那個小紅人
小綠人,至於為什麼它會變成紀念品的符號之一,大概在其他地方很難看到吧,不
過看在也有小紅人小綠人的臺灣雪怪來說,是真的有點奇妙。對我來說,到處都有
過馬路調節紅綠燈的感應器比較稀奇些。
對了,柏林街頭還有用5cent或2cent硬幣壓製成紀念幣的機器,投入1歐元
算機器使用費,再用5cent或2cent去壓制。這種機器在前幾天幾乎到處可看到,
我們很想玩玩看,可是身上總是沒有5cent或2cent的硬幣,也不知道去哪裡兌換
,後來好不容易換到,卻在路上找不到機器,實在是太可惜了,這叫做沒緣份嗎?
書店中偶爾會感覺到地板在震動,我們以為是地震,轉念一想,德國哪來的地
震?第二次第三次就發現有時間規律性,是地鐵經過下方造成的震動。唉,在沒地
震的地方以為地震而有些慌,在地震頻繁的地方(花東地區)也慌,果然是住在臺
北市的人啊。
在書店裡晃了很久,回飯店時已經過七點了,我們一回來,稍微整理了一下,
門鈴就想了。夜床服務基本是九點之前要完畢,所以想應該是房務人員來鋪床。看
每次來鋪床的時間,估計從櫃檯拿了鑰匙,櫃檯就會通知房務約十五分鐘後來敲門。
鋪床之後,我跟小姐要兩個熱水杯以泡茶,小姐點頭說等一下會差人送過來。
接著發生那個真人版路德來送杯子的事情了。orz
解釋一下為什麼沒有先從門窺視孔看看外頭是誰就開門。因為我個頭太小,完
全勾不到窺視孔,一定要搬椅子才勾得到。既然剛剛都說了我需要杯子,兩分鐘後
有人按門鈴,當然是送杯子啊,這裡是阿德隆,不會有事,要出什麼鬼事情我們就
上柏林新聞頭條吧(雖然並不有趣),所以我就直接開門,然後直接被驚嚇了。
小羅:路德來送茶杯不好嗎,難道你希望進來的是吉爾?
雪怪:這不是路德和吉爾的問題,這是被驚嚇的問題!
小羅:那路德有可能在這裡打工嗎?
雪怪:……會吧,這裡是阿德隆ㄟ。
那大概就是會成這樣吧。
路德:Room service
灣娘:(大驚!)(OS:男的房務員?)
路德:……(可能性別嚇到對方了,下次換性別好了。)
所以,
路德:Room service (女性版的路德)
灣娘:(大驚!!)(OS:好……好高的女房務員,身材真好)
路德:……哥,還是嚇到人了,怎麼辦?
吉爾:還不簡單,綜合之前的錯誤,再更正就好,哥示範給你看。
吉爾:Room service ~*
灣娘:(大驚!!!)(OS:為什麼有男服務生穿女僕裝啊?)
編故事歸邊故事,大概是累了,我和小羅為了要不要去地下一樓的SPA池差
點吵起來。後來小羅去了我沒去。這大概就是這場旅行中最糟糕的事情,我想慢吞
吞的走,看不完也罷,坐在一邊發呆也成,小羅大概認為既然千里迢迢的來了就把
計畫景點走完。有很多時候她大概對我有點漫無目的或隨便的態度有點發火,而由
我沒查地鐵資料或觀光卡,只查了博物館卡,就可知道除了看博物館之外,只想在
大街上漫遊東張西望亂走,加上太冷了啊,沒帶夠衣服冷到,就不太想上街只想窩
在一晚超貴又有帥哥的飯店裡。
大概這一趟小羅覺得景點沒看完,我也沒什麼感受到柏林街道的氣氛,沒看完
艾伯特大街、萊比錫大街和威廉大街。~><~
晚上早早躺平。要知道,每晚有人鋪床,把被子抖鬆枕頭拍鬆拖鞋踏腳墊放好,
那床睡起來真是超舒服的。zz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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