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現代政治史上的唐‧吉訶德
------蔣渭水
在西班牙現代史上，最有名的民族代表人物，不是帝王將相，更不是佛朗哥，而
是賽萬提斯筆下的唐‧吉訶得：雖然那是虛構的，但也業已成文西班牙民族理想主義
的代表人物，而西班牙也以擁有唐‧吉訶德為榮。在台灣近代史上，最具有理想主意
精神者，便是日本帝國主義統治下的一介平民醫生----蔣渭水先生。唐‧吉訶德在夢
境中實踐武士精神，蔣渭水則是在對抗外來民族的壓迫下，表現他政治的理想主義精
神。
台灣的蔣渭水、印度的甘地、菲律賓的雷沙、中國的孫中山誓近代亞洲最傑出的
革命家；其中，蔣渭水、雷沙、甘地都主張和平革命，為孫中山主張武力革命。
對世上許多政客而言，政治是權術與陰謀的代名詞，但對於蔣渭水與甘地而言政
治誓一種純潔的理想主義的無私奉獻，他們倆人都以宗教家的奉獻精神在從事政治運
動，可惜蔣渭水湄有甘地那麼長命，否則以他思想家的地位及廣大的包容力和組織力
，也許便能領導台灣走上民主獨立的當家作主之路。
蔣渭水與孫中山有不少相同的地方，，他們都是醫生兼革命家，都勤讀書、也分
別誓中國國民黨和台灣民眾黨的創始者。孫中山是「中國的國父」，蔣渭水則是「台
灣人之救主」。
然而，蔣氏與孫氏不同的地方，便是對於革命，前者主張和平民主，後者主張武
力。蔣渭水認為台灣人普遍患了「知識營養不良症」，孫文則認為中國積弱是因「科
學的落後」。蔣渭水的革命基礎主要是在國內民眾，孫文革命基礎在海外華僑。蔣渭
水的革命基金是靠他自己開業五年所賺得錢以及一些醫生同志的資助，孫文則行醫一
年，他云由四海的錢，都是靠三吋不爛之舌募來的。
蔣渭水，一八九一年生於台灣宜蘭市，一九三一年因傷寒病逝於日據時代的台北
醫院（今台大醫院），享年四十歲六個月。
蔣渭水號雪谷，祖先從福建章洲遷來台灣宜蘭定居。五歲時，清朝甲午戰敗，頓
時他由滿清子民變為日本帝國子民，但終其一生，他都以漢民族血統的台灣人而自豪
，但從未以政治上的中國人自居。
蔣渭水出身平凡，父以相命為業，因負之故常周旋于廟公之間：此一經驗反而使
他厭惡古老的惡習與迷信。蔣渭水的漢文基礎和儒家思想的信仰，受他的第一位老師
張茂才的影響甚深。日本侵台時屢施暴正，張茂才曾為文諷刺而一度被捕，蔣渭水日
後的反抗精神顯然受他的恩師影響。
十五歲進入工學校就讀，以三年的時間完成六年至的教育課程後，進入台灣總都
府醫學校就讀。畢業後進入宜蘭醫院內科服務，但僅僅11個月就辭去工作。其後於台
北市大稻埕開設大安醫院，專制內科、小兒科、花柳科。同時，他還經營副業，開設
餐館「春風得意樓」，藉此結交各界人士，培養充沛的人脈，對日後從事民族運動有
很大的幫助。
當時林獻堂正鼓動學生，準備提出台灣議會設置請願書。蔣渭水透過林瑞騰的介
紹，雨林餡堂結識，從此對民族運動產生興趣。蔣渭水認為這是解救島民的唯一道路
，於是開始參與政治運動，和醫學校的學生為文化協會的設立而奔走。
一九二一年十月十七日，文化協會假台北市大稻埕的竟修女校舉行成立儀式。
翌年二月，蔣渭水計畫開設以教育貧困兒童為宗旨的兒童義塾，不過並未獲總都
府的許可。
一九二三年發生治警事件，蔣渭水遭到居留，服刑八十天後或假釋。治警事件給
予台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一大刺激，同時也為文化啟蒙運動注入活力。
蔣渭水秉持著醫道精神想要濟世救人，於是在「台灣新民報」發行五週年的特輯
中撰文說明成立文化協會的動機。
「台灣人富有做為終日親善媒介的使命。……簡單的說，台灣人掌握了通向世界
和平第一道關卡的鑰匙。這是一項非常有意義而又重要的使命。……而今，台灣生病
了。這個病始終未曾治好，也沒有能將其治好的人才。當前唯一解決之道，就是從根
本至並著手。島民所患的，是缺乏知識這種營養缺乏症，如不服用知識這種營養劑，
是絕對治不好的。文化運動是治療這個疾病唯一的根本療法。至於文化協會，則誓專
門研究這種並，並加以治療的機構。」
自一九二一年起，台灣文化協會始終扮演文化啟蒙的角色，廣納知識份子，從事
社會改革。然持續多年的政治運動並不能改變總都府的專制獨裁。會員們漸漸覺得應
該要組織政黨，朝取得全力的方向而努力。
蔣渭水早在一九二二年間，就曾試著與蔡培火、陳逢源、石煥長等人組織台灣聯
盟。其宗只是基於社會的恆久和平、共存共榮的原理，根據台灣現狀進行討論或舉辦
演講會，不料卻因違反治安法而無法展開活動。
其後政治運動分裂，各路人馬互相較近。蔣渭水也從一名熱愛鄉土的知識份子，
搖身一變成為積極的社會運動家。
一九二七年蔣渭水脫離文化協會，集中權力籌組新的政治團體。億月，林呈祿林
幼春、蔡培火、蔡年亨等人組「台灣自治會」，提倡地方自治改革。後來因總都府阻
撓，改名為「台灣同盟會」，而後甚至遭禁止。
在此之後，陸續有諸多組織的成立，不斷易名，精神卻如一。他們確立民本政治
，爭取集會、結社、言論、出版自由，在島內發行報章雜誌……
無視當局的鎮壓，在一群有志之士的努力下，「台灣民眾黨」於一九二七年七月
十日在台中召開成立大會。由蔣渭水、謝春木、盧丙丁、黃周作成的草案，提倡確立
民本政治、建設合理的經濟組織和改善社會制度。「台灣民眾黨」成立之初，曾就蔣
渭水入黨是否會引起當局不滿而進行討論，結果在多數黨員的支持之下，蔣渭水獲准
入黨。
一九二七年在台灣民眾黨成立前後，脫離文化協會的民眾黨員，陸續舉辦了三百
零三次的演講會，總共動員了九百三十四名辯士。聽眾多達八萬五千九百二十人以上
。除了一般演講，也舉行了五十次政治演講會，反應亦極為熱烈。
一九二０年的台灣社會注意運動家，最早對勞工運動寄予關心。當時，勞工運動
的組織有新文化協會共產主義派的台灣總工會、蔣渭水的台灣工友總聯盟。比較起來
，蔣渭水的組織比新文化協會更大，動員也較多。換言之。掌握台灣勞工運動主導權
的，並不是共產主義者，而是被共產主義揶揄為小資產階級的蔣渭水一派。
一九二八年二月十九日，蔣渭水集結台灣木工工友會等二十九個勞動團體，組成
「台灣工友總聯盟」，其訴求在保護勞工權利主張帶動階級的政治經濟社會解放、制
訂最低薪資最高工時、女工、童工保護法、失業補助、工廠法、健康保險、罷工權、
團結權及交涉權等。
台灣民眾黨誓台灣第一個民主政黨，在台灣史上僅存三年又七個月，但對台灣有
諸多貢獻。如果日本統治者將眼光放大，不禁止民眾黨，讓她繼續存在，那蔣渭水也
許能像孫文一樣長命，而台灣或許歷史也要改寫，並如間業已邁入現代化民主國家之
林，而不再承擔那麼多歷史的苦難。
為了組織台灣民眾黨，蔣氏先後組織了台灣自治會、台灣同盟會、台灣解放協會
、臺政革新會、台灣民黨，這些都被日本當局一一封殺。
蔣渭水對近代台灣文化的貢獻大致上列如下：創立台灣文化協會、創辦文化書局
、成為「台灣民報」的褓姆……
如今，蔣氏在台北六張犁的公墓上刻著：
「台灣革命運動，已進入第三期，台灣人的勝利，亦已迫在眉睫，凡我青年同志
，務須努力奮鬥，而舊同志，亦應加倍團結，積極的援助青年同志，努力為同胞求解
放，是所至囑。」
蔣渭水一生奮鬥，自始至終平藉著一股理想樂觀的精神，他的領導魅力來自於他
始終不減的熱忱和堅定的理念。
（以上文章節錄林衡哲著「雕出台灣文化之夢」及吉田莊仁著「從人物看台灣百年史」，
節錄成篇，以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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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獨處之後，才會真正謙虛。
因為真正瞭解，剝除了那些表面繁華，
自己原來有多麼不堪挖掘。 ----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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