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我總以為 我們的故事 在那一年的跨年 就已經結束
事實上也是如此 大四的那年跨年 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聚
於是 我們各自踏著自己的步伐 往自己的人生向前
只是沒有想到 在睽違十年之後 我還會再遇見夜
這一天 我如往常一樣 趁著沒有工作的空檔 來到我時常忙裡偷閒的這個咖啡廳
咖啡廳的裝潢很亮麗 光明几淨的樣子 大大的落地窗 大片的玻璃 足以讓溫暖的冬灑進屋
內 白色的個人沙發 店內清一色木頭色系的裝潢 更讓這小小的咖啡廳 增添了些許的溫暖
我喜歡來這裡喝下午茶 在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後 點一杯熱奶茶 和一塊特地從萬里運來
的焦糖布丁蛋糕 我從大學開始就覺得要享受人生 至今 我的想法仍沒有變
玻璃門被推開 清脆的風鈴聲響了起來 進來的 是一位看起來年紀跟我差不多的男子 他穿
著一身筆挺的西裝 黑色的 偶而發出反射亮光 白色襯衫 淺紫色的領帶
是那一條紫色領帶吸引了我 我一面想著 怎麼會有人打紫色的領帶 一方面又有一種很熟悉
的感覺 我不禁好奇的看了一下他的臉龐 他清秀的五官 秀氣的面容 最重要的是 他那一雙
明亮 卻又隱藏了一絲憂傷的眼神 是的 他是夜 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唯一的一點點不同 是
他眼中想隱藏的憂傷 比起十年前的他 增加許多
我望著他 他也正看著我
「是你、、、」夜先是非常驚訝的表情 隨後便收起驚訝 對我擠出了一絲微笑「沒想到會
在這裡遇見你。」他的笑容 和十年前一樣
於是夜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們坐在靠窗的位子 窗外的行人來來往往 可是我和夜 好像被
拉進時光的流裡 停止在十年前所發生的一切 夜像以前一樣 總是喜歡逗人開心 我們聊起了
以前求學生活的快樂時光 天南地北的亂聊
我知道 這是夜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他喜歡由自己帶起聊天的話題 不喜歡告訴別人他的心
事 對於迴避別人的問題 他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但是 我也知道 他眼中所隱藏的背傷 是騙
不了人的
他問我最近好不好 我告訴他 我跟以前一樣 過的很好 我跟海在一起 非常快樂 我們兩年
前訂了婚 過著同居的生活 海的工作很忙碌 我們一起為理想的生活打拚
話題告一段落 我們沉默了下來 我握著手裡的熱奶茶 想讓自己的雙手暖和一點
夜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喝了一口熱拿鐵 我們彼此心裡都有底 大概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沉默了一陣子 我終於把話說出口
「那麼 你最近好嗎？」這樣沉默下去不是辦法 我知道最後還是必須由我問這個問題
夜也在等我問這個問題 而在心裡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我
「我、、、還好 之前過的比較差一點 現在沒問題了」他收起了臉上了笑容 換上了一個嚴
肅的表情
於是 又是一段沉默
我靜靜的等 我知道 他在思考
夜仔細的思索著 整理出自己的頭緒 接下來 要怎麼跟我說這個故事
「畢業後不久 我發現婷懷孕了 事實上 婷在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懷孕了 就在研究所放榜後
不久 請原諒我沒告訴你們 因為我不想讓大家擔心我們的事 大學就要畢業 每個人都有自
己要去完成的事 實在是不想讓大家煩心
那時的我真的很困擾 我跟婷討論過 可是她想要把小孩生下來 就這樣日子越拖越久 婷的
肚子也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該繼續求學 還是先去當兵
後來我決定繼續唸書 我們結了婚 孩子也生了下來 婷在家專心照顧小孩 住在我家 不過婷
和我媽有的時候處的不是很好 讓我有點為難 對於成家立業之後還要讓父母賺錢照顧我們
我覺得很過意不去 於是我找了一些家教 還有一些瑣碎的工作 加上學校的功課 日子過的
有點辛苦
但是 就在孩子滿週歲之後 婷開始常常往外跑 她帶孩子出去散步 可是在外面的時間越來
越長 我們發生了一些口角 於是 我休學了 也跟婷離婚了 孩子請我媽媽幫我帶」
故事到這裡 似乎告了一段落 我聽見夜偷偷嘆了一口氣 即使很微弱 還是被我聽見了 夜看
著對街的商店 眼神很遙遠 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覺得夜的幸福或不幸福 我也要負起一些的
責任 一開始 在最初的一開始 是我捨棄了夜 決定跟海在一起 甚至應該說 在我跟夜尚未
開始之前 我就已經決定了
現在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 去面對這個故事才好
「當完兵以後 我就將孩子接了過來 現在孩子很我住在一起 聽說婷後來出國去唸書了」夜
說完了這一句話後 露出了一個似乎是自嘲又無奈的笑容
當初為何夜要跟婷離婚呢？夜沒有說 但是我也猜的到 如果一個人心已經不在這裡 留下她
的身體也是沒有用的
我看看手錶 幸好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 接下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了
「對了 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我轉換了一個話題 藉此也想向夜表達我的關心
「是個女孩 現在已經國小二年級了」夜笑著 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我就是要等她下課接
她 想說時間還早 才進來喝杯咖啡的 妳常常來這裡嗎？」
「對阿 我的公司在附近 我常常偷偷跑來這裡喝下午茶」我笑著說 像個頑皮的小孩
「時間差不多了 我想我該去接小孩了」夜說著 接著把剩下的拿鐵喝光「你也該回去上班
了吧 不好意思佔用妳這麼多時間 妳回去不會被罵吧」
我說不會 因為我的上司就是海阿 於是我撥了通電話 說不回公司了 並且表示想看看夜的
小孩
夜推說不必了 孩子他自己去接就好 他從褲子的右側口袋 取他他的皮夾 他打開皮夾 裡面
有他女兒的照片
「好可愛的女孩、、、」而且很像婷 不過後半句我沒說出口 我給了夜一個笑容
並表示如果可以 我希望可以當女孩的乾媽
突然之間 我想起那條紫色領帶的由來 那是十年前的畢業舞會前 我跟婷一起去幫夜挑的
那時的我、海、婷和夜 十分的和氣
因為時間不早了 於是再多聊幾句之後 我邀請夜有空來我們家坐坐 我跟海都很想念他 想
要好好聚一聚 夜笑著 就像十年前一樣
晚上 我便一五一十的跟海說今天遇到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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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暱名天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