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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 人 民 服 務 劉 德 華
常 言 道
劉 德 華 真 係 戇 居
除 了 寫 《 豪 語 錄 》 ， 我 也 主 編 每 期 《 讀 者 來 相 》 。
本 刊 今 期 第 224 頁， 李 嘉 儀 君 在 曼 谷 機 場 攝 得 的 ， 一
箱 榴 蓮 ， 箱 面 寫 ： 榴 蓮 的 精 華 — — 榴 的 華 。
不 是 《 壹 週 刊 》 什 麼 都 關 我 事 ； 但 全 香 港 以 至 全 亞
洲 ， 意 想 不 到 的 ， 都 關 劉 德 華 事 。
這 年 多 來 ， 劉 德 華 會 在 《 金 雞 》 教 今 時 今 日 做 雞 的
服 務 態 度 ， 在 《 大 隻 佬 》 傳 揚 佛 理 ， 還 會 幫 《 麥 兜
》 配 音 大 談 追 尋 夢 想 之 重 要 。
剛 在 七 ‧ 一 獲 頒 榮 譽 勳 章 的 劉 德 華 說 ： 「 香 港 觀 眾
最 怕 聽 大 道 理 ， 如 果 有 一 個 藝 人 可 以 ， 我 希 望 那 個
會 是 劉 德 華 。 」
所 以 ， 他 又 會 唱 《 常 言 道 》 的 「 自 在 放 心 裡 … … 」
超 凡 脫 俗 談 何 容 易 ？ 實 情 偏 偏 正 如 當 事 人 自 嘆 ： 「
錄 《 常 言 道 》 時 ， 我 連 自 己 能 否 再 出 唱 片 也 未 肯 定
。 」 電 影 與 唱 片 的 合 約 錢 銀 瓜 葛 沒 完 沒 了 ， 想 無 遠
弗 屆 為 人 民 服 務 ， 卻 自 覺 始 終 受 制 是 個 凡 人 的 劉 德
華 ， 這 個 下 午 ， 牢 騷 特 別 多 。
兵 荒 馬 亂
客 串 《 金 雞 》 ， 幫 《 麥 兜 》 配 音 ， 訊 息 是 人 家 寫 給
我 的 。 他 們 覺 得 ， 由 劉 德 華 作 為 平 台 會 簡 單 直 接 地
傳 播 開 去 。 當 然 ， 我 要 認 同 了 那 些 訊 息 是 對 的 ， 才
會 去 做 。
你 說 使 命 感 ？ 林 夕 （ 《 常 言 道 》 填 詞 人 ） 也 覺 得 ，
除 了 劉 德 華 無 人 可 以 如 此 present 出 佛 理 。
但 夕 爺 看 到 的 是 風 吹 草 動 ， 我 看 到 的 還 是 兵 荒 馬 亂
。 歌 詞 說 ： 「 命 途 亂 了 我 不 亂 。 」 由 我 來 填 ， 會 變
成 ： 「 敵 人 亂 了 我 不 亂 。 」
我 始 終 是 凡 人 ， 仍 很 在 意 敵 人 。 怎 能 不 在 意 呢 ？ 錄
歌 的 時 候 ， 甚 至 配 音 的 時 候 ， 尚 要 擔 心 把 聲 會 不 會
遭 禁 制 。 世 界 就 是 這 樣 ， 唯 有 像 穆 罕 默 德 說 ： 「 山
不 過 來 ， 我 們 便 過 去 吧 。 」 見 步 行 步 。
上 次 同 你 做 訪 問 ， 我 很 有 信 心 ， 也 很 欣 然 地 告 訴 你
， 以 後 唱 片 部 分 就 交 給 加 際 吧 。 以 為 好 穩 定 — — 原
來 ， 做 廿 幾 年 ， 仍 然 有 很 多 事 情 是 估 計 之 外 。
其 實 ， 從 沒 什 麼 在 估 計 之 內 ， 只 不 過 有 些 估 不 到 的
， 是 驚 喜 ， 例 如 《 無 間 道 》 ， 我 說 過 只 會 收 八 百 萬
票 房 。
既 定 角 色
尤 其 估 計 不 到 的 是 友 誼 ， 我 極 之 愚 蠢 ， 又 信 錯 人 。
法 律 程 序 ， 自 然 不 便 談 論 。 撇 開 唱 片 ， 只 是 我 借 錢
給 朋 友 ， 由 對 方 去 做 一 件 我 覺 得 對 的 事 ， 可 能 無 任
何 證 據 ， 到 發 覺 彼 此 有 距 離 ， 不 如 搞 清 楚 啦 ， 就 出
問 題 。 觀 眾 總 會 幫 劉 德 華 ， 當 大 家 講 句 ： 「 劉 德 華
真 係 戇 居 。 」 我 已 經 覺 得 是 一 種 安 慰 ， 相 信 我 不 會
害 人 。
性 格 無 得 改 ， 經 過 天 幕 的 合 約 糾 紛 ， 以 為 自 己 睇 通
了 ， 命 中 註 定 不 合 做 老 闆 嗎 ？ 加 際 我 索 性 不 做 老 闆
啦 ， 點 知 掉 轉 ， 今 次 如 果 我 做 老 闆 便 不 會 出 事 。 以
為 經 一 事 長 一 智 ， 原 來 真 係 一 件 還 一 件 ， 又 要 經 多
一 次 事 ， 長 多 一 次 智 。
人 人 當 我 是 老 江 湖 ， 正 如 《 無 間 道 》 我 不 能 演 梁 朝
偉 的 角 色 ， 觀 眾 不 會 同 情 ， 認 定 劉 德 華 做 臥 底 也 不
用 看 心 理 醫 生 。
我 太 tough ， 在 形 象 上 。
北 上
當 大 家 講 句 ： 「 劉 德 華 真 係 戇 居 。 」 我 已 經 覺 得 是
一 種 安 慰 。
到 內 地 拍 戲 ， 拍 完 張 藝 謀 （ 《 十 面 埋 伏 》 ） 又 拍 馮
小 剛 （ 《 天 下 無 賊 》 ） 。 內 地 導 演 的 坦 白 最 令 我 舒
服 ， 他 們 第 一 句 便 說 ： 「 劉 德 華 市 場 價 值 高 ， 所 以
我 用 你 。 」 然 後 設 計 一 個 我 應 付 到 的 角 色 。
換 曾 志 偉 ， 會 住 劇 本 sell 我 ： 「 絕 呀 ！ 呢 次 你 會 影
帝 。 」 這 些 大 話 ， 唔 使 。 但 我 不 會 拍 過 內 地 ， 就 瞧
不 起 本 地 電 影 。 我 覺 得 自 己 在 代 表 香 港 北 上 ， 要 告
訴 他 們 ， 不 只 得 梁 朝 偉 ， 仲 有 我 劉 德 華 — — 只 不 過
我 要 先 練 好 普 通 話 。
其 實 ， 一 開 始 便 想 跟 張 藝 謀 合 作 一 部 《 活 》 那 樣 的
藝 術 片 ， 只 不 過 出 錢 給 他 的 老 闆 可 能 要 我 先 拍 十 部
搵 錢 的 才 來 一 部 。 我 接 受 到 藝 術 電 影 可 能 不 賣 座 的
現 實 ， 會 盡 力 不 讓 此 情 況 發 生 ， 由 我 來 演 ， 六 百 萬
票 房 總 不 會 少 過 。
合 約 糾 紛
02 年 ： 正 與 麥 紹 棠 因 天 幕 合 約 交 惡 的 劉 德 華 ， 仍 高
調 簽 約 加 際 ， 其 後 又 以 校 長 身 份 ， 與 加 際 合
作 搞 新 人 選 拔 賽 。 但 外 間 一 直 有 傳 劉 德 華 是
加 際 其 中 一 個 老 闆 。
03 年 ： 劉 德 華 正 準 備 赴 台 宣 傳 其 新 碟 《 大 人 的 情 歌
》 ， 加 際 突 然 無 限 期 暫 停 推 出 ； 原 本 劉 德 華
計 劃 與 黎 明 、 梁 朝 偉 合 唱 《 無 間 道 III終 極 無
間 》 主 題 曲 ， 亦 遭 加 際 禁 止 。
04 年 ： 劉 德 華 接 二 連 三 追 擊 加 際 ， 首 先 劉 德 華 父 親
與 好 友 余 國 偉 擔 任 董 事 的 Famous Legend Ltd.， 向
加 際 追 討 二 百 多 萬 欠 款 與 利 息 ； 其 後 劉 的 經
理 人 公 司 Media Global Assets Ltd.入 稟 申 請 禁 制 《
劉 德 華 經 典 重 現 》 精 選 碟 ， 並 追 討 賠 償 ； 最
後 ， 劉 的 國 語 唱 碟 監 製 李 安 修 的 台 灣 大 耳 牛
製 作 公 司 ， 入 稟 追 討 加 際 三 百 萬 的 製 作 費 及
宣 傳 尾 數 。
加 際 作 絕 地 反 擊 ， 入 稟 反 控 劉 德 華 有 關 的 七 間 公 司
違 反 合 約 ， 要 求 賠 償 。 但 劉 德 華 仍 咬 住 不 放 ， 以 好
友 余 國 偉 的 公 司 申 請 加 際 清 盤 。
《 十 面 埋 伏 》 在 烏 克 蘭 取 景 ， 人 人 說 辛 苦 ， 我 不 覺
。 （ 劉 德 華 即 時 在 訪 問 現 場 反 問 隨 行 的 助 手 覺 不 覺
， 助 手 大 概 不 便 逆 老 闆 意 思 ， 只 說 ： 「 凍 。 」 劉 德
華 連 連 點 頭 。 ） 我 捱 得 — — 香 港 精 神 ？ 每 個 時 代 總
要 有 個 代 表 人 物 。
我 不 羨 慕 張 學 友 停 下 來 抖 抖 的 悠 閒 ， 甚 至 連 讓 觀 眾
餓 等 睇 劉 德 華 的 策 略 也 未 想 過 。 這 關 乎 信 心 ， 今 日
放 棄 不 拍 張 藝 謀 、 馮 小 剛 ， 下 次 不 知 幾 時 有 機 會 。
大 家 以 為 大 導 演 理 所 當 然 會 用 我 ， 其 實 演 員 無 得 話
事 。 以 為 餓 觀 眾 ， 天 曉 得 會 不 會 反 過 來 一 餓 自 己 就
九 年 ？
享 受 人 生 ， 工 作 就 是 享 受 人 生 。
你 說 我 對 生 活 要 求 低 ？ 台 灣 人 說 ： 「 蘋 果 不 好 吃 ，
只 因 為 便 宜 了 。 」 賺 到 錢 ， 買 來 容 易 ， 就 不 懂 珍 惜
。 我 穿 我 拍 廣 告 的 那 個 牌 子 （ 指 Baleno ）跟 幾 千 蚊 一
件 T 恤 ， 除 了 招 紙 ， 質 感 毫 無 分 別 ， 都 是 二 百 四 十
針 。 我 同 時 擁 有 過 九 部 車 ， 幾 百 萬 買 架 保 時 捷 擺 度
亦 試 過 ， 已 過 了 那 階 段 ， 唔 抵 嘛 。
所 以 ， 大 牌 子 通 常 不 找 劉 德 華 拍 廣 告 … …
下 一 世 開 心
全 世 界 認 定 我 已 結 婚 生 子 ， go ahead ， 即 管 去 相 信 吧
。 只 能 說 ， 當 我 需 要 有 家 庭 生 活 ， 一 定 要 俾 全 世 界
知 道 ， 一 定 無 能 力 隱 瞞 。
犧 牲 大 不 大 ？ 張 國 榮 自 殺 ， 你 問 我 當 上 天 王 巨 星 究
竟 是 一 件 開 心 還 是 不 開 心 的 事 ？ 如 果 我 身 邊 有 十 個
像 你 咁 鍾 意 問 這 種 問 題 的 人 ， 我 都 會 癲 。 在 我 身 邊
， 無 人 會 問 這 種 問 題 。 連 助 手 都 知 我 心 意 ， 不 會 幫
劉 德 華 去 爭 取 一 場 群 星 show 的 位 置 。 有 歌 星 愛 爭 打
頭 陣 ， 有 歌 星 愛 爭 唱 壓 軸 ， 我 最 想 唱 第 二 round ， 不
用 等 太 久 便 可 走 人 。
我 信 佛 ， 有 信 心 下 一 世 會 開 開 心 心 。
歷 史 現 場
訪 問 中 ， 劉 德 華 提 到 ， 以 前 有 太 多 不 由 他 選 擇 ， 我
隨 口 附 和 ： 「 是 呀 ， 被 人 拿 槍 指 嚇 去 拍 戲 都 試 過 啦
。 」 劉 德 華 馬 上 更 正 沒 有 那 回 事 ， 斬 釘 截 鐵 絕 對 沒
講 過 。
他 說 ， 只 怪 傳 媒 炒 作 得 真 一 樣 ， 甚 至 警 方 也 約 見 過
他 ， 聲 言 已 經 找 出 當 日 指 嚇 者 。 「 其 實 他 們 志 在 套
問 我 口 風 。 如 果 娛 樂 圈 也 有 歷 史 ， 這 件 事 可 能 一 早
名 正 言 順 毫 無 疑 點 地 寫 進 去 — — 歷 史 也 未 必 正 確 。
」 正 如 ， 有 一 部 《 香 港 娛 樂 史 》 的 話 ， 至 少 在 野 史
部 分 ， 會 記 載 劉 德 華 早 在 上 世 紀 便 結 婚 生 子 ， 但 他
說 ， 不 是 就 是 不 是 。
以 為 是 最 真 的 ， 可 以 是 假 ； 假 莫 如 戲 ， 對 當 事 人 來
說 ， 可 以 最 真 。
《 十 面 埋 伏 》 本 來 預 了 梅 艷 芳 一 份 ， 因 一 代 天 后 病
逝 而 沒 拍 成 ， 角 色 由 巾 蒙 面 人 頂 替 。 劉 德 華 卻 說 ，
那 一 刻 仍 感 覺 與 梅 艷 芳 演 對 手 戲 。
自 言 交 朋 結 友 很 失 敗 的 劉 德 華 ， 大 概 只 有 死 去 的 老
友 最 信 得 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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