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琨艷:提煉思想、掌握文化 才是智慧設計者
丁榮生/專訪 (20040824)
許多文化人到上海都要去找建築怪客登琨艷,在他外白渡橋邊的宿居屋頂把酒看浦東夜景
兼論兩岸前程,或到黃埔江邊的杜月笙庫房看他的工作室。日本東京大學建築學者村松森
說:「這是上海兩處絕景」。十四年來流浪到大陸的登琨艷,創造了許多「絕景」,他將
在本周六(二十八日)回台於新書「蜉蝣建築」發表會暢談流浪的體驗。
新書中最深沈的一句話是:「也許這就是宿命!故鄉離我是越來越遙遠了,試圖要去還原
那曾經過往故鄉的一切,能清楚的似乎越來越少了」,這是為雲門舞團林懷民設計竹夢上
海夜宴圖,於引言所留下的一句話。但哪裡是他的故鄉呢?引發千堆雪的「舊情綿綿」、
師承建築大老漢寶德時的東海建築系與漢光建築師事務所,或是無垠的鄉愁呢!
在電話那端的現實裡,卻聞不出這種感慨,上海工作室晚上八點多還忙成一團。講起工作
室這段他就來勁了!因為位於蘇州河兩岸的倉庫其實早該被拆,但見證近代史的杜月笙糧
倉倉庫與榮毅仁家族麵粉工廠的這片近現代建築,奇蹟式地被他呼籲炒熱新聞後,在美聯
社與日本NHK向全球播放後,意外被上海指定為「近代建築文化保護區」,於去年公告保
住了。
這一舉措由媒體再回到都市改造體制內,目前由美國最大的建築設計公司SOM在執行,登
琨艷連帶提了上海亞太設計中心的再開發構想,連帶創意產業中心也有了基地。
這樣的社會運動在台灣也許普遍,但大陸這是頭一遭,登琨艷話匣子一開,指出中國目前
各城市,舊建築保存運動從上海就這樣地漫開了。
為何新近會以蜉蝣為題,當作自我設計觀的詮釋?他表示,悠遊於兩岸都在建築設計玩出
一些心得,自己掌握的是民族特質與國際觀的文化主體性。他說「掌握時代脈動是我的小
聰明,在台灣,跟著漢寶德時期,做出了南園等本土化的建築,在上海,又保住了清末民
初這批舊倉庫,大家給我的喝采卻是一致的,我想這就是『建築觀』高人一等的修為」。
對年輕建築師來說,登琨艷說:「要重視自己的修為,否則走設計這條路,也許注定要庸
碌一輩子」。什麼修為年輕人要重視?他表示,提煉自己的思想,不要只重形式,歐美流
行極簡,我們跟著極簡是錯的,他認為要能掌握文化主體性,才算是有智慧的設計者。
常常去流浪的登琨艷也認為,旅行對建築師很重要,更是修為的一部份,但旅行是提煉自
己的思想,而不是去看形式或去抄襲,最重要的是去看別人如何掌握主體文化的認知。他
更認為,今天台灣培養出來的建築名家,絕對優於大陸建築師,就是能自由自在地開業、
旅行、思考,因此他在北京一場演講公開說:「台灣的黃永洪、姚仁喜,眼下都不是大陸
建築名師趕得過的角色。我也是!大陸三十年培養不出我這種開創型的設計人才」。
由於自己是體制外與漢寶德的非正式學習才有今天,因此他在上海設法開設了一座「非學
校」的體制外設計學院。他認為,就是要一所自由自在又自然的學校,只要是與生活美學
、具象美學有關的課程都要引進,讓有志於設計者開一扇窗。
似乎在台灣不能實現的夢想,都在大陸逐步踏實,但他也稱自己尚未做出代表性作品,但
比起自己,他更憂慮在台灣的同業,因為面臨業務急速萎縮,而大陸相對來到經濟的火紅
時期,所以不免憂於形色,他說:「大陸張永和起來了,我們的年輕好手在哪裡?」
轉錄自"中時藝文村"藝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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