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源:足球周刊)2003-01-20
西元8世紀末，來自北歐的維京人憑藉著單帆多槳長戰船迅速稱霸西歐和南歐，
並一度佔領了不列顛群島長達200年的時間。千年之後，維京人已經成了現在的瑞
典、丹麥和挪威人，他們憑藉著特有的粗獷身材和不倦的學習態度而在足球運動中
得到了發揮的空間，讓現代足球運動的鼻祖英格蘭也感受到了他們追趕的腳步。一
個剛愎自用，一個勤奮好學，這才是兩地區足球差距日漸縮小的主要原因。
1981年9月9日，英格蘭隊在世界盃預選賽中以1比2輸給挪威隊，這是現代足球的始
祖英格蘭隊第一次輸給他們眼中的北歐"魚腩"。英格蘭隊因為這場比賽的失利，一度
險些失去進入西班牙世界盃決賽圈的機會。
挪威人認為這次歷史性的勝利，是北歐足球給鼻祖上了一課，他們沒有想到，在此
後20年的國際賽事中，北歐人還在不斷給鼻祖上課，教訓積累得越來越多，可是鼻祖
醒悟的過程卻是無比漫長。
北歐足球的興起
雖然早在1981年之前，英格蘭足球在國際賽事中蒙受的恥辱已經不少了，
但是在奧斯陸輸給挪威隊，仍然是一次沈重打擊，代表著英國新聞中心的倫
敦艦隊街尤其難以接受。在這場預選賽之前，英國媒體在不厭其煩地強調：
挪威隊只是由半職業球員組成，完全無法跟高度職業化的英格蘭隊相提並論。
不管挪威足球是不是半職業，到二十世紀90年代，挪威的俱樂部在歐洲賽事
中淘汰英格蘭的俱樂部，已經成了家常便飯。1994年，曼聯在冠軍杯小組賽中
被淘汰出局，就是死在哥德堡隊手下，此後在歐洲聯盟杯中，阿斯頓維拉隊被
海爾辛堡淘汰，利物浦被丹麥布隆德比淘汰，2002年9月，杯賽專家切爾西在他
們參加的第一輪聯盟杯比賽中，就被挪威維京人隊淘汰。
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足球水平，從二十世紀80年代開始興起，已經逐漸成為
國際足壇的一支重要力量。雖然在歐洲賽場上，北歐俱樂部只有哥德堡在1982
年和1987年兩度問鼎聯盟杯，但是自從阿蘭·西蒙森在1975年幫助德國門興格拉德巴
赫隊奪取歐洲聯盟杯後，大量北歐球員進入了歐洲頂級足球俱樂部，並且將各自的
國家隊帶上了一個新水平。英超和德甲兩個聯賽尤其倚重北歐球員，在曼聯隊最為
驕人的"三冠王"賽季中，就有著施梅切爾等5名北歐球員。
在歐洲頂級聯賽中，不僅有著越來越多活躍在賽場上的北歐人身影，場外的主
教練當中，也有不少北歐人，例如接過英格蘭隊主教練教鞭的瑞典人埃裏克森，
另外還有皮翁特克、奧爾森和埃貝·斯科夫達爾等名氣不小的教練ꄊ
徒弟打敗師父
20年來，每次國家隊或者俱樂部輸給北歐球隊時，英國媒體只會強調相同的一
點："我們的球員表現多麼糟糕"。儘管在英超聯賽中，來自北歐三國的球員越來
越多，可是沒有英國人仔細研究為什麼北歐足球能在短期內實現騰飛。
然而英國球隊在國際賽場上屢屢被北歐海盜擊沈絕不是巧合，有兩個事實主宰
著過去30年英國足球和北歐足球的關係：一是從二十世紀60年代開始，英國足球
通過電視出現在北歐；第二個可怕的原因是，一位英國大學體育教授在80年代對
足球運動的科學研究成果，沒有被英格蘭足總所接受，反而激發了丹麥人班斯博
的靈感。後者寫就了一本劃時代的足球研究著作，引導北歐足球走上了一條振興
道路。
打敗英格蘭足球巨人，是北歐足球的夢想，同時也讓很多北歐球迷傷心，因為
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在BBC《偉大的比賽》節目熏陶下成長起來的，英格蘭足球是
激發他們努力進取的動力。幾個老牌英格蘭足球俱樂部，在北歐國家都能找到規
模不小的球迷協會，球迷的熱情程度，比對本地區俱樂部的支援要高得多。
80年代，當北歐球隊在歐洲賽事中跟英格蘭俱樂部碰撞時，北歐人都不會抱有
什麼奢望。前丹麥國腳邁克爾·沙菲爾回憶道："那時候跟一個英格蘭俱樂部比賽ꄊ 只意味著俱樂部能在票房收入上賺一大筆。誰都不相信斯堪的納維亞人能打敗英
格蘭俱樂部。"
傲慢的英國人
可是到了1994年，當瑞典人約納斯·布羅爾松和他的特雷萊堡隊友們在歐洲聯盟杯
第一輪抽籤對壘布萊克本隊時，布羅爾松期待的就不止是一張大鈔票了。他是一個
標準的北歐人，身高1.85米。在馬爾默的一個國際運輸公司的計劃部擔任經理，而
在業餘時間，他則是個中後衛。
特雷萊堡知道對手實力太過強大，但他們並沒有因此喪失取勝的信念。作為隊長
的布羅爾松本人是個英國足球球迷，他對英國足球有著自己的看法："觀賞性確實
很強，速度那麼快、那麼令人興奮，不過有一點我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們在
歐洲賽場上表現得不夠聰明。"
對於英國媒體來說，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布萊克本當時正處於巔峰期，阿
蘭·希勒炙手可熱，他的搭檔薩頓也是如魚得水，沒有人會懷疑這支球隊的前進ꠊ 伐。布羅爾松回憶道，當時英國記者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希勒和薩頓在國際轉
會市場上值多少錢。這些英國記者看了我們的訓練，後來我跟一個記者聊天，他
問我對這場比賽的看法，我說我們要爭取勝利，然而這個記者輕蔑地笑著說了一
個單詞'希勒'。當時我就想，你不能因為這個球員值多少錢，就認為他一定能拿
下比賽，我知道英國人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他們太低估瑞典人了。"
布羅爾松的分析非常正確，特雷萊堡隊主場1比0打敗了對手，他本人則成功地
凍結了希勒。這支"魚腩部隊"兩周後更在客場和對手打成2比2，淘汰了這支7個月
後的英超冠軍。可是英國媒體還是認為，這場失敗，只是布萊克本將精力都放在了
英超冠軍爭奪上，因此忽視了對手。
科學研究足球
北歐球員、教練和俱樂部在90年代逐漸走上國際足球舞臺，北歐國家隊的水平
自然隨之提高。1992年丹麥隊奪走歐洲杯；1994年挪威第一次進入世界盃決賽圈
，而且是擠掉英格蘭隊獲得這一資格的。在這一屆世界盃上，人才濟濟的瑞典隊
進入了半決賽，最後位列第三；同時瑞典隊在1992年歐洲杯和2000年歐洲杯預選
賽中，都打敗了英格蘭隊。而這三個國家人口相加只有1700萬人，不到英國人口
的三分之一。
和許多事情規律相同的是，成功並不是因為得天獨厚的自身有利條件，而是因
為和惡劣客觀因素搏鬥的努力。影響北歐足球發展的一個最重要的不利因素就是
氣候。在瑞典和挪威，冬季漫長，所以國內足球聯賽只能在夏季進行。由於夏季
適合足球比賽的時間也不夠長，所以這兩個斯堪的納維亞國家的足球賽季相對較
短，因此兩國聯賽本身創造出來的經濟效益，也無法維持全職業化的足球聯賽。
事實上，在整個斯堪的納維亞地區，截止到去年秋天，還只有5個純職業足球俱樂
部：丹麥3家，瑞典2家，挪威沒有。
在國內踢球，絕不是一個斯堪的納維亞人謀生的手段。而在1978年之前，丹麥
足總還曾禁止給球員支付任何費用。所以這三個國家的足球俱樂部都喜歡從大學
裏招收隊員，或者招那些年輕的白領人士入隊。不過這些球員的職業生涯通常在
28歲以前就會結束，年過30歲的球員，需要更多時間來保養身體，而業餘和半職
業球員是沒有這麼多時間的。
在60年代後期，歐洲其他地區，像歐洲大陸和英國，職業球員的收入迅猛上漲
，儘管不像如今這麼高，但在當時算是相當可觀了，足以引誘那些斯堪的納維亞
足球人才到海外淘金。
第一個在歐洲足壇形成影響的，是阿蘭·西蒙森1977年歐洲足球先生，他帶領門興
格拉德巴赫兩奪聯盟杯。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成功的北歐人，例如在克魯伊夫的
阿賈克斯隊裏，就少不了他的兩位北歐隊友萊爾比和阿爾內森。
從運動生理學入手
當丹麥終於取消業餘足球規則後，第一批出洋淘金的球員和教練開始回歸祖國，
他們在歐洲其他地區汲取了充分的足球營養。這些回歸者面對的是一個饑餓的國內
足球市場，和眾多如饑似渴期盼學習足球知識的年輕人。國內聯賽剛剛起步，正需
要補充足球知識。丹麥人，跟他們的北歐鄰居一樣，希望能早日改變被英格蘭足球
巨人壓制得不能動彈的局面。其中挪威人走上了一條最正規的道路，在1981年歷史
性打敗英格蘭隊後，他們就制訂了一個足球發展十年計劃。
這個發展計劃，包括了選擇合適的戰術體系和訓練方法。由於這些國家的國內球
員大多都是業餘球員，因此訓練時間不多，教練必須抓緊有限時間收到最好的訓練
效果。
在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一些大學和研究所裏，體育科學早就是一門重要學科。運
動學家們，尤其是卡羅林斯卡研究所的埃克布洛姆教授，就是在很大的一個學術範
圍內研究人的身體保健。
很多體育專案的教練們，對生理運動學家的研究成功都非常感興趣，因為生理科
學和運動科學方面的研究成功，也許是推動這些運動進步的唯一動力。不過當足球
教練們來到這些運動科學研究所討教時，他們跟運動生理學家們一樣，面對的都是
一個空白的領域。因為在足球領域中，理論上的合理方式50年來都沒有什麼變化。
即便是那些在異國踢球多年後回國的球員，都承認在英國以及其他歐洲大陸國家，
足球的科學研究並沒有什麼實際進展。前哥本哈根隊主教練斯科夫達爾，是這樣回
想起當時丹麥足球界的要求的："我們只需要一些結合了足球訓練的生理運動科學書
籍，然後總結出更好的訓練方法。"
幸運的是，斯科夫達爾當年提出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丹麥生理運動學家們的答
復。卡羅林斯卡學院和哥本哈根大學的運動生理學系科對足球這項世界第一運動如
此缺乏科學理論研究感到驚訝，他們開始進行自己的調查。年輕的楊斯·班斯博就갊 其中一人，他對科學將對足球產生的幫助非常樂觀。"足球可能不是一個科學學科，"
班斯博當年就這樣說過，"不過有一點毫無疑問，科學肯定能幫助足球的繼續發展。"
剛愎自用的英國俱樂部
班斯博的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的舊事，事實上，這只是他在1987年跟
一位丹麥記者交談時表達的個人觀點。即便在1987年，這番話都讓人奇怪，因為此
前很少有人用科學的眼光來看待足球的訓練和備戰。
1959年，英格蘭國家隊第一任全職主教練溫特伯頓出版了一本里程碑式的足球訓
練書籍。這只是一本相當基礎的訓練手冊，而且書中的大部分篇幅都是從心理訓練
方面培養球員的精神力量。溫特伯頓在撰寫這本書的時候，只是想知道一個足球運
動員打一場比賽需要多少體能。
溫特伯頓決定通過衡量一個球員每場比賽跑動的距離來找到答案。溫特伯頓發現
這個距離大概是5英里，於是他強調他手下所有的球員都必須達到這個體能要求。
這條溫特伯頓理論被此後許多足球研究人士奉為圭臬，利物浦約翰·莫爾斯大學的湯
姆·萊利教授就一直支援這個理論
萊利教授回憶道："我認為運動生理的許多內容研究，其實都可以適用於足球訓
練。"萊利曾經嘗試勸說一個英格蘭足球俱樂部讓他進入俱樂部做實驗，搜集資料，
這種研究對任何其他運動專案都是深受歡迎的，可是在足球運動上，萊利碰了釘子。
這個俱樂部不願意成為其他俱樂部的"笑柄"，因為足球"從來就是這麼踢的，這麼訓
練的"。科學研究，反而讓圈內人覺得可笑。
溫特伯頓只是用了一些日常觀察的結果，便得出了一套訓練方法。萊利超出了這
些簡單的研究手段，使用更先進的科學方法搜集資料，在不同的訓練和比賽間隙，
衡量球員的心跳、血壓、吸氧數量和肌肉活動情況，從而得出一套更加科學的訓練
方法。萊利以為英國足球俱樂部的教練們應該會向他討教一些調查內容，但他對自
己的研究成果失望了。"在英國進行足球科研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因為幾乎沒有幾
個開明的教練。"
即便如此，萊利還是在1979年出版了一本名為《足球科研調查報告》的專業書籍，
他知道英國教練對這種科研調查結果毫無興趣，於是選擇在美國出版。"這本書在英
國恐怕賣不掉一打，"萊利苦笑道，"可是在美國，由於運動科學研究已經有了相當基
礎，所以反響還不錯。"
簡單而言，萊利的研究內容就是告訴足球教練們，足球需要進行間歇性訓練，高強
度短時間的訓練，要任意跟長時間低強度訓練結合成一體。訓練內容必須長短接合、
高低強度調配，球員需要進行有氧和無氧的雙重訓練。萊利的訓練理論，其實就是現
在廣為人知的間歇性訓練方式。
北歐人找到捷徑
英國足球的顢頇自大，讓萊利的研究成果直到17年後才得到尊重，而英國足球的
學生和敵人們，卻在這段時間迎頭趕上。萊利屬於牆內開花牆外香的研究者，他用
英國納稅人的錢做的研究，英國人不重視，卻在國外大大有名，特別是斯堪的納維
亞地區。八十年代中期，萊利的研究成果激發了許多運動科學家和生理學家的靈感
，例如後來引發北歐足球革命的班斯博。而在英國，足球訓練的水平仍然停留在溫
特伯頓1959年的水平上。
對許多英國足球教練來說，體能問題，就是保持長距離奔跑的能力--最早職業球
員的訓練採取軍事訓練方法。這種觀點一直沿用，時間接近百年，可是這種不重視
無氧狀態訓練的模式，跟現代足球的競技特點隔膜已深。1989年，英國一些大專院
校和研究所開始重視運動科學研究，並且開設了一些研究生專業。保羅·波爾索姆曾
經是英乙球隊托奎隊的青年隊成員，他獲得運動科學學士學位後，又在美國念了同
專業的碩士學位，然而當1991年他回到英國，想要把間歇性訓練方式作為自己謀職
敲門磚時，等待他的卻是和萊利教授一樣的冷面。
波爾索姆發現其他的足球俱樂部和英足總態度都是如此，自己的專業在祖國無用
武之地，於是只能出國就業。他很快在斯德哥爾摩找到了一份研究工作，專門研究
足球運動員的生理問題。3年後，他成了瑞典足總的生理專家。
一代宗師班斯博
1988年，班斯博受到萊利研究工作的啟發，開始撰寫一系列足球應用生理科學的
小冊子。班斯博的研究思路和萊利一致，也是集中在間歇性訓練模式上。這種訓練
表面上比較呆板，不過班斯博跟其他研究者不同，他本身就是一名不錯的球員。由
於他屬於足球"圈內人"，由他採納科學方法進行的研究，比萊利當年在英國的工作
要順利得多。研究的同時，班斯博還踢一些業餘比賽，所以他的研究條件也特別好，
甚至可以用本隊隊友作?採樣和搜集資料物件。
班斯博採取的技術手段也是相當先進的。最能體現球員身體狀態的資料就是心跳，
萊利得依靠附在球員身上的呼吸儀器來測量，而班斯博卻能在球員身上縛上更多更敏
感的心臟感應器。後來他還用一台電腦分析一個球員在一場比賽中每一分鐘身體狀況
的變化，以及這種變化對他場上表現的影響，這些資料是彌足珍貴的。
班斯博還對一些訓練場面進行錄影，分析出足球運動對哪些部位的肌肉和骨骼要求
最高，從而知道怎樣在運動當中保留體力避免受傷。隨著搜集的資料增加，對足球運
動的科學認識加深，班斯博開始採取一些新 的訓練措施和體能鍛煉方法，然後讓一
些球員試用。他和丹麥最出色的足球俱樂部布隆比隊以及丹麥足總都有聯繫，對方十
分支援他的研究工作，班斯博甚至把布隆比變成了自己的實驗室。他發現足球比賽一
個最重要的體能因素，就是球員付出大部分身體能量，往往是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發
生的。例如在1994年美國世界盃的研究中，他用逐秒的統計儀器跟蹤瑞典前鋒達赫林
的表現，發現他在一場比賽中控球時間只有7秒，衝刺時間只有9秒，高速奔跑時間不
過36秒，慢跑時間3分零7秒，還有6分鐘不是站著就是在漫步，然而這場比賽達赫林
進了兩個球。
在一些高水準教練幫助下，班斯博推出了針對足球訓練的兩條原則：極度強化間
歇性訓練，保持最大可能的有球訓練。當時在布隆比接受班斯博訓練的球員中，就
包括了後來名震英倫的施梅切爾和馬克·裏佩爾ꄊ
北歐足球的學習潮
1989年，班斯博推出了劃時代的足球訓練研究手冊《足球體能訓練：科學的探究ꄊ ，這本書解釋了足球一些基本的運動生理原則，並且十分詳細地介紹了一些符合足
球運動生理規律的訓練方法。這本書對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足球非常有效，非常適
合該地區這些半職業球員的特性。丹麥足總對這本書十分感興趣，馬上將此書在全
國所有的足球俱樂部和足球學校中進行推廣。班斯博理論很快從丹麥蔓延到瑞典，
瑞典人甚至在中學足球教育中都用上了這本手冊。
班斯博的研究成果打破了傳統的以經驗相傳為基礎的足球訓練和體能準備程式，
引入了科學的手段和方法。而這本書出現在渴望足球發展，對科學態度積極的斯堪的
納維亞地區，更是其大行其道的良好環境。
上文提到的特雷萊堡隊和維京人隊都是班斯博訓練理論的受益者。隔海相望的丹麥
，哥本哈根俱樂部也採納了這個模式。他們每天下午2點開始訓練，周三上午10點訓
練一次，然後周六還要訓練一個小時，周日比賽。而英國足球俱樂部都是一周訓練4
次，每次2小時，如果周三周四有比賽，訓練時間更少。職業球員比"業餘球員"訓練
時間還少，訓練質量尚不如對手，即便更具天賦，狹路相逢，勝負委實難為定數。
前英格蘭足總技術總監威爾金森曾經指出，英格蘭俱樂部一個賽季比賽太多，所
以無法安排太多訓練，他甚至認為每個賽季開始前各俱樂部的3周訓練營，都對球員
身體和技術準備沒什麼實際幫助："人人都說比賽打得越多，球員狀態會越好，事實
上根本不是這個情況。在訓練營裏，球員的狀態比他們隨後賽季的任何時候都要好。"
英國足球因循守舊
英國足球總是內省多於外望，因此國外的先進經驗很難汲取。在英格蘭足總，沒
有誰通曉北歐各國的語言，因此班斯博以及其他北歐運動科學家的研究成果，在英
國國內無人知曉。窗外翻天覆地的變化，窗內依舊鼾聲如雷。
而挪威卻完全接納了班斯博的理論，前挪威國家隊主教練奧爾森是班斯博理論最
著名的實踐者之一，他一直批評英超球隊對球員體能狀況缺乏研究，甚至在1998年
法國世界盃前，奧爾森還是如此鄙視英國足球，甚至揚言希望自己的國家隊成員不
要到英國去踢球，"因為英國人的訓練方法一成不變，百年不變。"
1994年，在丹麥足總幫助下，班斯博出版了自己著作的英文版，並且再一次努力
希望能得到英國足球界的重視，但這次嘗試依舊失敗。他給英足總寄去幾本自己的
專著如石沈大海。當時的丹麥足總主席拜因斯說道："我一直是英國足球的球迷，
但英國足球已經嚴重與世界脫節。他們老覺得自己創造了這項運動，所以'我們知
道怎樣踢'。他們不去想想，足球也是在進化的。"
一直到九十年代末，一些英超俱樂部才開始接觸一些世界足球新思維，這跟外國
球員和教練進入英超、打破堅冰是分不開的，阿森納的亞當斯和基翁就對旺熱成熟
而科學的訓練方法感佩不已。越來越多的英超球員開始改進自己的食譜，同時他們
也意識到了一些訓練前後的特殊伸展動作何等重要，對自己的體溫也保持著密切關
注。但效力於丹麥足總的英國人波爾索姆認為英國足球要走向全面革新，還需要等
待更長時間。
英超經歷著歐洲的洗禮，因此這些俱樂部進步比較快。在英格蘭甲乙丙三級聯賽
裏，因循守舊仍然是其特色。球員的力量，是絕大部分英格蘭足球俱樂部關心的核
心問題。教練們也許會嘗試改變一下球員的飲食習慣和生活習慣，在訓練當中採取
一些新的方式，但球員一旦感覺不適，這種嘗試往往會失敗--在現代足球裏，商業
關係明確了主教練無法過多干預球員事務，任何革新都會帶來不適應。而在英國足
球裏，人們沒有任何耐心和膽量來面對這些不適應。
於是當英國足球在歐洲賽場上面對北歐海盜們時，老大的輝煌在逐漸退色。英超
聯賽裏，從1998/99賽季的38個丹麥人、瑞典人和挪威人，到本賽季67個，北歐足球
正在侵蝕著足球鼻祖的陣地。英國人160年前能用先進的科技和社會制度，以堅船利
炮為箭頭，敲開古老帝國的大門，如今他們像當年的古老帝國一樣顢頇驕橫。而被
現代科技武裝起來的北歐海盜，正從足球領域蠶食著"日不落"帝國。歷史的偶然與
必然，在小小足球上，也能得到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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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40.112.224.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