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14 南方都市報
我們如此珍愛她們
我說去看At17演唱會,跟我抱歉說不認識的比認識的多,更不用提盧凱彤(Ellen)及林
二汶(Eman)這兩個名字了。香港的流行音樂早已不复當年,但是我一直慶幸,還有一些
有音樂抱負的獨立音樂生存著,成長著。At17就是這樣的一個年輕組合,兩把保持真我
的聲音,在都市角落里吟唱城市的民謠。
在香港街頭和媒體見到At17的機會其實並不少,廣告和采訪時常出現。黃耀明的人山人
海旗下,At17算是最具明星臉的藝人了。但我喜歡的,始終是她們無論出現在舞台,還
是商場的角落,都是T恤牛仔褲加一把吉他率性出場,除了音樂,沒有八卦。原來她們
已經走過六年了,原來已經到了回顧和蛻變的時候。9月30日,她們迎來第一場大型演
唱會,只開一場。
新歌《我們的序幕》已經在電台或網上聽到耳熟能詳。去博覽館的路上還在想,當年她
們出道時還是十幾歲的青澀少女,雖多幾分難得的堅毅和坦然,一樣有成長的迷茫,但
化成音樂之台階。六年的錘煉,正是要琢成器時。這次演唱會,正是里程碑。一個沒有
燈光炫目、沒有Dancer迷眼、沒有煙花奪目的演唱會,一開場還是讓我贊嘆:這是僅屬
於At17的舞台,換另一個明星都配不上。
橫跨舞台的電子屏幕,簡單的VIDEO加CG,帶來感動人心的視覺效果。兩個一步一步走
來的剪影,就是始終不離不棄的At17。作為音樂人,出道六年,不過三張專輯,看見的
是一年比一年扎實的每一步,走到今天走到這個舞台。
從《青春》起就開始熱場。她們自己寫的歌,從青澀到從容,都是揮灑自如。但我偏愛
的,還是如《Never Been Kissed》般的困惑在心,傾訴在歌。二汶的靚聲,Ellen的吉
他技藝,是At17的招牌本事,但若沒有率真本性,我不會如此珍愛她們。兩個人的時候
是At17,Solo的時候,她們是獨當一面的自己。Eman說,其實歌曲比說話更直接,更表
達內心感受。第一次穿上嫵媚的蜘蛛衫,獨唱《最難唱的情歌》。一唱三嘆,嘆的是我
,因那溫婉聲音鑽入心里,偷偷勾起了心事。Ellen說,有些歌,能夠在台上唱一次就
足夠。Jeff Buckley的《Hallelujah》Ellen版,高亢聲調卻沉重如斯。那聲聲
Hallelujah,歡快頌它,悲嗆吟它,同樣洞徹心扉。
演唱會的服裝是人山人海一嚮的華麗視覺系路铫。舞台和屏幕的CG式設計,簡約卻又意
象叢生,幻象如夢。那粒巨型白色骰子,看著已經愛極,更何況看回歸自我的At17,坐
在骰子上淺彈低唱Radiohead的《Creep》,如同黯淡處的一點光明呼喊。從深寂到最後
的爆發,Ellen躺入Eman懷中彈著吉他,眩暈的不是聽覺視覺,是揪緊的心握緊的手,
是無人察覺的孤單在割開自己。
其實,At17是快樂的,演唱會是激情和躍動的。那些《沖沖沖》《Sing Sing Sing》《
我愛班房》《抱抱歌》都那麼青春躍動,三分之二時間聽眾都是站著跳著,我也在旁邊
看著笑著。李端嫻加上蔡德才加上PixelToy的LiveBand,合唱搞怪版《金魚歌》,笑中
帶悲,不能不贊。“序幕玩樂玩到謝幕謝幕亦要極樂要世界安歌”,《我們的序幕》連
著《始終一天》,想起六年來她們走過的路,將來要走的方嚮,我想她們找到了。序幕
拉開,她們還是那把吉他兩把靚聲,開心地歌唱覑,始終如一。也許她們是永不會大紅
大紫的聲音,可這有什麼要緊呢?聽她們音樂的人,把她們印在心里,和著自己的人生
歷程唱下去,走下去,那就足夠了。At17說,“我們一雙手努力地作,一張嘴唱活感覺
,我信有收獲……”
話說演唱會後記者問,何時到紅館開?何時到內地開?她們互望一眼後異口同聲:多謝老
板,要問那些大人……聞者皆笑。我也開心,她們終歸是我們《又美麗又可愛》的At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