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意識漸漸甦醒又可以思考，Castiel這回不像過去一樣急著掌握一切，相反的他讓容器
繼續放鬆，連眼睛都沒張開，但他也拒絕再次進入睡眠，因為他想感受此刻。
此刻有人握著他的手，溫熱時而在掌心流連，時而在指尖輕輕磨蹭，天使的敏銳感官讓他
確定是Dean，也因為是Dean，所以他放任自己沉浸其中。
不需要Metatron提醒，他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Dean。他一直將自己視為
Winchester兄弟的守護者，但那段人類經歷讓他領悟，自己其實偏愛著某一方，而且是以
人類的方式；他從不知道天使也能有這樣的感情，為此他一度覺得自己再次背叛了父親，
因為父親教導他們的是平等的愛，但面對Dean，那些所謂的原則都被遠遠拋在腦後，他義
無反顧，就像Dean永遠無法放棄Sam一樣，他也無法放棄Dean，他只能祈求父親的原諒。
「你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他聽見Dean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著。「也是這世間唯一的天
使。」
他感覺Dean離他很近，陣陣熱氣拂過他的手，於是他終究忍不住睜眼，發現Dean跪在床邊
，垂頭捧著他的手，那模樣看來異常虔誠，他疑惑Dean是否正在禱告，但他什麼也沒聽見
，也許Dean並不是向他禱告，因為他再也沒能力完成Dean的願望，這個新竄入腦海的認知
比不受控制的榮光更讓他沮喪。
在意識到以前，他已經翻轉手腕，輕輕碰觸Dean臉頰，Dean順勢向上看了過來，沒時間掩
飾臉上的憂慮與哀傷。
「我吵醒你了？」驚慌與驚喜幾乎同時取代了Dean的表情。
「不……」Castiel給他一個淺笑，成功消弭Dean的緊張。「你在禱告？」又一次，在意
識能阻止之前，他發出了疑問，他想知道Dean轉向誰禱告，更想知道Dean祈求什麼，無論
如何他還是會傾盡所有，幫助Dean得到他所希求的。
「你聽見了？因為這樣才醒的嗎？」Dean像個被抓包的孩子露出尷尬的笑，他轉過身改坐
在地上，背靠著床沿，之後抓著Castiel的手，讓它橫過下巴繼續貼在自己頰邊。「那算
是禱告嗎？我說你是世界上最笨的傻瓜。」
Castiel起初驚訝於Dean的動作，Dean一直拒絕在任何場合、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他柔軟的
一面，即使是他倆獨處時，Dean也總是刻意武裝自己；也許只有在Lisa面前時例外，
Castiel回憶起他隱身窺探到的那些笑容。
「我想那不算是禱告，人們總是會在禱告中加入願望。」不管Dean現在為什麼這麼做，
Castiel只想珍惜這一刻，他挪動拇指，微微蹭著指尖下的肌膚，Dean刮掉了鬍子，一件
值得開心的事，那至少表示他有心振作。
「反正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我都不是一般人，所以我沒必要像一般人那樣禱告。」Dean蠻不
在乎的說道。他的坦白到此為止了，若是天使再追問，他不會承認接下來他又『禱告』了
什麼。
「如果你想的話，以後你可以是一般人。」而如果可以，他想再次看見Dean像一般人那樣
笑。
「你真是天真得沒藥救，Cas。」Dean晃動一下將頭仰靠上床，脫離了天使的手掌。「我
永遠不可能是一般人，我注定是個獵人，你忘了Zachariah測試過我？讓我過一段『一般
人』的生活，但我終究回到這條路。」
「至少現在開始，這條路可以恢復過去的單純，我相信只要你和Sam團結合作，沒什麼超
自然生物可以威脅你們。」
「Cas。」Dean扭頭看向他，表情是正經的。「第一，我不喜歡你把事情說得好像已經來
到大結局，在我們明明還有你的榮光問題需要解決的時候；第二，等到我們處理好你的榮
光，然後惡魔天使也都滾邊去不會再來搗蛋，事情還是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因為Sam已經
厭倦了這個狗屁『家族事業』，我不知道他打算幹嘛，但我很確定他不會繼續這條路；所
以要嘛我自己一個闖天下，要嘛你和我一起，我很確定在我優秀的指導下，你會是個厲害
的獵人，嗯……比我遜一點就是。」Dean說到最後咧開嘴笑得自信，然後像要給Castiel
考慮時間似的轉回頭直視前方，研究起他展示武器的那面牆。
Castiel沉默了許久，最後他低沉但確定的說道：「也許我該回天堂。」得益於仰躺的姿
勢，他盯著天花板，但他知道Dean再一次往他這偏頭，用非常快的速度，而他不敢去看
Dean的表情，只專注於把話往下說。
「文人會的資料庫沒辦法解決我的問題，也許天堂的會有，但我不會抱任何希望，畢竟自
我有記憶以來，天堂不曾發生過類似的事。」這同時提醒他，自己做的事有多違逆本分，
事實上他依舊驚訝於Hannah他們在知道他奪取榮光的事後仍願意接納他。
「待在天堂，榮光的損耗也可以減到最低。」直到結束這句話，Castiel才將眼光移向
Dean，他不知道Dean的表情算不算在他意料之中，他料到了一部分，但仍有一些陌生的、
他沒想到的情緒浮現在Dean臉上。
「回天堂？」Dean整個轉過身，盯著Castiel好一會，彷彿在確定他不是開玩笑。
「是的，我不認為地球上會有方法可以解決我的榮光問題，但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我也…
…」
「留下來等死嗎！」Dean搶先一句，憤怒已經取代了一開始的震驚，但沒多久又換沮喪接
管。「等……等你把問題解決，你……你會回……」
「我不會對這件事抱任何希望，Dean，我建議你也不要，天堂從來沒發生過搶奪榮光的事
，如果天堂的秩序仍存在，我的行為是唯一死罪。」
「很高興天堂現在是無政府狀態。」Dean快速反擊，說完他又轉回他原本的方向，但似乎
有些刻意背對著Castiel。
Castiel現在連Dean的側臉都看不見，他只知道床邊的人垂著頭，兩肩塌下，呼吸淺而急
促，太急促了以致於他不禁擔心。
「Dean……」Castiel坐起身，伸手輕輕碰觸Dean肩膀，詫異的發現他顫抖著。
下一秒Dean用力抖掉肩上的手，順勢站起身，他背對著床，抬頭深吸幾口氣後才說道：「
你說得對，你應該回天堂，那裡才是你的家。」隨後他離開了房間。
Dean說到家時哽咽了，然而Castiel並沒發現，他在聽見Dean說他應該回天堂後就被胸口
的心痛感覺吸走大半注意力，他達成了他的目的，卻毫無喜悅的心情。
基於各種原因他離開過Dean許多次，沒有一次能讓他像現在這樣失落，即使是以人類的狀
態離開Dean時；他不斷提醒自己是在做對的事，這總能帶給他力量，現在他依舊這樣說服
自己，他在做的是對的事，是對Dean有利的事，但他心裡有另一股聲音，Dean的聲音，怒
吼著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對的事』，從來不知道帶來多少傷害。
Castiel突然覺得眼睛無比熾熱。
不管他怎麼小心翼翼，不管他怎麼努力，他始終不夠了解人類，不夠了解Dean，也許正是
他不該擁有的愛傷害了Dean，他不該愛Dean……否則為什麼明明是做對的事卻帶來這麼多
痛苦？
只剩他一人的房間顯得異常寂靜，他想這份寂靜會一直陪伴著他，直到盡頭。
離開房間後Dean筆直往廚房冰箱抓啤酒，他需要冷靜。
不，他需要麻痺，他需要把他的腦袋整個泡進酒精中，這樣他才能不去在乎那個蠢得沒藥
醫的笨天使！他再也不想管了，隨便Castiel要去哪，隨便他要幹嘛！他再也、再也不想
在乎了，反正有些事就是注定的，無論如何就是會發生，時間早晚罷了，歹戲拖棚罷了，
什麼自由意志到頭來全是狗屁，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啤酒完全無法給Dean帶來幫助，他喝完三罐後抓起車鑰匙，決定到最近的酒吧去醉死自己
。
天亮後好幾個小時Dean才回到基地，一身酒氣，但他還是有一半清醒，他想他這一輩子永
遠沒辦法酒醉了，除非他……呵，他突然想起好幾年前天使喝醉酒那一次，那迷迷糊糊的
模樣真的還挺可愛的，一向正經八百的人居然會傻笑，一反常態興高采烈的跟他們解釋他
的重大發現，可惜當時他們忙著對付偽裝成先知的巴比倫賤人，否則……
噢，他果然不夠醉，還清醒著就算了，竟然回憶起往事來增加痛苦，真該死！
Dean開門進入，幾乎是踏進基地那一瞬，Sam的聲音馬上從底下傳來。
「Dean？你去哪了？你一通電話也不接是怎……」Sam停頓，看著Dean一步步走下樓，就
只有Dean一個。「Cas沒跟你一起？」
「你自己眼睛不會看嗎？」Dean經過Sam往大廳去。
「可是Cas不在房間裡，你也不見人影，我以為……我以為你們一起出門了。」Sam顯露慌
張，急忙拿出手機撥打Castiel電話，基地裡的某處傳來音樂聲，Sam看了一眼Dean後追著
聲音而去。
幾秒後回來，手裡抓著Castiel的電話。「在你房間找到的！這是怎麼回事？Dean？Cas他
……他去哪裡了？他不是答應過你不管去哪裡手機一定會隨身攜帶！」
「……他去的地方手機沒屁用。」Dean失神的坐進椅子，雙眼無焦距的凝視某處。他沒想
到Castiel會這麼快離開，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你知道他去哪？Dean！」知道的話還不快說。
「他回天堂了……」
「什麼？」Sam一臉的不相信，好像Dean又在騙他一樣，這讓Dean一下子火大起來。
「我說他回天堂了！那個混帳說我們沒辦法解決他的問題，但天堂可能會有，所以他要回
去找方法，但是他不抱希望，所以我們也最好不要！」Dean咆嘯。
「不抱希望是什麼意思？……Cas就這樣連個道別都沒有就離開了？」
「這不就是他的行事作風嗎！」Dean動手掃掉眼前礙事的桌燈，發出匡噹巨響。
「不，Dean，我覺得事情不對勁……」以前的Cas也許會這樣，但現在的Cas……
Sam直覺Castiel完全沒跟他提起回天堂的事很不尋常，如果回天堂的原因真如Dean說的那
樣，他再怎麼不捨也不至於反對，Castiel沒理由不告訴他，Castiel甚至會再一次叮嚀他
別讓Dean做傻事或是要他少跟Dean嘔氣，兩兄弟好好相處互相照顧之類的話。
像這樣什麼都沒說就不告而別，倒顯得好像Castiel怕他會看穿什麼。
「Cas怎麼回天堂？我的意思是，他的榮光沒辦法支撐翅膀了不是嗎？」Sam猛看向Dean，
後者收起了失魂落魄，但轉為不安。
「他之前和Gadreel怎麼回天堂的？」Dean反問。
「Gadreel提到有個入口，在某個兒童公園，但是我剛剛看過，Cas的車還停在外面。Dean
，我覺得……」Sam停頓下來，畏縮於自己的想法。
「說！」
「我認為Cas不是真的打算回天堂。」
Dean臉色驟變，他大概猜的到Sam的想法了，但這不可能，不可能！
「不……Sam你想錯了，Cas不……」
「Dean，他沒有方法回天堂，而你一直告訴他不准死在你眼前。」
「那不代表他可以死在別的地方！」Dean吼出這句話時自己都吃了一驚，眼淚已經在眼眶
。「也許……也許有其他天使幫助他，帶他回天堂，基地裡並沒有防天使的符咒！」
「好，那你就這樣想吧，繼續逃避，繼續欺騙自己！」Sam咬牙，轉身離開大廳，上樓前
他抓起Castiel車子的鑰匙。
「你去哪？」Dean慌張追問。
「我要去找Cas，我不認為他真的回天堂了，他用走的不會走太遠。」Sam氣沖沖踏著階梯
，半途，想到什麼又折回來，走到仍呆站著的Dean面前，呼口氣，下定決心的衝著Dean說
道：「你沒想過嗎，Dean，如果沒辦法解決榮光的問題，這是最後的相處時間，你要繼續
浪費嗎？」Sam的眼裡也有水光閃爍，他沒等Dean回答再次轉身上樓，步伐快又堅定，一
會基地裡就只剩Dean一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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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Supernatural的俘虜後，我瞭解到一件事，那就是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絕對
以前的我 → 被俘虜後
我不喜歡鬍渣 → 你只是沒遇到超喜歡的人有鬍渣
我對大叔沒興趣 → 你只是沒遇到你超愛的大叔
我不看衍生 → 你只是沒對某齣影集或動畫愛到瘋狂的同時又恨到牙癢
我不愛肌肉男 → 你只是沒看到喜歡的肌...等等，這個錯棚了
所以現在講話只能超保守，我"目前"對...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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