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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單人病房、車棚、棒球場 食物:豆皮炒絲瓜、南瓜米蛋糕、啤酒、蘑菇濃湯 物品:獵人帽、捲尺、精油瓶 動作:磨鼻子、尖叫 台詞:「我怕分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帶我回家。」 十二月的一天中午,顧南濯和公司的人在潮江燕吃飯時接到電話。是他姐姐顧西清打來的 。很久不聽見的聲調如故,還是低沉冷靜,可說出的卻是讓他感到無比震驚的消息。 「譽林他在前天美國時間的晚上九點三十分走了。」 「你知道的,你姐夫偶爾會幫忙譽林接洽工作,當天也聯絡過,可能是這樣,美國那裡先 撥到你姐夫的號碼。你姐夫馬上聯絡了他家人,在昨天早上一起搭機趕過去。」 「他是車禍,聽說是對方闖紅燈,攔腰撞上,整輛車子被撞翻過去。搶救了一天,還是… …。」 「出事的時候,消息先封鎖了,但我想,今天台灣晚上應該都可以看見新聞。」 「你姐夫說不要告訴你,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先跟你說。」 直到電話掛下,顧南濯仍舊說不出一句話。 一起吃飯的他的經紀人章姐看他接了電話,卻半天不吭聲就收線,因問:「怎麼了?誰打 來的?」 顧南濯彷彿才大夢初醒。他道:「打錯的。打錯了。」 他連說兩遍。他下意地找菸抽,才記起這陣子在戒菸,身上連一包菸都沒有了。他改拿茶 喝。那茶是很熱的,可是他整個人都忍不住要發冷。 譽林譽林,許譽林。走了。 顧南濯有一絲恍惚。他再看手機。他找起通話紀錄。也不用找太久,禮拜一晚上他才撥過 了號碼。而今天禮拜四。不過才三天。他不信。 那一頭響了很久,終於有人接起來。是遲疑又依稀熟悉的男聲,是他姐夫,「是……南濯 嗎?你怎麼會——」 顧南濯馬上切斷。他想,他不信。他霍地站起身。 章姐這時出聲:「南濯?」 顧南濯穿著大衣,一面道:「我下午還要工作,先回去了。」就一逕地走出包廂。 「南濯!」後面章姐追來,她錯愕又氣急地拉住他,「你什麼時候要工作了?我怎麼不知 道!」 「我剛才決定的。」 顧南濯說著,甩開章姐的手,直直向前走,絲毫不向後看。章姐愣住,過一下子才想到再 追上去,可是已看不見他的身影。 顧南濯取了車,一路去到汀州路上的一處公寓。他打開門,不意外看見到處堆積著的紙箱 ,有的甚至沒有打開過。 這裡是他第四次進來。 第一次是他陪許譽林來看房子,第二次是他幫忙許譽林搬家,第三次是他和許譽林正式的 復合以後。 顧南濯記得,那天他先去接許譽林出院。他們回到公寓後做了一場,他難得耐性,許譽林 亦難得溫順,躺在他身下任意蹂躪。他閉上眼,彷彿還能聽見那天許譽林吐著嘶嘶的喘息 ,在他進犯之間到達高潮。 許譽林其實一直有氣喘的毛病。 那次拍戲又犯了,比之前都嚴重,住院好幾天。顧南濯不是特地去探病的。他感冒一直沒 有好,又飛到下雪的地方去拍照,回台灣後直接肺炎住院。 避免打擾,章姐為他安排住在單人病房。他在可以下床以後,偷溜到中庭抽菸,正好和許 譽林碰上。 那是他們又隔了半年的第一次見面。 假如在以前,又是公眾場合,許譽林絕對找藉口避開。顧南濯知道,無論他們怎麼親近, 許譽林總還怕他。 可是那次許譽林並不走開。可能都在病中,他們心平氣和下來,竟然談了很多,好像真正 的朋友那樣,好像最初。上次他們這樣地談天,已經是好久前的事;並不是好久不見的。 他們不講在一起後,還是見面。當然要見面,同在一個業內,誰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昨 天的仇人亦是明日的貴人。 他們後來又上床。許譽林從來都要抗拒的,但是從來也敵不過顧南濯的邀請。 顧南濯有一天在南港的一個攝影棚為一個女歌手拍照,拍完後,在過道上碰見許譽林,他 在隔壁棚拍戲,是客串,他的鏡頭已經完了。 許譽林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沒有經紀人,他和從前的經紀公司走默契約。那經紀公司是隸屬 顧南濯父母影視公司旗下的一家,主要業務是顧西清和她丈夫負責。 許譽林也不帶助理。他的戲不錯,雖然不算有人氣了,還是能做很好的綠葉。 當時在周圍都是人,許譽林對顧南濯一點頭,就要走。跟在顧南濯身後的章姐卻叫住他。 有一段時期,他讓章姐帶著跑過通告。 顧南濯回頭看一眼,不吭聲。 許譽林停下問候:「章姐。」 章姐問:「小林,你那邊拍完了?」 許譽林道:「拍完了,只有幾個鏡頭。」 章姐揚聲:「南濯!」 顧南濯停步,回頭看。許譽林站在陰影下,那臉上神氣曖昧不清,但整個人彷彿極力要融 進那片陰影。 顧南濯想,你越是怕,我偏要讓你怕。他走回去。 章姐先問許譽林:「一起午飯吧?」 顧南濯已經走到許譽林面前。許譽林望過去。他說好。 那天午飯,許譽林談到看房子的事。因為地方遠,章姐送了許譽林一程。臨開車前,顧南 濯突然開門下車。章姐早已習慣他的隨性,也不免嚇一跳,可仍開了車走。 許譽林站在原地,眼睜睜看顧南濯走近。 「你怎麼不走?」 顧南濯道:「我陪你看房子。」 許譽林不吭聲,可在顧南濯靠近一步時,好像一動,可終究未逃開。顧南濯聽見許譽林低 嘆一口氣。 「那走吧。」 看好房子後,顧南濯問許譽林一起便飯。許譽林答應了。他們去吃熱炒,喝啤酒。顧南濯 沒有帶他回去,分別時候只道:「搬家的時候叫我一聲。」 許譽林點頭。 當顧南濯接到電話去幫忙搬家時,他剛從非洲回來。他並不喜歡到那麼遠的地方,而他和 許譽林已經三個月不見。他按著他,在那新租的公寓裡做了一次。 許譽林一如以往總要先抵抗。大概是他們最初的開始實在太暴力,導致許譽林即使已經身 陷情慾,以及後來說愛他的時候,每次他進入,都要恨恨地盯住他,那目光彷彿非常絕望 。 顧南濯每次看著他的恨,他就越做得狠。也是很久不做了,那天他把許譽林做到下不了床 的地步,好像第一次那樣,聽不見他的求饒。 在之後,許譽林一次也不接他電話。他聽見說許譽林接了一部電影,到無錫片場去了。 當時顧南濯在醫院中庭看見他,一時還怔住。隔了一段時間不見,許譽林彷彿有哪裡改變 了。 許譽林對他笑。 長談以後,許譽林對他說:「每次你打電話來,我腦袋裡好像就有個聲音一直催促我快接 起來,我總要拼命壓抑,非常痛苦——就好像以前每一次看見你一樣。」 「你以前問過我恨不恨你……。當然恨你。」 「但是,我每次都想你。」 「今天看到你,我很後悔,為什麼今天以前都不接你的電話。其實我剛才都想打電話給你 了。……我想了很多,我想,這輩子大概是真的逃不開你了吧。」 顧南濯一時說不上心中情緒,可是震動。他望著許譽林,這麼多年來,他幾乎不看他的戲 了,也是他拍得少了,但每次見面的時候,他也並不去仔細地看他。 這是多年後,他第一次又真正地去看。 那張臉非常的尖瘦,眼神極其陰鬱。已經不見當年那樣飛揚著不懼一切世間阻力的眼神。 他記得,他第一次看他演戲,那神采和眉目有多明朗。他本也是那樣明朗的一個人。為什 麼他變成這樣委頓? 這麼多年,顧南濯都不曾再好好地看他演戲。他想,或許當年,某種程度上他真是毀掉了 他。 「帶我回家。」 可是許譽林對他道。他不能拒絕。他當然不會。 他們之間分分合合,已經拉鋸太久,磨合太多,他們都不是沒有愛,不是不肯向前,但是 每次的靠近都是多傷害一次。 可還是希望能夠去愛。 顧南濯心中激動著,可冷淡地問:「你真的願意……願意再和我在一起?」 許譽林道:「你不就是一直在等我回頭嗎?」 顧南濯打開立燈,打斷他自己的回想。 這滿室的紙箱都是他的。他準備和許譽林同居了。可只來得及寄來行李,又因為工作飛出 國。 他走到沙發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台筆記電腦。是許譽林的電腦。他打開來,找出檔 案。那檔案叫明知故犯,許譽林之前花去半年時間寫的劇本。這次許譽林到美國去,也是 為了它。 顧南濯和許譽林復合後,誰都未去向當初的知情人說起。可是許譽林又頻繁出入顧南濯公 寓,顧西清當然發現了。 顧西清很反對。 她私下對顧南濯勸:「放過小林吧。」 顧南濯要好笑,冷冷地看著他姐姐,「西清,真不知道妳為什麼說這種話。」 顧西清道:「我是太知道你了,你不愛他,你只會折磨他。」 顧南濯不說話。許譽林從外面走進來,顧西清彷彿尷尬,一時誰都不出聲。還是許譽林挽 住顧西清的手。 「小林,我真的後悔帶你入行,讓你認識了南濯。」 許譽林笑道:「我倒不後悔。」 顧西清啞然。 許譽林說:「當初也是我年輕氣盛,想不通,是我活該。」 顧南濯不由向他看去,可是那雙眼很坦蕩,他什麼也看不出來。顧西清也看不出,更勸不 了,她自此不管了。 許譽林一反常態,努力接戲,劇組餐聚也出席。顧南濯感到奇怪。他才提劇本的事。 「我想多認識一些資方。」 「我想拍出來,才能是真正的結束。」 顧南濯不明白許譽林所謂的結束是什麼意思。許譽林不要他插手出資,亦不要他問父母的 意思。 許譽林更不讓他看劇本。現在他也不能打開來看,檔案加了密。 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是章姐。顧南濯把電話掐斷。他起身,去紙箱堆裡翻找,找到一個 小紙箱。 顧南濯打開它,裡面全是相簿。他拍的各種模樣的許譽林,有青澀,有沉穩,有憂愁…… 有不堪的,都是他的樣子。 顧西清一直以為是她把許譽林帶來給他看見的,其實不是。是許譽林他自己站到他的面前 來。 可是他真正第一次見到許譽林是在高中的棒球場上。 許譽林是校內棒球隊的,而他則是回家社。本來他們應該沒什麼機會認識。顧南濯家裡是 開影視公司,他從小也耳濡目染,還拍過廣告,有過幾年童星生涯。不過父母在他上國中 後,就不讓他拍廣告,當然也不讓他去公司玩了。 顧南濯慢慢也對演藝工作失去興趣。 那天他本來要直接回家,經過棒球場,那裡在進行一場比賽,正在跑壘的人就是許譽林。 他當然並不知道他。可是看著那陽光下的笑臉,他突然想拿手機拍下。怎麼也料不到,後 來要因為他拍的這張照片,使得許譽林之後走上了演藝路。 他們以後是在大學第三年才又遇上。那時顧南濯在校內攝影方面已經有些小名氣,很多社 團都想拜託他拍活動。 許譽林也是來拜託的其中之一。他總帶著笑,不管顧南濯如何擺臉色。 顧南濯被磨得受不了,終於答應。他為他們拍照,活動中,他看著鏡頭下的許譽林,突然 生出一種熟悉感。他才聽見說許譽林和他讀同一間高中。 他馬上想起來,他去找出照片。他看著照片上更生澀的少年面孔,無緣無故地感到不能忍 ,非常想破壞。到現在也說不出原因。 那時顧西清已經在父母公司做事,不知道怎麼看見了許譽林的照片,竟能找到他本人。顧 西清向來嘴巴非常厲害,許譽林也不難說服,很快答應。 後來許譽林對顧南濯說:「我那時只想玩票,想不到從此回不了頭。」 而顧西清當然專業,她簽下許譽林後,先給他做歌唱訓練,很快發行單曲,主打他年輕清 新的氣質,迴響很不錯,之後開始收歌灌錄唱片。 這之間,顧西清繼續讓許譽林做歌唱訓練,還上舞蹈課。 就在那時期,顧南濯去公司找顧西清,顧西清帶許譽林和他認識。顧南濯看許譽林跳舞, 感覺真正慘不忍睹。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許譽林出過車禍,已經不能再打球了。 那時候許譽林和他慢慢熟悉了。看見他來,特地過去打招呼。許譽林練完舞,滿身的汗, 也不顧忌地在他面前脫下溼透的上衣,露出上身。 顧南濯當時並不覺得受到吸引。他對他說:「你跳舞好差。」 許譽林哈哈笑,道:「老師第一天就跟我說了。」 顧南濯也要笑了。 許譽林用毛巾擦著汗。那姿態當然不旖旎,可是顧南濯看著突然感到口很渴。許譽林不自 知,只問他:「你怎麼天天來公司?」 「我在實習。」顧南濯道,指給他看身上揹著的攝影器材。父母大概看他有興趣,讓他有 空都能去攝影棚看看。 許譽林對他笑道:「你以後成名了,一定要幫我拍照。」 這句話以後成真了。 顧南濯想,許譽林一定非常後悔。 晚間新聞果然報出了許譽林的事情。每家電視台的重點新聞跑馬燈都是他,不到一小時已 經有電視台先做起他一生的回顧。 顧南濯還在許譽林的公寓。或者可以說,本來是他們以後一起住的公寓。他倒在沙發上, 捂住臉。 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冬夜寒風吹進來,吹著那些要使他的心凍住的話語。 「許譽林在二十一歲推出第一張專輯,馬上成立歌迷會,當年度拿到了金曲新人獎……。 之後許譽林入伍,退伍後發行的專輯銷售不佳,以後的專輯口碑更差。」 「在第三張專輯後,許譽林開始演戲,在一部偶像劇裡演小配角,意外受到觀眾喜歡,本 來只有三集的戲份,因此加長到十集,在之後參演了電影,也是這部電影,讓他拿到當年 度的最佳新演員。」 「可是跟拿到金曲新人獎一樣,他得到新演員後,反而人氣下跌……。很久都沒有看他有 戲上檔。」 許譽林得到最佳新演員後,顧南濯也從美國回來,他已經很有名氣,很多工作上門,他找 了章姐當經紀人,為他篩選工作。 顧西清親自來問幫忙許譽林拍照。顧南濯其實已經不太記得許譽林了。他找了他的戲來看 ,馬上想起來了。比起唱歌,演戲於許譽林好像天賦。是真正會演。那眼神太吸引人。顧 南濯又感到了那一陣熟悉的渴。 試拍時,顧南濯看著鏡頭下的許譽林,他覺得他好像要快被對方那洋溢全身的活力螫傷。 他想要捏住這個人,狠狠地——無論做什麼都好。 顧南濯覺得這樣的念頭非常可怕。 還是確定了拍攝,顧西清建議拍外景,顧南濯同意了。許譽林想在台灣拍,三人商量後決 定到花蓮去。 出發當天,許譽林上車,發現只有顧南濯一人。 「你不帶助理?」 顧南濯道:「我不用助理。」 他們到花蓮去拍了兩天,因天氣不錯,拍出來效果很好。兩人也相處不錯。 許譽林道:「不如往南走,多拍一些,順便去玩一趟。」 顧南濯無所謂。 他們先到關山,到處看。那裡充滿著古樸的氣氛,顧南濯隨便拍了幾張。許譽林去買來當 地名產南瓜米蛋糕和他分著吃,晚上兩人住知本那裡的酒店。 外面的一條街上有著各色小賣店。他們隨意逛。許譽林看見一家賣了各色帽子的店,隨手 拿起一頂獵人帽戴上。顧南濯為他拍照,那頂帽子對他來說太大了,不停滑下來遮住他的 眼睛。 他們去找了一家店坐下吃飯。老闆娘送上炒得熱呼呼的豆皮炒絲瓜,可是配湯竟然是蘑菇 濃湯。 許譽林倒很喜歡湯的味道,顧南濯將他的那碗讓給他。 之後,回到酒店,當許譽林洗完溫泉回來,顧南濯再度感覺到渴。他不能冷靜,抓住許譽 林親吻。 許譽林最初似乎嚇一跳,可是未推開他。 那天晚上他們並沒有上床。顧南濯之前在男人方面不是沒有過經驗,因許譽林是第一次, 他循循善誘,可是對方仍舊緊張。 「不然我用手……」 「算了。」顧南濯說,拉開他的手握住,和他磨鼻子,「慢慢來。」 許譽林對他笑。顧南濯那時是真的想對他好。 拍出的照片刊載到雜誌上,許譽林讓人眼睛一亮,很快新片約上門。許譽林請他吃飯。 酒意微醺,許譽林說:「其實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高中的時候。」 顧南濯看他。他彎著眼笑,「你一定忘記了……。有一天放學後,我到車棚去牽車,看到 一個女孩子在那裡跟你吵架。」 顧南濯道:「我真的忘記了。」 許譽林笑了笑,「當時你們在談分手。」 顧南濯等著他說下去。 許譽林只道:「我們第二次見面,是在我發第一張專輯之前,當時你天天到公司實習,我 在公司裡練舞……。你可能也不記得了吧,你後來去了美國。不過我一直記得你。」 顧南濯道:「難道你那時候就開始喜歡我嗎?」 許譽林不答他,又說:「這次再碰到,我很高興。可是我本來都想好了,無論如何都不能 跟你在一起。」 顧南濯問:「為什麼?」 許譽林道:「因為我怕分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顧南濯仍記得他答他什麼。他說:「那永遠不要分手好了。」 可是他們第一次分開就在那天過後的第三個月後。顧南濯接下一件工作,到片場去側拍一 位演員拍戲情形。 那部戲的導演是他以前認識的,有一天吃飯,對方喝醉酒時給他看了一些東西,都是照片 ,那些照片很不堪入目。 對方對他說:「這些演員為了出鏡,什麼都可以做。」 顧南濯在那些照片裡看見了許譽林。還是那樣燙人的目光。他感到窒息,他感到無比的冷 。 假如在最初質問時,能看懂許譽林的眼神,或者他們之間所有的發生都能更美好一些。 可是顧南濯不能懂。他還是為許譽林拍照,再受不了鏡頭下的挑釁。他用言語刺激,逼許 譽林脫掉衣服。 許譽林推開他要跑。他用力把他拽住,揍出一拳,隨手拿捲尺纏住他的手,不做任何前戲 和潤滑,直接進到他身體裡。 顧南濯發現原來男人也能發出淒厲的尖叫。他使勁扯住捲尺,尺片在許譽林的手上割出一 道細細的血痕。 顧南濯按住他不斷發洩。他再度生出了那種毀滅的感覺。他想把這個男人狠狠地——狠狠 地,無論如何都好。 做完後,顧南濯將許譽林丟在攝影棚,轉頭走人。 顧西清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事的,在兩天後打電話來質問。顧南濯才知道許譽林住院了,是 肺炎。可是對他身上的一些傷痕,他絕口不提,堅持是他自己不注意弄出來的。 因為這次住院,本來談好的兩部戲不能履約,顧西清費了不少工夫擺平,可終究得罪人。 又不接受探病,演藝圈內逐漸傳出一些流言蜚語, 顧南濯去探病。許譽林便說分手。 「好。」顧南濯不糾纏。 分開半個月後,他們在一次餐聚上碰面。許譽林彷彿怕他,可是又要親近他。他們本就深 受彼此吸引的。 此後分合不停。又愛又折磨。 許譽林直接在美國火化。許家人跟顧南濯的姐夫一起帶著他的骨灰返台那天,媒體聞風而 至,好不容易才能上車離開。 顧南濯的姐夫幫許譽林籌辦追思會。演藝圈彷彿大動員,去了好多人。顧西清對她丈夫說 :「這些人,我從來也沒看見過。」 資方倒是出來說話,表示一定會完成電影。 那天場外還有一些影迷,以及為數不多的歌迷。他們舉著許譽林的劇照和專輯照片。 顧南濯始終待在車子裡。他看著那些哭泣的人,可是一滴眼淚也留不下來。 在許譽林走後的第三天,顧西清帶著章姐找上門。顧南濯一直待在那處公寓,他對他姐姐 說:「我不相信。」 章姐不知所以然。顧西清則沉默好久,遞給他一隻盒子,說:「他有東西留給你。」 顧南濯打開那隻盒子,一時愣住。盒子裡裝著三支精油瓶,都是空的,瓶上貼著標籤,寫 著台北,花蓮,台東。 顧西清道:「小林在半年前跟我請假,我不知道他到哪裡去,可是回來後,他說他寫了一 個劇本。」 顧南濯打開那隻台北的精油瓶。什麼也沒有,也沒有味道,只是空氣。可他想到那天許譽 林曾跟他說過的,高中那時在車棚的情景。 打開花蓮和台東,他卻想到復合之前,在醫院中庭,許譽林對他說:「……帶我回家。」 追思會還未告終,顧南濯就開車走了。 顧南濯在以後看到了那部劇本。可是早已面目全非,資方新聘了編劇大改特改,出來的電 影不過是一齣最爛俗的感情劇。 劇末,回顧以往,女主角對男主角說:「我怕分手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男主角答:「那永遠不要分手好了。」 顧南濯走出電影院,迎面而來的陽光刺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完) ……………………………………… 我……只是好想寫BE(滾XD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232.254.106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47563898.A.1E7.html
kurhine: 這兩人的愛好沈重啊>_<11/15 13:52
SHE20032: 第3頁的名字還是顧西濯。11/15 14:04
SHE20032: 這樣回憶有種平靜帶有一絲恍惚的感覺。11/15 14:09
foolwisdom: 糾纏一生的愛恨阿 好深刻11/15 14:25
IAMBB: 怎麼一下西濯一下南濯??11/15 17:21
寫到眼花了抱歉(捂臉 是南濯才對XD ※ 編輯: x212 (118.232.254.106), 11/15/2015 17:37:02
lena403: "為"免打擾←研究了很久才發現是蟲11/15 22:28
lena403: 遍體鱗傷還是要愛啊 在一起這麼不容易另一方卻這麼輕易死11/15 22:32
lena403: 了 好心酸QQ11/15 22:32
感謝糾錯:) ※ 編輯: x212 (118.232.254.106), 11/16/2015 03:56:51
cola1205: 為何都是黑聖誕Q_Q 11/18 0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