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作者：levl (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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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商應祺的回答，夏君堯的心情猛然震動一下，雖說自己也有著這種想法，知道兩
人是不可能再一起的，心裡也有了拒絕商大哥的意思在，可是現在聽見了，心裡還是
不免一陣失落，看著商應祺落寞的背影，夏君堯甚至有貼上商大哥背後，好好安慰他
的衝動，可是，想法終歸是想法，夏君堯還是沒有追去，一個人在原地，呆立了許久
。
這是夏君堯第一次翹課，地點就在莫清打工的便利店內。
看著呆坐一旁，狀似遊魂的夏君堯，莫清很義氣地，將他拉進員工休息室內，把工作
暫時丟給同時段上班的人，現在這時間，人不會很多。拿起一罐飲料，莫清再度冰醒
夏君堯渙散不清的神智。
啊！夏君堯抬眼望去，莫清平靜地打量著，自己現在的模樣，下意識身手拿起貼在臉
頰上的冰涼之物，夏君堯張望四周，隨手拉過，一張有靠背的椅子給莫清，自己則坐
在旁邊的鐵圓凳上，雙腳併攏，兩眼低垂，雙手拿著飲料直立放在膝上。
莫清將椅子反轉過來，腳一伸，大剌剌地跨作，頭靠在椅背上，繼續打量著夏君堯，
兩人似乎在比耐性，在比，誰先開口。
許久之後，靜謐的空間才被聲響打破。
那聲音，小到讓人耳紅。
我吻了他。夏君堯用著近乎囁嚅的語氣，向莫清說出那天早上發生的事。
誰？
莫清淡淡抬眼，緊盯著夏君堯的反應，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著，夏君堯口中的那個
他，從夏君堯語氣中判斷，自己應該知道那個他是誰。
莫清腦中，突然閃過那件不合身的上衣。
莫清不甚確定的說。
是那個商大哥。
夏君堯乍聽之下，臉色微紅，可是，卻咬唇流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
莫清仔細檢選著字眼，他怕自己說錯話，會讓夏君堯跳起來尖叫。
他，欺負你?
莫清看著夏君堯的反應。
沒有。夏君堯搖搖頭。
「商大哥對我很好，他怎麼會欺負我？」夏君堯倏乎住口，像想到什麼的回看莫清，
拚命忍住想大叫的念頭，深呼吸好幾次，一字，一字，冷靜地吐出來。
「我和商大哥沒有怎樣。」夏君堯氣憤地紅著臉，眼神指責著莫清，你怎麼可以想入
非非。
莫清略過夏君堯的指責，重新提醒他。
「可是你說，你吻了他。」
夏君堯聞言，頭又重新低垂，臉眼緊盯著地面。
莫清拿過夏君堯腿上的飲料，開罐，放吸管，遞回給夏君堯。
「喏！」
「謝謝！」夏君堯悶悶地說。
「昨天去吃飯？」夏君堯喝著飲料點點頭。
「沒事嗎？」夏君堯本想點頭，可是做勢又要搖頭，就在那裡猶疑不決。
莫清心裡有底，便繼續問下去。
「他說了什麼？」夏君堯一臉猶豫，到底該不該說，不過，最後還是說了。
「商大哥說喜歡我」！夏君堯怯怯地說。
「哪種喜歡？」莫清冷靜替夏君堯分析著。
「就是，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夏君堯的頭都快垂到地板上了。莫清見狀，
也沒有嘲弄夏君堯。
「你呢？你心裡怎麼想」莫清關心的問著，他不希望夏君堯受傷，畢竟他是自己少數
的朋友，也是真誠關心自己的人。
夏君堯抬起頭，眼神直視著莫清。
「我不知道。」
莫清明白地看見，夏君堯眼中的迷惘。
「我真的不知道！」
夏君堯開始喃喃自語著。
「商大哥人很好的，也很照顧自己，自己真的把他當成大哥。可是！」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吻他，等我發現的時候，唇已經湊上去了。
昨天若樺拿著心理測驗逼自己做，我才發現，商大哥對自己很重要。」
「若樺！」莫清暫時打斷夏君堯。
「她也知道了？」
「嗯！不小心被她發現的，不過，若樺不知道是誰，她只知道是男孩。」
「沒反對！」
「沒有！若樺還很熱心要湊合我們倆。」夏君堯苦笑著，說起昨日小妹的瘋狂行徑。
好不容易打破的靜默，又重新回到斗室之內，莫清安靜地喝完飲料，丟下一句有著核
暴威力的話。
「要，或不要？」
夏君堯聞言，臉色慘白。
「我對商大哥不是，不是，那樣呀！」
說到後來，夏君堯欲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是，默認了莫清說的話，和自己對商
應祺的感情。
「那你為吻他呢？你真的無意，就不要打擾別人，也不要讓別人有所期待，你這樣，
只是在傷害他。」
「傷害……」夏君堯喃喃念著莫清說的話，腦海中漸漸浮起，今早商大哥落寞的背影
，夏君堯的眼眶，不由得漸漸紅了起來。
「我真的…可是我…可是我不想呀！」夏君堯激動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整個人的
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你回答他了？」夏君堯點點頭，方才的激動，還持續著，他不想傷害商大哥的，他
一點都不想。
「回答？」
「商大哥看見我為難的表情，就退一步說，他還是我的商大哥，當不成情人，希望還
能是朋友。」
莫清勾勾嘴角掀起淡然的笑，因為夏君堯過度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中，所以，他一點都
沒有看見，莫清笑意後的傷口，有多麼的大。
「蠢蛋，真動了情，就不可能再雲淡風清，除非，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夏君堯聞言，本能地駁斥莫清。
「商大哥當然是真心的。」
話才說完，夏君堯正個人怔在當場，久久不能成語，手捧著飲料罐，呆呆地看著莫清
，莫清拿過桌上的面紙盒，抽出幾張，遞給夏君堯，夏君堯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
滿面。
將飲料放在桌上，夏君堯蹲倨在地上低聲啜泣，莫清不斷地遞來面紙，等到夏君堯哭
累了，才抬起紅腫雙眼。
「莫清，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商大哥了。」
「怎麼辦？」夏君堯著急得問著莫清。
「要他，不要。」莫清給了夏君堯兩條路走。
「沒有第三條嗎？」夏君堯傷心的問。
「就算今天你不喜歡他，還是只有這兩條路好走，乾脆點，別給人家太多期待。」
莫清看著夏君堯慌張地神情，他知道夏君堯是個好男孩，他不喜傷人，而且還是自己
喜歡的人，不過，事情就是這樣，你只能擇其一，凡事，都不會有兩全其美，你只能
選擇傷人或自毀。
「你不覺得，我很怪嗎？愛上另一個男生？」夏君堯怯怯的問，他方才只知道要找個
人，好好問清楚自己的情緒從何而來，現在才猛然想起，莫清會不會看不起自己，覺
得自己很怪。
莫清沒有正面回答夏君堯的問題，只是笑了笑，反問著夏君堯。
「大家都把我當成惡鬼瘟神，唯恐避之不及，為什麼唯獨你沒有，還幫了我許多事情
？」
夏君堯沒料到莫清會反問他，呆了一會，才很認真的回答。
「你是好人。」夏君堯認真的說，還怕莫清再度胡思亂想，他再度復誦一次。
「你是好人。」
「可是我以前。」
「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考上大學，開始新的人生了，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你是好
人，所以，不要再想著過去。」
夏君堯認真的表情，讓莫清不絕莞爾，心裡面也有著強烈感動，很少，會有人會對自
己這樣的，夏君堯的孩子氣，讓莫清心中有著從來沒有的震動在，那是對朋友的，莫
清相信自己，會和他交心，甚至為他交出性命，那是值得的，不過這句話千萬不能跟
夏君堯說，他會要自己不要胡言亂語，他不知道，自己以前的日子，就算是從別人口
中得知，也不會比自己說明，要來的多，要來的恐怖。
「或許吧！」莫清沉思許久之後，吐出這一句話。
「什麼？」夏君堯不明所以。
「沒什麼！」莫清露齒而笑，安撫著夏君堯。
「我不覺得你怪，感情的事，都說不準的，它要來就來，說走就走，抓不定的，你也
別想太多，就當是緣分來了，擋不住的。」莫清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像也
是這樣，情關難過。
「你現在該想的是，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或是當他這個人，從你的生活中消失了。」
「可是這……」夏君堯遲疑不決。
「要當機立斷，遲了就是別人的，如果你已經準備好，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了；如果
不要，就一刀兩斷，從此不再往來，也不要再作朋友，免得見了面，徒惹傷心。」
「我知道了！」夏君堯認真的點點頭。
「我會好好想想，再作決定的。」
「謝謝！」夏君堯認真的向莫清道謝，今天要不是莫清一直陪著自己說話，還幫自己
出主意，自己恐怕會慌亂到不知所措。
莫清笑了笑，拍拍夏君堯的肩膀，要他別在意，兩個人相視而笑，莫清冷淡的神情也
溫和許多。
夏君堯起身拍盡身上的灰塵，再次向莫清道謝，才讓莫清送自己到門口，夏君堯不敢
再多耽誤莫清的時間，剛才在休息室長談，就已經足夠讓莫清挨罵了，匆匆牽起機車
，夏君堯先行回家。
車行到半路，夏君堯突然改變了行車方向，車頭掉轉到另一邊，沒多久，夏君堯在一
棟建築物前停下車，那是夏君堯昨晚和商應祺一起共進晚餐的地方，夏君堯停下車，
在門口呆立了許久，之後，騎上車，往回家的方向前進。
他決定要好好想想，他和商應祺之間的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