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區beta BB-Love 關於我們 聯絡資訊
那晚從神社返回的途中,他將多買來的七夕籤紙送給了我。 「里緒,你要回家了嗎?」 「嗯,掰囉。」他笑道。 一如往常的揮揮手,他消失在路口的轉角。我往我家的方向轉身而去。 我沒想過我們會就此別離。 * 最後一次見到我的朋友里緒,是在七夕的前三日。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們相約一同 去神社裡參拜許願,兩個好友一起在七夕的節日前跑去神社許願,看起來像是女孩子才會 做的事情;但我和里緒不然,每年的七夕前去神社許願,是我們的固定行程。 當年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暗戀上一個隔壁班的女孩子。因為覺得七夕跑到神社去祈求戀 愛成功根本就不是個男子漢該做的事情,所以我只好硬是找里緒陪我一起去。如果被同學 看見也有個藉口可以解釋,因為神社的神主是里緒的遠親,神主的兒子勉強算的上是里緒 的表哥。 後來我們每年都去許願,一面笑著回顧一年來所發生的蠢事,祈求著彼此的平安,將詩籤 掛上竹葉。 我和里緒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就算他自那日失蹤之後,我仍然這麼認 為著。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三年了。里緒消失的時候,我們是國中三年級;而現在的我已經 是高三的學生。 我失去了里緒,卻和里緒住在神社中的表哥阿槻成了好友。在里緒剛失蹤的那幾個月裡, 警察及里緒的父親不斷的找上我與阿槻問話;他們似乎認定是我們其中之一將里緒給藏了 起來。我也曾懷疑過阿槻,但隨著時間的過去,我們的清白都得到了證明。 因為這樣的事件,我和阿槻之間架起了緊密的連結。雖然阿槻現在正在外地就讀大學,但 每到七夕,他都會請假回來家裡來幫忙。 一方面也是我們難得能夠相聚的時間。 * 「嗚哇!這烏鴉也太兇了……。」 拉著掛滿繪馬的木架,來幫忙打工的工讀生驚呼了出來。今年神社裡的烏鴉特別的兇惡, 其實就連我也覺得有些恐怖。 當我和工讀生──他叫做揚羽,當我們數度嘗試著想要移動木架之時,在屋頂及庭院中棲 息著的大群烏鴉,便會突然的對著我們展翅尖叫。 為了迎接七夕前來參拜的人潮,阿槻的父親決定把掛繪馬的架子重新整理。雖然名義上一 年要清理一次懸掛繪馬的架子,但因為這裡只是間鄉下的小小神社的關係,貪圖繪馬掛的 滿滿比較好看這一點,所以架上累積的繪馬都已經懸掛了許多年了。 揚羽原本只是來幫忙製作護身符的工讀生,聽阿槻說是他父親的朋友不知從那介紹來的, 好像是個真正的靈能者的樣子──,可惜我看不出來他究竟那裡有靈能了;打扮的就像是 新宿隨處可見、追求時髦的年輕小鬼,雖然我的年紀應該不會和他差到那裡去,但他一副 就是很小孩子氣的感覺。 穿著像雜誌上會刊出的搭配,染著栗子色的頭髮……,神情總帶著些被寵壞的驕傲。 對了,他還長的很像女生,長著漂亮的臉,細細的腰身。總之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弱,又 很任性。看到烏鴉飛起來也尖叫、貨搬的重一點也尖叫,只差沒有指甲磨到了也尖叫…… ,託他一直在尖叫的福,繪馬的架子完全搬不開。 「你搬用力一點啦!」移動不了架子,很明顯的所有的重量都壓在我的手上,我覺得我已 經快被壓扁了。但他還是持續的在尖叫。 「……呀啊啊啊啊!烏鴉不要過來啦!」 一邊扯著衣服,雖然烏鴉們以很誇張的方式在對他大聲吼叫著,但他也未免太歇斯底里了 。三秒後他便丟下木架、逕自尖叫著往神社裡逃去。 「唉。」我嘆了口氣,遠遠的望見阿槻與他擦身而過,往我這邊走了過來。「阿槻,你來 幫忙我搬一下吧,我再也受不了他了。」 「喔,你說揚羽嗎?」 「對,他根本沒有要幫我搬架子的意思嘛。」 「別搬了啦,我又沒有要叫你做事。進來喝茶吧。」 阿槻笑道,他手上提著的,是鎮上有名的麵包店的甜點盒。「來吃吧,小穗你喜歡饅頭對 吧,我買了一排喔。」 可能是難得回到老家一趟吧,阿槻回來的感覺讓我很放鬆。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很生 氣的要他先幫忙;但現在我深深的覺得與其和他吵架,不如多過些愉快的相處時間。 不知為何阿槻居然跑去報考北海道的大學。因為實在是遠的太誇張的緣故,雖然是很不錯 的學校與科系,卻也成為他無法回家的理由。 沒有辦法幫忙家裡神社的生意,為了增加家裡的收入,阿槻現在還在網路上開起了小小的 網拍店家,賣一些他設計的很漂亮的神社護身符及紀念品。生意不錯,衝著包裝漂亮來買 的人很多,只是有沒有靈驗這點,就不清楚了。 「你不要怪揚羽,他剛才縫了一整盒的護身符呢,所以有點火氣了。」 回到神社裡泡起熱茶,揚羽方才在製作的護身符成品與材料散散的堆在走廊之上。一整箱 全都是戀愛御守……,怪不得,現在可是情侶們所熱愛的七夕,之後阿槻告訴我,這一箱 的貨都已經在網路上被訂購一空了。 「聽說是很靈驗呢。對了,其實上一次的貨也是他縫的;只是他是帶回家做,之後直接寄 去北海道給我。這次是我爸找他來這邊……,總之貨有點趕不完了,我希望是能在七夕前 賣出越多越好。」 捏著各種顏色,上頭寫著戀愛御守的繡線小袋,我想起了里緒。他也很喜歡這樣的小東西 。 其實每次來到這間神社,我很少會不想起他。尤其是七夕的時刻,里緒曾經和我說過一件 事,只是當時我沒有好好的聽進去。 『小穗,我和你說喔。』 記得那是小學的時候了,比我們相約去神社參拜的時間還要來的早很多;里緒有天忽然和 我說,這是他的秘密。 『我發現有個大哥哥每年都會來找我。』 『啊?什麼意思?』 『就是……,我也不知道耶,可是我前幾天有看到他,就站在我家院子外面。然後我昨天 想起來了,我去年也有看過他。不過去年是在車站,他一直盯著我看。』 『我看你是認錯人了吧,你常常認錯人啊。』 『沒有、我是說真的……。而且呀,』里緒那時皺著眉頭,很不開心的說『都是在七夕廟 會前……。』 七夕廟會,那是我們小時候的稱呼,因為那時只知道廟會有得玩,卻不曉得七夕是什麼樣 的東西。 里緒的父親是個相當嚴厲的人,里緒相當的怕他,也怕自己的母親。里緒小的時候一直想 去七夕廟會玩,但他的父親不准許,我們也沒有辦法。 之後里緒便沒有再提起過那個男人的事情了,我也沒放在心上,直到里緒失蹤之後才想起 。但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就連我都不覺得有關係了,警察當然不列入線索的範圍 中。 而里緒的父親之所以不讓里緒在七夕時到廟會玩樂的理由,我則是在更久一些後才明白。 里緒的母親,不是他真正的媽媽,而是父親再娶的繼母。小時候他們不敢給里緒知道,怕 會給他帶來不好的陰影;里緒真正的母親在他還在襁褓時便去世了,祭日是當年的七夕。 所以我們總要選在七夕的前幾日,前往神社參拜。 里緒的繼母對他不是很好,在自己是繼母的身份表白之後,就更加變本加厲的冷淡里緒。 七夕是情人們結合的日子,卻是里緒與真正的母親被拆散的日子。 如果當年里緒見到的是個女人,應該會很驚悚吧? 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里緒究竟去了那裡,我們一點點的線索都沒有。我唯一可以說的上是線索的記憶,是最後 一個見到他的人,就是當晚與他同去神社參拜的我。 「你喜歡的話,就拿幾個去玩吧。有很多種顏色喔。」 看著我把玩起那堆粉紅粉紫的漂亮護符,阿槻從箱子裡頭撿出了一個白色的遞給我;我伸 手想接過,他卻收回了手。將護身符的帶子拉開,直接將白色的御守掛在我的脖子上。 「祝你戀愛順利。」 將細繩從手中鬆開,阿槻將雙手放在我肩膀上頭。 「你這樣好像在舉行什麼……,結婚典禮?」 「像嗎?」 我說不出來是那裡像,但總覺得每次再見到阿槻,他都有些微微的改變。人在外地的他, 過著完全沒有我在其中的生活,與這個小鎮神社截然不同的生活圈……,他在身上夾帶了 些外地的氣息回到這裡。他嗅不出來,一直待在這裡的我卻很容易的能夠察覺。 有幾次我真的覺得,阿槻並不是很想回到這個小鎮。在北海道的他過著我所不知道的生活 ,但我想阿槻不管去那裡都可以過的很好。 只是他願意待在那一邊的問題而已。 越來越少見面的我們在七夕相約、以前是我和里緒相約,但里緒已經不在了,有時我會想 像,在某個七夕節前接到阿槻的電話,說他不回來了。 「謝謝。」我捏緊他給我戴上的護身符。將手中原本拿著玩的護符交還給他。 「那你也戴一個。看靈不靈驗。」阿槻說好,打賭似的將自家生產的護符塞進皮夾裡。 * 沒隔多久揚羽踩著喀拉喀拉作響的木屐,從神社裡跑回了這邊;望見我們倆人坐在他的工 作場所喝茶吃點心,他看來相當想加入的模樣。 阿槻當然不會拒絕他,當然我也是。只要他不要歇斯底里的一直尖叫,我相信不管有什麼 事情都很好解決。這裡沒有他討厭的烏鴉,真的是太好了。遞過仙貝給他吃,我們三人莫 名的聊起了天來。夏日陰暗的午後飄下了綿綿的細雨。話題從八點檔轉到銀座的餐廳,最 後聊回了這間神社,還有揚羽。 「聽說你是靈能者?是……,看的到幽靈嗎?還是有什麼特殊能力?」率先發問的是我, 畢竟我還是有些好奇的心態。 就算揚羽一口否認也沒有關係,但他的回答倒是直接的讓人有些不敢信任。 他說對,他的確是。可是幽靈這些東西,他不怎麼擅長,但有認識很擅長的人。 「那……,」我開玩笑的試探了起來「你找的到里緒嗎?」 原本呆望著雨景的阿槻,沉默的轉過臉來。揚羽不可能會知道我們與里緒之間的關係,也 許是提到了里緒的名字,讓阿槻有些不舒服。 「你要找『里緒』?『里緒』是人的名字嗎?」 揚羽沒事一樣的抓了抓頭髮,表情像是便利超商的店員在尋找架上的貨品那樣的感覺。非 常非常的自然,他好像真的知道『里緒』在那裡。 「對,是我一個朋友。我想找他。只是不知道他在那裡。」 「這樣啊……。我看一下喔。」 原本以為他可能會拿出什麼靈占板,或是要求什麼通靈儀式之類的,但他只是走近了些猛 看著我的額頭。他身上有種淡淡的甜味,好像是花香的清甜;湊近的時候我才發現。 奇特的工讀生,據說是靈能力者、受到阿槻父親所信任的這個少年,拎起放在玄關裡的拖 鞋,從走廊跳進了院子裡。 淋著細雨,他就這麼走進下的一片朦朧的粉綠色細雨之中,安安靜靜的往前方走去。沒有 一絲的停頓猶豫,最後在穿出了院子與庭園之後,他停在我們方才搬的要命的繪馬木架之 前。 周圍的烏鴉很奇怪的,全都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下幾乎聽不見的雨聲。揚羽將手伸入一整 堆的繪馬中探尋了起來,很快的他拉出了其中一個綁在角落的繪馬。 我沒有辦法明確的說清楚我所受到的震驚,我幾乎以為他是拿某些下三濫的魔術來等著我 出糗;但揚羽的手中捧著的那個陳舊繪馬,上頭寫著的名字是里緒。 森山里緒。那是他的字跡。 * 那是一張我從未見過的繪馬,上頭很簡單的寫著「請原諒我」。之後簽下了森山里緒的名 字。 「這種樣式的繪馬是去年才訂做的,為什麼……。」 阿槻看著那張繪馬,同樣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晚上阿槻的爸爸原本要帶我們一起去 鎮上吃燒肉,可是因為這張繪馬的關係,我們倆都說不想去了;所以阿槻的爸爸只帶了揚 羽去。 找不出繪馬之上有別的線索,但很肯定的是──去年里緒有來過這裡!他買了繪馬,然後 寫好掛在架子上。 「我不懂。」為什麼里緒要做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他消失了,他究竟去了那裡,知不知道 我們因為他的關係,過了很長一段的難過日子。 沒有任何的理由就這麼失蹤了,他失蹤的前幾個月,他的父親不斷的前來我家與阿槻的家 裡騷擾,一口咬定是我們做的。里緒的朋友的確就只有我們,他找的對象是正確的,但我 們都不是讓里緒失蹤的原因。 阿槻那時差點被高中給退學,神經兮兮的學務主任一口肯定是阿槻犯下了性侵綁架里緒之 類的恐怖罪案,要求校長在事情爆發前將阿槻處份掉。 因為阿槻的確有過紀錄,在學校的角落和同學親熱;其實他說只是接吻,吻的過頭了所以 衣服弄的很亂,才沒有那麼張揚的敢在學校裡做那檔事。但他吻的對象是隔壁班的男同學 。 那個男同學是個資優生,學校捧他當上了學生會長之類的職務,賭定的要他上東大、為校 爭光,結果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的家人替他辦了休學,從此失去了連絡。 應該算是被貼上標籤了吧,在小鎮裡有些店家在阿槻去買東西的時候,雖然嘴上不說卻在 背後指指點點。 有時就連我也會被有意無意的問上幾句;你還和那個阿槻在一起做朋友嗎……?你不要和 他靠近啊;之類云云的明示暗示。很傷人,但也沒有辦法。 里緒很崇拜阿槻,當年也是因為這樣阿槻才會倍受懷疑。 但我知道阿槻真的不是兇手,因為捧著這張繪馬,坐在走廊上動也不動的他,現在正隱隱 的在忍耐著淚水。 「里緒他……,還活著,太好了……。」 「阿槻。」他頹喪的靠著紙門,我知道他哭了。 「穗,里緒有來過這裡,他有來過……,為什麼他不來找我們?」 我也不清楚。我要是可以告訴阿槻就好了,因為我自己也想要答案。 而揚羽真的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吧,失蹤三年的里緒的線索,他居然憑空就找了出來。 他是這個故事接下來之所以不可思議的推手。 我們現在知道了,在去年之前里緒都還活著。但之後我們想再去問揚羽有關里緒的線索, 他卻走來走去,都只有找到一些鎮裡頭和里緒相關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就應該要找到人才對呀。」 嘟著嘴巴,他一下子就說他走的好累、不要再找下去了。但他找到的東西已經多的嚇人, 像是里緒父母以前住的地方,有著里緒藏起來的小盒子,還有藏在學校圖書館某本書裡頭 的信紙、送給文具店老闆的卡片……,還有幾樣東西,是我們想都沒想過的。 像是里緒的親生母親的墳墓。 位在鄰鎮邊緣的小小墓園,我們認不出這個墓碑究竟和里緒有著什麼樣的關聯,但揚羽堅 持說他不會弄錯。在向墓園管理人查證之後,才確定這個墓碑是里緒的母親的。 里緒的父親與繼母在三年前里緒失蹤後,便搬離了這個小鎮。繼母那時已經懷了孩子,他 們倆似乎是想要離開這裡、忘掉里緒去過新的生活。 墓碑的狀態看起來很糟,似乎很久沒有人打掃上香,前面就連枯萎的花都沒有。看來在他 們夫妻搬走之後,鮮少有人再來打掃。 在悶熱陳舊的墓園管理室等了很久很久,我幾乎就要體會到這些亡者躺在地下苦悶。老老 的管理員才慢吞吞的找出了登記簿,上頭有著每年參訪者的姓名紀錄。 雖然沒有看見里緒的名字,我與阿槻卻找到了一位與里緒母親的舊姓相同的男子。 阿槻和里緒已經完全沒有實質上的血緣關係了,至多只是名義上的遠親。就像是遠方嫁出 去的嬸嬸的夫家的姪子這樣的關係,非常的遠。幸好阿槻的父親還記得里緒母親的舊姓, 才得以從名簿上調出資料。 順著名簿上的名字,我們向管理員查出了下葬時所填的親人名單。一位是里緒的父親,另 一位則是我們從名簿上找出的,里緒母親的弟弟。 「說是她唯一的親人……,」老管理員伸著皺皺的手,在悶熱潮濕的管理室中,泡上半冷 的麥茶。「我記得這個男的,他每年都會過來,對了……他總是問說,有沒有人帶小孩子 過來。」 「小孩子?」 「應該是那女人的小孩嘛,我也不記得了。可是他每年都有問所以我才會記得他呀。帶小 孩子來掃墓的那麼多人,我哪裡記得住呦。」 「小孩子是指里緒嘛?」 我猜測,那男人也許是希望看見自己的姐夫與姪子。阿槻頗同意我的說法。我想再從老管 理員的口中問些有關那男人的線索,但轉頭翻閱登記本的阿槻,用力的將我拉了過去。 「等等……穗,你看。」 他指著那男人的名字、每一年他進入墓園的簽名。全部都是七月七日,七夕的日子。 「你以前是不是說過,里緒的母親是七夕過世的?而且,他說七夕時有個男人跑來看他… …?」 「對,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我想應該沒有錯,在車站還有家裡見到他的話。我想他是特地去找里緒的。」翻過每一 年的紀錄,去年,前年,他都沒有出現。應該說,直到三年前為止,他都有繼續前來掃墓 。 「老伯伯,你可以給我這個人的資料嗎?電話地址之類的。」 「這不能隨便給你──,沒差啦。不要說是我給的就好了……。」 「老伯謝謝!」 可惜的是,老伯手上的資料是里緒母親下葬那年的資料;不管是對方的地址和電話都已經 不在了。但事情已經很肯定,絕對是這個男人帶走了里緒。只是為什麼里緒要和他一起走 ,他大可告訴我們──。 「穗,我一定要把里緒找回來。」 阿槻很堅定的,如此說著。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4.8.5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