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聖誕結 (下)

作者aldrwts (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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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白聖誕] 聖誕結 (下)

時間Mon Dec 31 03:24:01 2007

　　很痛苦──所以不願想不願提，不願去回憶那個少年被帶來他面前時，蒼白的膚　　色瘦弱的身軀與空洞的表情。　　「楊止月嗎？」本來，也不過是當他普通的病患。　　「？」楊止月抬頭。　　眼神交會，就那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眼神迷惑了他，沒有喜、沒有悲、沒有怒、　　沒有期望，對於所有一切都漠不關心的眼神。　　花了不算短的時間，蘇湜軒才慢慢讓楊止月說出了那段故事。　　　　　　　＊　　　　　　＊　　　　　　＊　　──很普通的故事，卻有著很遺憾的結局。　　高三時，楊止月的死黨向他告白。表白原不是什麼錯事，錯的，是楊止月唸的是　　男校，而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面對這種事情。　　所以，楊止月退縮了。　　跨越了朋友的界線，原本焦不離孟的好朋友變得比陌生人還糟──楊止月躲著「　　他」，卻又不自主打探「他」的消息。在得知「他」的笑容漸漸減少，楊止月清　　楚意識到自己正謀殺著一個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更讓楊止月難堪的，是經過了幾個星期的疏離，他才覺得日子少了「他」竟是如　　此空虛，原以為是朋友間的相處回想起來處處是情人般的體貼溫馨，兩人間的互　　動，其實和情侶並沒有什麼差異──除了名分、與性。　　──或許只是你比我早承認名為愛的情緒。　　楊止月自嘲地這樣想。　　因為其實喜歡著他，所以沒有辦法明確拒絕；因為無法甩開社會成見，所以沒有　　辦法就這樣答應。　　僵局，持續到了那年的聖誕節，楊止月接到了「他」的電話。　　「喂？」有些冷淡的，將電話接起。　　「止月止月，我想過了，我不喜歡這樣。」男孩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　　「……不然你想怎樣？」太久沒說話，當初的親暱變得陌生。　　「今天是聖誕節呢。」男孩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　　「……聖誕快樂。」什麼時候，只剩下這句好說？　　「嗯，聖誕快樂……止月，你要快樂，就算不是聖誕節也一樣。」男孩的聲音有　　些慘然，楊止月的笑容也很慘然。　　「你也是。」客套話？或是像客套話的真心話？　　「止月止月，你記得，只要你快樂，我就快樂了。」男孩喘了一下，楊止月似乎　　從電話裡聽見呼呼的風聲。「前年我送你薑餅屋，去年我送你圍巾，今年，我要　　把快樂送給你。」　　「什麼？」風聲很大，楊止月聽不清男孩的話語。　　「止月，聖誕快樂。」大聲地喊，男孩掛上了手機。　　一躍而下。　　萬籟俱寂。　　隔天到校，楊止月知道了男孩跳樓自殺的消息，遺書裡寫著他對不起家人、對不　　起所有栽培他的人，他說，他的不成熟毀了一段友情，唯有一死才能還給那人平　　靜快樂的生活，所以，終究選擇了這條路。　　有人責怪楊止月的假清高，說他非要弄出人命來才高興；有人不諒解男孩的決定　　，認為他根本沒有必要為了另一個人犧牲性命。　　楊止月不在意。　　其他人說他好也好說他壞也好，他通通都不在意。從二十六號那天起，他就失去　　了很多種感覺，不哭、不笑、不說話，常常一個人跑到頂樓眺望遠方。　　最後，他休學，被帶到權威的心理醫師面前。　　　　　　　＊　　　　　　＊　　　　　　＊　　「止月，我喜歡你。」蘇湜軒溫和低沉的嗓音，吐著令楊止月顫慄的字句。　　本能地轉身想逃，卻被蘇湜軒一把拉住。　　「不能逃，止月。同樣的錯不能犯第二次，我沒有強迫你答應，但是你要給我一　　個回應，點頭或搖頭都好，止月，看著我。」聲音彷彿有魔力，楊止月抬頭。　　「止月，我喜歡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深邃的眼神，誠懇的聲音。　　楊止月顫抖著，點頭。　　於是就在一起了，但卻不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蘇湜軒發現一個隱憂，隱藏在他與楊止月間的，那個男孩。有時候他做了什麼，　　楊止月看著他的動作出神，蘇湜軒就知道，多年以前，男孩必定也做過同樣的事　　情；有時候他做了什麼，楊止月流出悲傷的眼神，蘇湜軒就知道，多年以前，男　　孩做得必定比他好，更了解止月的喜好。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喜歡那種，止月看著他眼底卻映著別人的感覺。　　更難堪的是，楊止月一到了十二月就會開始焦慮，他完全無法忍受聖誕這類字詞　　的出現，更不用提陪蘇湜軒過一個正常的聖誕節。　　蘇湜軒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換來的是楊止月流淚的條件交換。　　「給我安眠藥，其他日子我隨便你，要上，還是要幹嘛，都隨便你。」流著淚的　　楊止月，很讓人心疼。　　「……」蘇湜軒屈服了，他開了安眠藥給楊止月，送他回家，然後一個人驅車到　　酒吧裡。　　這樣的模式，一開始就是三年。　　　　　　　＊　　　　　　＊　　　　　　＊　　「為什麼，妳會知道呢？」蘇湜軒的眼裡，閃著異樣的神采。　　「這個問題嘛……」蕭傾傾頓了頓，「先讓我問一個問題，蘇醫師，您喜歡止月　　嗎？或者說，您愛止月嗎？」　　「……是，我喜歡他。」沉默了一下，蘇湜軒承認。　　「我是止月的乾姐姐，在給蘇醫師看診過後，我就決定讓止月來給蘇醫師看了。　　要說為什麼，大概就是，蘇醫師您和那個同學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滿像的吧！私　　心上，我是希望藉著蘇醫師，讓止月忘掉那件事情的。」她笑笑。　　「可是蘇醫師，您在聖誕節這件事情的處理上讓我很不滿意……三年了，您居然　　就這樣放任止月一而再再而三地服用安眠藥，這跟當初您追求止月的強勢是不一　　樣的，讓他逃避，好嗎？」　　好嗎？蘇湜軒也不知道。在追求楊止月的時候，無論答案是好是不好，楊止月都　　面對了問題，他也算是盡了醫生該有的職責；但在楊止月求他給安眠藥的時候，　　因為感情，他已沒有辦法強迫楊止月面對他不願面對的過去，就這一點看來，他　　這個醫師確實失職了。　　「所以我今天才會在這裡，與您說這些話，我是關心止月的，我相信您也是，所　　以，請幫助止月走出那段回憶……在那之後，您也才能好好享受與止月的『兩人　　』生活，不是嗎？」蕭傾傾特意強調兩人二字。　　「希望醫師好好想想，我也不多留了。」窈然一笑，蕭傾傾起身要走。　　「……等等。」蘇湜軒突然出聲，「我不會再逼止月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了。」　　「喔？」蕭傾傾挑眉。　　「或許妳說的是對的，讓他面對可以讓事情永久解決，但我做不到了。」蘇湜軒　　微微喘息，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在追求他以前，我是他的醫生，我可以為了　　他的病情做出對他最好的判斷……但現在，我是他的戀人，我不可能枉顧他的情　　緒強迫他面對那些回憶。」　　「連聖誕節都不能一起過的戀人？」質問。　　「只有聖誕節不能一起過的戀人。」肯定。　　就算你眼底映著別人，你也總在我身旁、就算是看著別人的影子，你的目光也在　　我身上，就算無法消減你對他的回憶，至少我們還有只屬於我們兩人的記憶…… 　　即使一輩子都無法一起過聖誕節也無所謂，即使一輩子解不開你的心結也無所謂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還能擁有你三百六十四天……已經夠了，很夠了。　　只有聖誕節不能一起過而已，我們，還是戀人。　　──是戀人。－－－－－－－－－－－－－－－－－－－－－－－－－－－－－－－－－－－－－－－又為了補關鍵字修文=ˇ= →喝不完的酒、薑餅屋、圍巾拖著病奄奄的身體寫文，終於趕在1/1前截稿底限交出！雖然看的人應該沒有多少，不過做人要敬業 (握) 所以我還是很努力把下集生出來了 =~= (不過聖誕節已經過很久了囧) 總之，祝大家新年快樂X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37.25 ※ 編輯: aldrwts 來自: 140.112.237.25 (12/31 03:36)

推 coppielia:新年快樂~有種淡淡悲傷加幸福的複雜氣味~我有在等唷~~~~ 12/31 04:07

→ coppielia:請為了讀者保重身體~~生好文給大家喔~~~\(′▽‵*)/ 12/31 04:09

→ aldrwts:樓上，你四點多不睡其實也很容易出問題的 (望) 12/31 09:58

推 SLV:這個結局...一點都不幸福啊Q口Q嗚咕...新年快樂... 12/31 11:44

推 emptiness:好感動喔~蘇醫師真是好人啊~(發卡) 12/31 15:26

→ aldrwts:我一整個覺得他是蠢蛋耶._. 12/31 17:29

推 ping0951:有點悲耶... 悲傷中帶點無奈... 只有聖誕節不是情人O__Q 12/31 19:13

→ aldrwts:其實有另一個比較H的E(這啥?)，可是我想睡了所以沒打(被巴 12/31 2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