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動物狂歡派對番外-童年

[librakey (阿幹)]

聖誕加映番外場 今天會上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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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點就好，只要一點點。我不奢求多少，但只要給我一點點溫暖我就可以過一個冬

天。

    同情我也好、施捨我也罷，我冰冷得快發瘋…要是火燄可以將我燃燒殆盡的話那有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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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我曾經自己點亮過火柴，那點點的火光是如此溫暖、如此令人目炫神迷。我像賣

火柴的小女孩一樣誠心的許願，只是我不祈求美食，我只卑微地希望這點星火別消失。

但火柴還是熄滅了，不過是一兩分鐘的事，快到我還來不及從夢裡醒來。

  後來我也曾自己點過打火機，但打火機比火柴難點多了，我常常大姆指都快磨破皮了還

點不起來，但它比火柴還要好的地方是它比較持久，不像火柴那麼快熄滅。僅管我並不喜

歡打火機那種藍藍的人工火燄，但只要可以給我一點溫暖的話我也不是那麼介意了。

  八歲的時候我曾經想要讓手指溫暖而用打火機燒我的手。我曾經看過電視，有些人可以

讓身體自由起火，更可以將火燄集中在手上，對我而言那些人就像是神一樣。於是我基於

模仿的心態將我的指尖伸進火燄中心，一點一點地越來越溫暖，一開始是些微紅腫然後是

起水泡，我感覺不太到疼痛，直到小姑姑一聲驚呼、衝過來搶走我手上的打火機時我只覺

得悵然若失而絲毫不知道我的手差點就廢了。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我的手燙得太嚴重了需要植皮，年幼的我並不太清楚這件事的

嚴重性，只是看著小姑姑焦急的臉和護士們來來去去，一會為我刮除手上的爛肉然後敷藥

植皮。不是感覺不到痛，但我並不後悔，我仍在回憶靠近火源時的溫暖，手上紅通通的一

片好像在提醒我剛才發生的事，但我喜歡這個顏色，比起右手的蒼白它讓我覺得我像正常

人一些。

  但看到小姑姑擔心的臉我還是愧疚的，我並不想讓她難過，因為她是唯一關心我的人。

我的父母都忙於工作，從小將我托給小姑姑照顧。前幾年母親去世後父親更是變本加厲，

算起來我也好幾年沒看過他了。據說父親是研究爬蟲類的專家，小時後家裡常有很多蛇和

蜥蝪的模型標本，還有很多圖鑑跟書。印像中父親也養過不少蛇，小時候我還跟父親還有

蛇一起玩呢，不過這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回憶了。現在我連父親的臉都記不太起來，因為

自從懂事後就跟小姑姑住一起，和父親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但對於蛇我還是喜愛的，或

許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吧，我對蛇總有一種親近感。我們都一樣渾身冰冷而渴望溫暖，互相

依偎。小姑姑並不反對我養蛇，所以我把家裡的蛇都搬到小姑姑的住屋時小姑姑也只說不

要讓蛇爬進廚房她會忍不住拿來炒外倒是沒阻止我。

  從醫院回來後小姑姑說以後再也不准我看那些有人體自燃的節目，她說那都是騙人的。

當然打火機火柴蠟燭也都被收在我碰不到的地方，但小姑姑給了我一個小小的暖爐跟暖暖

包。

  小姑姑是對我最好的人，雖然她工作也很忙但只要我打電話給她一定會接，三餐也都會

弄給我吃。有時候雖然忙到晚上沒辦法回來但總會在電話的另一端給我一個碰不到的擁抱

，就算是這樣我也滿足，彷彿從電話那一頭確實接收到了屬於小姑姑給的溫暖。周末時小

姑姑堅持不工作陪我，有時候萬不得已要加班也會趕在晚上回來，她常說時間就像乳溝一

樣擠一下還是會有，陪我的時間就像咖啡再忙也要喝一杯。小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乳溝是什

麼，但後來我看到小姑姑為了朋友的宴會穿上低胸小禮服時就懂了，雖然我被小姑姑狠k

了一拳。

  小時候我喜歡躺在小姑姑懷裡，小姑姑的手好溫柔，身體也好溫暖。為什麼人的體溫可

以這麼溫暖這麼舒服呢?為什麼抱起來感覺這麼好呢?小姑姑說人是為了互相取暖才會這樣

的，可是我抱起來一點也不舒服，我一點也不溫暖，但小姑姑說不是每個人都要當暖爐，

我可以當冰箱。於是我立志要當個稱職的冰箱，我會把冰塊放進衣服裡，雖然很快就融化

了;我也會在被窩裡把西瓜抱得緊緊的等小姑姑回來切。但有一次我把要冷凍活跳跳龍蝦

夾在腋下結果被龍蝦螫傷，小姑姑回來後痛扁了我一頓才帶我去醫院，從此我再也不敢把

生鮮類的食物放身上了，小姑姑好可怕啊。

  人不能永遠當小孩子，當我漸漸大了就不能像小時候窩在小姑姑懷裡了。我想念小姑姑

的手想念小姑姑的懷抱，偶爾小姑姑會弄亂我的頭髮說你這毛小子也長這麼大了，我撒嬌

討抱的時候小姑姑只會給我一拳說都多大了老娘可不是抱枕要抱找別人，雖然扁完我以後

還是會給個安慰拍肩。

  我知道小姑姑還是關心我的，她也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愛我的人。

  小姑姑結婚時我有去吃喜酒，站在她身旁的是個看起來成熟穩重的大人，他可以給小姑

姑幸福吧?我看到小姑姑的甜笑時想。

  當我長大了，學得更多時我知道幸福是人活在這世上不可或缺的東西。人們渴望幸福就

像我渴望溫暖一樣，可惜這東西不是人人都能擁有。我單方面獲得了小姑姑的愛十五年

，也是時候該讓小姑姑擁有別的幸福了。

  小姑姑結婚後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依賴她了，我又變成了一個人。小姑姑的人生是要

和她的伴侶一起過的，我只希望能將我所有的幸福都給她。可惜幸福這種東西跟火光一樣

短暫，我以為小姑姑會就這樣和那個人攜手共渡一生，沒想到不到三年小姑姑就離婚了。

小姑姑說沒了愛沒了溫暖在一起就成了折磨，這折磨會讓人失去理智讓人痛苦，與其如

此還不如在可以淡然看待時離開得好。姑丈和公司的女助理搞外遇還搞大人家肚子，人家

要求要給名分，小姑姑知道這件後斷然地填了離婚申請書，無論姑丈怎麼哀求並發誓會跟

那個女人斷乾淨、並說他只是一時不小心酒後亂性，最後連姑丈的家人都來求小姑姑了小

姑姑仍堅持要離婚。姑丈死活抓著小姑姑手哭說他絕對不離，小姑姑冷笑從廚房拿了水果

刀要姑丈切掉小指發誓。

  「切啊，真的愛我的話不會連這點痛都不能忍受吧?」

  「這個…碧蓮…切小指怎麼說也太過分了吧…」

  「反正是沒用的小指，切了也沒差吧?」

  「我平常要打鍵盤啊、怎麼說小指也…」

  「那隨便你好了看你要切哪隻，夠寬容了吧?」

  「不論哪一隻都很重要啊、」

  「不用任何犧牲就想得到原諒，你未免也把這個世界看得太簡單吧?你看過一部漫畫叫鋼

之煉金術士嗎?裡面最重要的一句話叫等價交換，什麼叫等價交換你知道嗎?說實話你今天

就算把嘴巴說破說你會改過會跟那女人斷乾淨但可信度有多少?我是一點也不相信啊，我要

的是實質的，比起那些看不到的東西能讓我安心的。所以，麻煩你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我…」

  「別說廢話了要切快切不切就簽離婚、老娘沒那麼多時間跟你浪費。還是你怕的話我也

可以幫你切。」

  「碧蓮…妳一定要那麼狠嗎?」

  「你不知道最毒婦人心嗎?何況我對你很寬容了，要是十年前的我會先砍了你的下面再

說。」

  「我…」姑丈又哭了，他還想說什麼但姑丈的父親已一把拉起他。「這種沒人性的媳婦

不要也罷，離就離吧。」然後他押著姑丈簽了離婚協議書後就把人帶走了，一掛來幫腔兼

看戲的親戚看戲也差不多演完時一邊說小姑姑太殘忍沒人性後魚貫離開了。後來我再也

沒看過姑丈，也沒機會打聽他過得怎樣，我並不恨他，我只是覺得可惜他不能跟小姑姑走

到最後，沒人比我更知道小姑姑是個多好的女人。

  一伙人都走後小姑姑很冷靜地將被弄亂的家具恢復原狀，將水果刀收好。小姑姑沒有哭

，在我的印像裡小姑姑並不是會因為這種事哭的人，就連之前我母親過世、父親出車禍

屍體攆得面目全非時也沒哭過。對了，父親去世是今年春天的事，小姑姑特地請了長假從

高雄上來處理父親的後事。小姑姑說他怕我一個人胡思亂想，事實上她想太多了。我對父

母早就沒感情了，我連父親長怎樣都想不起來，反倒是小姑姑還比較像我的父母。

  小姑姑是個感情內斂的人，她跟母親的感情很好。但就連母親過世時她只是抱著我並一

直安慰我，我知道小姑姑的心裡鐵定比我更難過但她卻沒掉過一滴淚，這次亦然。

  收拾好之後小姑姑還切了蘋果給我吃，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但小姑姑沒有跟我說

任何話，她像只筋疲力盡的人偶長長地吁了口氣躺在竹籐椅上。那天晚上我抱著小姑姑睡

覺，就像小時候一樣，只是是由我抱住小姑姑。我已經長大了，不但身高高了小姑姑一個

頭連肩膀也寬多了。小姑姑摸摸我的頭說我以後會是個好男人，我說我現在就是個好男人

啦，還是妳教出來的呢。小姑姑笑了一下後就閉上眼再也沒說話了，我望著小姑姑的臉，

沒一會便隱約看到了淚光。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小姑姑跟姑丈離婚時已經有快三個月的身孕了，但小姑姑沒對任何人

說，是我後來不小心翻到小姑姑當時的檢查報告才知道的。小姑姑甚至沒跟姑丈商量就選

擇打掉這個孩子。


  這些都是往事了，但我仍記得很清楚。除了小時候小姑姑抱過我，再沒有任何人給過我

這樣溫暖的擁抱。到了冬天覺得寒冷的時候我就將自己縮成一團冬眠，我不敢用暖暖包或

暖爐這種東西，這些人工的溫暖終究會消失，但反正我也習慣了孤獨與寒冷。我常想我大

概是蛇吧，但要是真的就好了，我終究還是個人，在夢中我仍幻想能獲得一點溫暖，有個

人可以給我擁抱。

  我想，要是真有那麼一個人我一定會愛上他的。可惜這個人還沒出現，但我會耐心等待

，我像是小王子在等待我的玫瑰花。一旦這個人出現了我說什麼也會抓住他。



  如果說冬天象徵萬物凋謝那麼春天就是萬物滋生，我討厭冬天的死氣沉沉喜歡春天的生

氣蓬勃。從小只要是討厭的冬天我就以睡覺來抵抗，但小姑姑為了改正我一到冬天就冬眠

的壞習慣總會要我一起幫她佈置聖誕節，她說只要有事做就不會那麼想睡了。從此以後只

要是節日不管大小小姑姑都會拉著我一起做這做那，害我真的徹底變成了個節日狂。端午

節就是要包粽子中秋就是要做月餅烤肉…但除了節日以外的冬天我還是喜歡冬眠。後來跟

小姑姑分開後這個習慣只是變本加厲，節日不過了但覺照睡，常常一覺醒來三個月就過去

了。


  直到遇見了我的室友，我的節日狂熱才又燃燒起來了。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

找到了我的玫瑰花，枯萎已久的生命好像又活了過來。

  聖誕節前夕許久沒連絡的小姑姑打了電話過來，她說明年春天她就要結婚了要我務必參

加她的婚禮。我以為小姑姑不會再談戀愛也不會再結婚了，一般人遇到一次失敗的婚姻大

概就會把心封閉起來了吧，還好我的小姑姑不是一般人，她依然在工作之餘享受戀愛的美

好。


  「小鬼你過得還好吧?你小姑姑我明年要去北極蜜月旅行獵北極熊，有沒有什麼想帶的?

」電話另一頭傳來小姑姑中氣十足的聲音。

  「…小姑姑，北極熊現在是保育類動物不能亂獵啦。」

  「是喔，好吧那我改去東北獵黑熊好了，回來幫你帶隻熊爪，怎麼樣?」

   我笑了，「小姑姑你現在很幸福吧。」

  「廢話啊你小鬼，你小姑姑何許人也怎麼可能不幸福?你呢?不會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吧?」

  「我找到我的玫瑰花了，我現在也很幸福。」

  「那就好，改天帶給小姑姑看看啊，就這樣先掛啦，有空再聊。」逼的一聲小姑姑已經

掛電話了，小姑姑現在是大陸某當紅作家的責任編輯，常常得北京台灣兩邊跑，但她樂此

不疲。


  幸福其實沒有想像中難以得到。我在今年聖誕樹上的許願卡寫上，"請小姑姑牢牢綁住

幸福大神喔，祝小姑姑新婚快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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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完成的時間比正篇還早 但寫得比正篇還認真...

主要是補足曾同學的部分 不過小姑姑意外地搶戲

小姑姑是影響曾同學很深的人  這兩人其實很相像

曾同學童年過得不是很幸福 也缺少了父母的關愛

而小姑姑的第一次婚姻也以失敗收場 但他們都很堅強 沒有對幸福失望

這是我很喜歡他們的地方:)

晚點會上另一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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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9.142.28
推 b111120:小姑姑真是奇女子(敬禮)
沒錯 小姑姑是個偉大的人 簡稱偉人(?)
推 sirenstar:我喜歡小姑姑 冷冰冰一個人睡真的會哭呀orz
沒錯 我也好想要有人給我抱喔> <
推 sakurasn:我..我.我看到碧蓮的時候就想到一個廣告..囧>
→ librakey:哈哈 萬用去漬吧!(被小姑姑打)不過這是個菜市場名啦
→ librakey:我就認識好多個碧蓮...
→ sakurasn:真的阿..我身邊倒是沒有...不過有怡君跟雅婷XD
這個也是菜市場名 碧蓮的話應該是早個十年的菜市場名
推 zoe3209:小姑姑是好女人阿!!!
真的 不過要娶她也要有勇氣才行...
推 ping0951:喜歡~~ 推!
謝謝~(親)
※ 編輯: librakey        來自: 140.119.142.28       (12/26 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