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兩個人的聖誕夜

[hyden (雪杉)]

                    關鍵字：臥室、夜市、暖暖包、西裝、手機



  站在冷風陣陣的空曠草坪上，我望著近在眼前的101，還有上面用燈光打出來的鈴鐺圖
案，忍不住將手縮在嘴巴前面，呵了一口暖暖的氣。

  幹，當初到底是誰設計的101，為什麼蓋得像是一尊靈骨塔？就算上面滿滿的都是鈴鐺
老子也還是覺得晦氣啦！

  瞄了附近一眼。媽的，果然選錯地方了，這邊走來走去的都是情侶，一個個走路勾肩
搭背像在跳黏巴達，不怕摔倒喔？

  我用一隻手擋著，對著其中一對情侶暗暗比了個中指。不好意思喔，老子今天情緒比
較亢奮，絕對不是去死去死團成員，知道嗎？

  呵氣呵太多次，嘴巴也乾了。我把手插進口袋裡，握著已經沒什麼熱度的暖暖包，看
到有對情侶，女的將手插在男的大衣口袋裡，兩個人的手就在口袋裡交握……靠杯不會戴
手套喔，待會兒有車子撞過來看你們怎麼閃！

  等待邁入第三個十分鐘。好啊那個死人明明說等他十分鐘就好，哼哼老子今天就放他
鴿子好了，看他以後會不會珍惜多年好友特地抽出時間陪他過節的心意！

  第四個十分鐘。我仰望高聳入雲的靈骨塔，漫無邊際地想像我死了以後骨灰要放在哪
裡。

  第五個十分鐘。我開始回憶之前每一個聖誕夜是怎麼過的。大一那年聖誕夜，去參加
社團的聖誕晚會；大二那年聖誕夜，和同學一起騎車在貓空山道上叫囂；大三那年聖誕夜
，我窩在宿舍裡，抱著棉被哭；大四那年聖誕夜，我決定出去狂歡，卻被一個爛醉的酒鬼
一通電話叫去陪哭……

  啊幹，怎麼都沒有些甜蜜的回憶？我的青春啊啊啊——

  正當我在模仿某幅名畫裡頭的人物，抱著頭慘叫時，某個死人終於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都是我們老總啦，忽然開什麼鬼會議……」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氣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幾個月不見，他似乎又變得成熟了
一點，原本圓圓的很好捏的臉蛋現在肉都不見了，屬於男人的剛毅線條逐漸浮現，我看著
他眼睛下方疲累的痕跡，忍不住吐槽：

  「幹嘛？你女朋友都不給你睡的喔？這麼饑渴。」

  明明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習慣我的說話方式，苦笑道：

  「拜託，不需要說得這麼難聽吧？」

  我聳聳肩。沒辦法，請原諒我說話就是這麼直。

  「而且……」他搔搔頭，「我們前幾天分手了。」

  幹！我就知道！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操你娘機掰，我就知道你只有身邊沒女人時才會想到我！」

  他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小聲點好不好？旁邊這麼多人……」

  「幹嘛，怕人家誤會我是你在外面包養的男人啊？各位不用擔心，張植人是個貨真價
實的直男——」

  「拜託你閉嘴好不好？」他乾脆摀住我的嘴，拖著我離開案發現場。

  上了他那台小綿羊，戴好安全帽，他轉頭問我：

  「要去哪裡？」

  「哇靠，都民國幾年了你竟然還騎這種50c.c.的小綿羊！難怪女朋友會跑掉！」

  「……我們去逛夜市好了。」

  他一路騎到臨江街夜市，我看了看好幾年沒來的繁華街道，喃喃道：

  「幹，哪裡不去，偏偏來這裡……」

  「這裡不好嗎？我們大學時不是常來？」他疑惑地看著我。我偏過頭，哼了一聲：

  「好，好得很！」然後率先走進夜市。

  奇怪，今天明明是聖誕夜，為什麼夜市人這麼多？為什麼人群中有90%的人口都牽著手
？為什麼我走到哪裡都會遇到情侶？難道這是上天的旨意，叫我晚上出門也要戴墨鏡嗎？

  我恨恨地從竹籤上咬下一顆烤雞屁股，旁邊某個死人立刻自以為貼心地遞來一杯熱金
桔檸檬：

  「我記得你都喝金桔檸檬，沒錯吧？」

  我哼了一聲，直接把嘴巴湊過去，吸了一大口。一瞬間，他表情有些尷尬，但很快又
恢復正常。

  「……我要吃冰火菠蘿油！」我怒由心頭起，開始高聲嚷嚷。

  「夜市哪來的冰火菠蘿油啊？」他很無奈，但還是左顧右盼，試圖在茫茫人海和茫茫
店海中尋找可能有賣冰火菠蘿油的店家。

  不知道是我不幸還是他太幸運，夜市裡還真的有一家賣冰火菠蘿油的店。他捧著熱呼
呼的菠蘿包，笑得好開心：

  「吶，一人一個。」

  我故意不去接他遞給我的那一個，而是把他手中的那個搶過來：

  「我要這個！」

  「還不都一樣……」他嘀咕著，但不怎麼在意，於是我又叫囂：

  「我還要吃雞排！鹹水雞！滷味！還有鮮芋仙的芋圓！」

  「你吃得下這麼多？」他傻眼，可他還是好脾氣地去找來雞排和鹹水雞，排好長的隊
買完芋圓後又帶了包滷味給我。

  只出一張嘴指揮的我，坐在路邊攤販提供的椅子上等他，看著他手裡提著一袋袋食物
，像隻興高采烈咬著球回來給主人的拉不拉多，我已經氣不起來，心裡頭只有悶，悶死了
！

  「……我要喝酒。」

  「啊？」他正在清點食物，沒聽清楚。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好好好，喝酒就喝酒，上哪喝啊？」他依舊縱容我，帶著我騎上機車，隨便找了家
小七，買了半打啤酒，結果我們又回到101附近的小草坪，在寒風中縮著身子喝冰啤酒。

  「為什麼要在這種天氣喝冰啤啊……」他嘆息著，我才不管他，咕嚕咕嚕就把一罐啤
酒乾了。

  「喂，不要喝這麼快，會醉的！」

  「幹，啤酒這種東西才喝下去就尿出來，怎麼會醉！」

  他無言，只好啜一小口啤酒。

  喝著喝著，我開始發牢騷。沒辦法，我本來就憋不住話，更何況旁邊還有個根本不會
反駁的好好先生。

  「可惡，為什麼好好的聖誕夜，我不出去釣男人，反而要在這邊陪你這個直男啊？而
且你他媽的只有跟女人分手的時候才會打電話給我，一交了女朋友就忙著當你的火山孝子
，我這個朋友比計程車還不如，最起碼計程車還可以照表收費，我犧牲時間陪你逛夜市聽
你吐苦水我有沒有收錢？有沒有？」

  「那個……」他怯怯地插話，「現在在吐苦水的好像是你，不是我……」

  「誰准你插嘴了！」我大手一揮，打斷他的發言。「大三那年聖誕夜，你還放我鴿子
，記不記得？記不記得？操你媽的你約我逛夜市，結果我等你等了半天，你卻跑去跟個賤
女人約會！」

  「可是那是因為我約你的時候，你自己說聖誕夜逛什麼夜市的……」

  「幹！什麼叫做口嫌體正直，你沒聽過喔！」害我在臨江街的夜市入口狂打手機，等
了半天，等到的卻是這死人和女同學雙雙走入夜市的身影！

  「還有大四！」我指著他的鼻子痛罵，「大四聖誕夜，老子泡gay bar玩得正high，你
竟然打電話說你在酒吧門口醉到走不回家！天殺的你手機裡那麼多女人的電話號碼幹嘛不
叫她們來把你扛回家！結果我好不容易把你扛回宿舍你卻吐在我身上，還拉著我哭了一晚
！」

  「那是、那是……」他紅著臉，囁嚅著：「因為我被甩了嘛……」

  「被甩？被甩很了不起嗎？」我惡狠狠地將空啤酒罐捏成一團廢金屬。「那今天哩？
你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怎麼不哭給我看？」

  他搔搔頭，似乎很困擾，「今天喔？今天情況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我揪著他的衣領追問。

  「就……唉，我也不知道，我女朋友說，雖然我對她很好，但她就是感覺不到我的愛
。」

  我賊笑著，又灌了一口啤酒，「哼哼哼，你上次失戀跟上上次失戀，原因好像也是這
個？」

  「我也覺得很奇怪，一次就算了，三次都這樣，實在……」他抱著膝蓋，遙望101上那
顆紅色大鈴鐺，問我：「吶，阿清，你說，是我的問題嗎？」

  「……這我哪知道啊。」被他這樣一問，我又開始悶了。

  「我真的很努力去愛她們了啊，可是她們都說，愛不是這樣的。」

  「是啊，愛可不是什麼恆久忍耐又有恩慈，而是瘋狂和不可理喻。」我聳聳肩，塞給
他一罐啤酒。「喝吧，喝完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他點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乎內含相當複雜的情緒。也是啦，一個直男跟個
gay當好友就很奇怪了，失戀了還來分享心事，探討什麼是愛，的確很怪。

  喝完那半打啤酒後，他掛了。我喝了四罐他只喝兩罐，這樣都能掛我也只能說聲佩服
佩服。

  我騎著他的小綿羊，將他載回我的公寓。室友們都出去了，不到天亮八成不會回來，
因此我也用不著跟他們解釋這個死人是我的誰。

  我將他扶進自己的臥室，讓他在床上躺好，看他睡得沉，終於做了這麼多年來，我一
直都很想做的事：我小心地貼近他的臉，輕輕碰了他的嘴唇一下。

  就為了今天偷偷摸摸親這麼一下，我浪費了多少大好光陰啊。大三時，為了他放我鴿
子跑去跟女人約會，我在寢室裡哭了一晚，其他人問我哭什麼，我卻無法回答。大四時，
他抱著我哭，我卻比他更想哭。

  他媽的張植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多年了啊？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這樣問他，但又沒那個膽。剛剛我不敢告訴他，其實我很羨慕那些
女人，甚至怨恨她們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夠享受到他無微不至的呵護，還好意思嫌棄說那
不是愛！

  啊——可惡可惡可惡！我竟然愛這王八蛋愛了這麼多年，還愛得那麼窩囊！我火氣整
個升起來，反正那死人也醉癱了，乾脆狂咬他的嘴唇洩恨，順便把過去這幾年的份一起親
回來。

  親著親著，手就開始不安分了。沒辦法，老子也是男人，總有生理需求，每次想找人
消火，一想到那死人的臉就硬不起來，憋了這麼多年我也算夠意思了，給我摸兩下不算過
份吧？

  「唔……」他皺起眉，嗯嗯兩聲，不曉得是在說夢話，還是對我的愛撫有反應。管他
的，反正我摸得爽就好，待會兒進浴室打上兩槍就算回本了。

  就在我摸到他的屁股，思索著幫他脫下褲子觸感會不會更好的時候，他的眼睛啪搭一
聲，睜開了。

  「……阿清？」他醉眼朦朧地看著我，而我的手，還黏在他的屁股上，動也不是，不
動也不是。

  「呃，你、你剛吐過，我幫你換衣服……」媽啊！小時候偷老媽的錢被逮個正著老子
都沒這麼緊張！

  「阿清……」但他似乎沒發現我的手在幹嘛，自顧自地翻了半圈，抱住我的腰。「阿
清我跟你說喔……」

  「你、你要說什麼？」說什麼都好，拜託就是你手別往下移，不然要是你發現你有我
也有的那個部位已經變硬了怎麼辦！

  「我的女朋友……啊，現在是前任女朋友了……她說啊，我一天到晚都跟她說，阿清
老是這樣，阿清老是那樣，我根本就是拿寵阿清的方法來寵她，既然這樣那我幹嘛不去跟
阿清在一起……哈，她竟然這樣說耶，阿清……」他閉了閉眼，把頭擱在我的大腿上，我
緊張得要命，深怕他一轉頭，就看到我搭的帳篷。

  「喂，阿清……」

  「啊？」媽啦你這死醉鬼，怎麼還不趕快睡回去！

  「我是不是乾脆真的跟你在一起算了……」

  ……啥？我當機了，呆呆地瞪著那個醉得亂七八糟的死人——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他
竟然真的給我睡回去了！

  「喂！你給我起來，把話說清楚啊！起來！」我揪著他的領子搖晃，可惜他這次怎麼
叫也叫不醒了。

  可惡，竟然這樣吊我胃口……萬一他明天早上起來忘得一乾二淨怎麼辦？那我豈不是
空歡喜一場？不行不行，等了好幾年才盼到這麼一線曙光，怎麼可以輕易放過！

  一不作二不休，我乾脆先把他剝光，再把自己也剝光，然後拿條大棉被蓋在我們兩個
身上，製造出一夜激情的假象。

  張植人，你明天就等著對我負起責任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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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18.166.220.72
推 bmwbmw:真是個好方法~~!!(筆記ing)
推 aldrwts:做麼假象？要就給他真下去啊￣▽￣！
推 yukimir:後續可以寫成紅聖誕<(￣▽￣)b
推 kyte:這是(上)沒錯吧XD
推 Berlin5148:ㄝ? 1跑去哪了?????
推 bmwbmw:話說不知道大刀與阿祥的聖誕夜會是什麼狀況??依大刀的癖好.
推 hyderica:所以這一篇會有紅聖誕的後續囉XDDDDDDDD
→ bmwbmw:若有的話,感覺阿祥就是會是很慘烈的那一個.
推 verollny:哈哈哈   真是可愛阿這對XDDD
推 moon75:好可愛啊XDD 真下去然後讓他負責吧!
推 lilychichi:推
推 looo000:大人忘記寫1啦....小的幫補...這是1這是1這是1!!
推 picturesque:名字和敘述都超好笑XD
推 Phenanthrene:GJ！阿清！！
推 finlute:標題是紅聖誕才對喔;檔案可能有問題,這邊只看到13頁 XDD
推 Chenyeh:這個好啊我嗨了XDDDDDDD
推 lilychichi:是不是忘記標集數了 XD
推 uranushgsh:XDDDDDDDDDDDDDDDDDD 笑死XDDDDDDDDDDDDDDDD
推 saranoki:好可愛=w=
推 koyos420:大人下是紅聖誕對不對！？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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