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薑餅人

[fakeshadow (虛影)]

    「你就是我的信仰。」男人伸出手，將十字架戴上對方的頸項。

    金屬物質的冰冷感覺從脖子上蔓延開來，青年卻覺得胸口一陣溫熱。

    垂下的十字架正好壓在心口的位置，好似被烙上十字印記一般，在心底印出

了名為愛戀的聖痕。



＊＊＊＊＊＊



    烤好的薑餅人趁著烤箱打開的瞬間逃跑了！

    老太太在後頭氣喘吁吁地追趕，薑餅人卻輕巧地跑出廚房，在客廳嘲笑老太

太的遲鈍。

    薑餅人繼續跑、繼續跑，在庭園裡整理花草的老先生看見也跟著追在後面。

    追不到！追不到！

    薑餅人笑著，把老先生跟老太太都甩在後面。





    二十三日，聖誕夜的前一天。

    在這種日子裡，即便是老舊的小小書店，也擠滿著購買聖誕節禮物的人潮。

梅歇爾也在人群之中，不過他不是為了買禮物，只是為了打發老闆好心放給他的

半天假期。

    “Gingerbread Man”

    手上的童書是他不經意之下從一個沾上厚厚灰塵的架子上抽出來的。封面是

一個人形模樣的圖案，臉部還畫著微笑的表情，旁邊則是印上大大的書本標題。

    「喔～薑餅人。」

    書店小老闆在經過梅歇爾身邊時瞄了一眼他正打開的那頁，圖上畫著摔倒的

老太太跟暴跳如雷的老先生，薑餅人則在遠處大笑。

    「薑餅人？」

    「是的，薑餅人，在英國是家喻戶曉的寓言故事。」

    梅歇爾聽出來小老闆有著一口濃厚的英式腔調，不過這也沒什麼，在這號稱

民族熔爐的國度裡什麼樣的人都可能出現，包括自己——一個來自未來的人。

    「您手上那本我小時候看過好多次，我最喜歡的橋段是——喔，不好，我不

該打斷先生您的讀書樂趣。」

    小老闆看起來很想討論這本引起他童年回憶的故事，但是基於服務精神他只

是微笑地看著梅歇爾，雖然目光還是盯著書本不放。

    「我想是很有趣的故事，不是嗎？也許把它帶回家當床邊故事是不錯的選擇。」

    「喔，您說的對，不會讓您後悔的。我是指故事值得一讀，雖然它價錢也便

宜的讓人懷疑只是弄丟了一些不重要的零錢。」

    「你成功說服我了。」梅歇爾笑了笑，準備從大衣中拿出錢包。

    「喔，多謝您仁慈的舉動幫助小店的聖誕夜多增加了一道甜點。」小老闆也

笑瞇了眼睛，領著梅歇爾到櫃臺結帳，伸手接下他遞過來的為數不多的零錢。

    「需要紅色的紙來包裝嗎？你知道，這段時期人們總需要紅色。」

    「我沒有意見，反正最後都是要丟掉的。」

    「喔，您混淆我了，我是說，這不是要送人的嗎？」

    「我希望是，但很遺憾的這只是將來會成為我床邊讀物的一本——童書，是

了，我給自己買了一本童書。」

    「您還年輕嘛，先生。」

    小老闆笑了開來，梅歇爾難得地也笑了出來，這是他今天在這家店笑的第二

次，加起來比他上週笑的次數還多。

    小老闆熟練地包好書本，除了他提過的紅色包裝紙，還加了條綠色的緞帶，

在書本上交叉了十字，然後於中央打了蝴蝶結。

    「喔，這有點太華麗了。」

    「先生，您是在稱讚我的手藝嗎？我很樂於接受這種讚美。人們除了紅色還

需要綠色，聖誕樹不會是紅色的不是嗎？」

    「這倒是。」梅歇爾有點莞爾，這一切都這是那麼地與平常不同，包括那本

被誇張包裝的童書。

    「來，先生，祝您聖誕快樂。雖然書是您買下的，但請把上頭的裝飾當作我

送您的禮物，我其實很樂意當聖誕老人，不過小孩子嫌我太年輕，沒有白色鬍鬚

的聖誕老人似乎不太受歡迎啊。」

    「聖誕快樂。」梅歇爾接下書本，有一瞬間真的有種自己是殷殷盼望的小孩，

正從聖誕老人手中接下禮物。「你可以等待十年，我相信聖誕老人一直都很缺乏。」

    「感謝您的建議，那麼期待下次是在煙囪裡看到您囉。」小老闆邊揮手邊眨

眨眼，裝作沒看到一批湧上來結帳的客人。

    「再見。」梅歇爾在小老闆被人群淹沒前道了再見，然後拿著紅綠交雜的書

本，離開這間老舊的小書店。



＊＊＊＊＊＊



    其實自己不喜歡讀書。

    這點在梅歇爾十歲時他就清楚瞭解到這點。不過比起父親喝醉時咆哮的模樣，

閱讀老師給他的每日功課顯得有意思的多。

    直到有一天，似乎是無法忍受自己比一台電子閱讀器還要受到注意，梅歇爾

的父親拿起酒瓶，連同刺激嗆鼻的烈酒一起砸到梅歇爾身上。

    手上的電子閱讀器當然地遭到破壞，梅歇爾的頭上也破了一個洞。

    當充滿酒味的鮮血流到嘴裡時，他唯一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好難喝的東西。

    這麼難喝的東西父親卻把它當作珍饈般每天喝個不停，梅歇爾覺得父親的品

味真是差勁。

    「你在看什麼！有任何問題嗎？小子！」

    面對孩子的目光，他覺得煩躁地只想咆哮——也許更多原因是出自今晚沒有

酒精可以灌醉自己。

    梅歇爾拿著電子閱讀器站了起來，他詫異地發現眼前的父親竟然染上一抹紅

色。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那會讓他想起那天，坐在不停流出水的浴缸中的母

親。

    而那一幕也充斥著一堆鮮紅。

    為了揮走那種討厭的感覺，他開始往父親的反方向移動，而那剛好是這房間

的門口。

    「你做什麼？我還沒說完我要說的，你有在聽嗎！」

    梅歇爾抱緊電子閱讀器往門口跑去，身後一連串「你這狗娘養的！」、「死

兔崽子！」的咒罵聲傳來他也沒有停下腳步。

    直到突然一聲巨響在身後響起，梅歇爾才忍不住回頭一望。

    他突然笑了出來，因為第一次知道父親跌在地上的模樣是多麼的滑稽。



＊＊＊＊＊＊



    一隻馬兒、三個農夫也跟著加入這場浩浩蕩蕩的追逐行列。

    但是薑餅人跑得非常快、非常快、非常快！

    他一邊嘲笑後面總是追不上他的愚笨傢伙，一邊大聲說著：

    「笨蛋！笨蛋！我是最聰明又最厲害的薑餅人！」

    老太太累了。

    老先生累了。

    馬累了。

    農夫累了。

    大家都累了。

    快樂的薑餅人跳著、笑著跑入田地旁邊的森林中。







    半天的休假在難得進行的逛街購物中結束。

    梅歇爾覺得挺不錯的，多嘗試這個時代的任何事物對自己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想起自己的專修、想起自己曠課已經一年左右……

    跟教授說明自己是去實地探訪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

    不過前提是自己回去後還能保有學籍。

    不，在那更之前的前提是要回得去自己的時代吧？

    梅歇爾馬上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不實際的東西想再多也沒有用。如果「想」

就可以回得去，那他願意馬上去參加某些奇妙的冥想課程。

    聖誕節的氣氛在他住的公寓大門口表露無遺，槲寄生花圈、小型聖誕樹、裝

飾彩帶……如果可行的話他不懷疑管理員還會扮成聖誕老人整天站在門口向大家

打招呼。

    走上狹小的迴旋樓梯，在二樓最裡間的房門前停下，這裡就是梅歇爾的住所。

    把任何孩子看到都會誇張大叫的「包裝精美」書本放到桌上，梅歇爾給疲倦

的自己倒了一杯水。

    明天、後天、大後天，老闆也都慷慨地放了大家假，雖然理由是因為老闆任

性地想跟情人渡過聖誕假期，不過跟著沾光的梅歇爾還是很感謝聖誕節的存在。

    拿起那本因為難以解釋的因素而買下的童書，梅歇爾動手拆開包裝到有點讓

人傷腦筋程度的裝飾物。

    「之前是看到……有了！」

    這頁的圖上畫著一隻一眼看起來就狡猾無比的狐狸，雖然不懂為什麼要把明

明看起來很可愛的狐狸畫成這種樣子，梅歇爾還是把這點當成是時代的落差所致

而不去在意它。

    反倒是狐狸旁邊的薑餅人，讓梅歇爾覺得有些介意地多看了一會兒。

    啊，是了，這也是聖誕節的應景物品之一。

    想起樓下那棵聖誕樹上掛滿的各式各樣的吊飾，裡頭似乎就有這麼一個雷同

的東西。

    「又是聖誕節啊……」

    梅歇爾有些無奈。

    當旁人都熱中地投入某樣東西時，冷淡地在一旁看著的自己——已經不知道

有多少次這種經驗了。

    沒有興趣、沒有時間、有機會再說……各種藉口都用過的自己，這次卻是沒

有辦法甩開聖誕節。

    節日一直都擋在那兒，沒有辦法跳過日曆上的任何一天，連神也不行。沒有

辦法躲開的結果就是被迫瞭解了許多不想知道也不行的事情，很新鮮，也很困擾。

那就好像定時炸彈在時間到達時瞬間炸開，連分辨該剪哪條線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感覺，其實他討厭得不得了。





    他記得在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回家中時，父親並沒有在房間裡。

    地上殘留著許多酒瓶碎片，他分不出來哪些是曾經砸在他頭上的而哪些不是。

好心人幫他包紮好的傷口血已經停了，可是酒臭味沒有消失，依舊在他身邊圍繞。

    梅歇爾坐在床上發呆，感覺自己的嗅覺漸漸地被侵入鼻腔的惡臭給抹去。他

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嗅神經的拼法，想查閱時又發現自己還忘記電子閱讀器已經壞

掉的事實。

    不知道就這樣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沈重的腳步聲傳來他才發現天早就黑了。

    沒有光線的黑暗中可以感覺到有一名高大男子站立，本來以為喪失的嗅覺又

再度回到梅歇爾身上。

    那酒臭味重到讓梅歇爾以為自己被埋進一堆發酵物之中，眼前的人竟然能忍

受讓他覺得神奇到了極點。

    「因為你，我少了一瓶酒。」

    離開後超過24小時，父親見面的第一句話還是不離他心愛的酒。梅歇爾在想

也許他母親生下來的是一瓶酒而不是他會讓自己的人生變得不一樣，至少不會是

永眠於骯髒的浴缸裡，起因是因為不小心打翻啤酒被毒打的孩子。

    當事情再度發生時梅歇爾還是在想著這個問題，雖然打在身上的東西從當年

的木棍改成鐵條，但是最後的結果依舊了無新意地一樣。

    也許身上斷了哪裡，他不知道。鮮血的味道在周身散發，他又開始思考起血

液中的各種成份。

    為什麼在這種味道中還是摻雜著酒味呢？

    啊，因為我身上留著他的血嘛。

    十歲的梅歇爾躺在房間的正中央微笑，因為他發現酒臭味在他身上永遠都洗

不掉。



＊＊＊＊＊＊



    你是誰？

    我是狐狸？

    你會吃我嗎？

    喔，狐狸不吃薑餅的。

    薑餅人聽了很高興，就跟狐狸當了朋友。


    走著走著在他們眼前出現了一條河流。

    「不能走！不能走！我的身體會濕掉！」薑餅人這麼尖叫著。

    「你可以抓著我的尾巴，就不會掉下去了。」

    薑餅人聽了很高興，伸出烤得香酥的雙手抓住狐狸尾巴。






    難得地，梅歇爾在椅子上睡著了。

    當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身上擱著那本童書，窗外的黑暗則告訴他夜晚已經到來。

    為什麼會就這樣睡著了呢？

    梅歇爾邊打開燈邊如此想著。

    已經過了晚餐時間，雖然不餓他還是走進廚房看看。冰箱裡只剩下一瓶牛奶，

反正只是填一下胃，梅歇爾無所謂地倒了一杯。

    再過兩個小時就到X'mas Eve。

    梅歇爾的時代裡，這些對他而言屬於「歷史」的宗教都已經不存在。唯一讓

他對基督教有所印象的，就只有那個，被刻意遺忘在象牙盒子裡的十字架。

    CROSS。

    那個男人這麼說時，臉上帶著的是難以捉摸的神情。







    曾經以為父親總有一天會因為酒精中毒身亡，但是神奇的是，除了醉倒在路

邊受到撞傷外，任何可能會致命的疾病及傷害他都沒有遇過。

    梅歇爾學會在聞到酒味的第一時間，就趕緊帶著一直都是收拾好狀態的背包

逃走。也許算是幸運，十次裡面只會有一次被迫在一堆碎片跟烈酒中清醒過來。

    為什麼不永遠離開？這個問題梅歇爾問了自己好幾次，但是每次都被記憶裡

曾經見過的笑容給抹煞殆盡。

    也許可以再看見一次那樣的笑容、也許可以再一次得到那樣的笑容……

    十五歲的梅歇爾學會什麼叫做自欺欺人。





    人們總是這麼說：「事情總會有轉機的。」但是那個轉機到底是在哪裡，卻

老是說不清楚。

    對梅歇爾而言這沒有意義——不過沒意義的事一天多過一天，他也不想去細

想到底這排名第幾。

    當酒瓶對自己而言不再是壓迫生命的威脅時，梅歇爾卻想丟掉那已經在記憶

中染血的笑顏。如果這叫轉機，他很樂意為這種無法說明的決定冠上一個名字。

長長頭髮底下，破裂過無數次的舊傷不會痛，只是在黑夜來臨時，像條蜈蚣般鑽

到腦中讓自己的大腦癢得發酸。

    梅歇爾第一次想做做年幼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拿起早就褪色褪到看不見

原本顏色的背包，踏過滿地的酒瓶，在黑夜中永遠走出去。

    邁出腳步的瞬間，梅歇爾有種自己才剛跨出母親子宮的錯覺。

    也許是還沒有機會體認到的雛鳥心態，當那個男人跟自己攀談時，梅歇爾沒

有拒絕。直到住進男人的家裡時他也依舊沒有表示反對。

    梅歇爾不知道所謂的「與人生活」是怎麼回事，以前住在狹小房間時的一切

跟現在沒有任何一點相似的地方。

    褪色的背包在被男人發現並皺著眉頭丟掉的那天，梅歇爾才驚覺自己早就忘

記那染上塵埃的長年伙伴。

    頭髮愈長愈長，但是蜈蚣已經乾掉了。





    第二次轉機到來時，男人理所當然地再度參與其中。

    發現自己喜歡同性不是多麼困難的事，當梅歇爾被男人吻到勃起時，他沒有

懷疑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對方進入自己時，梅歇爾在想著違反生物常態的交媾行為可以帶來什麼效益。

然後在自己達到高潮時，他放棄繼續思索這個問題，反正在身體跟精神達到至高

的快感時，他跟男人都為地球製造出幾億多的精子貢獻。

    「你就是我的信仰。」男人伸出手，將十字架戴上梅歇爾的頸項。

    沒有基督教的時代，十字架被男人當作討好伴侶的諂媚手段。梅歇爾突然覺

得害怕，因為沒有酒、沒有酒瓶，但是眼前的人還是能在自己心上留下刻痕。



＊＊＊＊＊＊



    但是河愈來愈深、愈來愈深。

    狐狸的尾巴已經快貼近河面了。

    「我會濕掉！我會濕掉！」

    「你可以再上來一點啊。」

    薑餅人這麼做了，他往狐狸的背上跑了過去。

    但是河愈來愈深、愈來愈深。

    狐狸的背已經快被河水淹過了。

    「我會濕掉！我會濕掉！」

    「你可以再往前一點啊。」

    薑餅人這麼做了，他往狐狸的頭頂跑了過去。



    隨著一步步往前，薑餅人又從狐狸的頭頂跑到了他的鼻尖。

    「咦，你為什麼要張開嘴巴呢？」

    「你抓住我的鼻子我不能呼吸呀，把手放開吧，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薑餅人照做了，可是狐狸還是把嘴巴張得非常、非常大。

    「咦，你為什麼不閉上嘴巴呢？」

    「那當然是因為……」

    狐狸甩了一下頭，薑餅人就這樣摔進狐狸的大嘴巴中。

    「嘎茲、嘎茲，嗯，當然是為了吃掉你啊！嘎茲、嘎茲。」

    薑餅人就這樣被吃掉了。





    當梅歇爾睜開眼睛時，躺在地上的他手中只有那條始終緊抓著的十字架。為

什麼是這個東西在自己手中？梅歇爾覺得好笑。

    當快被殺掉的瞬間，他記得抓住可以救命的背包；但是當愛情崩解時，他抓

住的卻是充滿謊言的道具。

    好像是這樣，男人的妻子來到屋子裡，然後像記憶裡的父親一樣朝著自己咆

哮。梅歇爾躺在地上將兩個畫面在腦中交疊在一起，詫異的發現可以完美的同調。

    當心中已經烙上十字形的痕跡時，上帝卻告訴你背負得起原罪的人不是自己。

更可笑的是那個十字架還是羅馬人向耶穌借來的。

    自己在聖經裡，原來只是迷途的伊斯蘭教徒。

    男人回家時沒有解釋什麼，只承認自己為了報復而拿走妻子的傳家物。梅歇

爾覺得蜈蚣又開始在頭皮騷動，男人的話語跟酒瓶一樣，又硬又扎人。

    「還給我吧，那畢竟不是你的東西。」

    信仰竟然薄弱的連一週都撐不過去，梅歇爾慶幸自己不曾相信過神明。

    「如果你想要，請給我代替這段日子的東西。」梅歇爾抓著開始刺入自己手

心的十字架，往男人的反方向移動，而非常不幸，那正好是這房間的陽台。

    「我可以給你錢，我知道你需要錢，不是嗎？」

    自己是需要錢的嗎？梅歇爾不清楚。

    他看著男人有些煩躁的表情，想起了母親看著自己的眼神。

    其實都一樣，只是自己到現在才發覺。

    「……如果，我生出來是一個酒瓶，你是不是會願意愛我？」

    「什麼？」男人詫異地脫口問到。

    梅歇爾沒有回答，因為下一秒他就從20層樓高的地方往後朝地面急墜，然後

降落在兩千年前的土地上。

    第三次的轉機快得讓梅歇爾找不到發生的時間點在哪裡。沒錯，事情總會有

轉機的，只是通常那已經是過去式。

    最後，梅歇爾在一家小報社裡找到工作，並且發現原來自己擅長的技能叫做

活下去。





    音響裡傳出應景的聖誕歌曲，在睡前聽些隨DJ高興播放的音樂是梅歇爾的習

慣。

    他將童書當作符合購買目的的絕佳床前讀物，在不是很光亮的床頭燈光之下，

狐狸的臉看起來有著昏暗不明的狡獪。

    薑餅人被吃掉後，見到這一幕的人們臉上都掛著訝異。是為了吃到的人不是

自己，還是因為錯失良機的懊惱？

    梅歇爾看著狐狸嘴角的薑餅殘渣，伸出手想抹去插圖上的碎屑。

    所以故事必須結束，因為身為主角的薑餅人不見了。

    老太太可以再做出一堆薑餅人，但是不會是在這個故事，也不會有同樣的情

節了。薑餅人的故事在他成為狐狸的餌食後就打上了finish，就如同再往下翻只

會有版權頁，你不可能期望還會有更多的頁數。

    梅歇爾摸了摸封面的薑餅人，順著微微凸起的圖案輕輕撫摸。

    如果可以選擇，是不是成為老太太的下午茶點心比較好呢？

    在這聖誕節前夕，薑餅人想回家了。





---

物品： 聖誕樹、緞帶

關鍵句：3.你就是我的信仰。

---

看完有想拿刀追殺的請先把刀放下
去年聖誕活動 [白聖誕]兩千年前的聖誕 這篇看完後想追殺的再說（置入性行銷？！）

其實是因為懶得想新故事         梅       去死
所以把去年的抓出來鞭屍   <(＃￣皿￣)╮′ˍ▁▂▃▄▅▆◣(/ ￣#)3￣)/


薑餅人的故事是真的，是流傳已久的民間故事
為了劇情需要加上找不到完整版故事（大都是綱要介紹）
所以我把它改成用自己的方式說成的小故事

以上，希望大家會喜歡本文～
還有本來想趕在24號PO文，結果今年又遲到了...orz
總之祝大家聖誕快樂呦（*′∀‵*）ﾉ。+.・*＊＊＊.・+.


--
鮮網專欄--荊棘樓閣
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170840

天空網誌
http://blog.yam.com/alphal23

歡迎來玩(〞︶〝*)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6.38.116
推 han0612:我小時候看過這篇故事,好像是上英語班的時候有讀過!!
維基上有找到比較詳細的故事說明
http://en.wikipedia.org/wiki/The_Gingerbread_Man
可以參考看看～

→ han0612:我喜歡這篇,看起來很舒服~敘述方式~~~~                    12/25 02:47
推 upmoon:很好看                                                   12/25 03:08
推 watercolor:很好看:D
謝謝大家>////<
這篇的寫法我自己也蠻喜歡的，不過想怎樣描述時會一直謀殺自己的腦細胞XD
感謝推文，祝大家聖誕快樂～
※ 編輯: fakeshadow      來自: 61.31.168.68         (12/25 2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