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聖誕樹下的約定

[Katastrophe (啊。)]

少年望著好友關上燈走出浴室，反手帶上門將自己留在黑暗之中。透過透明玻璃映在眼前

的光亮景物，像是一場荒謬的戲劇。



只有自己，是唯一一個觀眾。



他看著好友將自己深深愛著的男性迎進來。看著好友阻止了對方粗魯的猴急。看著好友坐

上沙發輕輕踢掉鞋子，纖細優美的赤腳被單膝跪在沙發前的男子沉迷地握在掌心，小心仔

細地撫摸著像是捧著全世界的至寶。



他看見好友的臉上綻開一朵絕美的笑靨。勾起嘴角，雙唇開闔，吐出一個音節。



「舔。」



然後那張曾經一次又一次狂亂呢喃著愛語的臉上滿是赤裸裸的欲望，迫不及待地將友人的

腳趾含進嘴裡，用無比的溫柔膜拜似地吸舔過每一寸細白無瑕的肌膚。單單只是如此，男

子的褲襠處已經不自然地暴脹起來。



「我想像這一刻、已經想了好久……」男子舔吻著細緻的足踝，迷醉地望著懶洋洋靠坐在

沙發上、此刻看來近乎妖豔的美麗少年。從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依稀可以看見一個舊銀

的十字架，貼著引人墮落的纖細肌理起伏，散發曖昧的光亮。「早知道你在意，就該早點

脫離那個煩人的小鬼……」



「說得像是你從來不曾對他認真過……」誘人的雙唇微啟，溫醇的嗓音卻道出惡魔般的話

語。



「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是他一直纏著我不放。」男子痴痴望著，吞了一大口口水，急切地

開口。「我愛你、我只愛你……」



他忍不住要撲過去，卻被細白的腳掌踩住了胸口，及時阻住來勢。



「我不相信愛情。」沙發上的人輕輕笑了。傾身向前，十字銀墜在胸前魅惑人心地輕晃。

「你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引誘我……」



他高傲而冰冷地淡淡一笑，眼神卻燦亮地足以引燃所有情慾。「但不准碰到我。」



男人口乾舌燥地粗喘，艱難地起身退後兩步，開始急色而笨拙地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物、

撫弄自己的身體、甚至發出沙啞的呻吟。



浴室裡的蒼白少年全身發冷地看著沙發上的好友緩緩起身，一步步逼著男子後退，直到對

方重心不穩地跌躺在床上。想摀住耳朵卻沒有力氣，只能聽著溫醇悅耳的嗓音低低地挑動

所有聽者的神經。



「你用所謂的愛情，欺騙了我最好的朋友……」眼前的好友跨過男子赤裸的腰際，姿態優

美地俯低身體，卻始終保持著可以感受到彼此溫度而不真正發生碰觸的微妙距離，若有似

無的輕癢搔得對方幾乎整個人都要沸騰起來。「有罪……」



「請、請懲罰我的罪惡……」慾令智昏，全身一絲不掛的男子迷亂地任憑身上的人將自己

的雙臂往頭上拉，甚至在觸到床頭冰涼的金屬環狀物時，急切地自己摸索著將雙手手腕緊

緊銬上。「給我……」



輕輕一笑，順手拉起一旁的被單擋住男子的視線，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或挑逗。少年就這

麼眼睜睜看著友人下床赤著腳走進浴室，打開燈，正對著自己，深黑眼中仍然隱隱帶著一

絲邪魅笑意。



「對於你所看到的，還算滿意嗎？」



他像是被蠱惑似地起身走出浴室，不管身後傳來的水聲嘩然，只是近幾無聲地靠近了大床

，木然地看著難耐欲望而猥褻地不停扭動，甚至徒然向上挺腰的身軀。



視線被阻隔，似乎讓其他感官更為敏銳。床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有人接近，動作更加劇烈

地掙扎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嘴裡吐出的話語也由淫穢卑下的懇求逐漸轉為咒罵和喘

息。



少年凝視著眼前不堪入目的畫面，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他一把揭開蒙著男子臉部的被單

，看著對方先是在突如其來的亮光刺激下瞇起雙眼，然後好不容易適應重新回復視覺後，

所有欲望都因為劇嚇瞬間萎縮成一團醜陋的疲軟。男子愣了好一下，隨即重整旗鼓虛張聲

勢地大怒起來。



「怎麼會是你！他人呢？」



「哦，我去洗腳了。」由浴室走出來的人褲管溼了半截，微笑著走近。「沾了滿腳的唾液

實在有點噁心。」



「你、你們……」遲滯的腦袋終於困難地重新開始運作，床上的男子大吼出聲。「這一切

原來都是設計好的！」



少年沒有回應，只是看著那張曾經如許熟悉的臉，如今因為無法滿足的欲念、羞辱和憤恨

扭曲變形，全無過去的俊朗。



忽然疑惑起來。眼前這個與穢物無異的男子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嗎？貪欲、自私、醜

惡混雜在一起，所有曾經存在的愛意，此時全都變成了無法忍受的噁心。



過去有多少愛，此刻就有多少厭憎。



他突然回過頭去，平靜地向友人一笑。「我們走吧。」



好友定定地望了他一眼，拎了鞋子隨便套上，伸手撈起背包。「好。」



「等、等一下！」原本還滿嘴污言穢語的男子勉強抬起頭，驚恐地大叫。「你們要去哪裡

？快放開我！現在放開我的話我還可以考慮不追究……」



「你不提起，我還差點忘了呢。」好友踱步到電視櫃前，拿起一台閃著紅光的DV，按了幾

個鈕。「感謝你今晚的努力演出。只要你乖乖的，帶子就不會流出去。」



「你、你們……」男子一下子岔了氣，隨即轉強硬為哀求，語氣甚至有些顫抖。「求求你

們放了我、不要把我銬在這裡……」



「寶貝，放開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是愛你的，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勾引我……我知

道我也有不對，是我意志不堅才會被誘惑……讓我們忘掉一切重新再開始……你是我的唯

一，只是我現在才發現……」



他望著臉色蒼白的前任情人，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親愛的，沒了你我該怎麼辦？」



少年只是淡淡地瞥了在床上扭動的男人一眼，轉開視線，冷冷地開口。



「那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



少年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依稀聽見好友在背後輕笑著對床上的人落下最後一句話。「別擔

心，我們走了以後，很快就會有人來幫你開門了。」



聖誕夜嘛，飯店房間可是很搶手的。一旦退了房，整理房間的阿婆大概馬上就會出現。



至於手銬的鑰匙，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少年沒有多花時間在櫃台前逗留退房就獨自離開。漫無目的地東轉西繞了好一陣子，看見

便利超商便走進去買了一手啤酒。在路邊隨便找了個無人的三角小公園，就這樣一屁股坐

在被強迫纏上發亮小燈泡的行道樹下，一罐接著一罐地喝了起來。



「喝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放下另一手啤酒，跟著坐

了下來，打開拉環慢慢啜飲著寒風中更顯冰涼苦澀的氣泡飲料。



好一陣子，兩個人都沒有講話。



「欸。」



「怎樣？」



「你起來。」少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口齒不清地對著還坐在地上的人開口。看著好友起

身，他意思意思地扯了一下嘴角。「借我打一拳。」



還來不及反應，一拳已經重重地砸在好友臉上。被打的人只是悶哼一聲，打人的人反而尖

叫起來。



「我的手扭到了！」



「你啊，真的很嫰。」好友輕輕笑了一下，牽動臉頰痛處時，表情顯得有點扭曲。「那種

把姆指壓在其他手指底下的握法很危險，一不小心會骨折的。」



「我示範一下正確握拳姿勢，仔細看著。先把四隻指頭依指節順序分段往內扣緊，大姆指

用力壓在中指和食指骨上，然後……」他一個鉤拳準確地擊中少年的腹部，看來輕鬆沒特

別用力，卻一拳把少年打得跪倒在地，眼鏡也掉了。「用拳稜部位，選擇對方的弱點攻擊

。」



一陣天旋地轉，少年趴在地上按著肚子乾嘔。他吐掉一口帶著酸味的唾沫，翻身坐倒。看

著好友若無其事地重新拿起啤酒罐在一旁坐下，姿態一如平時的優雅從容，少年突然笑了

起來。笑聲由原本的低微逐漸擴大，最後幾乎笑得喘不過氣，寂靜的深夜裡，斷斷續續地

聽起來竟然更像是哭泣。



簡直荒謬。這一切。



好友只是在一旁靜靜喝著啤酒，沒再多說一句話。



笑到沒力，少年乾脆整個人往後倒，躺在舖著紅磚的台北街頭，感覺寒冷不斷透過地面滲

透進來。少了眼鏡的模糊視線裡，滿樹的電氣燈泡，幾乎像是真正的聖誕樹一般輝煌。他

自顧自地笑了一陣就停下來，若有所思地沉默一下，突然開口，像是對著好友，更像是對

著眼前的燦爛虛空。



「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麼？」



「賭，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一個真正愛我、也為我所愛的人。」他盯著染上模糊金光的天

空，一字一句都異常清晰。



「那，我就賭我不會墜入這個深淵吧。」好友輕笑，嗓音低迴而溫柔。



兩人不再開口。彼此都知道，與其說是賭約或約定，這兩句話更像是希冀。



希望得到愛情。希望不被愛情所困。其實都只是害怕一切終結之後，冰冷而空虛的寂寞。



在酒精作用下，少年感到一陣舒適的暈眩湧上。他閉上眼睛。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神智朦

朧恍惚之中，耳邊傳來不甚清晰的交談聲。



「你作得過分了。」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友人的聲音平靜，隨即轉為淡淡的玩味。「如果你指的是肚子上

的那一拳，他不會有事的，大叔你不必擔心。」



來人沉沉地哼了一聲。「不要叫我大叔。」



好友依舊笑著。「話說回來，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了，你的長相似乎從來沒變過，一樣是

那張說從三十五到四十五歲都會有人相信的臉……啊，你最好用背的或用抱的……」



少年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扛起，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上自己的腹部，忍不住喉頭一陣翻湧……

「噁嘔——」



「……因為用扛的，大叔你的肩膀會正好頂著他的胃。」



一聲長長的嘆息，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少年攀著將自己抱在懷中的溫暖手臂，瞇起眼

試圖看清楚眼前景物卻徒勞無功。「我的眼鏡……」



「摔壞了，回去再配一副。」低沉嚴正的男聲秉持一貫的簡潔作風，此時聽來卻格外具有

安撫作用。少年感覺重心向前傾，像是抱著自己的人正微微鞠躬，然後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規律的起伏隨著步伐震動持續傳來。



努力轉頭望去，模糊的視線裡，好友似乎仍然坐在地上，向自己舉起了啤酒罐。溫醇的嗓

音帶著笑意，隔著逐漸遠去的距離，仍舊微弱而清晰地傳入耳際。



「Merry Christmas.」



去他的聖誕快樂……醫師沒好氣地想著。



誰想得到向來遍染香群不沾身的好友在一次無法預期的事件之後漸漸改變而沉潛下來（雖

然就自己看來也只是稍微而已）。除了在可預見下連本帶利毫不客氣地討回所有人情以外

，最後竟為了他那位被暱稱為「小朋友」的情人放棄了台北的似錦前程和花花草草，搬到

這個相對平靜的都市裡，過著甜蜜的兩人生活。



即使好友從來不承認那是所謂的愛情。



反觀自己，在經歷數年下來的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之後，今年依舊只能待在診所裡看著牆上

的時鐘發呆等待休診時間來臨，然後獨自一人在滿街閃光情侶奸商環伺下花大錢覓食。



索性不等了。他脫下身上的醫師袍隨便丟在椅背上，拿了鑰匙錢包穿上大衣關上燈拉下鐵

門設定好聊勝於無的保全系統就往前走，秀麗的臉上全是和週遭歡欣氣氛格格不入的不悅

。走了幾步，在對街一台不起眼的車不經意間映入眼簾同時，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讓醫師

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聖誕夜的……鬼魂啊……



也許只是一時衝動。他左右張望一下，迅速地橫越馬路，在駕駛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直接

伸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駕駛座上的男子外貌還是保持著從三十五到四十五歲都有可能的模樣，一樣靜默

而沉著，醫師卻在對方眼中，及時補捉到一絲一閃而逝的慌亂。



他難得不帶任何譏嘲或冰冷，純粹而開心地笑了。蒼白的臉龐因而泛起一抹粉紅，顯得格

外年輕。「大叔，我要吃麥當勞。」



男子望了他一眼，轉過頭發動引擎。「不要叫我大叔。」



看著窗外快速向後移動的節日街景，醫師的思緒一下子飄遠了。他忽然想起那個賭局，和

由聖誕樹似的行道樹枝椏間往上仰望所見，沒有星星卻更加燦亮的夜空。想起很久之後的

某一天，好友受不了自己的嘲弄逼問，終於回應的話語。



「我們都沒有贏，卻也沒有輸。」好友的美麗笑顏依然帶了一點邪氣，如今卻似更多了些

淡淡的溫柔。「至少還沒有。」



嘖，就說那傢伙自從唸了法律，原本好好的人講起話來就變得拐彎抹角模棱兩可。當了律

師以後尤其嚴重。



當名為愛情的相處不斷走味變質，名為契約的關係卻從來不曾改變，不論發生什麼事、經

過多久，依舊一直留在身邊，專注而仔細地時刻注視……



醫師習慣性地推推眼鏡，瞥了身邊的男子一眼。熟悉的老成臉龐依舊面無表情，深沉眼底

倒映著街道兩旁的光亮，卻像是蕩漾著微微笑意。



誰說只能以表面上的名義來決定真實？



當初應該約定賭注的。白白便宜了那個無良律師。



哼。







--

我一定要堅持，這是個十分切合節日主題的勵志愛情故事。（被毆飛）

聖誕夜的鬼魂，出自狄更斯（Charles Dickens）的原著小說《聖誕頌歌》（A Christmas
 Carol），後來改編成電影《小氣財神》，似以後者更為人所知。

相關人物請參照拙作無良系列。依稀說過要一次把醫生的故事結束掉，如今雖然字數爆成
兩篇的份量，但一次寫完貼上來，還是在可接受範圍內吧。

聖誕紅白合戰真是個好活動。原本還在苦惱要怎麼把這個故事插進系列番外的。XDDDD

其實多少還提到了其他的關鍵字，不過意思意思列一下比較明顯具重要性的就好。

關鍵字：食物：酒精飲料。

        道具：手銬。

關鍵句：親愛的，沒了你我該怎麼辦？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2.188.91
※ 編輯: Katastrophe     來自: 61.62.188.91         (12/21 11:12)
推 kirarahisa:醫生好可憐～請求大人讓他幸福吧ＱＱ
推 usarenee:可以敲好友的故事嗎~ XDD
→ kirarahisa:本版有喔～無良系列
推 Fully:那位友人果然是無良律師XD   其實醫師現在...也很幸福吧？
→ Fully:不過大叔戲份太少了>/////< (重點錯誤) 讓他們多甜蜜一點吧~
→ kirarahisa:樓上～加了問號就代表我的疑慮啊！！！！！
我覺得就一個戀愛運那麼差的人來說，醫生很幸福啊……
難道這只是我的主觀想像嗎XDDDD

推 pennyty:醫生-//////- 我喜歡大叔(羞)
推 hazelnutw:因為這篇文所以默默的把無良系列爬完了-//////-
→ hazelnutw:然後我要敲好友故事新的一集....XDD
推 selfexile:喔我一直都超想敲醫生的文的說，沒想到終於等到了T^T
→ selfexile:所以我可以忝不知恥的再敲醫生的後續嗎？>////////<
→ Fully:喔喔喔我想起來了！原來醫生是那個醫生嗎？？？  )@o@(
是的，這個醫生是那個醫生，這個律師也是那個律師……請原諒我真的很不會取名字，囧rz

推 diamo:我一直在等k大你的文阿阿阿(淚) 思思念念阿! 大叔真可愛
推 tzueike:我完全記不起來大人您的帳號，害我錯失好多文(大哭)
→ tzueike:要不是一篇一篇文看也不會看到，繼續大哭，我要去搜尋名字
→ tzueike:搜尋完才發現您只更新這篇文，我又要躲回角落大哭了~嗚呼~
呃，我也只能說「不哭不哭，乖」了。

關於大叔的戲份少啊……是正常的。
雖然我也喜歡大叔（羞），但畢竟這是醫師的故事不是大叔的故事嘛( ′-`)y-～

再說，大叔的話那麼少，如果要寫後續，大概會變成下面這個狀況……







醫師托著頰，看著眼前的快樂兒童餐（？），伸手拿起漢堡，打開包裝優雅地咬了一口。

「大叔，我要吃薯條。」

即使在室內仍然穿著長風衣的男子拿起薯條伸向桌子對面的人，一句話也沒說。

「大叔，我要喝可樂。」

男子插好吸管把可樂杯上的水珠擦掉，拿到醫師嘴邊，由著對方一口咬住吸管，依舊保持
沉默。

就這樣一口漢堡一口薯條一口可樂地以相對緩慢的進食速度結束了本年度的聖誕晚餐，醫
師推推眼鏡低下頭，利用鏡片的反光掩藏了眼底的狡獪。

「大叔，我要吃你。」

男子終於忍不住嘆一口氣。「不要叫我大叔。」

「意思是可以吃囉？」

「……」








按照慣例送上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看到的莫名其妙平行小番外。
貼心提醒您，用餐之前請記得作好清潔措施，以維護身心健康XDDDDDD
※ 編輯: Katastrophe     來自: 61.64.124.141        (12/23 17:44)
→ Fully:我看到了！XD/   大叔果然被吃死死啊～ˋ(′▽‵*)ˊ
推 seasonclhs:大叔好可愛～以後可以讓大叔也繼續出場嗎～
推 tzueike:我也看到了>///<原來醫生是吃人的那方啊...科科 大叔>///<
「吃」這個字嘛……意義很微妙。
不過反正是妄想平行小番外嘛，看看就好，看看就好啦XDDDD
※ 編輯: Katastrophe     來自: 61.62.56.53          (12/24 1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