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聖誕月光

[midnightlove (夜想)]

關鍵字：墓地、教堂、舞會、筆記型電腦、麋鹿玩偶裝、巧克力

關鍵句：無論如何我不會放下你不管！

        Ｘ！說好的大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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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眼睛時，看見的是傍晚的昏暗。雖然沒有意義，我還是分別看了看天花板

四個角落，然後一翻身──把熟睡中不小心踢開的棉被捲回來。

    很想繼續睡下去，如果不是空扁扁的肚子在大唱「Ｘ！說好的大餐呢？」的話。

伸出左手抓鬧鐘─靠妖冷死了─液晶面板上顯示著「12/25 17：21」。

    今晚是傳說中的聖誕節。嗯？我說了「傳說中」嗎？請不要介意。你知道，剛起

床還沒醒、又餓著肚子的人，會講些不合理的話，也是十分合理的。

    鼓起勇氣把棉被一腳踢開，用最快的速度抓起旁邊的衣服穿上──

    啊，是的，你沒看錯。是「穿上」不是「換上」。

    ──這個(髒話消音)的色鬼明明脫不脫都無所謂還是要趁我睡著扒我的衣服！


    一面腹誹某個不知何時變得滿肚子黑水的傢伙一面穿襪子，脫衣魔─嗯？我說了

脫衣魔嗎？沒事沒事，繼續─已經「拿」了熱牛奶，放在床邊的矮櫃上。不太情願地

抬頭瞄他一眼──靠。那套黑色系配銀鍊和十字架的長大衣如果穿在我身上，就會變

成變態大叔cosplay裝了。人(？)帥真好。

    「在想什麼？」他笑得很愉快，細長的眼睛瞇了起來，清澈的聲音彷彿會迴蕩。

    「在想你很帥啦。」我撇過頭，站起來拿那杯牛奶。居然連綁頭髮的帶子都換成

黑紫色的絲絨緞帶，表哥還真是準備周全啊……一個法師送什麼聖誕禮物！還有，我

絕對不會承認我氣憤的原因是他幫小蒼準備了帥到犯規的哥德式冬裝，卻送我一套連

身麋鹿玩偶裝，而且我還穿不下(瞧不起人的身高也要有個限度啊混帳！)。

    五秒鐘灌完牛奶，開始行前檢查。背包OK，素描本OK，筆記型電腦OK，錢包OK，

手機帶歸帶，基本上可以不用開機。老編賭我今天天亮前交不出下個月份的稿子，我

偏偏就交給她看，凌晨四點半寄出去，看到同樣徹夜無眠的老編只回了一句：「算你

行，準假。」就爬上床昏了一整天。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跟某位兩千多年前出生的偉人無關。


    寒風刺骨，但處處人聲鼎沸。餐廳人滿為患，門外大排長龍，鶼鰈情深的、扶老

攜幼的，一片和樂，處處有情侶，跟路邊聽說浪費不少資源的電子聖誕樹一起閃死人

不償命，偶爾還有挽著情人的少女或帶著女兒出門的歐八桑對我投以憐憫的眼光，還

有一看就知道是阿宅的男人向我露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表情。靠妖咧，我身上哪

一點像是只能跟電腦程式談戀愛、吃頓飯還要上2ch求救的人啊？一轉頭看見玻璃櫥

窗映出自己的身影，閉門寫稿沒曬太陽的膚色，無暇整理的頭髮被風吹得更亂了，隨

便的刷毛夾克，普通到不行的牛仔褲和球鞋。好吧，看起來還滿像那麼回事的。我把

手放在口袋裡默默往車站走。

    在電聯車裡晃了半個鐘頭，又讓公車顛簸一個多小時，抵達目的地時，我一面向

司機道謝，一面想他不去開F1賽車真的很可惜，不開賽車至少也開間豆腐店……不，

我什麼都沒說。從教堂的玻璃窗裡透出的光輝彷彿可以照亮整條街，巨大的十字架上

鑲了燈管，讓金色的聖誕燈泡簇擁著。四位穿紅色長袍、頭戴尖帽的年輕男女站在門

前散發傳單，金屬雕花的大門上懸著布條：「信神的人有福了，歡迎來分享福音。」

    我轉頭，小蒼的臉色很難看。我假裝整理夾克的帽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婉

拒了遞到我眼前的字紙，我告訴他們我是來「拜訪故人」的。他們了然地點頭，一名

穿著黑色西裝、胸前掛著十字架的中年男人領我往教堂後頭走。


    月光靜靜地灑在不屬於生人的領域，像一隻溫柔的手，撫慰著沉睡的人們。應該

是神父的大叔將我帶到墓前，在胸前畫了十字，留下一句「願主保佑你平安」便離開

了。

    「……我不懂你為何堅持要來。」從出門後就保持沉默的小蒼終於開口，聲音很

低很冷。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在這裡。」我在墓前跪蹲，伸手輕撫冰涼的石碑。沒有什麼

灰塵，據說是因為這間教會有專職的墓地管理人，每天都會打掃。石碑上刻的很簡單

，一行生年、一行卒年，中間是他的名字，和一串小字：「願他的靈魂安息」。

    他在我身旁蹲下，看起來焦躁不安。我知道他討厭基督教，或者世界上的任何其

他宗教。但他舅舅是虔誠的教徒。

    「至少，這裡環境不錯。」我沒有看他，環顧周圍一圈後將額頭也抵上石碑。「

很乾淨，月色也美。」

    「你問我為什麼要來……其實我也不知道。」蹲得腳痠了，我乾脆換成跪坐，「

只是，不論如何就是想來看看。」

    我想看見有人看照他的墳，想看見墓前有我不知道的人放的花束，那樣，代表除

了我以外，還有人掛念著他。這世上不該有任何人一生寂寞，我想要看見一些什麼證

據，然後告訴他，有人愛著你，所以請你不要傷心。

    他從背後環住我，冰冷的氣息讓我打了個哆嗦，但他答應過，就算我會冷也不要

放開。我覆上那雙我摸不到的手。

    「回去吧……你還沒吃晚飯。」他低低地說。我模仿漫畫裡看到的情節，打開背

包拿出水瓶，往墓碑上洒水，擊掌而收。站起身，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李彥威抱著一大束白色玫瑰，站在離我不到兩公尺的地方。直挺的西式風衣和手

套很適合他，銀框眼鏡在月光下反射著銳利光芒，而他的眼神很惆悵。我退開，擺出

「請」的手勢，轉身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他開口了，我停步，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他跪在墳前，將花束放

下，幾番欲言又止，終究一個字也沒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在一旁的緣故。站起來

的時候還不忘記整理壓皺了的衣襬，真是個講究細節的男人。

    「方便的話，我有事想問你。」還是一樣單刀直入沒耐心。我面無表情地看他。

小蒼在背後拉我的衣角，我知道他不想看到這傢伙，但我有些意外地發現自己在記恨

那時候的事，即使他傷的人不是我。

    「長話短說，我趕著回去吃大餐。」我一點也不打算跟他客氣。

    「他……還在你那邊嗎？」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花束，又轉過頭來盯著我。

    「他現在不在我家，其他的我不想告訴你。」我可沒說謊。他在我身邊，我不在

家，所以他當然也不在我家。

    「那就算了。」他苦笑，「我只想知道，他還恨我嗎？」

    賞他個大白眼。聖誕夜跑出來送花給別人，也不怕太太生氣，還問這種問題，這

就叫做白目沒藥醫嗎？跟他互瞪了幾秒，我扯起一個惡意的笑容：

    「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人家恨你？」

    思悠悠，恨悠悠。有愛才有恨，不愛了，就只剩下冷漠。他的臉刷白了三分，我

趁勝補刀：「你如果是為了安撫自己的良心才送花來，請你拿回去，不要拿你的罪惡

感來煩他。」

    不等他回應，我掉頭就走。我聽見月光下，黑影中傳出沙沙的聲響，四周的空氣

傳回不尋常的振動。

    「給我安份點。」我壓低聲音冷冷地警告。我沒受過專業的法師訓練，不懂那些

咒術，但我的言語就是武器，何況教堂近在咫尺。這些不知道是路過還是地縛的飄，

只是看到人情緒有波動就想生事，也未免太天真。儘管不喜歡，基於良心我還是轉頭

，向那個看起來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花撿起來的男人說：「李先生，夜寒，早點回家

。你會一路平安無事。」

    他楞了一下，露出複雜的表情點點頭，而四周的騷動已然靜止。我快步離開，走

之前沒忘記向神父道謝。回程的公車比來時更「刺激」，晃得我食慾全無，也許這家

客運公司專雇轉行的賽車手也不一定。踏出電聯車時抬頭看了一下，已經是晚上九點

多，月台倒是跟冷清二字完全沾不上邊，站前廣場也一樣。我迎風行走，深深吸了一

口冰涼的空氣，忽然決定不要搭公車回家。

    「寒？」小蒼有點驚訝。我朝他一笑，唱起前陣子常聽的歌，一面跳著不太像樣

的舞步一面朝向家的方向前進。人潮都聚集在車站、百貨公司、餐廳等地方，其餘的

街道相對安靜許多。在唱歌的空檔，我作勢要拉他的手，說：

    「これは君と僕の二人だけの舞踏会。」這是只有你和我兩人的舞會。

    他聽不懂日文，不過疑惑並沒有在他眼中停留太久。在路人眼中，也許我是個怪

人，自己哼著歌、跳著奇怪的舞，三不五時還會原地轉圈圈，不過這又如何呢。只要

我知道他在我身邊陪我起舞，就好。

    回到家，拿出老編送的巧克力磚和弟弟拿來的水果，做了果然還是不好吃的巧克

力火鍋。因為我忘記隔水加熱，把巧克力煮焦了，而冬天的水果跟巧克力味道不太合

。小蒼常常氣我亂吃東西，我也得承認這個習慣不好，每次想到他沒辦法一起吃，自

己就也不想吃什麼好料。總之我還是把水果和沒煮焦的巧克力吃了個光，然後不知道

是因為血糖竄升、還是十二小時的睡眠補不足兩個禮拜的熬夜，半睡半醒地洗了澡，

連睡衣也沒穿好就又倒進床上，意識朦朧間還能感覺到他皺著眉替我蓋被子。

    「……你是故意的。」當我整個人像粘鼠板一樣黏在他身上時他輕嘆。

    「什麼故意不故意，聽不懂。」能碰到他比較重要。我緊緊抱著他，臉頰貼著他

的脖子，不想要有任何空隙。

    「有你在，我別無所求。」他回擁，一如以往的低溫。「那個地方，不要再去了

。我在這裡。」

    「可我不甘心。」我悶悶地說。不甘心，明明是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卻沒有美好

的回憶可以提起。他不應該被那樣對待，不應該……。

    「都過去了。」他低頭親吻我的額，「比起那些，我比較想知道……回來的路上

，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重點。」就知道他會問！但是如果要讓他聽懂，我幹嘛講日文？為了保

留一點神秘感，我已經很久沒看日文的動畫或者電影了……嘖！不管了，我要解禁，

然後背著他去學拉丁文！

    「寒。」他在笑，笑容非常美麗，讓我……一面安心，一面有不好的預感偷偷從

腳底往上爬。那隻手在做什麼？「你說，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對。聽說是兩千多年前某個偉人誕生的日子，但那不是重點。這天是你飽受孤寂

和絕望，靜靜地離開人間的日子……明知道時機不對，我還是忍不住說了：

    「這種『特別』還真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蒼，你真的……不打算、唔！」

    啊，生氣了。還用老梗到不行的方式堵我的嘴，真懷念室友時代那個害羞內向的

他……不過似乎自從我第一次把他惹毛之後他就把害羞二字丟光光了，居然還在我搶

著換氣的空檔，說那什麼「無論如何我不會放下你不管！」──保安！可以這樣閃嗎

！可以像呼吸一樣輕鬆說出這種讓人臉紅的話嗎雖然我現在呼吸一點都不輕鬆……給

我等一下啊啊啊！

    好不容易跟老編討來的假期，原本預定的出外取材變成了一週家裡蹲，這就叫言

多必失嗎？──不要問我失了什麼，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Happy End XD-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聖誕紅白戰的關鍵字，就想到這兩隻……

咦？紅聖誕？人家是清純大叔心寫不出那種東西(喂。)

(天音：明明就是不會寫，跟大不大叔有啥關係？禁止牽拖！*飛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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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4.11.240.202
推 roger418:啊啊 總算有人用墓地了XD
看到有這關鍵字才決定寫這篇的XD

推 penguin113:嗚嗚嗚～沒有見紅啦！（地上滾動）
請原諒在下文筆有限寫不出紅…… *掩面*

推 hs5531:好久不見的小倉跟小寒耶（心）
對啊是他們ˇ

推 tsaiyuping:小蒼小寒!!!!!終於又看到你們了～～～ (づ′▽`)づ~♡
放出來透氣(喂) (是這樣講的嗎？！)

推 saroyaglaia:嗚喔~~小蒼小寒~~~(づ′▽`)づ~♡原PO來的紅組的吧~~
紅的我寫不出來啊啊Orz

推 Fully:居然是這一對～～～>////////<   小蒼變強勢了！！XDDDDDD
某方面來說性格變惡劣了……

小寒則是變得超囉唆，OS好多，寫得我好想打他。(寒：「反對暴力！」)

推 lovetkfs:真的好久不見的小蒼跟小寒>/////< 有弟弟跟老闆的嗎?XD
呃……弟弟跟老闆跑去吃火雞大餐了所以沒有他們的戲(喂。)

推 penttm:真的是好久不見的小蒼和小寒啊~~
是啊XD 不過寫得有點悶 *默*
※ 編輯: midnightlove    來自: 124.11.240.147       (12/23 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