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聖誕] 親愛的聖誕老公公 中

[lingcc (石楠)]

　　第三任王妃離世後，妃位空懸數年，美其名為追悼，實則是有個人接替了那個

職位。



　　沒有愛情的床伴，如同過如江鯽的政策婚姻，只為了一個目的而結合。他不在

乎是否有子嗣，與其再多認識一名陌生的女子，不如直接對信任的人下手。



　　在騎士傷重時，國王才會暫時放過他，改與情婦，一些地位不足以成為正室但

貌美的女人媾和，也有了幾個私生子女。



　　「殿下，先妃已走二年，您該以大局為重，從這些名單選出您喜愛的對象。」

一日國王縱慾後，騎士整理好自身儀容，拿出今晨大臣交待他拿給國王的資料。



　　國王束起腰帶，對其嗤了一聲。



　　「不需要，我只要你。」



　　騎士面不改色，他已經習慣國王如此說話，國王要的是堪受折磨的肉體，他並

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一如過去幾次大臣所交待，這次必然是無疾而終，國王不願再納妃，沒有人勸

得動他。



　　「殿下……」



　　「還有什麼事。」國王不耐煩道。



　　「北方民不聊生，不宜久戰，鄰國歷年未曾進犯，和平共處百年，無須傷了祥

和。」騎士頓了頓，「您近日身體欠佳，下官擔心您過度勞累，上戰場太過冒險。」



　　如果是常人如此進諫，輕則貶官，重則免職。



　　國王不發一語，淡淡地瞥他一眼，扔下整室凌亂離房。



　　他確實未曾仔細釐清好戰的因由。這個國家只有他能夠撐起，各家貴族的繼承

者不值得一提，若他在戰爭中發生什麼意外，等同是將一塊肥肉放在各國主事者前

任君瓜分。



　　每一次大型戰爭都是由他統率，嘗過他苦頭的人與因他得勝的人，封他為戰神

。敵軍縱是知道取了他的命就能從鏖戰得勝，始終無法重傷他。



　　殘忍的戰神，卻有幸運女神眷顧。



　　一個不夠強大的國家，必須時時憂慮敵國侵略，只有不斷併吞他國，再施以懷

柔政策，才能圖得短暫的心安。



　　國王坐得穩妥的位子是他費了近三十年才得到，得到後卻像是為了守護珍視的

寶物，他想要用擁有的一切當作籌碼，以求換取更堅固的王權。



　　他們在軍事上的爭執一直未斷，直到一次騎士穿著鎧甲進宮，他一件件解下，

堆置在國王身前。



　　盾牌與劍置於最上，象徵王國首席騎士的徽章光彩奪目。



　　「下官自知身衰體老，自請卸下職務，永遠脫離騎士團。」



　　四十七歲正是手握大權且有能力壓制敵手的年紀，他不貪戀權貴，與妻子商量

過後，他決定將頭銜還給國王，子嗣繼承的家姓不再是騎士團的一員，他們將回到

遙遠的領地，從此遠離王宮。



　　「你以為你想走，本王就會放你走？」國王摘下頭冠，舉手作勢欲摔，終究收

手，眉一挑，「一個小小的邦城，值得你如此？」



　　「那裡是下官第二個故鄉，下官有義務守護它。」



　　國王冷冷一笑，「別忘記你已宣誓效忠的對象，現在你正背叛過去的誓言。」



　　「下官願以任何代價換得該城和平。」



　　「好個代價，你知道你能給本王什麼？」



　　騎士沉默。他有的，國王怎麼可能沒有。



　　「下官駑鈍，望請國王明說。」



　　「只剩下你的命。」國王抿了抿唇，「大片王土，中央留一塊疙瘩，早該拔除

。即使不宣戰，多的是能夠讓他們投降的辦法。」



　　騎士跪在地，用著悲傷的眼神看著國王。



　　「王，您究竟執著什麼？下官……不，我的命不值一提，可是我擔憂死後，會

讓您身邊沒有一個能信賴的對象。」



　　「沒想到堂堂騎士團團長，還會用這麼彆腳的謊話來掩飾赴死的膽怯，這些年

我將你寵得無法無天，讓你有了過多遐想，還真是對不住。」國王冷漠地酸道。



　　騎士百口莫辯，他未曾有懦弱的想法，卻無端背負。



　　他拿起刀鞘，磨損的表面為他記下效忠國王的時間，抽出刀刃，將劍柄置於國

王手上。



　　「請您在最後告訴我，為什麼您會如此好戰，甚至是方起謀反之心的地方領主

也不放過？」



　　國王瞇起眼，「因為……本王不能容許任何差錯，不能在老得無法上馬，才後

悔年輕時怎麼不多打下一個國家。在有生之年守護這個國家，是本王唯一能為臣民

做的事。」



　　騎士突兀地露出了然的笑容，相信這段劇本外的台詞同時讓在場的第三人聽見。



　　他的父親是世襲貴族，外祖母曾是王國公主，故鄉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微不足道

的邦城？



　　因為有王族血緣，有心人士受壓迫多年，蠢蠢欲動策劃謀反，找上有血統且智

識皆符合王者的騎士。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國王的絆腳石，而決定推舉他的領主

各懷鬼胎，無不是為己圖謀。



　　他們需要的是能夠扮演傀儡國王的血統狗，愈是順從的愈佳。



　　「你不該回來。」國王以幾不可聞的音量說道。



　　他舉起劍，往騎士的頸子揮下。



　　用來作為藉口的邦城為藝術重鎮，悠久的文化古城有著自由的思想，他們不願

屈服歸順，卻無足以抵禦外侮的軍事力量。



　　騎士死後，一封他親寫的密函送進邦城的城主手中，騎士的死成為折服他們的

事蹟，一尊石像立於邦城中心，他們願意成為該國的附屬，不費一兵一卒，使珍稀

文物得以安妥保存。



　　國王以為這只是證明他足夠冷血，他讓有叛心的領主明白沒有一個人能背叛他

，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手下留情。有不殺騎士的辦法，甚至給他一天時間讓他決定是

否赴死，即使他深明騎士不會自行遠走。



　　他以為騎士是他生命中一顆相對重要些許的棋子，走到關鍵處，為了守住大片

疆土也只能犧牲他。



　　直到他失去騎士的日子長過有他的日子，他想念這名為他死去的人。



　　想念的情感，他將其當作老化的症狀。



　　直至彌留，他回憶起殺死騎士的前夜，他第一次吻了騎士，是為國王給予騎士

的祝福。



　　「一個吻，該給您多少代價？」



　　他始終未去深思騎士的話究竟代表什麼，此刻細細回想，那是不得不死下，從

未違逆他的騎士唯一的怨懟。



　　一個虛幻的王位，承載無法斗量的鮮血，直至這名王者也將血液注入其中才崩

隤。



　　◎◎



　　麋鹿瞪著滿餐桌的食物和不遠處喜孜孜忙東忙西的老人，嘆出第一零一次氣。



　　三個小時前，牠成功從甜點店店員取得泡芙，步出店外，眨了眨快抽筋的眼睛

，要保持雙眼晶瑩像是閃著淚光實在不容易。



　　「我都不知道你還會騙食物……」



　　麋鹿一驚，聖誕老人不知何時醒來，牠毫無察覺。



　　老人手一揮，原本陳舊的甜點店煥然一新。



　　「對不起。」麋鹿感到內疚，是牠莽撞行事害主人必須耗費更多法力去彌補。



　　「我們不能不勞而獲，即使你用美色誘惑，讓對方得到心靈滿足，這種心情太

難估量，況且她是受雇於店主，你忍心讓她被扣薪水嗎？」



　　麋鹿在聽到美色時表情扭曲了下，但因理虧在先，只能無視。



　　「主人，抓緊一點，我們要回家了。」



　　「等等！」



　　「等什麼？」



　　「我還想買一些香腸，還有巧克力、櫻桃派……」



　　「主人，您打算一邊大掃除一邊換取食物嗎？」麋鹿瞇起眼諷刺。



　　「之前的禮物還有剩下，」老人的情緒閃過一瞬的悲傷，頓了頓隨即換上輕鬆

的語調，「或許我們可以市儈一點，用它們換取食物基金。」



　　明知道麋鹿看不到身後，他仍俏皮地眨眨眼。



　　說著，他離開麋鹿身上，解下牠胸前的包袱。



　　作工精細的手製品，雖然已過了聖誕節，仍讓不少路人駐足。



　　許多人第一次見到麋鹿，不管是否得到主人同意，或是撫摸，甚或坐在牠的背

上。



　　為了趕緊擺脫困境，麋鹿只能使出不甚高明的美鹿計，順從地迎合每個來光顧

的客人。



　　賣了一個多小時總算籌得購物預算，聖誕老人仗著牠無法在人前說話，買了好

幾樣平時被禁吃的高熱量食物，滿載而歸。



　　現下，在人類已經著手準備新年活動，他們才剛要吃聖誕大餐，而家裡還像是

禮品家庭代工現場，包裝紙與裁剩的各式緞帶都堆在地上。




　　「主人，你可以不必準備這麼多。」麋鹿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食物，有的是路

人送給他們，有的是主人堅持買下。




　　聖誕老人逕自忙碌著，他拿出蛋糕店送的蠟燭，點了一支放在桌子中央。接著

將烤得香味四溢的香腸分成兩份放在桌上，同時拿出珍藏多年的葡萄酒，開瓶倒了

兩杯。



　　麋鹿看到酒馬上皺起眉頭，他撞門離開，沒多久用嘴叼了一壺牛奶回屋，擋在

老人身前，硬是把牛奶壺塞進他手中。



　　「就算你想埋怨沒有啤酒，也不必勉強喝牛奶吧？」老人將牛奶擱在一旁，繼

續專注用小爐子煮已經融好的巧克力。



　　「我真的要生氣了，您怎麼病好了就像換個人？以前的主人不會這麼無理取鬧。」



　　老人轉頭看牠，即便氣呼呼地說著，麋鹿仍是人畜無害的臉，讓他禁不住噗哧

笑出。



　　不顧麋鹿眉頭皺得要擰出皮肉，聖誕老人很愉快地呵呵笑著。



　　半晌，他才悠悠道：「有的事大概要病過後才會想通。尤其是以為生命將有改

變，最後發覺一切都還是原樣，會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如果不是因為您亂來，根本不需要擔心會失去什麼……」



　　老人思忖片刻，想起痊癒後看到的藥罐，「之前就想問你，為什麼你會有感冒藥？」



　　「人類送的。」



　　「送的？」



　　麋鹿想了下，當初自己連角都打算奉上了，要是讓主人知道事情始末，又多了

把柄落在他手上。



　　「不是……是在路邊無意看到的。」



　　聖誕老人挑挑眉，他的騎士說謊功力果然毫無進步。



　　千百年前赴死的演技，大概已是極限。他們合寫的劇本，卻只有他能活著看到

成果。



　　「主人？主人！」



　　「嗯？」老人一時恍神，心思勉強抓了回來。



　　「橘子快烤乾了！」



　　「啊！」



　　一陣手忙腳亂，用夾子夾起熱呼呼的橘子放在小碟子上。



　　「主人在想什麼？這麼心不在焉。」



　　「沒有……」老人心想這回答擺明說謊，於是拉回原本話題，「你用路邊撿來

的藥餵我？」



　　麋鹿吭了聲沒否認。



　　「要不是睡得夠沉，這藥也該把我苦醒。」



　　從還是個王子時他就嗜甜，若不是吃糖不符合國王該有的形象，他甚至還動念

在王宮蓋一個甜點工廠。



　　「是很苦沒錯，主人您睡得倒好，我還多比您吃了好幾顆藥。」



　　老人困惑，「你沒事吃什麼藥？」



　　「誰叫您嘴巴閉得緊緊的，我又沒手可以扳開，沒辦法只好吃一顆再餵您，怕

您沒吞下還含雪水讓您喝，」麋鹿看到自己的主人像是石化般，連忙解釋：「先說

了這真的是下下策，就算您嫌雪髒，不想吃到我的口水也來不及了，反正現在也沒

事，之前發生什麼就別在意。」



　　聖誕老人的臉騰地紅起，對上麋鹿對這事不以為意的模樣，突然很想抓著牠說

出他不敢坦白的過去。包括他並不是真正的好人，為了贖罪才有了現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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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寫太久了囧

這兩天會把結局放上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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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欄    http://0rz.tw/eb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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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iyameldalye: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Q口Q－（噢什麼#
→ aiyameldalye:怎..怎麼說呢，被深深吸引了啊（掩面）
→ aiyameldalye:希望麋鹿可以想起來，希望聖誕老人會大哭著說愛他，
→ aiyameldalye:希望他們可以幸福。  故事好棒Q^Q
推 evilrain:同意，我要幸福 幸福的> <
推 derS:期待結局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