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聖誕] 其實我只是想見你 (上)

[Arales (好想睡覺啊....)]

梁姿謙拿著望遠鏡坐在岸邊，車停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放有背包和乾糧的帳棚也離

他有點距離。



腿上放著記錄版、脖子上掛著相機，他正努力的跟黑面琵鷺拉近距離，盡可能的在

黑面琵鷺保護區的濕地待久一點。



風蕭蕭兮易水寒——梁姿謙扯扯屁股底下的防水布、捲捲身上防風防水的外套，風

一吹渾身涼颼颼，因為是濕地所以屁股怎麼坐都冰涼。忍不住在地上小心的扭來扭

去，看見又一批成鳥飛回來本能的立刻趴下，顧不得肚子下面水涼水涼，興奮的開

始計算起今天的族群數。



候鳥不會一次全部抵達。梁姿謙想著去年黑面琵鷺集體食物中毒時，他穿著雨靴從

水面撈起一隻又一隻呼吸困難、抽搐、軟軟掙扎的黑面琵鷺，跟著教授還有其他義

工一起急救，但有更多的黑面琵鷺在他們急救前就死了，羽翅散亂沾滿泥沙的僵硬

屍體看起來好可憐，等他輪值看護那些恢復中的黑面琵鷺，他覺得他眼睛都紅了。



看著那些想要活下去、努力站起來的生命，那些想掙扎卻沒有力氣逐漸黯淡的眼神

，梁姿謙不由得對自己的無能為力難過。



所以今年分配生態調查工作的時候，雖然有點抱怨出差補助減少了，但梁姿謙還是

舉手說要來，聽到牠們又飛回濕地他的心也飛了，很掛念過了一年的牠們現在如何

，已經濱危的族群會不會又更少。



不過今年的數量好多啊……梁姿謙一陣感動，雖然十二月的黃昏冷的他連寫字都抖

，不過三位數的第一個字是三開頭讓他忍不住拿起望遠鏡努力再算一遍，覓食的鳥

群因為太陽消失而喧嘩，接著又因為低頭覓食而稍顯安靜，鳥鳴與拍翅聲，和著遙

遠的海風雨波浪聲徐徐陣陣，忙碌又悠閒的生命力就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梁姿謙覺得這些鳥大概記住他了，這個月來的時候鳥群看到他已經不會躲太遠，這

讓他忍不住想起勞倫斯說烏鴉會記住人的樣子並將相關資訊教給下一代，不知道黑

面琵鷺是怎麼記住他、又是怎麼跟族群轉達『這傢伙可以不用理他』之類的訊息——



「啊哈哈哈……」糟糕，被自己打擊到了。



天為蓋地為床，聖誕節孤家寡人的在這裡已經夠可憐，連鳥都無視自己就更悲哀了

……咦？



梁姿謙連忙舉起望眼鏡，又放下瞇起眼睛確認。



有隻離他很近的黑面琵鷺頭一直在水面下……會不會太久啦！？



在確認的一兩分鐘裡梁姿謙腦中不斷閃過『頭被沈木卡住』、『被漁網纏住』或各

種水鳥會發生或不會發生的意外，內心焦急不已……一般濾食的時候頭會不斷擺動

好擾動水流，但這隻鳥的頭都沒動……



以後被鳥怕總比見死不救好！



抱持『啊啊……我努力四個月的親密度要歸零了啊！』的覺悟衝向那隻黑面琵鷺，

四周的鳥群紛紛起飛，獨獨那隻鳥一點動靜也沒有，覺得果然不妙的梁姿謙更努力

的衝過去，他衝到的時候鳥動了一下——然後在他伸手順著脖子向下摸索鳥頭想知

道發生什麼事的時候，那隻鳥抬起頭，在鳥嘴招呼到他臉上之前他只看見一雙驚訝

澄圓的眼睛——



「嗚呃——」痛——



噗通一聲跌坐在濕泥地裡，梁姿謙含淚摸著被啄的鼻子，正想著鳥好像沒事但大概

飛走了，旁邊有個力量把自己拉起來對著他破口大罵！



「都是你害我的晚餐飛了他碼的你這愚蠢的白癡跑過來湊什麼熱鬧——欸？是你啊

！你這笨蛋不知道鳥吃飯頭埋水底下不要緊嗎？」



「……你哪位？」梁姿謙被罵得一愣一愣，他很確定這個人他從來沒有見過。



穿著棒球連帽T袖和灰黑色刷白牛仔褲的青年很高，在逐漸黑暗的天色裡彷彿發著

光的纖細美貌就算放在台北也很少見吧？梁姿謙心想，這種美歸美卻讓人一看就

明白是個男人的中式美青年，出現在這種地方幹什麼？來研究這個太浪費美貌了吧？



而且聖誕節這種人怎麼有空來曾文溪口這種荒郊野外？



美青年看著梁姿謙皺眉頭，彷彿因為看出梁姿謙在想什麼而頗為生氣，近乎蠻橫

的拉著梁姿謙往岸上走，直到帳棚前才停下放手。



「快去換衣服。」



美青年說著就悶悶地坐下。



「……你還沒回答我，」梁姿謙努力冷靜，但還是很混亂。「是新來的學弟？老

師派你來的？」



「不是啦！不是！」美青年回答之後似乎被自己的音量嚇一跳，接著察覺到什麼

似的放軟語氣。「我是剛才不小心啄到你的那隻黑面琵鷺，」說著伸手摸摸梁姿

謙的臉和鼻子。「那個……還很痛嗎？」



梁姿謙也不知道自己是嚇傻了，還是因為對方的表情而乖乖被摸，驚醒過來也不

好撥開對方的手，但總是尷尬，只好側頭一閃、避過那隻手，自己摸摸鼻子好像

也沒那麼疼。



「沒事。」想想還是覺得不可能。「學弟，這樣鬧學長是不對的啊，你應該已經

聽實驗室的人說過我，我叫梁姿謙，現在研二，學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是你學弟，我就是那隻黑面琵鷺。」



「別鬧了，鬼才相信你！」梁姿謙啊哈哈的揮揮手，完全不相信。「今年他們怎

麼會想這樣大冒險？看我一個人在這邊太可憐也不能這麼整人把你派來，好好一

個聖誕節都沒了你不生氣啊？」



美青年非常生氣的看著梁姿謙，然後低頭嘆口氣，下一刻梁姿謙只覺得眼睛一花

，眼前的美青年就變成一隻黑面琵鷺，大搖大擺的走到他身上窩著，等他感受著

溫度、困惑的伸手摸摸看，眨眼間鳥又變回人形，坐在自己懷裡變得沈重，但手

掌下的感覺卻不是衣服，而是……



「衣服是幻影，我還變不出衣服，所以你摸到的是肉不是布，這下你相信了吧？」



美青年的笑容得意的在他面前綻放，梁姿謙手貼著完全不敢動——這太詭異了！

要相信他不知道該怎麼相信，要說不信人家都變給你看了怎麼能不信？



而且剛剛還摸著羽毛，現在看著衣服摸到的卻是肌膚柔韌溫暖的撫觸……梁姿謙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收回一些，又貼上去……



手的確是穿透了衣服，不管怎麼摸都是人類皮膚的觸感……



「你這麼喜歡摸我的話，我可以摸你嗎？」



「咦？！」梁姿謙驚醒過來，瞬間面紅耳赤！「不、不，我……呃……」意識到

對方的語氣不是刻意下流而是天真，終於相信的梁姿謙瞬間覺得自己好齷齰！「

那不是摸……不對，我是說我摸只是想確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嗯哼。」



「你真的是黑面琵鷺？」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



「人類大概都是這樣。」梁姿謙覺得靠這麼近說話實在不好，伸手把人推開卻又

在碰到的那一刻縮回來，最後終究還是心一橫的把人推開一點。「所以你是黑面

琵鷺。」



「打從我還是顆蛋的時候我就是隻黑面琵鷺。」不然我還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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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定事件】
　　●主角幫動物(包含人類)療傷，某天動物就來報恩了～

其他使用的句子和關鍵字之類的，等寫完再整理一次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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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網專欄～ 密封貓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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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bridget540:最後一句話太好笑XDD而且好無奈啊
推 abby2007:喔啊啊啊!!!!! 跨越種族的愛呢!!!!!!!(咦)
推 trbi:這隻黑面琵鷺好可愛阿XDDD
推 Catonline:噗……這個鳥兒好萌~我可不可以租回家養兩天……
推 kagura1104:最後一句好好笑XDDDDD
推 emmaloa:最後一句太可愛了///
推 mifrandir:好可愛的故事>/////////////////<
推 r30178824:最後一句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灑花~***)
推 Maplelight:咦　好可愛>////<　　被自己的想法打擊到也好可愛XD
→ Maplelight:等等　這是紅聖誕耶!!!  　期待期待XDDD
推 gogodebby:這故事好可愛喔>W<
推 kanone0615:最後一句我笑了XDDD  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