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聖誕]冬青與橡樹

[Gher (杜月)]

關鍵字
靜態場景：冬雨綿綿的夜晚、終年黑暗的地下室
靜態物品：未乾的體液
動態姿勢：轉身離去、拉著手放在大衣口袋裡
動態關鍵句：先生，你什麼時候下班？
特殊事件：地下室門沒關好，撞見對方在肢解前男友　（偽？）

 內有血腥姦屍畫面，不適者請跳出 

神：你真的有心慶祝聖誕節嗎？
Gher：我下次會寫溫馨一點的故事，是今年的關鍵字太萌了　（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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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什麼時候下班？」


　　凱撥著電話說道，今天是聖誕夜，前陣子都在加班的威廉也應該要回家吧？


　　「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有份報告今天一定要交出去。」


　　聽到那滿是歉意的聲音，凱卻是無動於衷，這一年來，他已經聽過太多次的道歉了，

十足厭煩於這樣的語氣，默不作聲地放下了電話。


　　環顧四周，雖然開著暖氣，並不覺得冷，但空蕩蕩的房子，只有自己一個人生活，顯

得非常寂寞，像被主人留在家中的貓，無聊到只能打盹睡覺。


　　特地做的聖誕大餐，已經冷了，喝了一口紅酒，似乎是酸壞了，就像是現在的生活，

一直等待著美好，最後卻變質被拋棄。


　　他倒掉紅酒，穿上大衣，離開了這個家。


　　走出大門，才發現這是個冬雨綿綿的夜晚，像是他們相遇的那天。


　　他在街上攔住威廉，討好地拉住他的衣袖，誘惑說道：「先生，要我嗎？」


　　威廉臉紅地說著不要，卻沒有推開自己黏上的身體，半推半就地被自己拉進賓館，買

下自己一夜。


　　凱搓搓手掌，心想自己怎麼忘了帶手套出來，漫無目地走著，不知不覺又回到他熟悉

的街道上，是他的出生地，黑區。


　　即使跟威廉生活了幾年，凱也沒有忘記黑區裡的一切，巷弄裡是流浪漢、毒蟲、娼妓

的巢穴，他總是想著，哪天威廉不要自己的時候，他就會回到這裡，繼續以前的生活。


　　他緩緩地走著，來到一間廢棄的空屋，那裡有一個終年黑暗的地下室，是屬於自己的。


　　因為鬧鬼，所以沒有人會來到這裡，每次想到這個原因，凱總會不知不覺地笑了出來
。


　　他拿出手機，當作手電筒來照亮階梯，慢慢走了下去。


　　門縫裡透出一點光，而且是詭譎的光，像是一種綠色的螢光，他靠近了門縫，好奇地

往裡面看去。


　　牆面上居然爬滿了植物，每一片葉子都發出暗色的光，居然像是聖誕樹上的燈飾，閃

閃發亮，他覺得不可思議，這地下室是不可能有植物生長的，稍微再推開一點，門就被卡

住了，低頭一看，是草皮，柔軟蓬鬆，讓人忍不住想要踩上去。


　　他有點害怕，不敢開門進去，卻克制不住偷窺的慾望，再仔細看一點，綠色的草皮中

間是灰色的地板，那裡有兩個人。


　　渾身赤裸的少年，騎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皮膚在幽暗燈光下顯得雪白發亮，沉重的喘

息聲迴蕩在室內，漂亮挺翹的屁股搖晃得厲害，凱完全明白他們在做些什麼，甚至猜想著

男人多久之後會射出來。


　　沒有多久，少年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但奇怪的是那，那個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跟聲

音。


　　凱覺得非常地不對勁，灰色的地板上浮著一層暗紅，有股腥味飄到門外，他驚覺到那

是血跡，那個男人已經是死了。


　　他害怕地想要尖叫，卻立刻摀住自己的嘴，下一秒，那少年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俐

落地砍下男人的頭，抱了起來，鮮血流過少年的赤裸身體，像幅鮮豔的刺青，形成詭異又

煽情的畫面。


　　少年親吻著男人的嘴唇，輕聲說道：「我愛你．．．」


　　凱恐懼得全身發抖，尖叫出聲，想逃跑卻是雙腿發軟，心裡覺得真是倒楣，居然會撞

見對方在肢解前男友，還順便姦屍的．．．．．


　　那少年立即回過頭來，像是被打擾到，生氣地望向門邊，門忽然地開了，凱簡直被嚇

到驚慌失措，心想自己應該會被殺人滅口吧？


　　但是那少年卻笑了，看著他說道：「原來是人類，過來。」


　　凱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明明心裡怕得想逃，雙腳卻一步步地靠近了少年。


　　少年站起身來，大腿間還有未乾的體液，熟悉的精液味道，讓凱覺得惡心想吐。


　　他伸出手來，摸著凱的臉頰，說道：「孩子，你不舒服？」


　　鮮血沾到凱的臉上，他結結巴巴說道：「不要殺我．．．」


　　那少年有些困惑，說道：「為什麼要殺你？」


　　「我．．看到你殺人．．．．」


　　少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說道：「那不是人，是神。」


　　「神？」


　　「嗯，是我的兄弟，在夏至時掌管一切的橡樹神。」


　　「那為什麼要殺他？」


　　凱雖然很害怕，但這種不合常理的說詞，反而讓他有點了解少年，滿是好奇地問了。


　　「因為年輪的力量改變，我在冬至重生，而他必須死亡。」


　　凱聽得一頭霧水，也被眼前的景像嚇得說不出話來，那少年坐在男人的身上，抱著他

的頭，撫平糾結的眉眼，接著梳理他褐色的髮絲，說道：「我們兄弟只有在冬至夏至才能

見面，相聚不到一天，又要分離，每一年都是如此。」


　　整理完男人的頭顱，少年又拿起左手斷臂，擦掉血跡，把因為痛苦而蜷曲的手指攤平

，戀戀不捨地撫摸著掌心，說道：「雖然擁有永遠的生命，卻不能攜手渡過一天，你比我

幸運太多。」


　　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別人羨慕，凱有點不好意思，隨即又覺得被個瘋子羨慕並沒有什麼

好的。


　　少年用斷手碰觸著自己的臉，說道：「只是情人冷落了你，就離家出走嗎？」


　　凱沉默不語，那只是冷落嗎？或許在威廉的心裡，自己並不是情人，只是隨手可得的

床上玩物罷了。


　　「這裡才是我家，我在這裡出生長大。」


　　凱這樣說道。


　　「哦？你喜歡這個廢棄鬧鬼的地下室，想重回黑區做阻街的拉客生意？」


　　凱沒有回答，卻想起威廉那有著暖氣，溫暖且舒適的公寓，原本自己是想和他一起渡

過聖誕，喝點紅酒後，在床上放縱一晚，在早晨賴著床，擁抱著彼此的身體，分享氣息與

體溫。


　　「其實不想吧？你只是害怕被拋棄而已。」


　　凱的腦海裡出現一個個男人，在每一次短暫的做愛後，都會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剩下他一人孤單地擁著床單，目送著他們的背影走出自己的生命。


　　「不想一個人對不對？」


　　凱點了點頭，開始想念與威廉擁抱的親暱快樂，被愛的滋味是如此幸福，好像連身心

都要溶化般的甜蜜。


　　「我．．想跟哥哥在一起，你幫我．．好不好？」


　　少年悲傷說道，用男人的斷臂愛撫著自己的身體，褐色手掌停留在白晰大腿上，微軟

半濕的陰莖剛好卡在虎口，前肢的血紅傷口放在胸膛的粉嫩乳頭之間，十分恐怖，卻又帶

著強烈的情色意味。


　　凱看他沒有殺害自己的意圖，吞了口口水，鎮定說道：「怎麼幫？」


　　「把我跟哥哥種在一起。」


　　少年這樣說道，把斷臂交給了他，凱驚訝地看他一眼，心想現在是殺死情人後的殉情

自殺嗎？


　　他害怕地搖頭說道：「我．．不想殺人．．．．」


　　那少年糾正他，說道：「我叫冬青，是神不是人。」


　　凱嚇得後退一步，冬青伸手挖出自己心臟，血淋淋地捧到他面前，要他收下。


　　五根修長手指像座禁錮，心臟還在跳動，彷彿可以聽到心跳怦怦的聲響，鮮血不停地

從指縫中落下，滴落灰色地板，暈染成一朵朵的血花，濃厚的血腥味竄入鼻尖，冬青軟倒

在凱的身上，微笑說道：「吶．．不要害怕未來．．做人要珍惜眼前的幸福才好．．你一

定會得到幸福的．．．」


　　凱像是被迷惑地接過那顆心臟，看著冬青的身體跌落地面，鮮血流遍整個房間，觸目

所見都是驚人的紅，牆上植物瞬間蔓延開來，尖刺形的葉片密密麻麻地覆蓋上，像是被吞

食掉一般，再也看不見冬青的屍體。


　　凱無法承受眼前靈異詭怪的景像，像是被狂魔附身般，眼淚不停地流，大聲哭喊，悲

慘哭號的聲音迴盪在地下室，卻沒有人聽到回應，他聲嘶力竭，終於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溫暖光亮滲進了意識，凱睜開眼，有個模糊但熟悉的人影在眼

前。


　　「凱，你還好嗎？」


　　是威廉的聲音，凱激動地抱著他，聽他說道：「對不起，是我冷落了你．．」


　　凱搖搖頭，經歷過剛才的驚恐害怕，現在的心情像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再也不會對這

個人有其他抱怨，只要能夠依偎著，就已經足夠。


　　「我們回家，好不好？」


　　威廉抱緊了他，語氣像是請求般說道。


　　凱沒有立刻點頭，等心情平復了些，反而看看四週，想要弄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


　　牆壁上沒有了植物，地板上的血跡與屍體也都消失了，地下室的角落點了蠟燭，澄黃

搖曳的燭光，讓這裡多了份寧靜安詳的感覺，剛剛的景像有如惡夢一場，倏地消失不見。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凱問道，他知道威廉並不熟悉黑區這個世界，是不可能隨便就找到這裡的。


　　威廉的臉紅了起來，說道：「有一個穿著黑皮背心、貼身牛仔褲的少年，帶我過來。
」


　　凱沒有說話，威廉更有些擔心他生氣，說道：「一聽到你掛我電話，就想你是生氣了

，回到家又看不到你，急得我到處找的。」


　　凱看著他，說道：「你把我當成什麼？」


　　威廉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自己當初是買了凱的嫖客，總有份恐懼，凱對自己不是真

心的，因此更加賣命工作，賺更多的錢，想誘惑凱留在自己身邊。


　　心知肚明這不是愛情，只是交易，但自己卻越陷越深，看著凱藍色的眼睛，說道：「

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真的嗎？」


　　「是的，即使要我付出所有財產，我也願意。」


　　威廉抱住凱，撫摸過凱金色柔軟的髮絲，輕聲說道，這或許很蠢，他不知道凱的心意

，可是買下凱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事。


　　凱顫抖著身體，害怕威廉也像那些買過自己的男人一樣，最後還是要拋棄自己，但心

裡還帶有一點希望，問道：「永遠不會拋棄我嗎？」


　　「當然。」


　　威廉親吻著他，早在第一次上床時，就已經知道自己瘋狂迷戀著這身軀，金色柔軟的

髮，透藍如天空般的眼，雪白的皮膚會在高潮時帶上玫瑰般的色彩，聲音清冷如雪，略帶

壓抑的低叫聲，無比誘惑著自己，那時他想，自己或許遇到了冬天的妖精。


　　於是他把凱帶回家，一起生活，偶爾會看到，凱害怕被拋棄的模樣，用盡力氣地想要

抱他，但過不了多久，卻又保持起疏離冷漠的態度，這樣矛盾的表現，讓他心裡也是跟著

忐忑不安，摸不清楚凱到底要的是什麼。


　　但就因為這樣，自己完全迷戀上凱，不論身心皆是。


　　凱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相信這樣的承諾是屬於自己的，心臟像是要停了，心裡更加恐

慌，自己一個下賤的男妓，怎麼可能擁有幸福，忽然有一種衝動想推開威廉，拒絕他。


　　這樣在威廉離開時，自己就不會難過悲傷．．．．


　　但耳邊卻響起了冬青的話，不要害怕未來．．做人要珍惜眼前的幸福才好．．你一定

會得到幸福的．．．


　　角落的燭光，照亮了地板的一角，有一截樹枝和一顆紅果，他想起了男人的斷臂跟少

年的心臟，橡樹的樹枝與冬青的果實。


　　他掙脫了威廉的懷抱，撿起了樹枝果實，說道：「我可以種在家裡嗎？」


　　「好。」


　　威廉說道，滿眼期待地看著凱走回自己身邊，兩個人一起離開這個地下室。


　　回到街上，已經沒有雨了，但天氣一樣地冷，威廉拉著凱的手，放在大衣的口袋裡，

說道：「一起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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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囉囉唆唆的注釋

  冬青:這種植物在冬天時,葉子仍是綠色的,因此被認為具有魔力,傳說被當成耶穌的

受刑的刺木,所以白色的果子被寶血染紅,具有尖刺型的葉子,在樹下爭論會得到公平,

代表歡欣與和平


  橡樹:被認為是繁榮強大的樹木,冬天葉枯變黃,卻不會從枝頭掉落


  冬青王與橡樹王:在歐洲異教徒(威卡)的傳說中,他們是一對兄弟,冬青王會在

  冬至(夜晚變短,白晝變長)得到王位,橡樹王在此時死去,等到夏至(白晝變短,夜晚變長)

 時,會變成冬青王死去,橡樹王復生,每一年都是如此,借以代表天地間陰陽能量的變化


   冬至與聖誕節:歐洲原本的異教信仰,對冬至非常重視,有崇拜太陽的習慣,等到基督教

傳遍歐洲,但教徒仍有冬至過節的習慣,因此設立了耶穌誕生的名目,來取代冬至的習俗


  話說,我就只是單純地腐了人家兄弟相愛相殺的喬段而已...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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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4.8.0.177
推 stellac:未乾的體液沒有上色到喔！喜歡這篇淡淡神話的感覺XDD
 謝謝提醒喔! 已經補上
推 shin32603:喜歡這篇=///=神話跟兄弟相殺好棒=//=
 對吧! 兄弟相殺好萌,為什麼有這種神話呢!
推 stupidbird2:哈哈哈~我那時看到"肢解前男友"這句想說要怎麼寫阿 XD
 我對肢解前男友這個關鍵句好萌
推 akria1214:WOW~這樣的解釋好棒喔!!!超萌
 感謝大家看完囉嗦的解釋~
推 phaiphai:相愛相殺的兄弟好萌~!!
 好同意呀!
※ 編輯: Gher            來自: 124.8.4.177          (12/29 19: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