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N警告頁
靜態場景 冒著蒸氣的淋浴間 深山鬼屋
食物 草莓大福 鮭魚炒飯 香檳 泡芙 馬卡龍 桂花糕
物品 領帶 未乾的體液 窗簾 水晶吊燈
動態動作、姿勢: 扯領帶 撫摸腰椎 深深嘆了口氣 輕咬對方下唇 早安吻
關鍵句: 我才不會承認… 我想看你為我瘋狂的樣子
親愛的,我覺得你今天特別香~
【特殊事件】 N18
鬆開對方的領帶 在肩膀上種草莓 壓在牆上 對方拉開拉鍊說:「不做嗎?」
除夕當日中午,龍永全拎著平時隨身的公事包,以及大小包伴手禮坐上梁一虎
的車。
「我家也才幾個人,你穿著西裝還帶這麼多東西是想嚇死他們嗎?」側身瞥了
瞥堆滿後座,梁一虎有點頭痛。
「禮多人不怪嘛,」龍永全坐在副駕駛位,繫上安全帶,笑道:「要不是平常
你不喜歡吃,我也不會一口氣做這麼多。」
「說得好像特別挑我不喜歡的東西做。」梁一虎發動車,將車駛出停車場。
龍永全調著音響,忙安撫道:「別這樣啊大老虎,改天我買塊大牛排煎給你吃。」
「欸,待會不要再講什麼老虎老虎的,大的小的都不行,」梁一虎頓了頓,補
充:「反正有老虎都不行。」
「遵命,長官!」龍永全摸摸下巴,試探地問:「那……我到底要怎麼叫你?」
平常在學校互稱師傅,私下就亂七八糟地叫。
「叫一虎就好了,有什麼好想的?」
「噢,可是……我一直覺得叫起來很像嘴巴漏風的衣服。」
梁一虎瞪了他一眼。
「別氣別氣,就說說而已,」龍永全忙笑著打哈哈,「之前聽過什麼『兄弟如
手足,妻子如衣服』,就想著沒錯,有妻必如一虎。」
一句在現代被解讀是歧視女性的話,輕易地被扭曲了。
車子已經開上高速公路,梁一虎沒辦法立刻報復突來的調戲,被這話噎了半晌
,才狠狠地說:「不想被丟在這裡走路肩回去,就先閉嘴!」
「遵命,一虎!」
北上的車流雖不比南下,到了收費站前卻也是走走停停,經過了兩次收費站,
才在一處下交流道。
梁一虎的老家是在老巷弄內,車子只能停在巷子外,兩人雙手掛滿袋子徒步走
進,四層樓高的透天厝看上去屋齡二十多年。幾天前梁一虎已經先跟家裡通過電話
,梁順成剛好在大門旁澆水,見龍永全倒也不意外。
「您好。」龍永全笑著頷首,見臉孔與梁一虎神似,喊道:「一虎的大哥好。」
梁一虎身子一歪,差點被門檻絆倒,急吼道:「他是我爸!」
梁順成的頭髮花白,背也微駝,明擺著就有年紀差距,這不是奉承還能是什麼?
龍永全連忙鞠了幾個躬,說:「抱歉抱歉,梁爸爸看起來這麼年輕,我還以為
是哥哥呢!」
梁順成朗聲大笑,放下灑水器在啤酒肚上抹了抹水,拍著龍永全的肩膀道:「
龍先生是吧?外面冷,先進屋裡吧。」接著轉頭對梁一虎,「你媽從早上就在唸著
你,都跟學生一起放假了還不早點回來,說你來沒幾個小時又趕著回去。」
「沒辦法,要去看選手們的情況,學生都放棄過年,做老師的也要陪著。」說
罷,趁梁順成不注意投了龍永全一把眼刀。
雖然這勉強算是個理由,若不是要陪龍永全去那神神秘秘的地方,也不必把行
程壓這麼緊。
龍永全進屋子就看到一家三口,想必就是梁一虎的大哥、大嫂和姪子。
梁一虎進門就挨個叫,龍永全身為客人跟著陪笑點頭。
「你要的生豆腐放在冰箱。」梁一鴻盤著雙腿,正在拆手提音響。見門開了仰
頭看了看,對梁一虎說道。
「謝了,媽應該忙得差不多了,待會開飯前我再去炸。」
梁一虎將滿手禮物擺在桌上,還在唸幼稚園的姪子好奇地探頭,問:「叔叔,
你帶什麼好吃的嗎?」
「光光,不可以沒禮貌!」
「沒關係啦,大嫂。」梁一虎接過龍永全手上的提袋,對著他說:「都拆了可
以嗎?」
龍永全笑回:「當然,你們不介意我拆就行。」
說著,便也跟著拆起盒子。
精緻的禮盒像是為了該產品而設計,當季的草莓大福一顆顆放在白雪點綴抽象
草莓圖案的長方盒裡;泡芙單個包裝,除了原本的卡士達醬,還有栗子餡和芋泥,
簡單的泡芙卻是用分格的木盒裝盛;印刷油畫桂花樹的禮盒則是裝了一塊桂花糕、
一疊桂花餅乾以及一罐桂花釀。
梁一虎也是第一次看內容物,要不是龍永全跟他說是親手做的,他還以為是去
各家專賣店搜括來。
「天啊,這是馬卡龍嗎?」楊語婕抱著兒子在一邊看,忍不住驚呼。
以蛋白、糖、杏仁粉為主原料的法式甜點是近年極為熱門的商品。今年龍年、
明天蛇年,盒裡一改馬卡龍渾圓的造型,兩顆手掌大的是抹茶口味,分別拉為龍與
蛇,中央以紅麴馬卡龍代字,勾勒出新年快樂四字。
一家人圍著桌子嘖嘖稱奇,連梁媽媽都忍不住過來參一腳,梁一虎見其他人忙
著看,偷拉龍永全到一旁咬耳朵。
「你做這個也太誇張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有多難做。」
烘烤馬卡龍講究烤溫,麵糊表面除了要均勻受熱,還要能適度讓糖沸騰製造裙
邊並保持表皮不破裂,這也是為什麼形狀多為圓形。
「還好,」龍永全笑著拍拍梁一虎,說:「幾個失敗的都給學生吃了,他們還
怪我太快做成功。你看爸媽笑得那麼開心,明年我會練個立體的馬帶過來。」
雖然是說著悄悄話,梁一虎還是聽到了個不對勁的詞,刻意板著臉說:「待會
不要爸啊媽的叫。」
「好好,那看到小強能叫媽的嗎?」
「小強?」梁一虎挑眉,忍笑諷道:「大老鼠都不怕了還怕小強?」
有了禮盒的加持,龍永全這個前同事的地位還比帶了年菜回家的二兒子高得多
。當梁一虎炸好預謀的臭豆腐後,果不其然看見龍永全面露窘迫,才得逞沒多久,
大夥兒分食外酥內嫩的豆腐時,只有龍永全默默夾其他菜,親娘關心幾句,轉而埋
怨兒子苛待客人,明知道人家不敢吃還端上來。
酒足飯飽,略略交代接下來幾個月的去處,多是比賽的地點,記下出國要買的
伴手禮,接著又閒話幾句。梁一虎便稱還要送龍永全回去加班,輕便地離開。
除夕夜的高速公路上車潮頓減,龍永全駕著車,伸指扯領帶,閒適地跟著廣播
哼歌。
「先說了,就算我家那幾個被你收得服服貼貼,我才不會承認你以後就可以爸
啊媽的亂叫。」梁一虎頭靠著車窗,手背托著下頷,嘴裡叨念著,卻抑不住飯後的
倦意頻頻襲來。
「好好,先睡會,還有一段路才到。」龍永全眼角瞥見梁一虎的頭不住晃動,
柔聲說道。
龍永全慢悠悠地開著,車速也只比最低限速還多些,甚至還停了一個休息站;
直到抵達目的地,梁一虎被晃醒後還有些睡迷糊。
他們停在一幢獨棟樓房前面,映目是圍籬,穿過後是仿歐式庭園建築,在黑夜
中即使有路燈照明也不能看得清,隱約瞧見是窗簾掩住屋內佈置。梁一虎對這一帶
並不熟悉,環視周圍不是大廈住宅,要不就是公園綠地,只隱約記得以前是荒地,
長滿雜草也無人整理。
「進來吧!」龍永全掏出自個兒的鑰匙,解了大門的保全,領梁一虎進屋裡。
一盞盞燈啪啪亮起,嵌在天花板正中央的水晶吊燈一點亮,整室亮得幾乎睜不
開眼。
「這裡是……」梁一虎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室內遠比外觀所見還空曠,木造裝潢出的擺設顯然是餐廳的客席佈置,明亮的
外場分為兩部分,一邊空無一物;另一邊則固定幾座木架,細細的木條交疊而成,
就像烘焙坊裡擺放的麵包陳設架,其餘則是用餐區,鬆散排列的餐桌並未善盡空間
利用,卻營造舒適開放的環境。
「學校的聘期是到今年六月,我會轉兼任,專心經營這間店。」龍永全打開從
今天出門就一直拿著的公事包,從裡面掏出一個紙包裹,看著梁一虎,輕聲道:「
你呢?等到你明年聘約到期,要再繼續待,還是讓我們一起……」
「你怎麼……」梁一虎張口欲言又止,突然拋來的問題砸得他有些頭暈,「都
蓋成這樣了,還有讓我選擇的餘地嗎?」
「如果你不喜歡這樣,可以拆掉重改,看你想要改掉哪邊,全部都由你。」
「你瘋了嗎?」梁一虎撫額,「當自己是印鈔票的也不是這樣燒錢。」
「放心,廚房設備和這裡都只做了半邊,存款還夠讓你選最好的。」龍永全拉
了把椅子讓梁一虎坐下,自個兒也選了位子坐在他身旁。
「不用花你的,我又不是沒錢。」梁一虎彆扭地拒絕,平常都是各付各的,要
是自己貪這個大便宜也太無恥了。
龍永全驀地勾起笑容,動手拆開擱在膝上的包裹。
梁一虎納悶地看了過去,小小的包裹像是俄羅斯娃娃,先是一層氣泡袋黏得緊
實,接著有數層包裝紙,甚至還有乾燥劑掉出;拆到最後,最內層的物品卻是小到
可以收進掌心。
「可以先閉上眼睛嗎?」龍永全攏起手掌有意遮掩,在梁一虎耳邊低聲探問。
梁一虎心想,既然他有意故作玄虛,便順著他好,反正不至於害自己。
仍有亮度透過眼簾的黑暗中,帶著些許冰涼的手握住他的右手,溫柔地撫過每
個指節,並將每根指頭分開,接著便是冷硬的圈狀物接觸到指尖。
梁一虎忍不住想掙脫,卻感覺到龍永全像是快要貼到他的耳,叫他別動。
無名指被那圈不明物體套上,緩慢地滑動,直至抵住根部。
「可以睜開了。」
龍永全仍握著他的手,傾身親了親他的臉頰。
梁一虎眨眨眼,右手舉至眼前,銀白戒指在燈光折射下迸射出的光彩耀眼奪目
,兩圈厚度不足三厘米的圓環平行,中央用如銀線般的細絲纏繞出一根長棍與一把
看似雕刻刀的立體造型,延伸出的銀絲捲曲在兩環上。
彎了彎手指,細微的角度差異讓戒指像琉璃般呈現剔透的色澤,他們倆的皮膚
都偏黑,戒指的顏色更顯得醒目。梁一虎無暇怪罪對方突然扣上莫名的玩意,一時
竟是無法移目。
龍永全伸出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也戴著同款式的戒指。長年從事細部雕刻,
梁一虎一眼就看出兩戒的些微差異,顯然是完全手工製成,而手上的戒指也在接觸
指溫下,逐漸暴露原型。
「這是……拉糖?」接觸面隱約帶有一絲黏膩,梁一虎不確定地問。
「是,也只有在這天氣能放了,」龍永全笑著回:「本來想做得更精巧些,我
的技術不夠,只能作根桿麵棍和刀子權當是我們了。」
聽著謙詞,梁一虎倒是好奇,問:「你本來打算做什麼?」
「一龍一虎,盤旋其上。」
龍永全目光炯炯,誠懇無比。
「你……我教你用刻的還比較快。」梁一虎連吐嘈都省下,再度將注意力移回
戒指,「這東西能吃嗎?」
龍永全一愣,回:「當然可以,沒加色素。」
「那好,我怕它待會融掉不好處理。」
龍永全不由得苦笑,埋首作戒指時當然想過梁一虎收到時的反應,如果幻想收
到後欣喜若狂、視若珍寶,那真的太不了解對方了。能夠短暫地看到兩人戴上同樣
的戒指,以及梁一虎初見成品詫異的面容足矣。
「現在就可以吃掉,放久了會沾灰塵。」
梁一虎一直看著戒指,盡量將四指分開不接觸到表面,沉默片刻,才將視線移
到龍永全手上,順著手臂上移,最後落在他稜角分明的臉孔。
「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嗯?」龍永全眨眨眼,不解道:「沒有啊,怎麼突然……」
梁一虎面色一沉,說:「早上看到你的外套晾著,打算順便和我的衣服一起洗
,就發現口袋裡有一張藥妝店的發票。」
聽及,龍永全立刻會意,急忙解釋:「不,那個是要……」
梁一虎抓住他的右手舉起,戒指在兩人眼前閃爍光芒。
「是要怎樣?」語氣出奇地平淡,像是擔任評審時在賽前講述注意事項,說:
「一盒保險套、一罐潤滑液和一組浣腸劑,請教龍師傅該如何使用?」
龍永全的臉倏地炸紅,即使是曾經拿在手裡的東西,卻不知道自己的臉皮可以
薄得如此,連被握著的手都忍不住顫抖。
兩天前打理好餐廳的佈置,興沖沖地將未來店裡的產品當作禮盒製作,接著腦
一熱就去買了那些東西。以前和馬天勝交往時都是對方從網路上買,自己想指望梁
一虎主動是不可能的,就只怕他根本就排斥這件事。
「你悶著不講,是想讓我誤會嗎?」梁一虎深深嘆了口氣,心裡卻是樂見龍永
全露出窘迫的模樣,打鐵趁熱句句近逼:「我看發票上面的時間……你買完應該也
沒空回家,帶來的行李箱除了衣服,剩下的零食都拿去我家,那些東西就在你一直
帶著的……」
視線移往擱置一旁的公事包,梁一虎挑眉吭了一聲。
龍永全的頭愈來愈低,怎地沒想到這人還來個推理,敢情打從今天早上就在等
他跳入陷阱?
他心想之前都做好了準備,既然是梁一虎挑起的頭,自己也就順水推舟。
「對,都放在裡面,我們都戴上戒指了,做個愛不行嗎?」一口氣說完,龍永
全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沒想到幾十歲了還會為這事尷尬。
「我沒說過不行,」梁一虎將手拉了近,親吻龍永全的戒指。
龍永全渾身打顫地抬頭,右手受制於人,剛才猶如冷面閻王的情人竟對他咧嘴
笑開,偏頭吻著戒指的底部,唇瓣似若無意地擦過掌心。
看來他們是相處太久,都忘了梁一虎最近還被學生叫笑面虎。
「要回家嗎?」梁一虎笑著問。
雖然目前這個場地不差,但秉著職業道德,該哪裡做的事就關在哪裡做。
「不……不用,三樓有員工休息室,」龍永全頓了頓,補充道:「旁邊還有浴
室,很方便。」
說完就恨不得咬舌頭,方便什麼?事前事後清理嗎?
「福利不錯啊,店還缺一半就有休息室,我真想跳槽過來了。」
梁一虎起身,牽手拎包直接往樓上走。
「熱水器還沒裝,休息室也很空,沒有什麼東西。」走著樓梯時,龍永全是期
待的,但又怕梁一虎臨陣反悔,於是找了些藉口。
走了兩層樓梯,梁一虎停在一扇木門前。
「這間嗎?」
龍永全點頭。
「我用冷水沖一沖,你不用洗沒關係。」梁一虎轉開門,裡面約十來坪大,環
視一圈,道:「還真的沒什麼東西。」
幾個衣櫥、一座雙層床鋪,只有簡單的金屬架和木板,當然沒有枕頭和床單。
「要不……別……」
梁一虎拉著他走到床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你想反悔?」
之前梁一虎一直是被動的,突然的改變讓龍永全措手不及。
「我沒有,」龍永全抿了抿唇,喉頭有些乾澀地說:「我只是怕你不適應,畢
竟你不是這圈子的,其實也是很多人不作那件事來維持關係。」
梁一虎氣極反笑,雞都拔毛了才跟說殺生不好,我佛慈悲嗎?
他拿出放在外套口袋的智慧型手機,滑了幾下螢幕,接著轉到龍永全眼前。
「別人怎樣我管不到,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螢幕上顯示龍永全前幾日參
加馬天勝的分店開幕,兩人各拿一瓶香檳,酒液汩汩溢滿香檳杯塔,「這個人是你
的過去,我無法改變,但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無法忍受你這樣來來去去。」
「等等,誰來來去去了?」龍永全忙挑出語病,辯道:「那是工作!倒個酒、
說幾句話就可以跟他拿一台石板蒸氣烤箱,就算叫我喝整瓶酒也很划算。」
「誰稀罕他的烤箱?要敲詐他是吧?以後我代替你去,他也不需要出力,我一
手拿一瓶幫他倒,買一送一。」
龍永全愣了愣,憋不住笑了出來,說:「你去跟麵包店湊什麼熱鬧,都說不喜
歡參加活動,還自己挖坑跳。」
梁一虎冷靜下來,想想也有道理,不免有點尷尬,轉移話題:「我去沖個澡,
你待在這別亂跑……嗯……」
他低頭看龍永全,兩人瞪了瞪眼片刻,念頭一起便鬆開對方的領帶,拉了下來
,兩手各執一端上下甩了甩。
「你要做什麼?」龍永全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而自個兒的話怎麼像是小姑娘被
混混調戲的台詞?
「別動,怕你趁機逃走。」
適時發揮學徒時期練就的棉繩綁烤雞功夫,一眨眼就將龍永全的雙手腕跟床柱
綁在一起。
「你……」龍永全都不知道該氣還是笑,「你要這樣折騰就別洗了,這天氣洗
冷水澡是想中風嗎?洗乾淨了……還不是會弄髒,先幫我解開吧。」
最後的話,龍永全是紅著臉說的。
梁一虎沒說什麼,拉了一處就鬆開一段,立刻轉身進浴室。
聽見浴室傳來淅瀝水聲,龍永全轉動手腕,兩手還是綁在一起。他起身走到衣
櫥前拉開門,裡面放了兩疊未拆包裝的衣服。方才坐的床是朋友的店搬家時清出,
躺著睡覺倒還好,若是在上面晃動,恐怕下場是被碎木片刺傷,大過年送急診。
他拿出大小各一件,動作困難地撕開包裝。幾天前他才剛清理過,地板倒也沒
什麼灰塵,只是冬天躺著太折磨人。
原本他打算回到家在和梁一虎說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便能事成,沒想到這
下急的倒不是他。他是可一可零,顧及梁一虎是第一次跟男人做,也不覺得自己當
零有什麼委屈,同樣都是圖個舒服,差別也就當零兼下指導棋顯得有點欲求不滿的
彆扭成分。
梁一虎沖完澡裸著上身出來,就見到龍永全赤腳踢著廚衣,將衣服攤成大片。
嶄新淨白的雙排扣廚師服毫不吝惜被丟在地上,讓他都還來不及想這衣服是打哪來
,就先彎身撿起。
「床不是很堅固,在地上也可以。」龍永全故作平常地解釋,雙手揮到梁一虎
手前,說:「你都出來了,就幫我解開這麻煩的東西。」
雙手獲得自由,原本手上的戒指形狀卻已經不那麼精細,梁一虎執起他的右手
,先是含入手指,才伸舌舔弄突起,甜膩的滋味順著唾液滑入口中,輕微的麻癢令
龍永全使力掙開。
「你的手真甜。」梁一虎猶有不滿地放開手。
龍永全不禁懷疑剛才他們吃的年菜是否下了藥,甜言蜜語絕緣體竟然會發生突
變,眼見戒指只剩下一小段支撐,索性拿起來吃掉,同時瞥見梁一虎手上竟然還戴
著。
「你的怎麼還在?」
「嗯?」順著視線看往自己的手,梁一虎說:「我先拿下來,洗完再戴回去。」
麥色的胸膛就在自己觸手可及,說不心動是騙人的。龍永全感到口乾舌燥,連
前戲都還不到,卻已經讓他難以忍耐。
他拿著公事包,怕對方逃開,於是主動摟著梁一虎靠近牆邊,蹲在梁一虎身前
,讓他夾在自己與牆中間,伸手拉開拉鍊,掌心貼上內褲包覆的突起,仰頭說:「
都這麼晚了,還不做嗎?」
梁一虎艱難地嚥了嚥,方才被冷水沖散不少的衝動又襲了上來。龍永全穿戴整
齊,身邊還拿個公事包就像在學校一樣,此時卻是跪在他前方,不斷地撫摸自己的
下身。
龍永全一手摸著,沒有解開褲子的扣子,同時將四角褲頭緩緩褪下,塞到外褲
的縫隙,讓陰莖得以露出。
「不小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龍永全調侃著,隨即瞇眼湊近,手握莖身,
伸舌在前端舔了一圈,噘嘴貼上吸了一口,接著吞吐渾圓的龜頭。
梁一虎倒抽一口氣,他不曾被口交,未料僅是這樣的挑撫就已經令他難制;但
見龍永全游刃有餘的模樣卻有些來氣,不禁聯想這不是他的第一次,曾經有人看過
他不那麼自在卻是生澀得惹人疼的表情。於是不顧自己的下身還在對方嘴裡,猛地
退身並拉起他。
「怎麼了?弄痛了嗎?」龍永全困惑地問,看對方的表情是帶著惱意。
梁一虎一句話不說,逕自解開對方襯衫的鈕扣、脫下長褲,兩人位置交換,將
他的背壓在牆上,怕他冷還留著上衣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親愛的,我覺得你今天特別香,」褪開肩膀上的遮掩,梁一虎俯身親咬明顯
的鎖骨,察覺唇下的身體微顫才收起牙齒的力道,半吮半舔在肩膀留下狀似草莓的
吻痕;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留下的印痕,一手扣住龍永全的腰,緩緩撫摸腰椎,當指
尖貼近臀縫時可感覺身下軀體難抑得想抽離,心起惡意地拉扯內褲,並將之下拉。
「等,等等!」龍永全還保持大部分理智,想到之前聽過的事,連忙側身取了
件方才亂丟的半身圍裙,匆忙間往身前一罩,兩條長帶在後腰交叉再繞到前方,最
後在肚臍上打個結,大片白布幾乎遮蓋一半小腿。
梁一虎看他自顧自地瞎忙,忍俊不禁,問:「請問龍師傅在忙什麼?」
「啊?我……我聽說直男看到別人的陰莖就會……軟掉。」
梁一虎晃了晃,這是哪門子歪理?
「照你這樣說,看A片的不就都要得陽痿了嗎?」梁一虎低頭看那塊明顯突起
的區域,在平常看慣了的圍裙下倒有欲拒還迎的邀請。
龍永全啞口,只見梁一虎彎身拿起公事包,拉開拉鍊說:「來,你的東西自己
拿,教我怎麼做。」
於是龍永全上身敞著皺巴巴的襯衫,下半身不倫不類繫著長圍裙,從公事包拿
出三樣東西……講課。
「保險套不用我教,你拿著用吧!」隨意扯開外盒,拿了一個出來扔給梁一虎。
「先別收,待會要再拿麻煩。」梁一虎用嘴撕開包裝,套往自己還勃起的下體。
「……好,裡面還有九個,待會自便,」龍永全咬咬牙,接著又拿出一個已經
拆過的塑膠殼收縮的包裝,原本兩個裝只剩下一個,「這是用來浣腸,已經用過了
,以後用到再教你。」
說著,便馬上丟回公事包裡。
「用過是什麼意思?」
龍永全猶豫了片刻,才說:「去休息站用過……」
直到有一天梁一虎看到真人示範使用步驟,之後去休息站都會不自覺想到有名
大膽狂徒在此地『休息站是我家』。
下身繃得緊,梁一虎也不想深究,等著他拿潤滑液出來。
龍永全旋開蓋子,右手掌攏成碗狀,往中央倒了三分滿,接著往後臀抹上。他
背倚著牆,雙腳往前跨低,讓臀瓣自然分開,更方便塗抹液體。
「欸,你別一直看著我,這樣我怎麼……」緊密的穴口抹上黏液後微微能夠拓
開,龍永全難以忽略眼前灼熱的視線。
「你讓我不看著,難道要躲在浴室打手槍嗎?」
龍永全聽他還有空說風涼話就來氣,自己的手怎麼伸也就那麼長,還得綁手綁
腳遮著後面,忍不住說:「閒著沒事就幫我。」
「求我?」梁一虎旁觀染上臊色的軀體,身體難掩蠢蠢欲動。
「不要拉倒!」龍永全呲牙咧嘴。
於是一掌握住他的手,沾了他手上的黏液,也往那才剛拓開一指節的穴口探入。
「給我。」接過整罐潤滑液,不要錢似的倒了滿手。
「不用那麼多……啊!」中指長期握刀結成的粗繭劃過敏感點,龍永全忍不住
顫抖。
「怕你痛,多抹一點才好。」梁一虎讓他靠著自己,手指或輕或重擴張穴徑,
直到讓前端也緩緩流出黏液。
等到能夠放入三指,他才退了出來。
「從……從後面。」龍永全忍著下身脹痛地轉身,雙腳發顫地用雙手撐著牆。
梁一虎握著自己的,抵住被自己按摩得溼漉漉的那處,往前挺腰,讓硬挺通過
洞口深入溼熱的肉穴。
「啊……好脹……別……先別動!」
梁一虎慢慢地等著,感覺到被撐開的緊繃逐漸放鬆,才緩緩的往後退,溫潤的
腸道也自動隨著退出而收縮。等到完全適應,他加快每一下的速度,陰囊在一下下
的緊貼拍打挺翹的臀部,令身下人難抑地喘息。
龍永全的腳在不斷上竄的快感下發軟,他難以控制地往下伏,直到腰部有了支
撐,竟是被直接轉了半圈。
「不……不,別轉過來!」龍永全雙臂遮著臉,難堪地任由下半身幾乎脫離自
己的控制。
「別遮,我想看你為我瘋狂的樣子。」
不斷挺動下身,直至縛住肉莖的熱穴不隨他抽動地收縮,他才喘著粗氣射了精
,而掩蓋在兩人之間的圍裙也印出一圈不規則的溼液。
翌日早晨,龍永全習慣性地天未亮就醒來,臀部未乾的體液讓他不適地扭身,
同時久違的腰痠攫得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梁一虎被他的聲響吵醒,起身抱住他。
「幹嘛?」龍永全啞聲道。
「早安吻。」
一吻落下,是揚起同樣高度的唇角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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