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起承轉合(中)

作者liangyuhen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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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白聖誕] 起承轉合(中)

時間Mon Dec 31 23:41:09 2012

我一直在想中間那段到底白不白.....(好像差點就要變紅了?) 關鍵字：縮在角落、壓在牆上　　在氣溫僅有13度的雨中淋成落湯雞，會有什麼後果？　　答案只有一個。　　平素身強體健的人，通常都是那種不感冒則已，一感冒就特別嚴重的類型。康轉河就是其中之一。　　更何況康轉河並不只是重感冒而已，還伴隨著某個部位的傷口被置之不理所引起的發炎症狀，饒是康轉河勇猛如牛，也難擋病毒與白血球的同步攻擊，落了個「纏綿病榻」的下場。　　康轉河躺在宿舍狹小的單人床上，額頭上貼著退熱貼、蓋著厚重的棉被，迷迷濛濛地呆望著漆白的天花板。　　喉嚨因為發炎和劇烈的咳嗽而疼痛不已，體內的高熱更讓他四肢無力、神志迷離，全身軟綿綿地連床都下不了，睡的時間比醒的多，就連同學問他要幫他帶什麼食物回來，他也都幾乎沒聽見，只是嗯嗯的應答。　　迷迷糊糊間，他夢到了梁啟成，夢到了以前的事，以及喜歡上梁啟成的契機。　　那是在七年前，他們國二的時候。　　那時的他正處於叛逆期，爸爸什麼都要拿他和梁啟成比，不斷地要他再認真一點、再努力一點，要他不能輸給梁啟成，讓他覺得煩不勝煩。　　他已經很努力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梁啟成一樣天才，上課看漫畫、回家不用花多少時間唸書也能得到很好的成績。　　來自父親的壓力讓他感到煩躁，他又不想讓班上同學知道自己的煩惱，於是那段時間，他迷上了網路交友。　　他覺得在網路上認識的人，比起生活週遭的人更讓他感到自在。平時不敢訴說的煩惱和問題──譬如說他隱隱察覺到的、自己和同齡男孩子不太相同的性向──，在網路的世界中都可以全盤托出，總會有人傾聽、開解，即使被言詞攻擊也不痛不癢，他覺得這是最理想的模式。　　他不是不曉得網路上有心懷不軌的人，但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那種不切實際的輕鬆感，只要不牽扯到金錢就好，要上床要交往他根本都沒關係；至於對方對他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重要嗎？　　當時的他，就像很多社會事件受害的青少年一樣，完全不懂得保護自己。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以為自己不在乎。　　正所謂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那天大概是他家祖先跑去打麻將了沒在旁邊守護他，又或者是祖先想教訓他的不懂事，才會讓他遇到一隻鬼。　　他答應了一個網友的邀約，對方說想要跟他做，他說好。兩人心不在焉地看了場電影，就一起進旅館了。　　一進房，對方就把他壓在牆上，急切地吻住了他。　　他靜靜地、被動地承受著對方充滿情慾意味的親吻，任由對方隔著衣服撫摸著自己。對方的技巧很好，三兩下就撩撥起他生嫩的慾望；但身體越是火熱，他的頭腦卻越是冷靜，沒有絲毫應有的意亂情迷。　　他忽然不想做了。　　儘管胯下的器官硬得發疼，他卻一點都不想和這個男人一起發洩。靠著那反常的驚人理智，他推開了正在解他扣子的男人。　　「抱歉，我不想做了。」他說。　　男人先是一愣，看清他認真的表情後，臉上露出不怎麼高興的表情。「你在耍我嗎？」　　「沒有。但我現在真的不想，抱歉。」　　男人瞪著他，充滿怒意的面容逐漸轉為獰笑，發狠似地一把將他撲倒在床上。　　「你說不想就不做？從看到你的時候我就一直忍到現在，好歹也要讓我上一次吧？更何況……」男人把手覆上他微隆的褲檔，淫猥地揉抓著。「你自己也這麼硬了，還說什麼不想，明明你也很想要吧？」　　被男人壓在身下的他，因為對自己實力的自負，還不曉得什麼叫害怕，只是對於男人的自說自話感到有點不耐煩。　　「你管我硬不硬？我說不想就是不想，你他媽的是沒聽見嗎？滾開，不要讓我動手。」怎麼說也還算是「朋友」，他耐著性子警告對方。　　「我就不滾，你能怎樣？」男人冷笑，猝不及防地扯開他衣服的下襬，剩下未解的扣子全被扯落在床上，將他的雙手壓在兩側，埋首開始啃咬他的胸部。　　他吃痛的嗚咽了聲，想掙脫男人的箝制；但他太低估了男子的力量，才剛施力，雙手就被男人以更強悍的力道迅速地扣到頭頂上。　　他看見男人單手俐落地拉出皮帶，意圖縛上他的雙腕，這時他才開始感到害怕。　　不論擁有怎麼樣強悍的實力，他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從來不曾遇過被慾望沖昏頭而發狂的對象。他在雙手被綁住以前掙脫了男人的壓制，掄拳便往男人臉上揮去。　　男人因為他的這一拳偏了重心，讓他得以從男人身下逃脫；但是男人卻沒有就此放棄，反而因此被徹底激怒，跟在他後頭抓住意欲離去的他，揪著他的頭髮往床上用力一摔，隨後壓上他的背，打算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面臨這麼不利的處境，心中的恐懼逐漸攀升。雙手一旦失去自由，幾乎就等同於只能任由對方宰割，因此他再也顧不得控制力道，拚了命地反抗掙扎，最後和對方扭打了起來。　　直到他恢復理智停下手，他才發現對方早就不省人事了。　　他怔怔地站在那，看著對方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對方的臉上滿是青瘀紅腫，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貌，鼻管、口腔都冒著豔紅的鮮血，胸口似乎看不見起伏。　　該用多少力道才能撂倒對方、讓對方站不起來卻又不至於身受重傷，他可以很準確地拿捏。那天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把人打成重傷。　　他以為自己打死人了。　　手機響了。他失魂落魄地掏出手機，也不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就按下了通話鍵湊到耳邊。　　「喂？」話筒裡傳出的，是他再討厭不過、也再熟悉不過的，梁啟成的嗓音。「康轉河？」遲遲等不到他出聲，梁啟成不太確定地又喚了一聲。　　他不知道梁啟成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打給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求助似地告訴梁啟成，他好像打死人了。　　他完全無法思考。　　梁啟成沉默了一會。「你在哪裡？」　　他機械式地回答了梁啟成的問題。　　「你待在那裡不要亂跑，我等一下就過去。」梁啟成只說了這麼兩句話，就掛斷電話了。　　他衣衫不整地縮在角落，等著梁啟成來找他。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覺得時間好漫長，漫長到他幾乎要崩潰痛哭的時候，那扇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　　梁啟成帶著另一個他沒見過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他茫然地看著那張平常總是掛著欠揍笑容、此時卻抿著唇斂著眉的嚴肅臉龐逐漸朝自己靠近，直到他再也看不見為止。　　梁啟成緊緊地將縮在角落的他擁入懷中。　　圍繞在周身的溫暖，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麼冰涼；緊得幾乎令人窒息的擁抱，讓他發現原來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那一刻，差點被侵犯的恐懼、可能殺人的恐懼，才彷彿終於找到了出口一般，在梁啟成的擁抱中宣洩而出。一開始被他壓抑住的低聲啜泣，在背上傳來安撫的輕拍中，漸漸變成放聲大哭。　　意識模糊中，他隱約聽見了一聲讚嘆似的口哨聲，以及之後的對話。　　「怎麼了？」聽見男人的口哨聲，梁啟成沒有回頭，抱著他詢問男人。　　「沒事，只是覺得這傷勢實在太精采了。」男人的語氣中充滿不可思議。「你確定他只有國二嗎？」　　「恆哥，我也只有國二。」梁啟成淡淡地提醒，面對眼前的情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著不符年齡的冷靜。　　梁啟成沒有明白點出，那男人卻清楚梁啟成的言下之意。「你們兩個真是人才啊…… 」　　沒理會他的感嘆，梁啟成有更需要關注的事。「恆哥，那個人怎麼樣了？死了？」　　男人稍微檢視了一下那人的傷勢。「嗯，暈過去而已，死不了。」不過不死也去半條命了。　　腫成豬頭就不提了，牙齒掉了四顆，鼻樑斷了，肋骨……嗯，大概三根。可能還要再加上輕微腦震盪吧。男人憑著工作上的經驗初步判斷。　　「沒死？他還真走運。」梁啟成的嗓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卻隱隱透著一股殘酷的味道。「八成是康轉河又下意識地手下留情了吧。」　　男人無奈地搖搖頭。「所以說啊，小孩子果然還是小孩子，太過天真了。」男人大概猜得到一開始大概就是太手下留情了，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如果那時多用個幾分力，或許事情還不會變得這麼棘手。　　「哈哈。」梁啟成輕笑兩聲，卻完全感覺不出任何笑意。「恆哥，這種事你還是不要說出口比較好，因為我絕對不介意捨去你口中所謂的小孩子的天真。」　　房內頓時變得靜默，對於梁啟成隱帶殺氣的發言，男人似乎感到相當頭大。　　「所以現在呢？你打算怎麼做？」男人決定還是不要再刺激梁啟成，免得梁啟成做出什麼更離譜的事，索性轉移了話題。「先通知他爸媽，然後我把這傢伙帶回警局？」　　梁啟成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恆哥，你可以用私底下的管道把那傢伙處理掉嗎？」　　男人聞言皺起了眉頭。「你確定？按照正規程序來，對他比較好吧？」　　「或許吧。」梁啟成不否認男人的說法。「但我想他應該不希望事情被鬧大。」憑著對他的了解，儘管梁啟成明知這樣的做法不見得是好的，卻還是執意做出這樣的決定。　　男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真的很會給我找麻煩。」　　「謝謝你，恆哥。」　　男人嗤了一聲，回了一句謝屁。　　梁啟成就這樣一直抱著他，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哭累了，才說要送他回去。　　他沒回答。事實上，他也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梁啟成當他默許了，帶著身心俱疲的他回家。　　爸媽出門去玩了，還沒回來。因此梁啟成也毫不顧忌地一路送他回房間。　　讓他躺上床之後，梁啟成替他蓋上被子，緊盯著他不放的眼中，有著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溫柔。　　「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學校那邊我會幫你請假。還有……」梁啟成停頓了一下。「你爸媽那邊，我會處理；但如果你還是想告訴他們的話，就傳個簡訊給我。」　　他依舊沒有回答。只是疲憊不堪地閉上眼。　　梁啟成交代完這幾句之後，就離開他家了。　　雖然他是那麼地討厭梁啟成，但他不得不承認，梁啟成十分了解他。　　他的確不想讓爸媽知道這件事，他也很怕事情會鬧大，所以他破天荒地聽了梁啟成的囑咐，請了兩天假待在家裡，爸媽問起，他就一律以身體不舒服帶過。但他知道，自稱身體不舒服又堅持不肯看醫生，這樣的反常爸媽絕對不可能置之不理，他沒把握自己是不是瞞得過去。　　雖然梁啟成說了會處理。　　那兩天，他都睡得不怎麼好。　　每每睡到一半，他就會夢到當時的情景，以及後來可能的發展。　　警察的訊問、爸媽的責怪，以及……同學們摻雜在同情中的異樣眼光。　　他已經嚐到教訓了。可不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讓他回到平平靜靜的生活中？　　請假第三天的清早，梁啟成傳了簡訊給他。　　『不用擔心，沒事的。』　　他相信了梁啟成。　　那天晚上，他家的門鈴響了。梁啟成帶著水果和臉上鮮紅的巴掌印，被梁爸梁媽拎著登門道歉。　　「你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說。」梁爸臉色鐵青，一副想再賞梁啟成一巴掌的模樣，就連一旁向來和藹的梁媽，也是一臉的凝重。　　梁啟成低著頭，看起來相當愧疚。「叔叔，阿姨，對不起……」　　梁啟成說，那天趁著兩家長輩一起出去玩不在家，偷騎梁爸的機車，還嗆他說像他這樣的乖寶寶絕對不敢搭梁啟成騎的車，他禁不起激，讓梁啟成載他出去，結果梁啟成路上惡作劇地突然加速，害他重心不穩摔下車子，差點被後方的車子輾過。　　梁啟成還說，這兩天看他都請假，心想他是不是真的受傷了，才不安地把這件事告訴梁爸。　　他簡直不敢相信。　　為了替他掩飾，梁啟成不惜被梁爸痛揍一頓，撒了這麼一個謊。　　梁家三口走後，他躺在床上，依舊輾轉難眠。但原本一閉上眼睛就會糾纏上他的夢魘，此時全變成了梁啟成那張帶著巴掌印的臉龐。　　梁啟成又傳了一封簡訊給他。　　『我就幫你請假到今天，明天記得來上課。』　　在那個夜裡，他沒有做惡夢。他夢到自己不斷地向梁啟成道謝。那是他欠梁啟成的。　　隔天，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學校，想要找機會親口向梁啟成道謝；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態度小心翼翼的梁啟成，而是平常和他針鋒相對、沒有任何不同的梁啟成。　　好像昨晚那封簡訊不是眼前這個人發的一樣。彷彿那一天的事純粹就是個夢境，過了之後沒留下一點痕跡，他又回到那個令人厭煩卻安穩的日常。　　他終究還是沒有向梁啟成道謝。但他知道，自己心裡其實已經留了一道由梁啟成刻劃出來的痕跡。　　從那個時候開始，梁啟成在他心裡，有了不一樣的份量。　　「謝謝……」　　發著高燒的康轉河分不清今昔，不斷地呢喃著他一直想親口對梁啟成說，卻始終沒有機會說出來的兩個字。　　畫面一轉，他夢到梁啟成和一個女孩子親暱接吻的畫面。　　如果說當初的事情是讓他不再討厭梁啟成的原因，那麼這個畫面就是讓他再度討厭起梁啟成的契機。　　因為，他發現他喜歡上梁啟成了。 -- 拚了命也只能勉強在12點以前趕完中篇TDT 但我的關鍵字幾乎都是在下篇............ 這是什麼跨年修羅場TDT -- ╓---------------------------------------------╖ ╬ 透過文字的曲折 ╠═══╗ ║　　　　　　真實記錄生活中的每一刻 ╬ ╬ ║ ╚═══╣http://blog.webs-tv.net/user/liangyuhen.html ╬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1.93.53

推 sususu0928:本人已經完全被小梁秒殺了！QAQ嗷嗷～這篇也太有愛了！ 12/31 23:56

總覺得這暱稱感覺怪怪的，好像在叫我自己......(抓頭)

推 stupidbird2:小梁來~握手(被作者飛踢) XDDDD 加油!加油!! 01/01 00:15

(遞手)

推 littleTW:他們真的是很可愛的兩隻小朋友耶　小康國二真有潛力 01/01 00:52

→ littleTW:小梁感覺好冷靜又好早熟 01/01 00:52

人間凶器不是喊假的～他遇到小康就會變幼稚了XD

推 stupidbird2:小梁作者大人(啥?) 新年快樂!!!祝~來年一切順心 >///< 01/01 00:53

新年快樂:)

推 misusi:嗚喔好喜歡這兩隻！ 01/01 00:58

謝謝～>////< ※ 編輯: liangyuhen 來自: 114.41.93.53 (01/01 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