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起承轉合(上)

作者liangyuhen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囧>)

看板BB-Love

標題[白聖誕] 起承轉合(上)

時間Mon Dec 31 00:50:56 2012

關鍵字：世界大戰過後的房間、一不小心就上了對方三次　　　　其中一人被大雨淋個濕透　　看著像世界大戰過後的房間，再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睡得正熟的多年同學兼敵手兼暗戀對象，康轉河覺得頭很痛。　　他想，這應該不只是宿醉造成的。　　康轉河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卻不記得事情到底是什麼時候發展成這個樣子的。他陰沉著一張臉，強迫自己忽視體內傳來的陣陣刺痛及下肢的酸疼，盡可能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在床底下找到自己的內褲、從一大疊書本底下摸出自己的牛仔褲，然後幹走床上那位某人掛在檯燈上的毛衣一一穿上，偷偷摸摸地打算開溜。　　他需要好好地、仔細地回想一下昨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前提是他必須在梁啟成醒來之前先離開這裡──開玩笑，他們倆平時一對上就好像吱吱遇上蛆蛆，不戰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現在卻鬼使神差地搞在一起……他完全想像得到面對梁啟成的時候氣氛會有多麼尷尬。　　匆匆地準備開門離開這間是人都不想多待一秒的房間，門打開的同時，一隻手從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貼在門板上施力一推，硬生生地把已經開了三十度的門推回關上（還差點夾到他的手），接著一道溫暖卻讓他毛骨悚然的氣息將他整個人團團圍住。　　「要去哪裡？」剛睡醒的沙啞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伴隨著某種濕濕軟軟的觸感，喚起了他背脊上的雞皮疙瘩。　　「幹你這蛆蛆給我滾遠一點──」　　在回想昨晚的過程之前，必須先交代一下，他和梁啟成的孽緣，始於二十年前，他們倆都還在娘胎裡的時候。　　要說特別，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兩家的爸爸是死對頭，兩家的媽媽是手帕交，在同一個時間兩家都傳出懷孕的消息。雖然沒有立下什麼「同性結兄弟、異性結夫妻」的狗血約定，但是在兩家爸爸的反對之下，兩家媽媽堅持要讓這兩個小孩的名字有所關聯，於是決定一個叫啟成，另一個就叫轉河，多親切啊。　　但是名字並沒有拉近他們倆的距離。　　很多時候，兩家的交情好，就代表會互相比較，尤其是和孩子有關的部分。梁啟成和康轉河從小就不斷被大人拿來比較，今天康爸說「你看人家啟成多認真，考試都拿前三名」、明天梁爸說「你看人家轉河多優秀，英文演講比賽都拿第一名」，搞到最後本來應該情同手足的青梅竹馬一聽到對方的名字就覺得倒彈，更別說看到對方的臉了。　　然而造化弄人，在互看不順眼的情況之下，兩人從幼稚園一路同班到現在大二了，整整十四年，不知情的人會問「你們兩個是不是說好的」，知情的就會很乾脆地叫他們去國外結婚算了，經過那麼多次分班都還分不開，這孽緣未免牢得太恐怖了些。　　他們倆看彼此是那麼的不順眼，可是康轉河卻喜歡上這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討厭鬼。　　雖然從表現上來說完全看不出來。　　「幹你這蛆蛆給我滾遠一點──」　　幾乎是在康轉河爆出怒喝的同時，梁啟成立刻配合地鬆手後退，正好躲開對方本能性的一記肘擊；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迎面又是一記手刀劈來，嚇得他連忙側身，堪堪避過這要命的一招。　　「喂，你想殺了我嗎？」趁著對方一劈落空、去勢還來不及收回的時候，梁啟成趕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免得一不小心真的被康轉河打死。　　康轉河的實力如何，沒有人比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一起練空手道的梁啟成更清楚。別看康轉河頂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人又小小隻的，一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模樣，人家可是在國二那年就能毫不遲疑地打斷一個成年男子三根肋骨外加鼻樑骨的狠角色。　　而且僅只出了五分力。深知康轉河底細的梁啟成在知道對方的傷勢狀況之後，做出這樣的判斷。　　照他說，擁有一身怪力又練了空手道的康轉河根本就是人間凶器──雖說基本上康轉河不是那麼好戰的人，牢牢守著練武有段者不能隨便和一般人動手的規矩，真的不得不動手的時候也會拿捏出手的力道，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後果。　　但凡事總有例外。他梁啟成就是那個例外。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各方面也從小比到大，從幼稚園開始，不知為何兩人三天兩頭就要比一次腕力，比輸了就不甘心地回家練力氣，如此你來我往，長久下來，梁啟成自然也練出了一身驚人的怪力──和康轉河同為空手道黑帶的他堅稱自己絕對不是像康轉河那樣的人間凶器，起碼他還不曾打斷過人家的肋骨。　　總而言之，由於他們倆不管在哪方面都旗鼓相當，因此康轉河面對他的時候，向來都是「全力以赴」的……所謂積習難改就是這麼回事。　　想起康轉河那隻能劈斷八片木板的手刀，再想起剛剛劈下來的位置距離自己的鼻尖只有兩公分不到，梁啟成不由地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要不是他對康轉河的思考和行為模式有一定的了解，恐怕連他也沒能來得及閃躲開來，早就成為「刀」下亡魂了。　　聞言，康轉河先是愣了一愣，意識到自己剛剛沒有收斂力道，眼中閃過一抹歉意；但在下一秒憶及對方剛才做了什麼事的瞬間，眼中的歉疚以驚人的速度迅速退去，兇光再度浮現眼底。　　「誰叫你這麼下流?!」他捂著剛才被「攻擊」的那只耳朵，紅著臉顫抖著身體，恨恨地怒罵。　　梁啟成一臉「冤枉啊大人」的表情，理直氣壯地和康轉河四目交接。　　「不就是舔了一下耳朵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昨晚更下流的事都做過了，舔個耳朵算什麼？他恬不知恥地拿昨晚18禁的畫面來比較，很順理成章地把舔耳朵歸類到不下流的那一塊去。　　雖然很清楚康轉河骨子裡究竟有多麼硬漢，但梁啟成不得不承認，康轉河的外表實在騙人騙很大。他現在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楚楚可憐，梁啟成很禽獸地覺得這畫面實在很能勾起男人的獸性，就連更禽獸的心都有了。　　就像昨晚康轉河在他身下用那樣的表情軟軟地泣吟，讓他忍不住精蟲上腦，一不小心就上了對方三次……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傢伙居然還敢問他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康轉河氣到差點又是一記手刀劈過去。「幹你媽的你可以再無恥一點！」舔人家的耳朵不下流，那不然怎麼樣才叫下流?! 　　「不好吧？幹我媽的話，我爸會掐死你喔。」比起進入炸毛模式的康轉河，梁啟成倒是淡定得很，故意略過下流無恥的問題，把重點放在對方的髒話上，機車指數突破天際。　　「在你爸掐死我之前我先掐死你如何？」康轉河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你要陪我一起死嗎？真感動，在世界末日來臨之前有人說要陪我一起死耶！」　　「陪你老木！」氣到不小心二度問候梁媽媽的康轉河，看著某人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反而淨抓些莫名其妙的點來回他，還有什麼比這更欠揍的？他忍不住憤怒地彎身撿起腳邊的東西直接往梁啟成的方向扔去。　　頗有份量的不明物體咻的一聲劃空而至，一直注意康轉河動靜的梁啟成輕巧地閃過飛來的大型暗器，那東西「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甸甸的聲響。梁啟成轉頭看清楚落在身後的物品後，忍不住咋了下舌。　　「喂，你真想殺了我啊？」幹，為什麼房間裡會有銅像啊？這麼冗的東西哪來的？　　康轉河你也手下留情一點好不好？旁邊明明就有抱枕…… 　　「梁啟成你這無恥的傢伙立刻給我滾出去！」再和這傢伙待在一起的話，他真的會被氣到腦中風！　　短短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對方就怒吼了兩次要他滾，梁啟成搖了搖頭，不得不提醒對方一件事。「我滾出去是沒問題啦，但你確定要一個人待在我房間裡嗎？」他邊說邊蹲了下來，還在研究那尊size不算太大的裝飾用雕像究竟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房中。　　「你──！」康轉河頓時語塞。　　要罵，這裡的確是梁啟成的房間沒錯，站在人家的地盤氣勢上就先弱了一截；但不罵的話，他又覺得太便宜這個混蛋了！　　康轉河瞪著他，不斷用力地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去吃屎吧你！」隨手從旁邊抓了什麼東西再次朝梁啟成丟去，康轉河立刻轉身扭開門把。　　受不了，他自己先滾總行了吧！　　「喂，好好的有食物不吃幹麻吃……」最後那個有點髒又有點臭的字在房門被用力甩上的巨響中消了音。　　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梁啟成臉上那彷彿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表情漸漸凝了起來。　　老實說，這樣他也覺得很累啊。　　他知道康轉河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想維持他們原來的相處模式，不想打破這種虛假的表象。　　他也不是不能配合。康轉河不想提，他就絕口不提。康轉河不想面對，他就轉移他的焦點。　　只是…… 　　「你想逃避到什麼時候呢？康轉河。」他一個人待在宛如垃圾場的房間內，對著康轉河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著。　　康轉河怒氣沖天地奪門而出，盛怒之下他只想立刻離開梁啟成的租屋處，然而當他挾著駭人的氣勢一路衝到一樓以後，迎面撲來的寒風以及濕氣立刻將他的怒火澆熄了一半。　　冷。幹，他媽的冷死了！　　這幾天正逢入冬以來的第一波寒流，康轉河在心煩意亂的情況下忘了這件事，只穿了件毛衣就從梁啟成那開著電暖器的房間衝了出來，在接受到低溫風雨的洗禮時自然只有抱著身體直發抖的份。　　雨勢不小，就這樣回宿舍的話肯定會淋成落湯雞，光用想的就讓康轉河抖得更厲害。　　但要他回頭向梁啟成借傘他又做不到，這雨也不曉得會下到什麼時候……一咬牙，康轉河踏著一點都不堅定的步伐慘然地邁入雨中往學校宿舍的方向狂奔。　　冰冷的雨水不斷地打在身上，沒多久他就被這場大雨淋了個溼透；刺骨的嚴寒卻一點一滴地拉回了他的理智，讓他徹底地冷靜了下來。　　他到底在幹麼？　　康轉河自我厭惡地想著，腳步也逐漸放慢。　　認識梁啟成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明知道那個人就是這麼賤，他卻還是這麼輕易地就被對方激怒，還是……還是這麼喜歡對方。　　再怎麼不甘心，康轉河也沒有辦法否認這一點。　　乍看之下，喜歡上梁啟成這件事似乎很難以置信，畢竟梁啟成真的很機又很賤；但如果真的了解梁啟成這個人的話，就會知道要喜歡上他其實是很容易的。　　以康轉河的角度來看，梁啟成這人什麼沒有，全身上下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他平時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你，一旦你真的發生什麼事，他就會變成一個最可靠的存在，絕對不會對你的事情坐視不理。　　並不是說梁啟成能像多啦A夢一樣替你解決所有問題，他只是會用他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去支持你、幫助你，哪怕只是靜靜地陪在你身邊，也能給你莫大的力量，那份溫柔才是梁啟成最吸引人的地方。　　而這一點，從小和梁啟成一起長大的康轉河比任何人都了解，也比任何人都領會得深。　　所以他才會那麼喜歡梁啟成，喜歡到近乎絕望的地步。　　正因為了解，正因為喜歡，才更不能跨過那條界線。　　因為梁啟成喜歡的是女人，而他天生就喜歡男人。　　所以他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康轉河心裡很清楚，昨晚之所以會發生那些，是在他酒醉之下放縱自己的結果。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梁啟成會忽然出現在同學替他辦的慶生會上，為什麼會帶明顯已經喝醉的他回自己的住處，為什麼在他吻上去的那一刻沒有將他推開。　　要說梁啟成也喜歡他，康轉河是不相信的。一個平常只對女人有興趣、女朋友也不知道交了幾任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改變性向喜歡上一個男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梁啟成自己也喝醉了──康轉河記得昨晚在自己已經有了七分醉意之後，梁啟成不著痕跡地替他喝掉不少同學遞過來的酒──，把他當成了誰的替身，才和他發生了關係。　　最好的證據，就是昨晚梁啟成根本沒有幫他做任何事前的準備，也根本不曾撫慰過他，完全把他當成了女人，過程其慘無比。　　可是即使如此，梁啟成抱他的時候，康轉河心裡苦澀之餘，還是近乎悲哀地感到幸福。　　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梁啟成，所以才想趁梁啟成清醒之前先偷偷離開，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清楚；但相對於他的無措，梁啟成的態度卻顯得那麼地無關緊要，除了舔他耳朵這種還殘留著昨晚親暱的舉止，根本就和以往的梁啟成沒什麼兩樣。　　一樣在事情過後用原本的態度面對他，好像事情從來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康轉河只覺得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那令他深陷得不可自拔的特質，現在卻成了最殘忍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割裂著他的心。　　回想起剛才自己在梁啟成面前的模樣，康轉河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地難堪，那麼地狼狽。　　在梁啟成的面前，他哪一次不狼狽？　　臉上一片濕冷，身體也不斷地顫抖。他已經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他的顫抖又是為了身體上的冷，還是心理上的冷。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為梁啟成哭了，康轉河心想，乾脆就給他哭爽一點，哭爽了以後，說不定明早醒來自己就已經不喜歡梁啟成了，他們還是可以回到之前的關係，像平常那樣吵個你死我活，甚至大打出手。　　梁啟成想當做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真巧，他也是這麼想的。　　真巧。 (待續) -- 老實說我連中篇都還沒寫完.......我真的寫得完嗎(掩面) -- ╓---------------------------------------------╖ ╬ 透過文字的曲折 ╠═══╗ ║　　　　　　真實記錄生活中的每一刻 ╬ ╬ ║ ╚═══╣http://blog.webs-tv.net/user/liangyuhen.html ╬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6.249.146

推 miraclerain:暴力小綿羊打斷三根肋骨甚麼的好萌(*≧▽≦*) 12/31 01:26

其實他是暴嬌

推 Iloinen:噢噢噢噢後續啊啊啊阿(鬼叫什麼XD) 這設定好萌www 12/31 01:35

哪種設定w

推 stupidbird2:P10L1 康轉"河" 我一開始誤看成梁思成 >"< 12/31 03:22

推 stupidbird2:(搓下巴)所以是梁啟超+梁思成=梁啟成嗎? ~歡迎來到"人 12/31 03:30

→ stupidbird2:間四月天" (被毆) 快快~敲碗下集 XDDDD 12/31 03:30

已改感謝～其實只是為了單純的起承轉合（炸 ※ 編輯: liangyuhen 來自: 114.41.93.53 (12/31 2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