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自私

[cicer (AYIKO)]

關鍵字：
被反鎖的房門外／魯肉飯、搖搖薯條／沾滿血跡的白色雨傘／一口啃在鎖骨上
／「我難過。」、「聖誕不快樂，因為沒伴一起過節。」、「十年走來，始終如一。」、
「說謊的人雞雞會爛掉。」



※


剛踏出公寓電梯的方宇文一眼就看見何子俊——那個坐在被反鎖的房門外
，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的隔壁鄰居。


其實方宇文很想裝作看不見，但對方卻在他轉開視線前沒頭沒腦地送上一句：
「我難過。」


「……又沒帶鑰匙？」方宇文說的是肯定句。


「聖誕不快樂，因為沒伴一起過節。」何子俊燦笑著，絲毫沒有不快樂的
樣子：「喂，你聖誕節只吃魯肉飯嗎？」


明顯被瞧不起的方宇文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上M店袋子：「還有這個。」


「……喂，你聖誕節只吃魯肉飯和搖搖薯條嗎？」


所以方宇文很想裝作看不見何子俊——那個每到聖誕節就會坐在被反鎖的房門
外，一臉欠揍地挑釁自己的鄰居。



※


方宇文是個冷淡的人。即使長得一副好皮相，能力又備受肯定，他卻慣於面無表情、惜字
如金，一如他的上司所說：『3歲小孩一天說的話都比方宇文一年還多。』


直到何子俊搬來隔壁為止。


方宇文實在想不透，何子俊這個人到底哪裡有問題？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厭惡他的冷淡，
所以他沒有朋友也沒有情人。如果不是他的工作只需要一個人坐在實驗室裡操作設備，說
不定連工作也找不到；但何子俊卻彷彿從未看到他的冷淡，不僅喜歡對他說些欠揍挑釁的
話，也常常像隻八爪章魚一樣黏到他身上撒嬌。


或許是因為何子俊的體溫太溫暖了，所以方宇文從來沒有拒絕過何子俊的碰觸。也因如此
，方宇文才知道，雖然何子俊有著一張天真無邪的臉，不過他的身上卻總是有一股黏膩的
香水味，偶爾還會出現濃烈的烟味和酒味，聞著就讓人頭暈。


後來方宇文又才知道，何子俊是GAY，而且是在賣的GAY。


只是從方宇文意外在街上撞見何子俊和他的客人走進MOTEL那天之後，何子俊便不再黏到
他身上撒嬌，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欠揍的升級挑釁……



※



「這種把戲你要玩到什麼時候？」


何子俊瞅了方宇文一眼，似笑非笑：「什麼？」


「……每年聖誕夜你都說你沒帶鑰匙。」


「所以？」


「哪來那麼湊巧每年都忘了帶。」


「所以我是故意的啊。」何子俊笑得眉眼彎彎：「十年走來，始終如一。」



方宇文突然覺得認真的自己活像個白癡：「幹嘛做這種事？」


何子俊站了起身，走近他：「你說呢？」方宇文不自覺地退了一步，何子俊臉上的笑容隨
之一僵，卻說：「收留我吧。」


「去找房東。」


說完，方宇文便轉身不再理會何子俊，未料何子俊竟忽地拽過他的手臂，張開嘴便
一口啃在鎖骨上，留下兩排形狀詭異的齒印。


「何子俊！」


錯愕的方宇文立刻推開何子俊，卻只看何子俊一臉得意：「嚇到了？放心，唾液不會傳染
同性戀病毒。」


然後一瞬間，何子俊收起笑容，雙眼直勾勾地瞪著方宇文：「喂，你喜歡我嗎？一點點…
…像朋友的喜歡也可以……在你還不知道我……是那個之前……」


方宇文一怔，連生氣都忘了：「什麼？」


「說謊的人雞雞會爛掉。」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何子俊揚了揚嘴角：「十年，每年我都在等你回來。該還你的也夠了吧？」


「什麼？」方宇文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何子俊從來沒有如此認真過：「你……哭了？」


聞言，何子俊忍不住衝上前扯住方宇文的領帶，劈頭大吼：「你他媽的裝什麼傻啊！」
「你死了！早就死了！」
「在你知道我的工作那天、在你和我的客人起衝突然後被推到快車道那天你就死了！死了
！你懂不懂！懂不懂啊！王八蛋！」


像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般，何子俊剎那跌坐在地，他不再笑也不再哭，只是不斷喃喃自語：
「那年是聖誕節啊……我本來想工作結束後再買個蛋糕去找你，誰知道你居然會跑去買蛋
糕，然後……第二年的聖誕節你回來了，我好高興，雖然你還是一臉討人厭的死樣子，但
我真的好高興……第三年、第四年，你每年都回來……」


方宇文看著腳邊微微顫抖的何子俊，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良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帶著
些許無奈與寵溺。一如十年前他面無表情地任由何子俊黏到他身上吵著要吃魯肉飯
和搖搖薯條時，那偶爾會出現在他臉上的無奈與寵溺。


「喂，何子……」


「喂，方宇文，你喜歡我好嗎？一點點也沒關係……」不等方宇文說完話，何子俊忽然伸
手拉住方宇文的褲管，抬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臉，祈求。


方宇文沉默了半晌，隨後便蹲下身捧住何子俊的臉，細細凝視；只見那張臉依舊帶著十年
前的天真無邪，反觀自己，早已歷經風霜、疲憊不堪。


方宇文傾身向前抱住何子俊，彷彿要將對方勒死那般用力抱住。
「我不喜歡你，何子俊。」他在何子俊的耳邊低聲道：「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我都
不會喜歡你，一點點喜歡也沒有，像朋友的喜歡也沒有……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



※



直到翌日，當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入時，方宇文一個人躺在地上，懷裡卻抱著一把
沾滿血跡的白色雨傘，沉沉睡著。


一走出電梯就發現這情形的青年滿臉不屑地用腳踢了踢方宇文：「起床！自私鬼！」


方宇文睜開眼，皺了皺眉，一整晚的不良姿勢讓他手腳發麻：「來了？」


「我哥忌日怎麼可能不來！」看著眼前衣衫不整、滿臉鬍渣，全身上下狼狽不已的方宇文
，青年不覺嘖了一聲，：「你這樣子真礙眼。」


「……」


青年一頓，忍不住叨唸：「十年了，你也該放過我哥了吧？你被推到快車道的時候是他用
自己的命去救你，這樣還不夠嗎？為什麼每年都要鬧這齣？」


十年前，就因為何子俊一直吵著要過聖誕節，所以那年的聖誕夜方宇文難得上街，打算買
個蛋糕給他驚喜；誰知道就那麼湊巧，方宇文撞見了『上班』的何子俊，並且和何子俊的
客人起了爭執，雙方一陣拉扯下，方宇文被客人推到快車道，千鈞一髮之際，是何子俊撲
身救了他。結果他只是受了點輕傷，何子俊卻死了。死亡時間正好是午夜十二點整，聖誕
節。


沒想到第二年的聖誕夜，『何子俊』竟出現在他的房門口前，一臉燦笑地說自己沒帶鑰匙
，要方宇文收留。然後第三年、第四年……到今年整整十年，何子俊總會在每一年的聖誕
夜出現，忘了他們曾經有過的爭執、忘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說著欠揍又挑釁的話，死
皮賴臉地要方宇文收留、要方宇文對自己說一句『我喜歡你』。


廟裡的道士說，這是何子俊的魂魄執念太重，所以無法順利投胎，只能不斷重複著相同的
事情，直到他願望實現的那一天。
所以方宇文每年都對何子俊說同樣的話，『我不喜歡你』。如此，他就可以在每年的聖誕
夜看見他想了整整一年的人；他不奢求每天每夜都能見到何子俊，只要能在每年的這個節
日裡彼此相伴他就滿足了。滿足了。


方宇文是個冷淡的人。更是個自私的人。


自私。




完


本來打算寫個小清新的歡樂故事，沒想到居然跑出了這東西。那感覺大概就像本來以為自
己生了個清純小受（？），結果居然養出黑肚子攻（？？）。
第一次參加聖誕紅白，如果有沒注意到規則的地方請再跟我說，我會立刻修改！謝謝。


---

好像迴響不太好(囧
那來點輕(ㄨˊ)鬆(ㄌㄧㄠˊ)的小後續好了：



(聖誕節後的某個空間)

孤魂甲：你果然又回來了。

何子俊：嘖，今年又失敗！那傢伙嘴真硬，裝可憐居然沒用。

孤魂甲：不過你的詛咒也真狠，他雞雞爛掉倒楣的不是你嗎？

何子俊：反正我也用不到了，總不能便宜其他人吧！

孤魂甲：......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5.165.216.134
推 wwyw:咦(╥﹏╥)
推 yuuallen:這是一種毫無防備被捅了一刀狠虐到的感覺QQQQQQ
推 Iloinen:T____T瞬間被虐到了QQQQQQ
推 bllove:囧...
推 begoniapetal:被虐了，但是喜歡！！（被虐體質）
推 Ferrum:中刀之後還愣了一下想說到底發生甚麼事了然後痛到不行...
推 missthree:這是黑聖誕吧……一年一會的人鬼戀啊
請相信我真的本來是要寫小清新的，一切都是身為去死團的怨念太重(掩面)

※ 編輯: cicer           來自: 115.165.216.134      (12/23 21:11)
※ 編輯: cicer           來自: 115.165.216.134      (12/23 21:15)
推 liera:好虐哦心痛了害我眼眶泛淚＞＜
推 missrt:毫無預警的捅了一刀啊!!聖誕節不能好好過嗎QAQ
推 wtmshiang:T^T
送上小後續，輕鬆一下(毆)聖誕快樂！
※ 編輯: cicer           來自: 140.116.1.136        (12/24 12:02)
推 quino:看到後面劇情好痛>< 外表是白聖誕但內裡是黑的QQ
其實這是篇芝麻湯圓文(好冷)
※ 編輯: cicer           來自: 115.165.216.134      (12/24 1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