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H,所以還是防個雷
最後一篇啦~
獨白還有另一篇收在本子裡,小標題就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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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之中】
這個地方很亂,小得可憐的房間塞滿無用武之地的雜物,神官們拼了命想把這個地方的空
間利用到極限,東西都疊到天花板了。
悶不通風的場所充滿難聞的氣味,陳舊腐敗的霉味與金屬鏽蝕的鐵鏽味粗暴地侵犯著造訪
此處的人們鼻腔。現在這些味道又混進了另一種--汗水的味道。
在我上方的男人發出低吼,臉漲得通紅。他的聲音像隻上了年紀的野獸,在獵人的追捕中
跑得氣喘吁吁。
「唔……啊、啊啊!」他嘶吼著,手指大力掐著我的腰,抽動得更加用力。
這傢伙要不行了。才閃過這個念頭,就感覺到在我體內的東西猛然一顫,射出精液。
真爛,不管是體力還是技術,這男人都無法讓我滿足。要不是已經禁慾將近一個月,我根
本不會拿這傢伙來填肚子。
才射一次,他就喘到好像隨時都會暴斃一樣,空長一身無用的肌肉跟比別人大上那麼點的
陽具。
外強中乾的廢物。
「呼、呼……嘿……」他舔著唇,帶著曖昧的笑容貼過來,似乎是想吻我。
這吻是當作讓他爽的賞賜嗎?去他媽的人渣。
雖然這男人長得還不錯,體格也頗有看頭,但我無法接受這種舌頭交纏的感覺--以前嘗
試過的經驗簡直糟糕透頂--那只會讓覺得我噁心。
我抬手抵在他汗濕的胸口上制止他靠近,同時評估是否要賞他一個治療術,讓他來第二回
--我可還沒吃飽,這點程度連開胃菜都說不上。
我看向那男人的臉。
他的眼珠不安地轉動,揚起的笑容也逐漸從臉上退去。
他似乎只打算找個人發洩自己慾望,肉慾滿足後理智回到他的腦袋裡,顯然在神殿幹這檔
事令他惶恐。
無聊的傢伙。
對方既然沒『性』致,那我也懶得陪他繼續玩下去。
我使力推開他,撫平被撩高的祭司袍,壓抑燒灼著我下腹的飢渴。
「爽夠了?可以滾了。」
他瞪著眼,「啊?」
或許他習慣跟人做完愛後要耳鬢廝磨、綿綿情話一番,但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只會見一
次面的人身上。
不合口味的菜吃多了可是會拉肚子。
而且這裡也不是適合聊天的地方,到處都是灰塵,我不像他這麼有雅興。
我從收藏祭祀用具的木箱起身,那傢伙留在體內的精液從大腿內側流下,有點癢,但更多
的是性慾無法滿足的煩躁,我現在只想去洗個澡。
我啐了一聲。
他立刻抓起散落在旁邊的衣物,匆匆穿上褲子,一溜煙地跑了。
看著那倉皇逃走的背影,瞬間,我想起了多年前來到神殿的時候--
令人發噱的過往。
在我滿九歲的那天,正好是日神殿開放主祭廳供信徒參拜的日子,獨自撫養我的母親帶著
我來到神殿,。
『真是可愛的孩子。』在門口接待的神官蹲低身子拍拍我的頭,旋即轉身去招待其他信徒
,我受寵若驚地看著神官遠去的背影。
從來沒有人摸過我的頭,也沒人用那種憐愛的眼神看著我,更別說口頭上的誇讚了。
連母親也是,她厭惡我的碰觸,即使我是為了替她治癒傷口。
我們來到主祭廳,幼年的我當時只覺得這過於寬敞的空間讓人不安,但位在深處的神像沒
來由地讓我感到放下心來。
母親粗暴地抓著我的臂膀--即使是這樣的接觸,也讓我感到開心--把我拖到神像前方
,她朝神像默禱了一番。
她是想告訴主神她即將把兒子託付給祂呢?還是想為接下來的罪行請求原諒?
這都不重要了。
『以暮,』她很少喊我,連我的名字都讓她恐懼,『留在這裡。我等一下來接你。』
就算當時只有九歲,我還是察覺到母親話中的不真實。
我扯住正要離去的她,『媽媽,妳要去哪?』
『聽話,留在這裡。』她看著我的眼神是恐懼的,目光總是往我的旁邊飄。
她從未用這種溫和的口氣跟我說話,我慌了,兩手揪著她的衣服,最後還緊張地抱住她的
腰,『媽媽,別丟下我一個人!』
她發現周圍的人都注意到我引起的騷動,不知從哪生出一股蠻力,硬是把我推開。
然後,轉身逃走,頭也不回。
居然有人想逃離自己的兒子--這是什麼樣的情況?
我撞上了神像前的供桌,在眼冒金星的同時,跌跌撞撞地追著那快速離去的背影。
母親奔出敞開的大門,奔入那焰紅的晚霞中,身影被那鮮豔吞噬。
我趴在地上大喊,朝再也抓不住的背影伸出手,手腳並用地匍匐前進。血液從我的頭流下
,染紅了我的衣服,還有視線。
放眼望去,所有事物全都是一片赤紅,刺得我睜不開眼。
原來人要拋棄東西是這麼容易,只要背過身就好。
這是我在日神殿學到的第一件事。
我關上倉庫的門,穿過隱密的小徑,從後門進入主祭廳,回到位在神像旁邊的住處。
雖然倉庫的灰塵很多,但我喜歡在那裡『用餐』,因為它正好位在主祭廳的正後方,離我
的房間很近,而且完事後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收拾。
裡頭堆滿派不上用場的東西,待在那個地方讓我覺得非常舒服。
看著那些被人遺忘,在倉庫裡逐漸腐朽毀壞的物品,我總是興起同病相憐之感。
日神殿難道是垃圾場嗎?為何有這麼多別人不需要的東西?
「哼……」
我燃起薰香。
雖然那個男人技術爛得要死,但他還是挑起我的慾望,這讓我更煩躁。
料理難吃就算了,讓人吃一半還把它端走?真是沒品。
在簡單清理後,我離開房間,走到被布蓋住的神像前,仰望著它。
我從來沒對主神懺悔過,站在神像面前也只是想聽聽祂是否有話要對我說。
我在神像前站到體內的慾火平息,一如往常地沒聽見任何的聲音。
看來今天您仍舊無言以對啊,既然如此,為何要給我這麼多的神權呢?
連責罵也懶得做的主神,自然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轉身走出主祭廳,就像當初母親離開那樣,沒有回頭。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是母親一個人照顧我。
她是個從小在鄉村長大,老是疑神疑鬼的女人--我想那是因為我的關係。
畢竟要是有個會對空氣講話,還會招出奇怪光芒攻擊人的兒子,誰能冷靜呢?
『不准再那麼做!』
『離我遠點!』
『停止……快停止……』
『神啊,您為什麼要讓我生下他?』
母親最常對神這麼抱怨,可笑的是我擁有的力量也是神給的。
我也曾試著擺脫這股力量,但對神權一無所知的孩子能做什麼呢?最後就是在一次又一次
錯誤中傷害他人。
我累了,她也累了。
她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想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兒子的異常讓她無所適從,甚
至連原本的家庭都待不下去。
隨著年齡增長,我漸漸了解母親的痛苦。
所以我不恨她,我無法恨她。
尤其當我知道她的選擇是對的時候。
「你又偷偷摸摸做什麼了?」在我走向目的地時,一個年邁的聲音叫住我。
我轉過身,「卡夫爾,我只是在散步。」
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面嘮叨的卡夫爾老神官急急走來,看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真怕他忽然
就暈過去。
「散步?你剛剛帶著一個信徒去哪了?」
「您是老眼昏花了吧?我一直都是一個人,需要我替您治療一下眼睛嗎?」
「少跟我打哈哈,是不是又、又--」卡夫爾一口氣哽在喉嚨,我好心地拍拍他的背,免
得他不小心去見了主神,還因為強烈的責任感而回來整日纏著我,「你又在胡鬧了!不是
說神殿是莊嚴神聖的地方嗎?你怎麼能做出這種玷污聖地的事!」
又來了。我忍住咂嘴的衝動。
今天真是糟透了,不只沒『吃飽』,還要聽卡夫爾的囉唆。
說實話,我不討厭卡夫爾--當年摸我的頭誇讚的神官就是他--但他有時候真像隻只會
呱呱叫的鴨子。接下來他要講什麼我都能猜出來,不是『身為侍奉神的僕人,你的行為要
檢點』,就是『耽溺一時的快樂代表永遠的墮落』,諸如此類。
為了讓我不要在他那又臭又長的訓話中睡著,我開始思考別的事情。
上次碰到讓我玩得盡興的對象是什麼時候了?應該是一年前那個火精靈召喚師吧,雖然體
力不是很好,但他會許多奇怪的招式,讓我學到不少。
跟他玩了一陣子,現在那火精靈不知道在何處?真有點想念他……的技術。
最近來日神殿的信徒素質真是越來越差,沒幾個人模人樣的。
另外冒險者協會也有半年沒介紹人過來帶我出去--不會倒了吧?怎麼可能呢?惡質的商
人永遠都是存活最久的。
「以暮!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卡夫爾,您已經充分向我證明您的身體依然健朗,所以您可以去忙別的事了嗎?」
「我每次都苦口婆心地開導你,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有,」對於這位從我九歲開始就照顧我起居的老神官,我一直抱持著尊敬的心態--至
於我的『無心的』冒犯,相信寬宏大量的他應該不會介意,「您上次跟我說別找女信徒,
免得節外生枝,所以我現在都找男信徒了。」
「啊啊啊啊--你根本沒在反省啊!神啊……您為何要這樣對待我?這是您的考驗嗎?這
是我人生中必須翻越過的高牆嗎?」
他跪在地上呼天搶地,好像我做了什麼泯滅人性的犯行。
不就是做愛而已?在這種死氣沈沈的地方,找點額外娛樂無傷大雅。
雖然兩個男人做這種事沒任何生產力可言,但也沒礙到誰,何必如此?
對於他的痛心疾首,我決定立刻離開。
這種狀況卡夫爾每天都要來上幾次--大半是跟我說完話後--而且一時半刻也結束不了
,我很體貼地把神殿的迴廊留給他,這樣他就不會受人打擾,可以專心跟敬愛的神好好溝
通。
我轉進旁邊的走廊,進入鏡廳。
這房間其實有個正式的名稱,但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大概是『神眼禱室』、『日神之目
』、『偷窺狂的遊樂場』之類的名字,反正神殿裡的人都習慣稱呼這個地方為鏡廳。
因為裡面擺著很多鏡子,所以稱為鏡廳,這不是簡單明瞭嗎?
這裡的鏡子都是特殊材質製成,只能在晴陽的日神殿內使用,擁有神權的神官們可以利用
各種鏡子觀看各地方發生的事情,連聲音都可以傳達過來。
怎麼想都覺得這個鏡廳的存在簡直變態到極點,世人該慶幸能使用鏡子的神官不多--而
像我這樣有特殊興趣的好事之徒只有一個,謝天謝地。
我走到一個橢圓鑲金邊的鏡子前,招出影像,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寬敞的街道上車水馬龍
,兩旁是大聲吆喝的小販。許多行人在攤販前駐足,欣賞著各色商品,其中自然也有帶著
孩子的婦人。她緊握著掌中的小手,深怕在這熙來攘往的地方丟了她的骨肉。
我默默看著。
有時候我可以這樣盯著一個無聊的畫面一整天,但大半時間我會在各種不同的影像間切換
,直到我倦了。
我第一次使用神權操作鏡子,是在我十一歲那年。花了兩年,我終於學會如何控制那困擾
我許久的奇異力量。
曾經見過大神官使用鏡子的我,興沖沖地跑到這個地方來,喚出內心渴望已久的影像。
我花了一段時間才找到她。
她離開了原本的故鄉,到一個沒人知道她過往的偏僻小鎮,擔任旅館的廚師,最後嫁給當
地的農夫,生下了另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很正常,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孩,有對橙色的雙眼,像極其珍貴的黃水晶。
男孩正在學走,他搖搖晃晃地朝她而去。
她張開雙臂擁抱他,臉上是幸福洋溢的笑。
沒有我在她身邊,她很幸福;拋棄了我,她很幸福。
她很幸福,這就夠了。
我再也沒喚出她的影像。
在鏡廳逗留許久,出來時已經傍晚,我望著天空,打從心底厭惡這個時刻。
在我詛咒這宛若水彩渲染的天空時,一個新來的實習祭司匆匆跑到我面前,滿臉驚恐,像
是怕我忽然咬掉他的頭一樣,「那、那個……對不起打擾了,卡夫爾神官要、要你……要
您收拾行李……有、有冒險者……」
這傢伙一定是籤運不好,才會來跟我傳話。
「喔?」
協會終於找到倒楣鬼來了嗎?真是不容易啊。
無所不能的冒險者協會--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大可以拒絕仲介冒險者來帶我出去的要
求,但礙於日神殿的威信,他們還是不得不屈服。冒險者們終究是需要日神殿的人員幫忙
,無論是治療生者或是淨化死者,其他神祇沒一個比得過主神。
而日神殿到現在還沒把我的祭司袍撕爛,邊大吼著邊把我扔出神殿,這讓我為他們的仁慈
由衷地感到敬佩。
在兩個組織的萬般努力下,讓我能夠享受這安逸的生活之餘,還能不時體驗一下新鮮的刺
激。
不愁吃穿不愁睡,還有容忍我恣意妄為的人們。
夠了,真的,我對現在的生活……沒有任何怨言--憑什麼有呢?
我可是曾為了自己私欲而傷害神殿成員的人,當時我還以為我會被趕出去。
但沒有,神殿依然讓我留下,甚至不追究任何責任。
所以我懂了。
主神的力量是從我出生到現在都沒離開過我的唯一事物,而藉著這個力量,我跟日神殿連
接在一起。只要這個力量在我身上一天,日神殿就不會丟開我,我不需要擔心。
至於那些來來去去的人們,我們在彼此的人生中都只是個過客,在擦肩時匆匆一瞥,再也
不會有多餘的交流。
既然不曾擁有,也就沒有拋棄可言。
只要這些關係是建立在必會結束的前提下,我就能安心地享受這短暫的美好時光。
就算在回到神殿後,我會站在主神神像前發愣一整天,祈禱祂能撫慰我的空虛;就算我在
剛回來的那陣子,幾乎天天往鏡廳報到,看著過往合作的冒險者狀況,看到他們在我離去
後依然正常生活著;就算我感到--
那也無所謂。
我背著簡陋的行李,從神殿大門走出,望向正在階梯上交談的兩人。
卡夫爾身旁的男人讓我眼睛一亮。
他背著一把有著烈焰圖案的黑色大劍,一頭醒目的紅色短髮下的五官剛毅有神,穿的護具
雖然普通,但光從他的站姿、視線與呼吸就能看出他是個身經百戰的冒險者。
還有--我看向他的下半身。
很好,真是太好了。
在這種事情的判別上我一向很自豪,從未出錯,不然怎麼在眾多的信徒中立刻找到我想吃
的『菜』呢?
看來這次能玩得很盡興啊。
然後……我會再度回到這裡,獨自一人。
那個男人也一樣,即便沒有我,他仍舊過得很快樂。
我帶著微笑,往男人走去。
晚霞依然那麼燦爛,就如同我被母親拋棄的那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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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airylee (124.8.140.116), 04/19/2015 00:24: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