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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
〈A Secret〉
「那不是我所會在意的事。」你對著自己說。
「說謊，這只是在說服你自己不去在意的防禦手法。」腦海中的他如是應道。
「我感覺自己正在失衡。」
「有誰一輩子不摔跤？」
寫一個短得可以的故事，就用幾行句子來說明你的秘密：
你愛他，他是你的朋友。
但這世界不歡迎這個，於是你深藏所有的語言，只保留偷偷探詢的眼神。
你的潛意識便製作出他來，在每一個你軟弱的時刻與你對話。
你可以盡情的對著自己的潛意識訴說所有的不安和困頓，而他從不會提出反駁或者嘲笑。
就算有也是親暱的。
在你有感覺這一切挺可悲的時候，真實世界的他宣布即將步入人生的下一階段。於是你殺
死潛意識那個機巧但擁有莫名耐心的他。
並有意識地遠離那些彩緞或者蛋糕訂單，你小心翼翼地遠離那一切，所有有關那個名字的
事情。
他的朋友，你的朋友，他的父母，你的父母。
你狠狠地放逐了一把，出國，邂逅，和陌生人交換過一兩個親吻，別離，海邊無止盡的散
步，攀爬心中最高的那座山。
你試著去追尋某些答案，在凝視海的另一邊，卻感覺心中一片迷茫。
在發現手中的金錢逐漸減少的時候，你背起背包，總算願意踏進國門。
此時已經數月不曉得他的訊息，你在飛機上這樣想。
新婚愉快。你對著前面座位的椅背舉起幾乎沒有酒精的香檳，覺得格外的平靜。
你抵達家門，拋下沉重的行李，終於願意打開閒置許久的手機。對於還能運作毫不意外，
你定時扣款的銀行帳戶和你定期充電的舉動功不可沒。
你忽略一連串跳出的未接來電通知，先是與父母聯繫，被好好的罵了一頓以後，得到母親
傳來的消息，「他」瘋了似的全世界找著你。
對此，你也不意外，畢竟好說歹說你也是他青梅竹馬長大的朋友。而且是那個只寄了一封
MAIL通知「去流浪了」就拋下所有一切消失不負責任的朋友。
你在收線以後，檢視起那些未接來電。幾百通電話，全顯示同一個人的名字。
你握著手機，站在充滿防塵布的公寓中央，鈍鈍地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正是一片綠意盎
然的夏天。
你離開半年，這半年他不放棄地每天來電。
你遲疑地按下號碼，對方在響地一聲便接了起來，在電話兩頭一片沉默。
許久之後才傳來沙啞的嗓音，像是從胸腔逼出的字句：「你在哪？」
「公寓。」你說。
他深深吸一口氣，「待在那，我馬上到。」咬牙切齒地，「我馬上到。」
你瞪視著驀地發出盲音的手機，心情複雜。你扯開沙發上掩蓋的布，毫不在意將揚起多少
粉塵，一個勁的把自己拋進沙發裡，極力壓抑自己又一次走出這個門，永不回頭的衝動。
你知道自己避無可避。
幾乎如同他電話裡所說的，在三十分鐘內，你便聽見門鎖的響聲。他走上門廊，走進客廳
，一手持著當初交給他保管的備份鑰匙，瞪著冒火的雙眸，臉上滿是鬍渣，頭髮凌亂，像
是從風裡奔跑而來。
你半撐起自己，注視他把鑰匙用力地拋向茶几，和你的手機擊響出聲音，隨後三步併兩步
，用力地給你一拳。
在你發出悶哼，倒進沙發，他抓著你的衣領，眼神火光四射。「......你怎麼能？」從齒
縫間蹦出的字讓你曉得他完全的氣瘋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多擔心？」
「我很抱歉？」
你皺眉忍受著在臉上的刺痛，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幾天可能會產生的瘀青。
但你沒預見這個：他鬆開你的衣領，這麼說：「你是該感到抱歉。」然後側著頭，凶狠地
吻上你的唇，而你錯愕地不曉得怎麼反抗。傻愣地任他撬開你的唇齒，用舌頭狠狠地纏上
你的，你毫無辦法地接受了啃咬和吸吮。直到他離開你，你才發現自己環繞住他的頸背，
而他撐著牆壓在你的身上。
你們對視。
你驀地清醒過來，把手從依戀已久的背取下，抵住近在咫尺的胸膛。查覺你的抵抗，他反
而纏住了你，更往沙發裡壓制，雙手握上你的腰。
「你瘋了嗎？」你嘶嘶問。「滾下去！」
他回以相似的聲音，「不，我沒有，我只是發現我愛你，但你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第一個直覺是這是個荒謬透的玩笑，爆出粗口，一股憤怒從胸口洶湧而出，「這不好笑
！」
「一點也不！我在婚禮前夕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拋下未婚妻，悔婚，滿天找你的時候更
不好笑！而且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絕望得要死，只因為你！」他伸出手按住你的胸膛，
口裡如機關槍一刻不停歇，「你絕無可能愛上我！」
你們再次靜止下來，你的憤怒全然消失了，一股熱度從胃裡醒來，你無法控制地任由它燃
燒哽住了喉間。
「我本來沒打算告訴你的……但是當看到你的號碼在我手機上亮起來的時候，我的理智…
…」他嘆了一口氣，「或許至少我們還能保持友誼……」用絕望的表情離開你身上，你攫
住他的夾克外套，他低下頭看你。
「白癡。你這個連問答案都不敢的白癡。」你扭曲著嘴唇，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斥道，
用力地把自己撞回你渴望已久的嘴唇，牢牢封住他驚愕張開的嘴唇。
他在片刻之後迅速地反應過來，將你抬起的身體壓回沙發裡，狂亂地吻著你。快速地剝除
你身上的襯衫和褲子，用手掌按上你赤裸的胸膛時，你在吻間忍不住哼出聲，努力地對他
做同樣的事情。
他急不可待地握住你半勃的陰莖，粗魯地用手指將你弄硬滴水，你咬上他的頸側，讓喘息
和呻吟全數吐息在他身上。在幾個抽動之後，你哽住呼吸，抓緊他只剩下汗衫的背脊，毫
無辦法地高潮。
你眼冒金星地癱軟在他的手臂間，他弓起你的雙腿，帶繭的手指便這般往下探去，用你的
精液當做潤滑，你屏息地讓他探開你的身體，仰頭嘆息。
他按捺著急躁，小心地探索著你體內，指頭進出著，緩慢得讓你忍不住弓起身體，腳掌向
下一撩他挺直的慾望。他僵硬地握住你的腳，拉向兩旁，猛地衝了進來，你只能發出疼痛
的悶哼，抱緊他伏低的背。
你們喘著對方的名字，倉促地交換著親吻和體溫，探索著彼此。他在找到你最有感覺的地
方時，沒有猶豫地不斷撞擊進去，出來，像胸口燃燒的那陣火焰，穿刺過你的心臟。
在你被拉扯上高潮時，緊縮著身體，模糊地感覺到他的嘶吼和在你體內一陣猛然湧出的熱
液，緊接著倒向你的身上。你閉著雙眼，他喘息的呼息和你融成一片，壓在身上的重量讓
你的心跳逐漸安穩下來。
他從你身體裡抽出，液體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漫出，你曉得這必然會弄髒你的沙發。但你不
在意這個，只在意著他在你臉上落下的輕柔的吻。像被珍愛著的溫暖讓你睜開了眼睛，撞
進他專注的眼神裡。
「我猜想……這是你也喜歡的意思？」他用一種不確定但飽含希望的語氣問道，讓你緊縮
了心臟。
你抬起手，撫開黏濕在他臉側的髮，「傻子，不是喜歡，是我也愛你。」
這讓他傻呼呼地笑了起來，燦爛地如同夏日的陽光。
你想，這會是你此生最美的風景。
朋友和家人不知為何，都不意外你們最終在一起了。
甚至是他的父親在揍過他一頓以後，也接受了。
「看他找你的樣子，誰都不會感到意外。」當你們和朋友在慣來的酒吧聚會時，友人如是
朝你舉杯。而你看向正撥開人群朝你走來的他，原本緊張的神情，在發現你的位置和注視
以後，安心地揚起了微笑。你情不自禁跟著揚起笑容，全然無視朋友發出的怪聲。
從吧檯邊的椅子站起身，你走向你動心許久、一直以來吸引著你目光的愛人，曾經以為就
這麼將漸行漸遠的朋友，而那人此刻眼中只有你。
你為此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他貼著你的嘴唇笑了，「我們繞了好大一圈不是嗎？」
「的確。」你眨了下眼睛，離開他的唇，跟著笑開了，「的確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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