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juuto:排版OK啊，空一行、段落空兩行也不錯，依作者喜好就好囉:) 03/23 20:04
→ juuto:戲份最少的史先生好吸引人 XD 03/23 20:04
→ astdlick:嗯，當初就是為了要寫史所以才出了這篇文的說 (臉紅 03/24 15:02
阿闇
絡倚一直被「阿闇大哥」所保護著──直到阿闇偷偷離開小鎮的那一天為止。
「嗯，跟阿闇吵架了啊……」洋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絡倚，雖然你現在不相信，但是
有一天你還是會原諒他的。」
「我不原諒他。」絡倚堅定的說，「他擅自離開了這個小鎮，而且完全沒有跟我講。連個
條子都沒有留下，連一句話都沒有說！……洋野是不會明白的，那種莫名其妙被拋下的心
情，洋野是不會明白的。」
「哈哈，因為史已經是一個大人了嘛，不會這麼意氣用事的走掉。」
「沒錯！我才不想對這麼幼稚的人生氣，只不過是這麼一點事，竟然可以把他嚇得兩腳發
軟，而且就這樣從故鄉逃走，真是太膽小了。」
絡倚沒有哭。
絡倚早就賭氣，絕對不為了這件事情哭，不為這件事情難過，一點點難過都不行。
絕不。
絡倚會好好的待在這個小鎮。準備高中考試，然後憑自己的聰明才智，到台北念大學，之
後一定會比從故鄉逃走的膽小鬼阿闇，有更好的工作，更多的錢，還有更多的……
看著絡倚，洋野沒有想要為阿闇辯解什麼。他只是笑著說：「絡倚是小弟，而阿闇是絡倚
的哥哥，對吧？」
三個人之中，阿闇的年紀最大，而絡倚則是晚了他五天出生。
大人們卻常常把這件事情搞反，以為絡倚才是年紀比較大的。他們都常認為，這五天的差
距完完全全的顯現在兩人的處事態度上。鎮裡面的人如果要教訓孩子，甚至會說：「你明
明是哥哥，為什麼不多讓弟弟一點呢？看看絡倚和阿闇，知道要學哪一個嗎？」
就連四歲的小孩都會回答這個問題。
但其實，只有絡倚才知道，阿闇才是真正的大哥。
阿闇拿到什麼好東西，絡倚一定會分一杯羹。就算那東西只有一個，只要絡倚露出渴望的
眼神，阿闇還是會揪著心把東西給他。冰棒、糖果、獨角仙、小鳥，還有從垃圾堆裡翻出
來的棒球卡，蛇的皮，與一顆裡面藏有星星的彈珠──這些東西絡倚都不怎麼喜歡，但只
要是阿闇喜歡的東西，絡倚就想要擁有。
這種小孩子氣的情感，就連絡倚自己都覺得好笑。
但阿闇似乎很認真的看待。
每次要把東西交給他的時候，阿闇都會搔搔鼻子，說：「這沒有什麼啦。」絡倚特別喜歡
那個動作。
有時候，就連絡倚都認為，自己是為了看那個動作而向阿闇要東西的。
一次，絡倚不小心把搬運的東西都弄濕了，也是由阿闇頂了下來。還有吃東西弄翻的時候
。把工地弄得一團亂的時候。
還有清依被沖到河裡的時候。
「我只是小他五天而已！而他是個幼稚鬼，膽小鬼，不成熟的小鬼，他是個……」
「絡倚，」洋野打斷了絡倚的話，「最正確的說法是，阿闇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一個比你
大了五天出生的哥哥。」
「我也是十五歲啊，我就沒有逃！」絡倚反擊道。
「……嗯，沒錯，你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所以你現在不用原諒他。」
「我以後也不會原諒他，永遠，永遠！」
面對生氣的絡倚，洋野仍然只是微笑的看著。
有時候，絡倚覺得洋野的微笑很奸詐。
因為那彷彿是在說：「雖然現在這麼說，但到時候你還是會原諒他的。」
03
阿闇走出了山坡上的屋子，沿著小徑來到了後山的石頭青蛙像前。
這個石頭青蛙像是自己和絡倚發現的。
跟考古學家比起來，這實在不是什麼偉大的發現。但當時候，至少對十二歲的他們而言，
發現這個石頭青蛙像就像是當年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在他們心中，這石頭肯定是外
星人來地球所遺留下來的「遺址」，擁有非凡的文化價值。
雖然長大後，連阿闇都知道了石頭像就是個被雨水沖刷的怪石頭，但阿闇還是無法忘記那
時候找到石頭像的興奮感，以至於每次遇到什麼挫折，都會來到這個石頭像前面哭泣。
「真是的，都過了三十年了，自己竟然還像個小鬼一樣。」阿闇點起了煙，自言自語。
然後他就在石頭像前默默得坐著，什麼事情都不想。
因為是夜，所以空氣微涼。
其實阿闇並不想哭，只是剛剛三個人在房裡守夜時，自己就是有一種奇怪的焦躁感。阿闇
也覺得很奇怪，明明經歷了大風大浪，自己早就已經把那容易焦躁的個性改掉了才對，為
什麼才剛回到這個小鎮，就忽然學不會隱藏了？
清依變成了大老闆，而絡倚成了法官。他們兩個人都有個正經的職業，在社會上拿得出名
片，有身分有地位了。而自己，卻仍然是個混黑道的小鬼，什麼事情都縮頭縮腦的，像個
底層的敗類。
那時自己問清依過得如何，清依竟然還回答得一臉正經。真是可笑，如果同樣的問題問他
，他一定回答：「如日中天啊。」
阿闇最近的日子真的只有如日中天可以形容。好不容易當上了大哥，也混出了些名堂跟地
位，要錢有錢，要女人也不缺，在這個道上拿出名字來，誰不知道「闇哥」是堂主身邊的
紅人？
但這種虛浮的名聲，在故鄉清澈的空氣之中，卻變得如此混濁。
一個十六歲的鄉下青年，什麼都沒帶的闖進台北，能有什麼好的遭遇？這些年來，雖然還
沒殺過人，但販毒、招妓、買賣槍械跟討債，這些事情他都做過。本來嘛，最見不得人的
事情都叫底層的小鬼去做，被警察抓到了就算他們倒楣，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阿闇想起了剛去台北時遇到的那個女人。自顧自地收留他，給他錢，像要包養他一樣。沒
隔幾天就會跟他說：「你會混出名堂的，到那時候，要知恩圖報啊。」後來那女的自己染
上毒品，自己死了。
阿闇那時候只是在心裡想，運氣真好。
即使阿闇運氣好，混上了些地位，但一眼望去，看到滿是和他一樣出身的傢伙，就覺得想
吐。每次跟人握手，他心裡都在想：「你也靠過女人嗎？把她灌滿毒品，再讓她當妓女好
養活自己？」
能活下來的，除了把別人踏在腳底下以外，又還能有什麼技巧呢。
但是跟台北發生的事情比起來，故鄉的事情還是比較可怕。
臺北有毒、有槍、有妓女，但還從沒看過有人把活生生的人，插他媽的四五把刀，再讓他
流個七天七夜的血，說什麼能成為神的祭品以求保佑的。
每個人還靠妖的裝成一副滿懷感激的樣子，插你媽的屁眼鬼子狗，把別人插死真的就能讓
人得到幸福嗎？為什麼都沒人懷疑這一點？
這麼想起來，當時候，在他還沒有把那個組裡的前任大哥推翻掉時，自己好像跟他說過吧
？
他問阿闇為什麼要離開故鄉。
那時是怎麼說的？
「因為鎮裡的人們希望我做人柱儀式的旗使。」
阿闇解釋道，旗使就是在人柱旁邊舞旗子的人。因為村子裡的男人不夠，再加上儀式需要
有繼承人，所以才找了快要成年的小鬼過去。
「哇操，你這故事還夠血腥的。但現在什麼年代了，轟炸機都在天上飛了好一陣了，怎麼
還會有這麼誇張的事情？」
因為大哥講得太對了，所以阿闇只好笑。順便把大哥的酒杯再斟滿。
一旁的雞哥看到阿闇的表情不對，趕緊拉他過去：「靠妖，你那什麼表情啊，難不成是真
的？好小子，要學會隱藏自己的表情啊，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哥說那是假的，你就要知道
那是假的啊！」
阿闇很喜歡台北。
在台北，故鄉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不存在於地圖上，不存在於人們的心中，把故鄉的
事情說出來，還沒人會信。
阿闇吐了口煙。
從石頭像這邊，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小鎮，以及那山坡上的小屋子。而再往山裡走一點，
大概山腰的地方，就可以到達鎮裡唯一的神社。
那間神社，是阿闇最不想去的地方。
有好幾次在夢裡，阿闇都夢見自己正舞旗，而轉過頭來，就看到洋野渾身是血的漂在空中
，對他微笑。夢境的最後都是熊熊烈火，還有史他抱著洋野哭泣的身影。
即使是現在，或許看到那個神社，自己還是會雙腳發抖吧。
真是可笑。
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儀式沒有舉行，而洋野到了二十八歲的時候才死的。如果真的
還那麼怕儀式，就不會回到這個小鎮了。
阿闇仔細的思考，讓他焦躁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他很快就想出了答案。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小清依而焦躁吧。
尤其是小清依幫他斟酒的時候。
或者……是看著小清依為他斟酒，而在後頭微笑的絡倚讓他感到不爽。
──對，不爽。
阿闇知道，自己絕對是他們三個人裡面最笨的那一個。
不知道為什麼，絡倚跟清依兩個人就是很合得來。他們跟只會弄拳頭的行動派阿闇不同，
老是有很多的話可以說。清依也從來不加以掩飾，老是用眼神對他說：「絡倚是我的。」
所以，原本清依總是沉默的時候，是看到清依一臉不說話的樣子而想要欺負他，後來清依
開口說話以後，是因為他總是一臉想把絡倚搶走的樣子，所以覺得他欠打。
阿闇並不是個白癡，也知道自己跟絡倚兩個人個性並不相同。絡倚似乎也比較喜歡清依，
而覺得跟著只會打架的阿闇有點累的樣子。
在清依沒有來之前，他們兩個還真的是一對哥倆好。大人們總以為是阿闇帶著乖巧的絡倚
亂闖禍，但其實大大小小的惡作劇都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想出來的。
沒有絡倚優秀的頭腦，就不可能有那些計畫，而沒有阿闇優秀的體能，就不可能有那些完
成。
他們兩個曾經幹過最大的事，是把政府派來的「官員」在洗澡時搞到火燒頭髮，最後光著
身體在街上裸奔，還一直大叫著：「見鬼啦！見鬼啦！」
那次幹得實在有夠成功。
鎮裡的人都知道是他們兩個做的，卻都只是會心一笑。後來那個討厭的官員帶著假髮離開
了這個小鎮，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大人們都不知道，那個聰明乖巧的絡倚其實喜歡打架。生起氣來的時候會用眼角瞪人，還
會把小孩嚇哭。絡倚善常用語言包裝自己，把自己偽裝成文質彬彬的樣子，但骨子裡卻是
個喜歡打架的野猴子，完完全全是個未進化的類人猿。
阿闇並不覺得清依讓人討厭，但就是、怎麼說……阿闇沒有想要獨佔絡倚的意思，卻覺得
清依擅自把自己當成了敵人──這種感覺讓阿闇討厭。
而每次都罩他的絡倚，唯獨在這見事情上卻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這種感覺讓阿闇極
度的討厭。
「真是他媽的奸詐，那小子還真是信不得。」一想到這裡，阿闇忍不住說了出來：「明明
做了十六年的哥兒們，卻覺得見到那小子比見到我高興嗎。呿，什麼大老闆，什麼誹聞多
，以前還不就是個連追都追不上我們的小傢伙。」
阿闇吹了吹風，想冷冷自己的腦袋。
──不過，就留他們兩個在屋裡，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啊。
十二歲小清依的熱情單戀，就連平常感情遲頓的阿闇都有感受到。
阿闇搖了搖頭，人家絡倚都已經結婚生子了，還能發生什麼事情。更何況，應該也沒有人
能夠執著一個人到三十年以上的吧。
──不，是有的。
洋野和史就是如此。
他們兩人相遇時，一個人三十二歲，一個人十八歲。兩人相處了十年後，洋野死了。而就
在洋野離開的第十八年，史也跟著一起離開人世。
「說得好聽點是在天國相遇，難聽的說就是兩人都葛屁了。」阿闇將煙頭丟在地上，狠狠
的踩了好幾下，口中還喃喃自語：「葛屁啊葛屁，真是個好詞啊。呦～呦～呦～」
就在此時，絡倚從阿闇的背後突然冒出。
「發現有著六塊雞塊變態的歐吉桑。所謂呦～呦～呦～到底是指什麼？」
「就是呦～呦～呦～啊。」阿闇冷靜的應答，一點都沒有因為耍蠢被人看到而浮現羞恥感
──就連這一點，都讓絡倚覺得阿闇像個黑道大哥。
「怎麼了，都沒被嚇到嗎？」
阿闇指了指遠方，「傻子，這裡看得到小屋啊。早就看到你出來了。」
「這麼說，你是故意帶著一副蠢相等我過來的囉？」
「別鬧了。」阿闇抽出了兩根菸，一跟自己雕著，一根指著絡倚。「來根？」
「也是。」
絡倚抽出了打火機，喀擦的點燃了火。兩人就這麼靠著這點點的火，一起把煙點燃。
「小依子呢？怎麼沒黏在你屁股後面？」
「睡了。」
「沒有借酒裝瘋襲擊你吧？」
「怎麼，阿闇上了年紀，就會開這種惡質的玩笑？」
「才不是惡質的玩笑呢。只是看你臉色不對，想套你的話而已。」
絡倚嘆了口氣，深深的吸了口煙，又在黑夜裡吐出了長長的白幕。「原本以為你在哭，才
特意過來的。」
「來看我出洋相啊？」
阿闇靜靜看著絡倚的側臉，因為只有煙的光線，讓絡倚臉上的皺紋深了不少。阿闇知道，
絡倚偶爾會露出這種表情──凝視遠方，眉頭深鎖，什麼都不說。
「爛個性。」阿闇把手上的戒指脫了下來，又摸了摸拳頭，說道：「絡仔啊，讓我打一拳
吧。」
還沒等絡倚回答，阿闇的拳頭就已經結結實實的落在洛倚臉上了。
「我說你啊，以前就是這個爛個性，咱倆之間到底什麼不能說的？為什麼總是由別人告訴
我？問題是你又不善於隱藏，每次看到你的側臉，就知道你有什麼想說的話，但就是死也
不肯說。是想跟我幹架嗎？」
「你這傢伙真是……」絡倚嘴上叼著的菸丟掉，回敬了阿闇一拳。「以前就知道個性跟你
合不來，沒想到現在還真變得水火不溶了。」
阿闇連閃都不閃，絡倚的拳頭就這麼直直的打在阿闇的臉上。
阿闇根本是故意給絡倚打的。
「你啊，根本沒鍛鍊身體，現在是打不贏我了啦。而且握拳的時候不能握住大拇指，這可
，容易骨折的。這可是全國性常識。」阿闇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把絡倚剛剛丟在地上的
煙撿了起來。「是很貴的煙啊，真是浪費。」
然後他把自己嘴裡的那根塞進了絡倚的嘴裡，再用地上的那根自己抽了起來。「所以啦，
發生啥事？」
看著阿闇那張黑道老大哥的嘴臉，絡倚覺得他混得還真是上道。
絡倚一直覺得，阿闇有一種領袖氣質，會讓人想要服從於他，聽他的話。如果根據這點看
來，阿闇跑去混黑道，倒是還滿有自知之明的。或者說，根本就是天職也說不一定。
從以前就是這樣了。原本，絡倚什麼都不想說的，但看到了阿闇，卻還是會把話說出口。
這是個貧濟的鎮，很多資源都是自己的父親低聲下氣的從別人那裏求來的。
尤其是二戰剛結束時，年輕勞力還未歸來，田裡根本種不出什麼東西，孩子又一直出生的
時候，小鎮的糧食非常缺乏。為了養活這個小鎮，父親過了層層的山，特別從城市那裏請
來了政府官員。
結果官員卻作威作福，到了小鎮裡盡是在擺架子，但為了養活這個小鎮，大家都怒不敢言
。
一天，絡倚跑去找阿闇，打算去後山玩。不過，在騎著腳踏車的時候，阿闇突然問：「你
真的不說？」
那時阿闇也是這個表情。
絡倚就坦白的說了：「他說我跟我媽都是個美人胚子，然後看著我手淫。」
後來就發生了火燒頭髮事件。
那個官員到底對絡倚做了什麼，就連他父親都不知道。
因為自己的父親是鎮長的關係，絡倚時常知道一些連大人們都不知道的事情。看著父親每
天向人低頭，面帶微笑，絡倚也變得很擅長此道。長久以來，絡倚變成了一個什麼都知道
，卻什麼都不會說的孩子。
而阿闇就是絡倚的出口。
絡倚原本以為，自己在長大了以後，就可以不需要再依靠阿闇的。卻沒想到阿闇一拳打了
過來，又把絡倚的心房打開。
也對，他們兩人本來就是這樣的。
於是絡倚抽著那支煙，望著遠方，淡淡的說：「清依問我『那一天』是什麼。」
「喔？你怎麼回答？」
「我隨便找了個故事騙他。」
阿闇連想都沒想，就說道：「你是對的，沒必要告訴他事實。我到現在想到那時的事情，
都還是會發抖，幹嘛告訴他？」
「他問我是不是因為自己不是鎮上的孩子，所以不能告訴他。」
阿闇回答得很快：「你自己也知道，就算是鎮裡的孩子，也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這種事
情根本就是兒童不宜。而且當年的他才十二歲，還在上小學的年紀。」
「這些我都有想到。」
「但還是覺得對不起他？」
絡倚搖了搖頭。「他以前曾經在我睡覺時親吻我。」
阿闇接了下去：「而且不只一次。那小子夠純真的，連我看了都覺得心煩。你是不喜歡他
？還是覺得自己得繼承家業才行？」
「我不知道。」
「也是，那個年紀會認真考慮自己有沒有喜歡上一個小自己三歲的男孩，才是他媽得奇怪
。你要知道這種事情幹嘛？」
「我只是在想，我們兩個是不是一直想把他排除在外？」
「見鬼了，我看是他想把我排除在外吧？」
「有道理。」
這句話大概是絡倚最有精神的一句答話。
「而且你不是有妻有子？」
「帶著女兒分居了。」
「哇操，不會吧，都年過四十了才忽然發現自己真心喜歡的其實事故鄉那個十二歲的小男
孩嗎？你認真的想要舊情復燃？」
雖然知道阿闇當上了黑道，但這句話的低俗程度還是超過了絡倚能承受的範圍。因為受不
了，所以絡倚反擊道：「沒錯喔，要不要我們兩個就在這裡幹幹看？」
「呿，別開這種玩笑。」
阿闇竟然有點臉紅。
「你啊，有沒有人陪著你啊？」絡倚關心的問著。
阿闇收起了笑臉，「曾經有個很迷戀我的，但後來還是不行。」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瀏海
，無奈的笑了起來。「我覺得啊，自己之所以感情經營失敗，一半是因為看過了史與洋野
。無論情感怎麼過來，都覺得『跟他們兩個比起來，這根本就不算真愛啊』，然後感情就
是怎麼樣也不順利。」
絡倚沒有回話，因為他覺得自己也是如此。明明和妻子過著平凡的生活，卻有種什麼都要
破裂的感覺。絡倚沒有辦法把這種感覺說出口，但那心中的情緒卻又感染到了妻子身上，
進而引起了爭吵。絡倚越不回話，妻子就哭得越傷心。兩人的心最終越拉越開，越離越遠
，最後的結果就是分居。
「清依說，上頭的神社拆掉了。」
「該說可喜可賀嗎？」
絡倚站了起來，「去看看吧，我們是該面對那些事情了。」
阿闇有點猶豫，但絡倚又接著說：「洋野和史都死了，田野變成了工業區，但最重要的是
，我們都回來了。難得我們倆都回來了，難得我們在一起。難道你想自己一個人去看嗎？
」
偶爾啊，絡倚會對人格外的嚴格。
阿闇一直覺得，絡倚有一種道德潔癖──該面對的事情就要面對，該做好的事情就要做好
，該扛的責任，就應該一句不發的默默扛起來。而這種道德潔癖，偶爾會從絡倚對自己的
要求，轉變為絡倚對別人的要求。
比如說，明明就是絡倚自己想要面對過去，結果卻變成了阿闇也得跟著絡倚一起面對過去
。而且最奇怪的是，為什麼阿闇一定要面對過去呢？難道絡倚就從來沒想過，自己根本不
需要一個人去──因為自己根本不會去嗎？
想到底，那都是因為絡倚覺得自己「一定要去」，所以也覺得阿闇也「一定要去」，因此
兩個人分別去的話，還不如一起去來得好。就是這個樣子。
這到底算不算是一種親密，阿闇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只是不管怎樣，面對絡倚在遠方招手，從以前到現在，不管阿闇覺得多麼不耐煩，都只能
拍拍屁股站起來，向絡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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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大家習慣這種排版嗎？我總覺得有點不好閱讀，嗯......(歪頭)
啊，謝謝大家的推文。
其實我把這文分類為大叔文。裡面全都是四十幾歲的老頭在亂七八糟。
啊，謝謝大家的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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