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慕斯(中) 修改:劇情上全修
女孩仍記得第一次與這個女人見面的狀況。
『唉啊啊，這位是......？』
『這是我店裡新來的幫手，是忙得時候會來幫忙的小天使，以後她會在這裡幫忙的
，請不要欺負她。』
『你好。』
『唉啊啊，好客氣，好乖！』摸摸頭。
彆扭，甩頭。
愣住，大笑。
『天啊，這是哪來可愛的孩子。老闆你給我說說，這孩子是哪兒冒出的小可愛？』
停頓，皺眉。
『關於這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她約定好的。』
抬眼，直望。
『什麼事情這麼神祕，連我這個跟你有二十年交情的朋友也不能說？』
搖頭，嘆氣。
『真那麼神祕？別像當年又是什麼壞事啊。』擺擺頭，語氣間盡是歎息。
女孩被老闆令了到廚房協助男孩清理的命，雖滿腹疑惑仍不敢怠慢，擦拭濕潤的手
後即推開廚房門。她的心中回想起當年初遇那女人的景象。
她從未自老闆身上得到一些關於女性的事，正跟那女人也從沒能自老闆口中探詢得
到她的過去是一樣的。老闆口風緊實，與他的約定總能牢記於心並不能忘記。
因此她也只能透過與這個女人的相處情形得到一點資訊，關於老闆的過去和父親及
爺爺所言的怒斥，中學以前從不知的一切與一點點引人好奇的對話，不管如何女孩都想
知道。
但她不能直言詢問，她心底隱隱約約的感覺，會傷害到老闆。
所以在這裡的人都個藏著秘密。女孩不禁嗤笑，在她想知道別人秘密前自己也先成
了別人的秘密。
隱私這東西難言難語。
不過那女人倒是自那次起就沒再詢問過她的事，或許那個女人也明白不能讓老闆為
難這道事。思憶至此，突然又滿股不甘願，因為比起那女人，自己才是真正知道最少的
，對方清晰老闆的底線，所以仍能以逗弄的方式，不時探問她卻又不讓老闆難為。
莫名的不甘與煩躁感滿心。
實在因為，父親曾經的大聲訓斥以及母親的默不吭聲，是那般記憶猶新。好幾年過
去了，她仍然不懂許多事情，但她明白大人的話時常深深影響小孩的思維，她就是被影
響十幾年的人，直到最近幾年。
父母親的態度她已經很能掌握，但爺爺家那頭的怪異現象卻毫無理由，她只能還像
在找謎底般的旅人，用指南針微微的震動，希望得到更多歸途的蹤跡。
一進廚房就看到男孩正收拾清潔剩餘鋼盆與道具。
對方匆匆忙忙抬頭正要開口即讓女孩制止，她可還不想聽對方什麼我可以用完交給
我這回事，反正老闆已經委付她這重責大任，就是要將事情做好。因此她捲起袖管，跟
著把器材歸位將食物放好。
「那個……。」男孩在旁怯怯聲開口。他滿心愧歉，因為自己動作魯鈍才讓女孩這
一回頭是面無表情外加微微皺眉。
「老闆剛……才說，這邊收完以後……那個……冰櫃……」男孩一句話說得斷斷續
續，惹得女孩原本不甚好的心情越趨焦躁。怎麼，雖然這個人是自己推薦來的，是男友
希望他來的，但對於這種有話不一次說清楚，拖拖拉拉又小心翼翼的個性，有時真讓人
心中無名火向上竄。
可對方又不是真做壞了事或不認真，就是這一點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表示憤怒，
因為感覺怎麼做都會讓對方更害怕。
女孩只好深深吸口氣，試圖讓胸前鬱悶很久的煩惱隨著吐息而散開「你說冰櫃然後
呢？」這聲音聽上去怎麼就是隱隱約約帶著怒意。
女孩發誓自己絕對不是針對男孩，只是一時間很多事情擠壓在一起，那些抑鬱地紛
擾感全全混雜，讓她的心情無法得到舒解。
「巧克力蛋糕……」男孩驚覺自己似乎讓女孩生氣，因此更是慌張得一口氣把話說
完，接著想跑到冰櫃前將老闆委託的蛋糕上店內前冰櫃。他心頭非常緊張，因為自己做
事不可靠，才讓女孩這麼生氣，心中自責不斷升起。
正當他打算邁開腳步，女孩立刻按住他的肩。
「林同學，這事等一下再忙就好，先來收東西。」
「喔，喔！對！對不起，我都忘了。」趕緊又把身子轉正，一時右手忙腳亂不知該
從哪邊收起好。
女孩深深歎息，雖然自己不討厭男孩，但這樣下去事情是做不好的，女孩只好試圖
把嘴上的線條往上抬，讓自己別這麼恫嚇對面這位已經不知左手還是右手的新人。她只
想把東西趕緊收拾，別誤了時間。
※ ※ ※
櫃台前氣氛有些僵硬，女性直盯著眼前冒著緩緩熱氣的卡布奇諾，不知如何先開口
。她滿腦子想著關於過去的一切，那個讓她很不尊敬的堂哥以及引人不削的可悲之人。
事情沒有分對錯，只有被人認定的『對』與『錯』。女性心知肚明卻也逃脫不了這
環節，即使她離了鄉背了景，過去的一切仍舊日曆般未曾撕去那一頁。
老闆也不著急，看著老朋友的表情只替她的生活感到擔憂。能讓女性這麼騷動的人
也只有一個，那個他不是很認同的頹廢男人，老朋友的男友。
雖然好幾次隱晦地告訴對方，最好和那個男人分手，但女性就是堅持。那是種浮木
效應，對於他人的不諒解下所產生的心理依賴。老闆和女性認識很久，雖然他能理解女
性這般行為，卻對那個頹廢男人不能體諒。
他霸占了女性所有的生活、家庭、還有愛情，只因他知道女性就是對他有依存的渴
望。
老闆右手撐著下顎，沉思。
如果說待會兒老朋友開口說出關於那頹廢惡質男人的任何消息，自己是否該再規勸
一次，不論最後是怎樣，他還是不希望老朋友受任何委屈。
雙方進入無語的尷尬環境，最後由老闆先開了口。
「既然妳都開始享用慕斯和咖啡了，就不妨和我說說怎麼了。」
女性拿著銀叉的手頓時一顫。
「是『他』嗎？」老闆晦昧而不直言稱名，因為老闆不希望直接談及那個人的名字
，既然是讓女性難受的人也沒資格讓他稱呼其名。
女性聽了更是驚愕，『他』？難不成老闆猜著了？那個引起一切最大亂源的可恨傢
伙。
女性用鮮白右手亮閃著紅色，端起馬克杯，輕啜一口。腦中千頭萬緒想從中找出能
夠先開口的管道。
「是『他』沒錯。」
老闆聽了，先是皺眉然後像是忍耐著大聲咆哮似的搓揉自己眉間，即使女性清楚老
闆從沒真正發怒過，他的憤怒只留在二十幾年前，他已經越來越控制自身情緒。
「所以『他』怎麼了？」
女性心頭一陣古怪，老闆只有問他怎麼了，而不是很震驚或驚訝的表情。
「我在咖啡店……」女性琢磨該如何開口。那個人、可恨的傢伙，破壞了所有一切
，讓老闆被受許多人責備，而他卻只需拍拍屁股待著什麼難受的事都不必受，想到這女
性就心中難過。
「咖啡店？妳不是在說妳男朋友的事嗎？」老闆一愣。
聽到這才發現原來老闆搞錯了。女性馬上點頭稱是「是沒錯，是他。」
她心中鬆一口氣，看來老闆以為是家中那個男人的事，既然老闆誤會就誤會到底吧。
但就在女性這廂鬆一口氣，老闆敏銳地感覺到對方從一開始就不是在說他以為的那
個人。不是那個頹廢的男人，那還有誰？
「所以他在咖啡店怎麼了？」
「呃，這個……」一時間要編出一個故事讓女性手足無措，不能把自己的男友說得
太壞要不然老闆這方生氣，但自己方才的反應又給老闆是很煩惱的模樣，所以要不是大
事情定會讓老闆懷疑的。
「妳，最近真的過得好嗎？」老闆先是穩住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念出這句話。
被老闆這樣一問，女性完全空了腦袋。她沒注意到老闆突如其來跳痛的問句以及那
閃爍著的眼眸，她沒辦法短時間思考老闆這麼問她的理由。
「當……然……」這話說得結結巴巴，很多原因全混雜在一起。
她其實並不覺得痛苦，就連老闆很替她煩惱的，家中那個男人，也不會成為她的負
擔，她對他的依賴很深也太深，沒辦法單憑一兩句話就能讓她放棄；同時對於那個她已
經知道的人，有更多複雜的情緒在裡頭，紛亂了她心神，讓她無法戴上兩層面具繼續偽
裝。
她只是替老闆難過，就像老闆會替自己難過是同樣道理。
因為這個從以前就很能認同她的人，她不願看到別人對他的壞印象。
眼眶中漫起霧氣，最後一滴一滴落下。
老闆看了長歎，伸手拿了紙巾替她彿去。
「說吧，你看到誰了？我記得妳男人不會去什麼咖啡店才是，要說起來他應該連出
門都懶吧。」老闆輕拍女性的頭，那是安撫。
想起過去也是這樣，自己也曾這樣拍著對方的頭輕輕安撫，雖然對象沒變但時間卻
變了，他們也不再是過去那樣無人依靠、無法自救的可憐模樣，至少他們現在都足夠有
能力面對事情。
女性接過紙巾把淚珠擦在上面。聲音是顫抖著的，緩緩開口「我看到方志傑……」
老闆聽到這名字，馬上是震驚一顫。
「妳確定……是他？」
老闆這話讓女性不禁顫抖，果然……還是不該說的……。他們認識的這十幾年來都
沒談及那兩個人，雖然老闆未曾明示但兩人間總有默契，知道什麼是彼此的界線。
直凝著女性，伸手觸碰對方的手，是那麼冰冷中帶著微顫，感受出對方驚嚇害怕的
情緒。
「別擔心我，我沒事。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老闆語氣比方才更輕些，是怕讓眼前這老朋友多疑。女性抬頭看向老闆的表情，是
那麼漠然，彷彿什麼也夠不著邊似的無所謂，她明白是老闆將驚濤駭浪的心情潛藏在心
底，只是他不願也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我看到他時不知該怎麼辦，我害怕他會再來帶給你麻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
你，我不希望你想太多，但我很擔心那個人又會冷不防出現……」女性抓住老闆的衣袖
，解釋。
「我太害怕了……，也太生氣，不管是他還是我自己……」
老闆凝視著女性的眼睛「我知道了。」朝她露出使人安心的笑容。
「老闆，後面收好了。」女孩走在前方推開廚房門，後頭緊跟著仍舊不知左手或右
手往哪擺的男孩。兩人一抬頭發現櫃檯這方的氣氛有些詭譎。
女性一手以紙巾擦著淚一手拉住老闆衣袖，讓女孩和男孩進退不得。這眼前的景象
不會是……。
「老闆，不可以欺負客人，就算是熟人也不行。」女孩思忖一下，肅穆地走上前，
語氣聽得出那麼點板滯，讓老闆登時一愣，然後發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小彩，妳太可愛了。我沒有欺負她，只是我們再談一些事。」老闆
心情一下子讓女孩這話給喜悅起來。
緊接著男孩仍然是搞不清楚狀況，慢半拍地才發覺那位早些時候對自己騷擾的女性
正趕忙擦掉淚水、重整妝容，然後聽見老闆歡愉地笑聲以及女孩那句話，他很緊張地詢
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發生什麼事了？」
然後女孩眉頭一皺，緩慢轉頭「你這慢半拍也太嚴重了……」
一時間櫃台前沒了適才嚴肅的話題，反倒充滿了歡笑。女性也鬆一口氣，看著老闆
這模樣，似乎一切都還好。
於是乎又嬌嗔地招呼再上一個巧克力慕斯，讓自己最喜歡的食物重新整頓自己的心
情。雖然她和老闆之間的話題是這樣被打斷了，但看到老闆與其他兩個孩子是這麼開心
，或許剛才那些事情就當作沒有吧？
畢竟那個人也可能不會來找老闆，是不？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庸人自擾，多疑多慮
，只希望一切都像是現在，安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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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關於稍微透露到一些過去得對話很大幅度修正
另外也思考到女性的個性與其對老闆的了解程度，原先很多地方不太合理
(當然，即使是修過我想還是有缺陷，歡迎提出)
老闆不虧是老闆，真的很會觀察人吶。
這篇也多增加女孩和男孩的部分，為了讓後面劇情更好銜接上
不知所措的模樣超級可愛，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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