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uxo (偷懶的高麗菜農)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人偶之心 25（限）
時間Wed Mar 14 22:24:00 2012
好久不見，讓我們先回到三年後的列寧格勒（眨眼）
慣例的防爆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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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起來，發現小盆栽並不在窗邊，少年想起了昨天把小盆栽擱在俱樂部
的事情，於是匆匆梳洗就去了沙赫，但是男人並不在。所以他抱起小盆栽，在街上
悠悠晃盪，晃啊晃得不知不覺來到了他跟著男人來過幾次的，那一整排沒有什麼個
性的房子前。
他惦了惦鐵門的高度，透過欄杆看著裡面的庭院和門廊，歪頭想了一下，他把
小盆栽放到欄杆裡面，然後換他爬牆翻過去，這並不是很難的一件事。他把罩著茶
壺保溫套的小盆栽放在門廊上，接著在庭院裡踅了一圈，發現這季節沒有那種漂亮
的藍紫色小花，他只好在那棵怪樹的底下撿小樹枝。
他撿了一把長度接近，沒有太歪曲的小樹枝，又回到了門廊邊，抱著小盆栽，
哼著小曲等著。
男人從屋子裡開門走出來的時候，看著他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困惑。
「早安，謝苗諾夫先生。」
「早安，納雷什金先生。」
少年幾乎是立時彈跳起身，有些緊張的把一手的枯枝遞給了他。男人轉頭看看
那棵樹，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枯枝，沒有任何表情的收下，讓他鬆了好大一口氣。於
是他跟進了男人的屋子裡，不像幾次前待沒有很久就想逃出去，他跟在男人後面，
看著男人用緞帶把樹枝綁好放進花瓶裡，不知為何他覺得挺開心的。
「用過早餐了嗎？今天不用練習？」
少年點點頭又搖搖頭。發現屋子裡面有點冷，就自動的跑出去搬了木塊丟進茶
炊裡，男人好像也沒反對的樣子，叫他自己動手之後，男人就去了屋外。少年抱起
小盆栽又跟在男人後頭，坐在門廊旁邊看著男人拿起鐵鍬打碎庭院結霜的地面，翻
起黑色的土，那些秋天見過的綠色草莖似乎都不見了。
男人工作得很專心，少年抱著膝蓋也看的非常專心。
厚重的冬季衣物仍能讓他清楚的看見男人移動身體的方式，運用肌肉的方法，
他不需要剝光男人的衣服就可以想像在那身衣物下，男人強壯的身體是如何的動作
，一下一下的舉起鐵鍬，一下一下的落下地面。
他微瞇起眼睛，想像如果是在夏天，男人將會赤裸上身，汗水將沿著肌理紋路
流淌而下，陽光照亮他一身雪白，那會是多麼令人血脈奔張的美麗畫面。
他彷彿看見了，在澄藍的天空與明亮的日照下，黑髮棕膚的少年，裸露著健美
的上身，下身罩著白袍，嘴裡叼著草莖，正在田裡工作著，他因為偏深的膚色而顯
得與其他人不同。
空氣因燥熱而顯得乾燥，甚至隱隱有股焦意。黃髮藍眼的小男孩就坐在田邊看
著，搖晃著短短的雙腳，舉起手用白布擋著陽光，小小地臉蛋上寫了滿臉的無聊。
還有另外一個同樣穿著白衣的緘默少年，安靜垂手站在男孩後方大約三步之處，不
遠也不近。
非常寧靜祥和的一個早上。
少年吃驚的眨了眨眼，就和男人的眼神對上。
「怎麼不在屋子裡等，謝苗諾夫先生？」
他楞了一下，剛才溫暖的太陽、工作的少年、無聊的男孩全都消失無蹤，日光
雖然仍橫斜在天邊，也比剛才更明亮了一些，他連忙抱起小盆栽衝回屋子裡，乖乖
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男人橫過客廳走進了房間，他想了想，又把小盆栽放下來，踅
去廚房裡找茶壺泡茶。
等到男人整理好時，他也已經把茶泡好了，他期待似的看著男人走來，然後主
動的倒茶給他。男人好像不以為意，卻是看著他從衣袖中露出的手腕。
「下午我們出去一趟。你有喜歡的店或是料子嗎？」
男人問著他，於是少年困惑的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個。
「你有喜歡的布料店或者是喜歡哪位裁縫的備料嗎？還是喜歡哪個地區生產的
毛料或者是布料？絲質的？染過的還是喜歡原色的？」
他眨了眨眼，試圖要把過短的袖口拉到能遮住手腕，然後搖搖頭，「沒有。」
男人沒有在說話，於是他的注意力跑到了桌子的花紋，好奇的用手摸著波浪狀
的花紋，還試著用指甲摳摳看。
「那是波滔下的赫陀諾斯獸。」
男人忽然出聲把他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納雷什金先生？」
「很久以前，在有正教信仰之前，住在森林裡的狩獵氏族相信自己的遠祖曾經
是各種不同的動物，具有力量，像是食蜜者，或者像是醫生出身的維爾齊部族、用
哥薩克語來說是柳蒂奇部族就是凶猛者的子孫，從幾千年前就開始出產優秀的醫治
者。赫陀諾斯獸是水中大蛇、或者說是巨蟒的子孫，第一批與部族敵對的邪惡神祇。」
男人邊說著邊站起身，指著一邊的桌腳，少年好奇的湊過去看。
「很久以前的人，曾經相信每天的日落之後，就是太陽被蛇吞進肚子裡頭，死
亡的世界在裡面，疲憊的太陽在這裡陰暗地發光，第二天早上，變得年輕充滿活力
的太陽從那裡出來，」男人指著對角線的桌腳，他們走過去，少年的手指觸摸著只
有轉成馬蹄形的蛇身紋路。「這個代表年輕的金馬，對面那個是太陽的圓形庇護。」
少年從沒有聽過這種故事，他好奇又敬畏的在桌子旁邊轉來轉去，認真的觀察
上面的紋路與神獸，覺得十分有趣。
他不相信有神。
他只有在教會聽過有神，神是上帝，但是教會神父口中宣揚全知全能的上帝並
不曾拯救過他，所以他不信上帝。在學校裡有講到一些希臘羅馬的神話，那些神有
七情六慾，就和人類一樣，只是不死而已。也有老師講過關於維京人的神話，關於
獨眼的佛旦，還有世界樹與他的侍女們的故事，那只是偉大的歌劇《尼布龍根的指
環》的一小部份。許多年前華格納的歌劇《尼布龍根的指環》曾經在馬林斯基劇院
演出過，這是馬林斯基劇院漫長歷史裡，值得驕傲的一部份。但是沒有老師講過關
於俄羅斯的神話。
他忽然回首看著男人，挨到了他的身邊去。
「納雷什金先生……」他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可不可以……就算您
覺得厭煩了，也請不要像昨天的莫斯科人一樣，把我送給別人？」
男人停頓了一下，這讓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他只是個東西，不應該也
不能夠提出這樣的要求才對。
「支配者不會把附屬者送出去。」
男人卻這樣的回答他了，這個答案超出他預料之外，他有點楞楞地抬頭看著他
，男人的表情很嚴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或是敷衍他。
所以，這個意思是，男人不會丟掉他。納雷什金先生不會丟掉他……嗎？
「你為什麼會問這個？」現在，換男人的表情困惑起來。
少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要告訴他說，因為過去他常常就被人轉送出
去，在男人與女人的手上轉來轉去嗎？納雷什金先生會不會認為他很髒？因為很多
人用過了所以很髒？但是他並不願意被轉送來去。可是那些人喜歡看著他被轉送時
的表情，他們覺得他的表情代表了他很喜歡。
可是，男人卻說了，支配者不會把附屬者送出去。
少年垂著眼睛，低伏下身，像是那個小貓男孩一樣跪爬膝行到男人腿邊，輕輕
用臉頰蹭著男人的膝蓋，然後是大腿內側，好讓自己可以接近中心那個目標。男人
們也都很喜歡他這樣作，納雷什金先生應該也會喜歡吧。他先壓了一下男人雙腿間
膨起的部位，接著試圖用口脣解開他褲頭打結的腰帶。
男人卻用手指捏住了他的臉頰。
少年驚訝的抬頭看他，男人的表情或眼睛裡都沒有任何欲望的痕跡。
「該出門了。」男人停頓了一下，「還有這麼做很沒規矩，在我要求你之前，
你不可以做這些。而且你現在正穿著衣服。」
他只是想要取悅他。
少年低垂著眼，從他的腿間離開。
而且，他穿著衣服或沒穿著衣服，其實都是一樣的。
但是他沒有反駁男人的話，只是乖順的穿起大衣，站在門口，看著男人又往茶
炊裡加入幾個木塊，讓小盆栽待在客廳桌上，才帶著他走出去。
※
他在男人身邊渡過了一個平靜的小假期。最後一天的聯合演出他才露臉，被沃
倫采夫結結實實的架了一拐子，抱怨他都沒有來看波修瓦的人跳舞。
小貓男孩也露臉了，臉上的粉遮住了瘀青，他又忌又恨的瞪了少年一眼，之後
一直黏在那個較為高大年長的首席身邊，把少年視為無物。
他是很想跟他說些什麼，但是也知道沒有必要說些什麼。因為他們都身處其中
，無法逃脫，只能各自用本事不讓自己沉下去，而一旦把戲用盡，或許也就是將死
的那一天。他們只能有這樣的選擇而已。
他還是和班傑明搭檔跳《青鳥》，和沃倫采夫、烏蘭諾娃合跳《海盜》。
當他落地時，觀眾如夢初醒的巨大掌聲，讓波修瓦的人相當震驚。但是他也只
是安安靜靜的從舞台上退下，不招搖也不浮誇。只是故意般的橫過去看了小貓男孩
一眼，那男孩臉色白的連粉都遮不住，於是他心情很好的笑了。
※
事實上波修瓦也給他們帶來一定的衝擊，更加堅定了瓦加諾娃老師改變教學法
的心意。她覺得波修瓦太義大利，而馬林斯基太法蘭西，如今芭蕾早在俄羅斯落地
生根，應該要讓芭蕾變成俄羅斯的驕傲，反過來讓義大利或法蘭西學習俄羅斯的芭
蕾。
女皇陛下的野心很大，苦了的就是他們這些舞者。
「停下來，不要有多餘的動作，對，要有人性，但是更要冷靜。」
「這裡太煽情了，重來！」
「對，很好，就是這樣。」
本來就已經定型的習慣又被她重新磨過，幾乎是搞得人仰馬翻。舞蹈風格本來
就接近她理想的少年時常變成她口中的範本，他有點無奈。有點隨興的沃倫采夫就
被叮的滿頭包，作為首席的地位岌岌可危，因為女皇陛下更寵愛另一位獨舞者，柯
聶夫。他不只一次的和少年抱怨，但是少年對此也毫無辦法。
不過他總覺得，或許這跟沃倫采夫與烏蘭諾娃走得太近有關。沃倫采夫身上的
蝴蝶刺青是一輩子的記號，女皇陛下不可能會想把寵愛的學生交給像他們這樣，兼
差賣淫的舞者。柯聶夫或是華倫斯基家世或出身也都比沃倫采夫強，當然會比較受
青睞。
現在是因為他的舞蹈受到女皇陛下認可，所以地位才穩固的不可動搖。但是，
如果有一天他不能跳了，或者是他不想要這樣跳了，那麼就一定會立刻被重視出身
血統的女皇陛下捨棄。
「老實說，波修瓦那邊在跟我接觸，希望我可以到莫斯科去。」
沃倫采夫在休息的空檔，私下告訴他這件事。
「但是我還是喜歡待在列寧格勒，畢竟我在這裡長大，這裡才是我家。你覺得
如何呢，謝苗諾夫？」
「我也不喜歡莫斯科，那裡冬天太冷。」他不明白沃倫采夫為什麼要找他說這
些，「你的……支配者怎麼看這件事？」這還是第一次，他鼓起勇氣問起沃倫采夫
這件事情。
「……他說那也不錯，我可以去長長見識。他一直對我很好，也希望我可以成
家立業。」沃倫采夫握緊手中的杯子，抬頭看他，「你呢？我聽說……」
「……現在這一個很好。」少年垂下眼睛，避開他的探詢。他知道這方面沃倫
采夫或許是幸運的一個，因為他的支配者一直都是固定的同一個，沒有換過，不像
他不知道是換過了多少人。
「我想我還是會留在列寧格勒吧。」黑髮的青年聳聳肩，走開中斷了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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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的劇目簡介
http://blog.yam.com/YouLoveT/article/16429389
不過照年代，小王子時跳的還是三人舞
當然奴隸是沃倫采夫跳的，小王子跳康拉德。
瓦加諾娃的教學法如今是俄羅斯芭蕾的中堅主流
俄羅斯芭蕾可以擺脫法國或義大利風格，她的堅持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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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3.16.133
推 shinyisung:小王子腦海中棕膚白袍的就是對比阿白的...阿黑嗎?? XD 03/14 22:37
呀，那個是阿黑沒錯（偷笑）
推 shinyisung:"支配者不會把附屬者送出去"這句好甜但也好哀傷喔(為何 03/14 22:40
是很甜也很哀傷....（幽幽）
推 phaiphai:我覺得這系列很好看 可是看的時候很緊繃 常常都感到心驚 03/14 22:52
謝謝稱讚 <(_ _)> 能夠讓您緊繃與心驚是我的榮幸
推 h5u:抱著小盆栽啪啪造好重的感覺~O_Q 03/14 23:18
還好，不要忘了他可是能舉起同齡少女的男芭蕾舞者XD
推 phaiphai:考慮到正常茶壺套的大小 小盆栽應該不大吧 o_O 03/14 23:22
→ phaiphai:是說那個畫面確實令人感到很奇妙～ 03/14 23:22
小盆栽大概直徑五公分，最後一個盆子是十公分。
那個幻象啊，當然是有意義的。（笑）
推 anthrazit:哦哦小盆栽跟蝴蝶啊！另第七頁，邪惡神「祇」。 03/14 23:30
感謝！
推 moyoro:怎麼說才好呢 總覺得文盲是種悲慘的幸福 03/15 00:01
文盲？您說沃倫采夫嗎？O_Oa
推 zephyr0315:抱著小盆栽以及揀枯枝的小王子彆扭得好可愛（心 03/15 00:04
他一直都很彆扭XD
推 Anail:推推 O_Q 03/15 00:09
（遞手帕）
→ moyoro:算是吧XD 不過讀了卻不理解似乎也是一樣的境地XD" 03/15 00:25
能否請您說的詳細些？O_O||||b
讀了不理解基本上算閱讀障礙啦....
推 stupidbird2:小王子跟阿白XDDDD 小王子好可愛QQ 03/15 00:30
小王子一直都很可愛～
推 diruj:我等小王子等得好辛苦!雖然看蝴蝶也很開心(掩面) 03/15 01:50
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校外教學所以延遲了XDrz
推 axpt0923:我覺得蝴蝶比小王子幸福一點呢QQ小王子好可憐 03/15 09:02
嗯，小王子其實也很幸福啦（摸下巴）
推 moyoro:那個沒有啦XD 只是稍微有感而發而已w 如果不識字的話 很多 03/15 11:29
→ moyoro:事情就不會知道了吧 但複習一下前面 小王子雖然看得懂 不過 03/15 11:30
→ moyoro:似乎也沒有真的懂自己看了什麼 那樣的感覺XD? 03/15 11:31
每個人都有自己觀看世界的角度囉（笑）
推 lamabclamabc:好贝不見~等得好辛苦XD 03/15 18:22
謝謝，真是不好意思
等不及的話BS2那邊有更快的進度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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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Auxo 來自: 114.33.16.133 (03/15 19:34)
推 miyakowiccan:是我的錯（出來低頭認錯領罰） 03/16 0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