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uxo (偷懶的高麗菜農)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人偶之心 35（限）
時間Thu Dec 6 02:05:40 2012
好久不見的慣例防爆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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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與歐洲的消息時有時無，對於馬林斯基劇院或芭蕾舞團的成員來說，
「帕弗洛娃」的過世，簡直就是令人驚愕的消息。
安娜．帕弗洛娃，天鵝消失在舞台上，一如福金為她所創作的「天鵝之死」
一般，她不願意接受手術放棄舞台生命，因此落幕。
學生和舞者們都一齊看著瓦加諾娃老師，畢竟她曾和帕弗洛娃都是這個芭蕾
舞團最出色的芭蕾伶娜，至今仍然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即使是烏蘭諾娃，有時候
仍然被稱為不成氣候。瓦加諾娃，劇院女沙皇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在晚上的演出
時，破例的，非常少見並且破例的，親自站在舞台上，發表了她對昔日競爭對手
的悼詞。
「……為了紀念帕弗洛娃，因此，《天鵝之死》將自保留劇目中取出，之後
將無人能夠演出。」
無獨有偶的，歐洲與美國的芭蕾舞團也作出了類似的紀念，將《天鵝之死》
這單人獨舞曲目封印。
因為一代大師的隕落。
※
「太過分了，加琳娜那麼認真的準備，結果居然是不能跳嗎？」
沃倫采夫對烏蘭諾娃再不能跳《天鵝之死》憤憤不平，但烏蘭諾娃坐在她的
沙發裡，捧著紅茶，卻顯得氣定神閒。
「你怎麼看呢，亞歷山大？」
青年從氤氳的茶香中回過神來，「要死，當然是死在舞台上。」
「亞歷山大！」沃倫采夫瞪著他，「你在說什麼？我們在討論瓦加諾娃老師
的決定，你講什麼死不死的？」一面講一面拍著肩膀做出辟邪的動作。烏蘭諾娃
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他。
「你是這麼想的嗎？亞歷山大？」
「難道要像尼金斯基那樣，待在精神病院裡？」
兩人一齊閉嘴，看向青年。
「身為舞者，不就該把生命奉獻給舞台嗎？」他困惑的看著友人們－－如果
他有朋友，那麼便是他們了－－他們一起在烏蘭諾娃的小房子裡喝下午茶，討論
最近劇院女皇的政策，還有新的芭蕾。
他的話語讓只比他年長兩三歲的友人沈默。
「我倒覺得活下來比較重要。」沃倫采夫不贊同的說道，「沒有生命，又哪
來的芭蕾呢？」
「所以她寧可死去，寧可死去，也不願再不能登台啊。」
「但是，死了又有誰能把芭蕾傳下去呢？如果不是有瓦加諾娃老師，芭蕾又
將變成什麼樣子？」
「兩位。」女主人溫溫的聲音插入他們的爭論中，一面有些訝異的看了青年
一眼，一面把蛋糕推到他們面前，「幫我吃點吧，可敬的男士們。」
「吃了會胖。」雖然這樣回答，青年還是動了叉子。
「……但總之，」沃倫采夫轉了轉叉子，「妳覺得女皇陛下接下來打算怎麼
辦呢？馬林斯基的鋒頭最近都被波修瓦搶走了哪。」
「不知道，就等著看吧，我聽說有人要改編普希金的《淚泉》，但是還沒有
下文。總之，能跳點新的劇目，總比老是要跳舊劇目來的好。」烏蘭諾娃一面說
著，一面眼神飄向正在翻撿蛋糕裡的小水果粒的青年，「列日寧娜老師居然還建
議，不妨把《舞姬》拿出來跳，你覺得呢，亞歷山大？」
「……啊？嗯？」青年皺著眉試著把水果粒上的奶油撥掉，「《舞姬》嗎？
時間太長了，不如像平常一樣的只跳〈黑暗神殿〉那一段。」
「可是故事很蠢。」沃倫采夫插了嘴，「戰士與舞姬相愛，結果看到了公主
，又想娶公主，這根本沒有什麼節操可言嘛。這樣的話，我還寧可把《天鵝湖》
拿出來一演再演。」
「不能跳《春之祭》真可惜。」青年揮舞著叉子，哼了幾個音節，「真想看
瑪莎．葛蘭姆還有喬治．巴蘭欽他們在紐約上演的《春之祭》。」
「那是『春之屠殺』吧。」沃倫采夫悶哼，「你又在想尼金斯基啦？我們在
討論正事欸！正事！」
「反正我們想跳的，他們也不會讓我們跳啊。」青年慢慢的把水果粒吃掉，
「但是《舞姬》不好，太空洞了，表現力不足，只是炫技的話，讓其他人跳就好
了。」
「《春之祭》是不行，但是，如果是史特拉汶斯基的話，還有《火鳥》跟
《彼得羅希卡》啊。」烏蘭諾娃頓了一下，「你不是很想跳『彼得』嗎？亞歷山
大？」
「現在不想了。」青年歪著頭，像是不太明白她為什麼一直找自己說話。
「話說上次那個蕭士塔高維奇的《黃金年代》有點可惜。」沃倫采夫接過了
話，「酋長（註）好像不太喜歡他。他還有在寫新的芭蕾音樂嗎？亞歷山大？」
「不知道。」青年困惑的停下叉子，轉著眼睛看他們，「不就只是不能跳
《天鵝之死》了，為什麼你們這麼擔心呢？」
「說得也是。」沃倫采夫一本正經的從青年的盤子裡刮走了一小塊奶油，
「不然就《海盜》吧，我們三個人跳。這次我想要跳王子！亞歷山大你可不要跟
我搶！」
青年聳聳肩，他也不覺得角色有什麼好爭執的，一直跳王子的角色才讓他覺
得困擾呢。
※
男人來的時候，青年在二樓的大房間裡跳了整曲的《天鵝之死》。
他其實並不在意能不能跳《天鵝之死》，因為他還有這個地方可以跳，還有
一個人願意看他跳。男人就坐在壁爐旁邊的沙發上，他故意弄了一張像是俱樂部
遊戲間的高背扶手椅，他覺得男人跟這種椅子很相稱，如果能夠穿著皮革的衣服
，手裡拿著皮鞭，或者是穿那種海軍深藍色的大衣也不錯，坐在那裡，翹著腳用
那雙淡藍色的眼睛不帶表情的看他跳舞。
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青年覺得自己大概會先興奮到死。不過因為不會發生
那種事情，所以他專心的把自己放進音樂裡，想像自己是一隻垂死的天鵝，跟隨
著聖桑〈天鵝〉大提琴優雅的顫弓，逐步邁入死亡。
死亡，永恆的靜止，神聖的靜默，痛苦的終結。
他覺得那是一個很舒服的狀態，沒有什麼好畏懼，沒有什麼好掙扎的，最可
怕的並不是死亡本身，當超越了痛苦以後，只會有甜美舒適的恍惚，輕柔的黑暗
降臨。最可怕的是，張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這裡」，赤身裸體沒有遮掩也無
法遮掩，而痛苦無限漫延，沒有盡頭。
『你還不能死，你怎麼可以死？我可愛的小鳥兒。』
有個人曾經用沙啞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說過，而他只能安靜的動彈不得。
『你還要跳舞呢。跳舞。亞歷山大．「尼金斯基」，跳舞，讓所有的人看見
你跳舞。』
只有舞台上他是自由的。只有舞台上。
男人穩定的掌聲把他喚回現實，青年眨眨眼，抬起頭，想著那個在他耳邊低
語的惡魔到底是誰？男人和他很像，但不對，男人是溫柔的惡魔，白皙的大掌會
輕柔的撫觸他，帶來撩撥他心底的癢，那甚至算不上是痛楚，只是發癢而已，令
他饜足的發癢。
青年站直身體，如同女舞者一般的做出謝幕的動作。
「很優雅，就像真正的天鵝一樣，謝苗諾夫先生。」
男人走去撥開唱針，對他微笑讚許。儘管他沒有穿白紗裙，只是穿著平常的
練習用舞衣，還有硬鞋，男人還是稱讚他像天鵝一樣。
他跪在男人腳邊，渴望能聽見更多男人的聲音。
他只為他跳，只為了他一人而跳。
除了像天鵝一樣之外呢？還有嗎？他喜歡嗎？覺得哪裡好，哪裡不好呢？喜
歡的又是哪個部份呢？為什麼喜歡呢？
青年滿腦子都是問句，但是男人只是伸出手，把他牽起來。
「去換衣服，我們去外面散步吃晚餐。」頓了一下，「謝苗諾夫先生，你兩
個星期後的假期有約了嗎？」
「是、是的，納雷什金先生。」青年懊惱的咬住下唇，撲滅腦海裡的問句，
「我和娜迪亞夫人約好了，我們要去看畫展。」
「沒關係，那麼在你的下個假期，我們再一起去港口。」男人一派輕鬆的說
，輕推了他的背部一下。「我先去樓下等你，謝苗諾夫先生。」
「是的，納雷什金先生。」
他慌慌忙忙跑到衣櫃前面選衣服，滿腦子已經想著男人今天要帶他去哪裡散
步，吃些什麼食物了。
當然，天氣還很好，所以可以帶著小盆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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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酋長——指的是史達林，當時蘇聯的獨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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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今年暑假美國的芭蕾舞團才上演過，相對《天鵝湖》來說是更古典的舞
劇，劇情就真的很點點點。很可惜沒有看到那位相貌有點像小王子的首席。
《天鵝湖》在十月底十一月初時，馬林斯基芭蕾舞團有在台灣上演，很精彩，不
愧是俄羅斯首屈一指的芭蕾舞團（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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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發生了一點事，現在慢慢正在恢復寫稿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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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3.16.133
推 diruj:好久不見!!!!!! >///////< 12/06 02:16
好久不見 :)
推 stupidbird2:好久不見!!!(飛噗~猛親) <--走開...你這個變態 >"< 12/06 02:51
（接住回吻）
推 cheesewood:終於看到後續了！！！<3<3 12/06 03:18
為了些無聊的小細節掙扎了大半年，真是不好意思
推 stupidbird2:拍拍~PO文的試,慢慢來就好~先穩定生活吧!(抱) 加油! 12/06 03:32
其實生活一直都很穩定XD 是關於寫作這件事有些障礙跨不過去，哈哈
→ stupidbird2:又有錯字 事 加油~加油~作者大人! 12/06 03:33
ok的啦～感謝你～
推 rachelshieh:好久不見:) 作者加油!! 12/06 05:53
謝謝你，我會努力 XD
推 mapleshell:好久不見^^ 加油~~ 12/06 11:50
謝謝你～
推 clioe:好久不見，期待後續QQ 12/06 12:29
謝謝～（拿手帕幫擦眼淚）
推 athenalu:歡迎回來 12/06 15:30
哈～感謝支持
推 phaiphai:請保重＆歡迎回來！ 很喜歡小王子 所以看這篇很膽戰心驚 12/06 15:44
謝謝:) 小王子表示有感覺到你的喜歡:)
※ 編輯: Auxo 來自: 114.46.148.29 (12/06 2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