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amabclamabc:作者加油～ 03/20 18:27
→ Auxo:謝謝>////< 03/21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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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整個星期舞團衰事接連不斷發生，烏蘭諾娃暫停演出、沃倫采夫膝傷
發作、賽爾蓋耶夫感冒發燒、杜婷絲卡雅則是因為他發呆所以扭傷腳踝，結果他
的不知所措莫名招來排舞老師一頓痛罵，最後就是讓首席獨舞者們上場代替他們
這些首席跳舞。
他被訓斥過後仍是留在練舞場上，反覆練習那個他發呆而沒有完成的動作，
連沃倫采夫叫他都沒在聽。他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居然跳
舞跳到一半會發呆，這簡直就是不能原諒。
他不確定是反覆練習的次數太多（但是他平常就是這麼練舞的），還是因為
看到角落裡有人影（而這個時間理應只剩下他一個），結果就是腳踝一陣劇痛，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跌到地上，差一點就是臉部直接著地。
那個他以為有人影的角落，現在又沒有人了，他又氣又惱的瞪著立時像麵包
一樣腫起來的右腳腳踝，想著自己真是活該，下午害別人扭傷，現在就換他扭傷
了。他只能深呼吸口氣，然後慢慢的逼自己站起來，忍著腳痛，拖著右腳一拐一
拐吃力的熄燈，拿回自己的袋子，然後一拐一拐的爬上座車。司機還關切的問他
要不要去找醫生，他忍著痛淡淡的說不用了，這時間醫生早關門了。跳舞扭傷腳
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起碼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跳舞讓他覺得有點憤怒。
不管是發呆還是扭傷腳，都是十分低級的錯誤，而他已經很久沒有犯這麼低
級的錯誤。
他沒有回去男人的家或俱樂部，因為那裡沒有人，他就算扭傷腳了也不願意
讓男人看見他的狼狽相。回到大屋時管家立刻小心的前來攙扶，他雖然平日不喜
歡被碰觸，但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讓管家把他攙扶到二樓床緣，幫他把扭傷的
腳踝緊急處理包紮固定，他一聲不吭的看著管家把事情處理完，還貼心的送了一
盆熱水與毛巾上來，讓他可以先擦澡。
他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身體，看見了鏡子裡有別人在看著自己。
「哼，你也要來罵我嗎，幽靈！」
他瞪著那個白衣金髮的青年，低聲叫罵。
「我知道我自己很蠢，但還輪不到你來罵我。」
幽靈抿著嘴沒說話，只是用那一雙天空一樣藍的眼睛看著他，於是他別開了眼
，看著他從襯衫裡解下的金色懷錶，男人送他的禮物，他總是貼身戴著，至於錶面
時間準不準，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之前曾有過一次，他因為聽見樓下男人的聲音所以跌倒了，當男人上樓來的時
候，他只好坐在窗台邊瞪著他，男人好整以暇的走來，注意到他腳踝扭傷了，於是
去拿醫藥箱幫他包紮固定。他還記得那是六月的時候，大晴天，屋子裡滿是庭院裡
植物的香氣，風吹的窗簾翻飛如女舞者的紗裙，他把握男人低頭的機會拼命的看著
他，男人專心的纏著繃帶，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男人一絲不苟的頭髮、光潔的額頭與低垂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握住他腳踝的
雙手，他貪婪的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而男人現在不在這裡。甚至不在這個城市裡。
某種無以名狀的情緒忽然壓倒性的襲來，讓他只能待在原地動彈不得，那是從
來沒有過的感覺，酸澀感在心頭漲大後留下深處的空洞，還有空虛，然後他想起了
一個詞，一個他只有在很小的時候用過的詞彙，很久以前當他封閉了心的時候也就
棄之不用的詞彙。
寂寞。
他看著光溜溜的腳丫子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金髮白衣的青年站在他的身邊，但
他不想抬頭看他。
沒有男人在身邊他竟然感到如此的寂寞。
他伸手撫摸著臀上男人留下的痕跡，感覺到早就習慣的些微痛楚。
「……快點回來。」
他喃喃說著，也不知道自己是對著誰說話。
「……快點……」
※
他做了惡夢，夢見了那個焦黑蜷曲的班傑明伸出枯黑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哭著說他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要背叛她，為什麼忘恩負義，為什麼要和那個男人
在一起？那個男人是惡魔、是野獸、是格別烏……
他驚恐的逃走，轉身就撞上另一個男人，依舊是一身的白與藍的海軍軍官服色
，但是潔白的衣領染著血漬，總是微笑的臉孔扭曲變形，額頭有個暗色的孔洞，那
雙大掌鉗住他：「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不、不，他瘋狂的搖著頭，但脖子卻被從後追來的焦黑手臂掐住，一句話也說
不出口。
你有天也會和我一樣的。班傑明嘶啞的嗓音在他耳畔説道。到時候還看他喜不
喜歡你，只有我是真的愛你的，沙夏，沙夏。
不、不、不、不、不……
他除了在心底默念納雷什金先生的名字，並拚命搖頭外，只覺得他們越絞越緊
，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而納雷什金先生並沒有來。
納雷什金先生並沒有來。
※
他滿頭大汗的掙扎著醒來，發現自己的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覺得莫明其妙要站
起來又差點跌倒，才想起自己昨天扭傷了腳，很不高興的抿緊了嘴唇，這下子只能
通知舞團那邊，至少這個星期的工作都要報銷了。
但昨晚的夢如此鮮明，他幾乎聞到他們身上的煙硝焦味與屍體腐爛的味道。一
陣噁心湧上，他張口就吐出一口噁心的酸水，還帶著苦味。當然，他昨晚心情太差
，就沒有吃什麼，所以除了酸水外什麼也沒有，他驚慌的拖著扭傷的腳奔到樓梯口
，大聲叫喚管家的名字，要管家快點來清理地板。
管家帶著女僕上樓來，女僕去清理地板髒污，管家卻摸著他的額頭。
「您發燒了，要去請醫生來嗎？」
「……不要。」他慢慢靠在鏡牆上慢慢滑坐在地。所以恍惚暈眩的感覺是真的
，不是做夢。「打電話説我發燒，腳扭傷了，下午過去。」
「好的。」管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也會請醫生過來。」
他生氣的瞪他一眼。「我下午再去找醫生。」
他説的是舞團專屬的醫生，能不能請假都是看他決定。但管家説的卻是納雷什
金先生的醫生。他討厭納雷什金先生的醫生，更討厭舞團醫生，可是不想讓納雷什
金先生知道的話，還是只能去讓舞團的三流醫生摸兩把。
最後他沒力氣阻止管家讓納雷什金先生的醫生進到大屋裡。當然他已經擦洗乾
淨，腳踝也重新包紮好，躺在窗邊的床上被棉被裹的緊緊的，而窗戶好好的關著。
醫生小眼鏡後面的眼睛銳利的望著他，診察一番後也沒有説太多廢話，稱讚腳
踝處理的很好，過幾天就會消腫了，發燒是昨晚沒關窗的結果，建議床還是遠離窗
邊。最後開了退燒藥跟病假證明讓他可以跟舞團請假，醫生建議他先請個三天，之
後再看狀況。他抿著嘴唇點頭，最後讓管家送客。
請假三天。
他瞪著天花板。
他沒有病假記錄的。以前就算被折磨個半死他隔天還是可以照樣上台，跟了男
人後他變軟弱了嗎？
他視線習慣的逡巡著窗沿，然後驚慌的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糟糕！」
他把小盆栽忘在休息室了。
※
「我就知道你會想要這個。」
下午翹班跑來的是沃倫采夫，還有一個黑頭髮的青年舞者，謝苗諾夫覺得看過
他，大概是個獨舞者，但不太記得他跳哪個位置。因為有陌生人在，所以他有禮貌
的在一樓客廳接待他們，穿著適合待客用的休閒服與不太搭調的舊舞鞋，讓管家送
上茶水跟點心。沃倫采夫抓了個黑髮舞者沒注意到的空檔說是他的崇拜者，叫賽爾
蓋．弗拉基米諾維奇．阿列克謝耶夫，剛升上首席獨舞者。他有點吃驚的再好好端
詳了一下那個黑髮青年，不太能明白自己怎麼成了對方的崇拜者。
沃倫采夫很自在的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的大喇喇佔去最大的三人沙發，把阿列克
謝耶夫擠去坐雙人沙發，當然單人座沙發是屬於謝苗諾夫的，他懷裡抱著被遺忘在
休息室一晚的小盆栽，發現那個據說是自己的崇拜者的阿列克謝耶夫侷促的擠在沙
發的一邊，兩眼發直的看著那些點心，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什麼崇拜者。
「阿列克謝耶夫，你不是也緊張的想來看謝苗諾夫嗎？」沃倫采夫翻著白眼，
「我跟你說當自己家裡就好啦，想吃就吃吧。」
因為有外人在，所以謝苗諾夫沒有像平常一樣的譏刺沃倫采夫，試著友善的推
推裝點心的小碟子。阿列克謝耶夫吞了下口水，說著感謝您的招待，才敢開動。
「你膝傷還要養多久？」謝苗諾夫把注意力轉回沃倫采夫身上，「其他人呢，
杜婷絲卡雅的腳踝還好嗎？」
「其實這舊傷也沒有很嚴重，我今天就回去啦，只是經過你休息室時看到小盆
栽居然忘在那裡，想說你肯定會擔心，所以就溜過來哩。娜塔莉亞目前狀況大概跟
你差不多，」沃倫采夫指指他的腳踝，「是說她跌倒換你也跌倒，這實在太蠢了吧
。康斯坦京倒沒什麼事，燒退了大概明天就回來了，加琳娜大概也是明天回來。不
過今天早上我過去的時候，看見那兩個群舞在舞團門口徘徊，看來是沒事了。」
「噢。」謝苗諾夫點點頭，不知怎地他懷疑男人大概有動什麼手腳，但感覺心
裡比較輕鬆一點。
「是說昨天他頂你跳的位置。」沃倫采夫指著忙著吃的阿列克謝耶夫，後者因
為被注意到了，連忙停止吃點心的動作，「你覺得跳的怎樣？」
「啊，噢，我沒注意到，對不起。」謝苗諾夫誠實的說道，卻看見對方本來蒼
白的臉瞬間更加的慘白，「我忙著反省自己怎麼會犯錯，所以就沒有注意到前台舞
者到底跳的怎麼樣了。」事實上他幾乎不太注意別人跳舞的，除非那真得很重要。
「不，這沒有關係。」阿列克謝耶夫慘白的臉一瞬間又轉成潮紅，實在很好玩
，他想，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沃倫采夫會帶他來，「我很喜歡看您跳舞，您跳舞時
總是那麼專注、那麼旁若無人，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您一人一樣，很不可思議，看
著您跳舞的時候，好像會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會來考馬林斯基
的甄選，也是因為看了您的青鳥的緣故，那實在太美了，快捷的旋轉與跳躍，尤其
是那個跳躍，彷彿是真的可以飛翔一般……」
謝苗諾夫覺得這個阿列克謝耶夫大概弄錯人了，於是疑惑的看向沃倫采夫，沒
有想到卻得到沃倫采夫肯定的點頭。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舞在別人看起來如何，他只
知道目前為止觀眾都還算喜歡看他跳舞，會鼓掌會送花還有禮物，但是被所謂的仰
慕者當面告白還真是第一次。
這個人喜歡他的舞，而不是他的身體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謝苗諾夫對阿列克謝耶夫露出溫柔的微笑。
「謝謝你的稱讚，阿列克謝耶夫。」
黑髮舞者的表情立刻從害羞變成驚喜。謝苗諾夫想著，雖然不知道他跳舞如何
，不過顯然表情多變這一點和沃倫采夫根本就是一個路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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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沒有阿白登場的一回！
目前盡量維持週刊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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