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整得很慘。
看著頭髮有些散亂,臉頰凹陷,眼神有些警覺的皇帝,沙烏爾在心中默哀
了三秒鐘,隨即認定是他自己活該。
太小看艾爾達人的執念下場通常都不怎麼妙。
「想不到沙烏爾身為俘虜,行動如此自由。」
沙啞的聲音中有些惡意,他一揚眉,故意裝作沒看到皇帝刻意搖動束縛行
動的鎖鏈。
「我可是這邊大人物的救命恩人喔。」
晃動著手中的瓶子,那色澤金黃的液體味美如甘泉,他幾乎都要為了艾爾
達美酒住下來了。
「不是史坦尼斯中將,是另外一個孩子,二十七年前的戰爭中,我私自放
了他的祖母跟母親一馬,所以才有他的誕生。」
「費思……納德?」
「所以我那小氣的女兒連黃金都不用付就可以讓我回去了。人啊,平時果
然該多作些好事,雅威可都看的一清二楚。」
雖然他並不贊同寶貝女兒的野心,可是對於皇帝激進的改革也不能完全認
同。只是年紀大了,人也懶散了,年輕時代和亞特拉瓦侯爵的對抗耗費他太多
心力,現在他才不想再陷入政爭當中。
人生於世上,應該有比追逐名利權勢更重要的事情才對。
「說到二十七年前……那場戰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亞特拉瓦侯爵會這麼
執著於……艾倫?」
注意到皇帝提及那名字時有些遲疑,他敏銳的看了他一眼。
這就是托那奇怪的艾爾達少年找他來的目的吧?
「……亨利執著的不是史坦尼斯中將,而是他的母親,銀泉部落的巫女,
埃絲珂娃。」
他還記得那女孩驚人的美貌,他不是詩人,卻覺得很想找句詩來形容她的
美貌。
「她恐怕是這個大陸上最美麗的女人,即使是米爾汀伯爵或是我女兒,怕
是只有她的一半吧。史坦尼斯中將幾乎是繼承了她的美貌,您十五歲那年把他
從碉堡山帶出來時,我還以為死者復生了。」
「……芬奇曾經以艾倫為藍本畫過像,在聖馬里茲大教堂的圓頂上。」
「難怪我覺得那聖母眼熟,芬奇那老小子根本是自惹災禍。」
沒見過埃絲珂娃的人怎麼可能重現她超凡的美貌?肯定是有問題。
「可惜無端招惹到亨利,只能說是她跟她丈夫的不幸吧。」
「我聽說過二十七年前,帝國軍曾經對艾爾達人在此地進行過大屠殺,那
是跟亞特拉瓦侯爵有關嗎?」
他不記得皇帝在戰術上面是個好學生,念軍校時每回成績都是低空飛過,
沒想到歷史倒是學得不錯。
「……是啊。」
他實在不太想回想當時的細節,鮮血染紅了泥土與河流,放眼望去只有死
屍與廢墟。他的年紀比亨利還要大上四、五歲,在與葉爾瑪接壤的前線也待的
比較久長,可是看見年僅十八歲,連軍校都還沒有畢業的年輕侯爵的狠辣手腕
,他只能強忍著反胃的不適,偷偷運用權限放走了幾個艾爾達女人和小孩,還
把窺看到那一幕的部下滅口。
「艾爾達人有些奇妙的地方,當時傳聞帝國總是戰敗的原因是因為艾爾達
人中有位能預見未來的巫女,這位巫女會向葉爾瑪大汗獻計,所以一開始應該
只是包圍此地,要求艾爾達人交出這位巫女而已。」
「僵持許久後,我們打下了此地,亨利親手殺了埃絲珂娃的丈夫,然後為
了斷絕她對故里的思念,於是下令進行屠殺。」
瞪著手中的酒瓶子,喝了好大一口。
「我不清楚她的孩子是怎麼會到芬奇手上去的,也不知道她被帶回蘭德爾
堡後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在那之後,布拉曼生跟史坦尼斯家很多優秀的年輕人
都莫名的死於非命,甚至包含了艾爾溫陛下與亨利自己。」
「……哼,所以同樣涉入屠殺的克倫希亞家族,是因為您救了那對母女才
逃過一劫嗎?」
「大概吧。」
有點可惜的看著手中空了的瓶子。
「有機會陛下應該試試看艾爾達人釀造的美酒,就算是佛瑞瑟波茲瓦區的
紅酒,與之相比還像是泥水啊!」
『謹祝閣下家族繁榮昌盛。』
他並沒有忘記那不知名巫女的祝福,不過,現下實在是太繁榮昌盛了些。
繁榮昌盛到……他有些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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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救世的是你嗎?
異界、異形的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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