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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天課堂上一向認真的紀曉勤難得心煩意亂,雖然手無意識地抄著筆記,但教授所說的話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節休息時間,一個較熟稔的同學晃過來關心有些失魂的紀曉勤。 「小紀,你身體不舒服嗎?」連教授都不時以『關愛的眼神』看他了。 「呃~你在跟我說話嗎?抱歉我沒注意聽。」紀曉勤扯出一抹歉意的笑容,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勉強。 「真難得你也有心不在焉的時候,是不是跟『那個』吵架啦?」他伸出小指在紀曉勤眼前晃了晃。 「『那個』?你想太多了,我哪來的女朋友。」紀曉勤矢笑,真服了他的想像力。他只是……有一股莫名的煩躁罷了。 「麥假了啦!誰跟你說女朋友,是不是男友偷腥被你捉到了?」他八卦地俯近紀曉勤耳邊低語。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男朋友?!」紀曉勤難得大聲,失了一慣的從容儒雅。 他的反應更加印實了他人的揣測,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別在ㄍㄧㄥ了,反正幾乎全校都知道了,你也別不好意思。現在社會風氣這麼開放,沒人會在意的啦!你瞧,我們也沒排擠你或是對你另眼相看啊。」只是好奇心人皆有之,沒啥惡意的。 紀曉勤覺得好像在跟外星人說話,什麼時候他有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男朋友』? 他最近跟同性戀犯沖嗎? 「JJ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JJ,醫學院內出名的包打聽兼廣播電台。 「童曜暘啊!那個商學院的活動精子銀行、全民公敵都已經大方地默認在跟你交往了,難道你想不認帳?你這樣很對不起他唷。虧他還停止了『不純異性交往』為你守身如玉!」守身如玉是不是真的他是不知道啦,不過現在許多名花無主倒是真的。反正犧牲一個紀曉勤可以造福廣大男性同胞也算功德一件。 紀曉勤真的是啼笑皆非。沒想到他童曜暘單純的友誼竟被傳成這樣。難不成要他逼著童曜暘去交女友以證實他們是純友誼嗎? 真是人言可畏呢! 「信不信隨你,我跟曜只是普通朋友。」清者自清,紀曉勤不想再這個問題打轉,逕自翻開課本預習不再搭理JJ。 曜?平常人會這樣叫朋友嗎?JJ的疑問也是眾人的懷疑。 ☆☆☆☆☆☆☆ 「駱教授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紀曉勤在下課前被交代到研究室找駱致中。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嗎?」駱教授順手鎖上了門。 在大學中駱致中以年輕俊美、才學兼備聞名各系所。但紀曉勤一向與他沒有交集,忽然被他召喚心中實在狐疑。 他替自己與紀曉勤沖了杯即溶咖啡,紀曉勤不疑有它地接下。兩人落坐在沙發上。 「謝謝。」 「你好像挺訝異我會找你。」駱致中了然地笑了笑。 不是錯覺,紀曉勤真的覺得他不懷好意。起身想離開:「教授我跟人有約,有事下次再說。先失陪了。」 「急什麼,聽我說完再走也來得及。」一雙厚實的手掌壓上紀曉勤的雙肩。 一股惡寒從被碰觸的地方蔓延開來。 「你先瞧瞧這是什麼東西。」駱致中將一本雜誌在紀曉勤演:「畫面中的人物你不覺得挺面熟的嗎?」 紀曉勤一時不解為何他給自己看一張裸男照,只當是他的性騷擾,撥開他的手就要離開:「放手!」 「看清楚些。」駱致中將書推到他眼前,強迫他看仔細。 紀曉勤這才發現主角竟是自己!?是相似嗎? 他想說服影中人不是自己,但身體上的特徵騙不了人的。 那個人真的是他! 「我看見時真是萬分驚訝呢!沒想到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神聖不可侵犯的白衣天使,女性心中的白馬王子,頂著一張禁欲的面容,私底下竟將自己的裸照刊登在這種書上供男人意淫。難道那個一年級的種馬沒辦法滿足你嗎?」駱致中的手已經開始解開紀曉勤上衣的釦子,嘴巴邊說邊忙碌地舔吻他的頸項。 紀曉勤恍若未覺,僵硬地任由他擺佈。他還沈浸在看見自己裸照的震驚中,對駱致中的話無法反應。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他在洗澡時會被人偷拍?!還被、還被…… 腹上熾熱粗糙的觸感總算拉回紀曉勤的神智:「你在做什麼?!」 駱致中在他失神時不僅解開了釦子,已經拉起他的汗衫將手伸入,恣意地愛撫著光滑充滿彈性的肌理。 駱致中將他的無反應當成默許。 紀曉勤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推拒著他放肆的侵犯。 「你何必為那隻種馬守身呢!還是你喜歡刺激點的。」駱致中不愧是箇中老手,三兩下就把紀曉勤壓倒在沙發上,他的掙扎只是加添情慾性致。 年輕充斥著活力,蘊藏著鮮美的肉體在身下扭動著,不時與自己摩擦擠壓,讓男人的獸性升到最頂點。 駱致中不急著享用身下的肉體,他喜歡征服的過程,看著獵物無助地任自己擺佈蹂躪,看他們死命的抵抗到無力地任他宰割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 等他嘗到快感時自然會張大雙腿、扭動腰肢,口中喊著不要身體卻投降於慾望。 駱致中對自己相當有信心。 「住手!你不怕我去告你嗎?」紀曉勤覺得自己的力氣似乎漸漸喪失,想反擊卻提不起力氣。 「你去告啊!我就說是你引誘我的,反正有雜誌為證,你覺得誰比較有利?」他是賭定紀曉勤告不了他。 他們兩人都是男人,鬧大了誰都沒好處。 該死!他被下藥了!感覺血液漸往下半身匯集,紀曉勤敏感地發現身體的不對勁。 雖然覺得噁心,但身體對外來的刺激卻該死的敏銳。 「你知道嗎,我已經喜歡你好久了,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一直壓抑自己,告訴自己你是我的學生、你是個正常人,我只能壓抑再壓抑!你知道當我聽說你跟商學院那匹種馬交往時有多懊悔嗎?」駱致中報復似地重咬一下紀曉勤的乳首。 「啊~」紀曉勤無意識地叫出甜膩的單音,他的神智漸漸渙散,連想對他解釋與童曜暘的關係都做不到。 因為藥力的關係紀曉勤的四肢無力,身體的觸覺神經特別活躍,在駱致中粗暴的愛撫下,小麥色的肌膚泛上薄紅與細細的汗珠。 「我恨自己為何提不起勇氣,恨那下流胚子有啥資格得到你!你是這麼純潔無暇,可是又無意識地誘惑著我。」駱致中拉下褲子的拉鍊,將手伸了進去,若有似無地畫著慾望的形狀。 住手!聽你在放屁! 紀曉勤想罵人,出口的卻是一聲聲急促的喘息。 變態!快住手,他不是同性戀!也沒興趣跟男人做愛,更不想讓他的第一次毀在男人手中。 「我知道照片的事一定不是你自願的吧!你一定是被逼迫的,沒關係我會保護你脫離他的,只要你肯跟著我,我自有辦法解決他。」駱致中一廂情願的說著,手粗暴地愛撫身下的軀體,唇舌貪婪地吞噬每一吋肌膚。 紀曉勤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只想逃離這個瘋狂的男人。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恐懼無助佔滿了心緒,在駱致中拉下他的褲子時完全地潰散… 童曜暘破門而入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幅讓他想殺人的畫面。不由分說地拖起在紀曉勤身上肆虐的畜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混帳!你這個衣冠禽獸的敗類!你對曉作了什麼?!」拳頭如雨般地落下。 「童,夠了,別把他打死。」因好奇尾隨而到的殷希平連忙制止童曜暘的暴走。 「這種人死了才乾淨!」童曜暘雖被殷希平架住雙手,仍舊用腳不停的踹著。 「小紀的情形不太對,你先把他帶走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在他的提醒下,童曜暘才想起沙發上的紀曉勤沒有絲毫動靜。「曉,你還清醒嗎?」紀曉勤對童曜暘的呼喚沒有反應,只是不停扭動掙扎。 「他被下藥了。」殷希平說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該死的畜生!」童曜暘還想再補他幾腳。 「先把他帶離開吧。」殷希平是現場最冷靜的人。 「交給你了。」童曜暘七手八腳替紀曉勤整理好衣物,攙扶著他離開。將剩下的處理交給殷希平。 ☆☆☆☆☆☆☆ 「曉,喝口水。」 童曜暘將紀曉勤帶回自己離學校不到5分鐘的住處,也是平常他與殷希平鬼混的所在。 紀曉勤的情緒似乎平靜下來,但神智依然不清,口中喃喃著囈語。 童曜暘隱隱知道他被下了什麼藥。 「曉,聽話把嘴張開。」童曜暘手忙腳亂地將礦泉水灌入他口中。 紀曉勤咬緊牙,死命抗拒外物。現在他只是潛意識地排拒,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只覺體內一把火在燒著,殘餘的理智拼命維持。 「曉,是我。是曜啊,不是那個混帳。你沒事了。」童曜暘無奈地拍著他的臉頰,要他睜眼。 無法對焦的眼,聽到熟悉的聲音努力地想分清楚是不是錯覺。 「我是誰?」童曜暘要讓他放下警戒。 「曜……」嘶啞地幾乎發不出聲音,紀曉勤在看清童曜暘的臉時,緊繃的神經總算鬆懈。 「對,是我。」童曜暘將他頭抬高餵他喝水。 「我好熱,好難過……」放下心後,身體漸漸敵不過藥力的催化,不自覺拉扯身上的衣物。 童曜暘心一狠,仰頭灌了一大口水,哺注入他高溫灼熱的口腔中。 有如久旱逢甘霖,紀曉勤急切的需索著清涼的液體。 童曜暘重複著以口渡水的動作直到瓶子空了為止。紀曉勤還意猶未盡地直探入他的口中搜索著。 自然而然兩人的唇舌開始纏繞。 紀曉勤發現這麼做似乎能讓體溫微微下降,但又升起另一股欲求,雙手不自主地想扯開童曜暘的衣物。 童曜暘不是聖人,一向也與正人君子沒有掛勾。他是一個年輕健康的男人,面對喜歡的人主動的挑逗不可能沒有反應。 反正吃了他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他就先『開動』了。 說他趁人之為也無妨,他會當作讚美的。 至於紀曉勤清醒後的反應……那就再研究囉。 童曜暘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說是粗暴地將紀曉勤的衣物剝個精光,連唯一的遮蔽物都不留。 完美頎長的肢體毫不遮掩的仰躺在雙人床上。 童曜暘還來不及仔細欣賞,紀曉勤已迫不及待地伸手往火熱的慾望探去。 童曜暘並不制止他,反而好整以暇地觀賞一向奉持禁欲主義者痴狂淫亂的一面。 修長的十指毫無技巧的圈住發燙堅硬的枝幹,不停地上下套弄,頂端早已溢出晶瑩的前列腺液,透明的液體讓他的動作更加順遂。 因充血而紅潤異常的唇瓣不停開合著,間斷的喘息不時逸出口,貝齒無意識地咬住豐滿的下唇卻總被呻吟聲強迫放開。 全身的肌肉有如繃緊的弦般,蘊藏著爆發的力量。 從臀肌到足尖因慾望而微微痙攣,全身布滿薄薄的汗珠。 童曜暘坐在他的身旁感受著他的熱力,看他手的速度加快腹肌漸漸用力,知道他快達到頂端了。 「啊……」一聲低喊,紀曉勤在自己手中宣洩了因藥物激發的白濁體液。 「哈、哈、呼……」 在紀曉勤喘息的同時,童曜暘也將自己的衣物脫去。 「先說好,我可沒趁人之危喔。」 藥效還沒退盡的紀曉勤迷迷糊糊回應著童曜暘的吻。 他的吻充滿技巧,不時劃過口腔內每一吋敏感的地方,引誘著紀曉勤青澀的舌尖與他嬉戲。 原本該降溫的身體,因童曜暘高超的吻技再度燃起。 紀曉勤主動的回應,雙手繞到他的後背游移,似乎享受著光滑結實的手感。 他的反應對童曜暘不啻是種鼓勵。 牽出一條銀絲,童曜暘結束了這個吻。他似乎還意猶未盡,盈滿水氣的雙瞳妖媚地看著童曜暘。 「真該用V8拍下來。」攝影存證,讓他想賴都賴不掉。 童曜暘轉向敏感的耳際舔吻,不時朝洞內呼著氣。 「嗯~」紀曉勤怕癢似縮了縮。 吻順著頸項滑下,來到隆起的鎖骨與圓潤的肩頭,童曜暘不停地啃咬,留下了斑斑的齒痕與水亮的唾液痕跡。 刺痛麻癢的感覺讓紀曉勤扭動身子想逃離,卻使的下半身與他間歇地摩擦著彼此激昂的慾望。 童曜暘得意地發現他又甦醒的火熱。 「舒服嗎?」童曜暘一手扭轉著他右邊的乳尖,一面以牙齒與舌頭輕舐玩弄著左方的頂巔。 雖不厚實但也不顯的單薄的胸肌激烈地起伏,背微微弓起,想逃離童曜暘的惡戲但更像把自己送給他品嚐。紀曉勤分不清這是痛苦還是快樂。 「呃——不要!」口中的拒絕一點真心都不帶。 紀曉勤覺得下半身的勃發急切的想宣洩卻找不到一個出口,只好不停扭轉身軀,藉由摩擦來安撫欲求,而手不停地在童曜暘背肌上抓出一道道指痕。 「已經這樣了還說不要,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童曜暘將空下的一手握住紀曉勤早如熾鐵般的棒狀物。 只是握住,還殘忍地壓住出口。 「求你,不要~」紀曉勤哀求著放手,飽含慾望的聲音是童曜暘從未聽過的。 被慾火焚身的肉體化為了淫慾的獸。 「那你要我這樣嗎?」童曜暘開始上下滑動,時鬆時緊,幾乎讓他達到頂點,可是仍舊按住出口點。 紀曉勤迷亂地點頭,只要別再折磨他就好了。 「乖孩子,給你一點獎勵。」童曜暘將頭埋入他的股間。 「呀~」充滿慾望的呻吟一點都不吝惜地從美麗的唇中溢出。 與粗糙的手掌不同,濕滑溫軟的黏膜完整的包裹住全部,熾熱突起的舌蕾不時劃過敏感的內側與血管。 「呃——嗯……」急促尖銳的喘息,雙手不停拉扯埋在下體的黑髮,想將他扯離,但又不自主地壓下,腰也緩緩擺動起來。 童曜暘一手滾動著下方的囊袋,一手偷偷往臀瓣中探去。 「啊——」在他試著將中指前端深入後穴時,紀曉勤終於忍不住在他口中激射而出。 紀曉勤虛脫地攤軟在床上,而童曜暘高昂的慾望尚未抒解。 他壓住紀曉勤的雙頰將口中殘餘的精液送還給他,察覺口中莫名的腥羶,紀曉勤直覺想轉頭。 童曜暘可沒這麼輕易放了他,扎扎實實再給他一個法式深吻。兩人口中盈滿體液與唾液,嚥不下的液體順著嘴角流出。 「嗚、嗚!」紀曉勤缺氧地拍打他的背時,童曜暘才勉強放開,還意猶未盡地舔盡他嘴邊的溢出。 「呼、呼、呼……」紀曉勤大口地喘著氣。 「接下該我了吧。」童曜暘拉住紀曉勤的手往自己下體撫去。 紀曉勤下意識想抽回,童曜暘惡質地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他的手,硬逼著他套弄自己的灼熱。 看著童曜暘漸漸恍惚充斥慾望的臉,紀曉勤似乎被迷惑住了,發現掌控著他人的慾望宣洩的趣味。自己的身體再度熱起來。 童曜暘也發現了,放開握住他的手,轉而帶領他握住兩人勃起的硬挺。 濕潤的摩擦聲、急促低沈的喘息,汗水與精液混雜的鹹腥味充斥在密閉的臥室內。 紀曉勤再度迷失於童曜暘創造出的情慾世界中。 一次次如死亡般的高潮不停降臨在曾是淡薄情慾的軀體上,心理與生理無法相互交融,紀曉勤終於暈了過去。 ☆☆☆☆☆☆☆ 在藥效完全退盡後,紀曉勤失神地望著陌生的天花板。 房間內還是充斥著縱欲後的腥臭味。 他完全不記得到底高潮了多少次,彷彿長年積存的量一天內傾洩而出。 全身無力虛脫、動彈不得,渾身的肌肉正抗議著主人過渡的運動,腰更像被灌了鉛般的沈重。 他知道這是哪裡,也清楚屋子的主人正在浴室沖澡。嘩啦啦的水聲才沒讓房間內靜的逼瘋人。 他被『男人』下藥;他跟『男人』上床!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間崩潰。 他也是男人為什麼會被『男人』做這種事!像個女人一樣。 紀曉勤覺得一切荒謬的可笑,但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換你囉。」童曜暘濕漉漉地從浴室走出,腰上只圍一條浴巾,髮梢還滴著水。 「你還好吧?藥效應該都退了吧,還是太累了走不動?」童曜暘見他不言不語也沒動靜,乾脆一把扛起他進浴室。 他也是很想耍帥把紀曉勤攔腰抱起啦,可是他的身材與自己實在相差無幾,他可沒那個神力抱著七八十公斤的男人走這一段路。 打開蓮蓬頭,童曜暘讓他坐在浴缸中,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幫他清洗身體。 「我知道你是個正常的男人,但也別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反正又沒染上狂犬病嘛!」他指的駱致中的所作所為。 一直沒反應的紀曉勤終於僵硬的轉過頭看他:「你把自己比喻成瘋狗?」 「呸、呸、呸!我是說那個衣冠禽獸的變態教授!我哪裡像瘋狗了!」太污辱人了吧!不過幸好他總算有反應了。 「可是跟我做愛的人是你。」普通人會跟同性發生性行為嗎?會跟朋友做愛嗎?他知道童曜暘是個花名在外的異性戀者。 「我們還稱不上做愛,充其量不過是互相DIY罷了。」因為顧慮到紀曉勤的身體,他們其實沒有做到最後。「不過我不後悔也不會道歉。這是早晚會發生的事。」童曜暘信心十足的說著。 什麼!?紀曉勤皺著眉,他在說什麼? 「我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你!因為怕你知道後會無法接受,所以我遲遲不敢開口,但現在我沒有任何顧忌了:我要開始追求你。」 聽完童曜暘的告白,只見紀曉勤石化在浴缸中,漸漸風化。 單純的關係、脆弱的友誼從此刻崩解,兩人的心各自悖離。 第六章 紀曉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童曜暘的告白對他造成太大的衝擊,遠比被教授下藥的打擊還來的大。 駱致中對他做的事他可以當作被狗咬了,也不想再追究了,反正他是男人也沒造成多大的實質傷害。 但他跟童曜暘的事卻無法用任何藉口抹煞。他是男人大可以靠自己解決生理需求,可是他卻跟個女人一樣渴求著男人的愛撫碰觸。 他們的行為已經是超友誼了。不可否認他是沈迷其中,甚至在藥效退盡時猶恬不知恥地放縱自己持續著異常的性行為。 難道他是個同性戀嗎?或是雙性戀? 教訓曉悠的話還言猶在耳,沒想到自己竟跟男人發生了性關係!簡直是自打嘴吧。 如果曉悠知道了,一定會瞧不起他吧? 紀曉勤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心中充滿了自我厭惡。 青春時期因課業壓力與每天打球讓他對性的需求減低不少,但不代表沒有。有時難免有些聲光刺激會讓人有衝動,看到限制級的東西也一樣會有反應,而同性從未讓他有過性衝動。 雖然上了大學,赤裸裸的女體不再有吸引力,反正手術刀劃下切開,只是男女脂肪分佈不同、生殖器官功能差異,讓他很難再像以前一樣有好奇與感覺,但這也是正常的呀!他又沒有戀屍癖。 對於男女之間的愛情,他一直希望能找到一個心靈契合的女友而不是肉體伴侶,所以也不強求。 雖說他有綠卡不用當兵,但因太多的因素影響,讓他實在也不願去談一段未必會有結果的戀愛,面對女生主動的示好他全都婉拒掉了。 對於愛情,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他玩不來愛情遊戲,鍥求的是一生一世的相伴相許。 所以當大哥笑他是『末代純情男』,以後只能靠相親結婚時,他也不以為意,這是原則問題。 他相信『緣分』兩個字,如果真沒有一個值得傾心的對象,也許他會選擇獨身吧。 可是……童曜暘的告白打亂了一切。 如果沒有他的告白,自己也許能當作一次『互助合作』不具任何意義,兩人依舊是朋友。 可是他為什麼要說『愛』!紀曉勤自認回應不起這個字。 他是男人,童曜暘也是男人!他們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人,為何會變?他不愛童曜暘,不可能會愛上同性~! 紀曉勤將自己悶在枕頭中,強迫自己忘掉身體還殘留的強烈快感。 如果對象不是童曜暘,紀曉勤會願意與對方發生關係嗎?他忘了問自己這個問題。 ☆☆☆☆☆☆☆ 紀曉勤請了病假。因為藥物的殘留與精神上所受的打擊,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的紀曉勤硬是發了數天高燒,病殃殃的躺在床上休養。 『阿勤,你朋友來探病囉,我讓他直接去找你唷。』半夢半醒間接到紀母打的內線。 「我知道了。」掛掉電話,紀曉勤猜測著來人會是誰。他的同學有人好到會來探病嗎? ☆☆☆☆☆☆☆ 「你們慢慢聊。」紀母將茶點送到兒子房間後便離去,留下兒子與訪客大眼瞪小眼。 「…………」 「…………」 尷尬的沈默維持了約5分鐘或者更久。 「你的身體還好嗎?」童曜暘終於打破沈默。 「謝謝,我很好。」紀曉勤的視線一直不肯與他相對。他是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童曜暘,更沒想到他會直接到家中來。 「騙人!如果很好你怎會請病假這麼天。還是你只是不想見我?」童曜暘忽然一箭步地捉住他的雙肩,強迫他與自己視線相對。 在他的眼中,紀曉勤見到了不掩飾的焦慮、失措、擔心與無助。他一向是意氣風發,強虜灰飛談笑間的。 「不是的,我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他沒有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是藥的關係嗎?」童曜暘將額頭貼上他的,測著體溫。真的有點燙。 紀曉勤因他的動作紅了臉,體溫再度上升:「一半一半。」 發現紀曉勤想推開他,童曜暘乾脆把他整個懷抱住,感受他在自己懷中的真實觸感。 不同於女人的柔軟滑膩、深怕稍微一用力就會揉碎,也不同於其他同性的硬質陽剛。 結實、瘦削但不至於瘦骨嶙峋,修長的肢體有著柔韌的彈性,身上散發著初陽的氣息——純淨、溫暖、怡人,讓人不自覺更加偎近。 也許吸引童曜暘的正是這股和煦的陽光吧。 所謂的『地獄底仰望天堂』講的即是這般的感受,越是生活在陰暗不見天日的人,對於陽光將比一般人更加渴望,渴望到想獨佔的程度。 「不要這樣。」紀曉勤硬是掙開的懷抱。 「為什麼?」童曜暘明知故問。 收斂好心神,紀曉勤狠下心的說出殘忍的話語:「我只能把你當成朋友,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一切就到此為止吧。」他知道他們兩人是連朋友都當不成了。雖然他真的很不願失去份友誼,但如果不在剛開始就先斬斷所有的可能性,對他並不公平。愛情不能只有單行道。 「我原本也以為自己能滿足於朋友的關係。因為我不是同性戀,你也不會愛上男人,那麼我只求當你最知己的朋友就好。但發生這種事後我不能再自欺欺人,我希望能光明正大的表白我的感情,就算你一時間無法接受我還是要告訴你。 隱瞞不是我的個性,我有信心讓你也愛上我。」童曜暘豈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放棄,如果他是這種人他就不叫童曜暘了。他的臉皮之厚媲美核子避難所的牆壁。 紀曉勤以為可以讓他死心,他已經講的很白了不是嗎?還是他低估了童曜暘的決心。 「那件事是個錯誤,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可是原諒我無法向你道謝,因為那是不該發生的事。」與男人發生性關係讓他有強烈的罪惡感,尤其對象是自己的好友時。 「我說過我不後悔也不道歉,至少你的身體並沒有排斥我,這就是個好的開始。」童曜暘依舊是一貫的自信,讓人無法理解他到底自恃著什麼。 「那是藥物的緣故,與我的意志無關。」回想起當天,紀曉勤紅著臉反駁。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事實真的如此嗎?你的身體並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下流!」紀曉勤氣的想甩他一巴掌。只是良好的教養讓他忍了下來。 「我是認真的。你不給我機會只因我跟你一樣是個男人嗎?」 看著他誠摯的眼睛,紀曉勤無法殘忍的點頭,雖然那說的都是事實。可是他的不願傷害童曜暘。 真的不願意啊!但他們都是男人如何相愛?心理可以認同但生理上絕對無法接受的。與男人發生性行為光想就噁心,尤其回想起曉悠的那堆玩意…… 噁……想吐。 就算他接受了,但他的家人呢!他的親人有辦法接納嗎?這個社會能夠包容嗎?同性間有太多太多的阻礙,犯不著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 尤其他與童曜暘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相信他只是一時迷惑罷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夠愛上他嗎? 心底有個聲音在反駁:『如果不能接受會願意與他發生超友誼的行為嗎?』 一番天人交戰後:「對不起。」就算為此失去了他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當自己懦弱吧! 聽到他的答案,童曜暘有若遭到五雷轟頂,拳頭握了又放:「我絕對不會放棄!」惡狠狠地吻上了他,不理會他的掙扎與拒絕,直到唇上傳來一陣劇痛也不放開。 紀曉勤在自己口中嚐到了他的鐵鏽味,放棄似地不再有任何反應。 發現了他的冷然,童曜暘死心地離開。 離去前最後的目光直烙進紀曉勤的心底,那是不顧一切的執著,帶著毀滅濃烈的情意,激昂地有如要將彼此焚燒殆盡,一種不該出現在現實生活中的感情! 失神地按住還殘留餘溫的唇瓣,紀曉勤苦笑的發現自己其實不討厭他的碰觸。 脫力攤坐在地板上。發現了自己的心背叛了理智的感覺並不好受,它不聽話地因童曜暘激烈的情感劇動著。 他該如何是好?性別在愛情中扮演的角色真的可以忽略嗎?他能夠無視這項阻礙嗎? 他也愛上了嗎?在不知不覺中…… 這份感情是否能有個結束?又該如何阻止越陷越深的心? ☆☆☆☆☆☆☆ 休息了三天,紀曉勤總算回學校上課。 是錯覺嗎?為什麼覺得大家看他的目光都怪怪的,似有敵意、懼意與厭惡。 他自認不是什麼風雲人物,認識的人也不多,但今天與他擦肩而過的十個有八個對他行注目禮。 從停車場到教室短短10分鐘不到的路程讓他走的有如芒刺在背。 進入教室後,原本不算安靜的教室剎時鴉雀無聲,每個人像是默契極佳一樣,低下頭各自做自己的事。 就算紀曉勤再怎麼遲鈍也該發現不對勁。可是他現在心煩的很,實在沒那個力氣去搭理這些事。 反正怎樣他都無所謂。 一向好脾氣的紀曉勤也繃著一張臉逕自入座。好脾氣不代表沒脾氣。 而他依舊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 趁著教授不注意,JJ偷偷扔了一個紙團給紀曉勤。 他好奇地將它攤開,上頭寫著: 人氣教授性侵害男同學,受害者匿名上訴,目前正在查辦中,因為事情太不名譽了,校方並沒有公開辦理,但校園中謠言流竄,聽說你也是受害者,真的嗎? 還有童曜暘在校園網路、BBS上公開對你愛的告白,引起一片熱烈討論,聽說他打算在今天中午的廣播時間發表愛的宣言,還準備在銀樺廣場當眾表白呢!何時請喝喜酒啊? JJ 紀曉勤看完他的紙條臉黑了一半,JJ是廣播社的社長,消息來源應該錯不了。如果童曜暘真的這麼做,那他以後就別做人了。 紀曉勤飛快地丟回一張紙條: 不是!去死啦! 小紀 顧不得還在上課:「報告教授,我身體不舒服要請假。」紀曉勤說完背起書包就走人。 在老教授還在思索他的話時,他早就不見人影,只好推推老花眼鏡吶吶地對空氣說話:「紀同學要好好保重身體呀。其他同學繼續上課。」 如果紀曉勤沒記錯的話,今天童曜暘第三、四節都沒課,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他的人再說。 記起手機中有他自己硬輸入的號碼,從未料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第一次打給他。 電話鈴響不到三聲就被接起。 『曉,真高興你會打給我,你的身體好點了嗎?』童曜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你現在在哪裡?」紀曉勤的口氣相當急切與不友善。 『在你心裡。』童曜暘的悶笑聲透過話筒傳來。 「去你的!」紀曉勤早忘了教養兩字:「你到底在不在學校?」 『我在你隨時見的到的地方。只要你想見我的話。』童曜暘低沈的嗓音鑽進紀曉勤的心裡,就著麼拿著行動電話愣著,臉微微泛紅。 「哈囉,回魂唷。」 忽然肩上被人一拍。紀曉勤嚇了一跳,一回頭就見童曜暘拿著手機,臉上帶著促狹的笑。 「嚇到你了嗎?」 「混帳!嚇人很好玩嗎?」紀曉勤沒好氣地收話,人就在附近也不出聲。 「冤枉呀。我正要去找你,你就打給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童曜暘一臉無辜裝可憐。「真難得你進會蹺課,身體不舒服嗎?」童曜暘將手掌貼上他的額頭。 被他一鬧,紀曉勤差點忘了自己因何蹺課找他,拉下厚實粗糙的大掌,額上還留著他的餘溫。「我很好,我是出來找你的。」 澄澈無瑕的雙瞳對上幽不見底的黑潭——那雙在面對別人總是隱含譏誚、閃動著狩獵者精光,毫不在乎彰顯無情的上挑鳳眼。 可是現在那雙令人膽寒的魅眼卻溢著無法忽視的柔情,紀曉勤知道自己該避開他,但又捨不得移開視線,或者該說他根本不讓紀曉勤有機會逃開。 「有事嗎?」童曜暘的聲音順著他的耳朵流進心中。 紀曉勤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使自己沒陷入他的迷障中,勉力維持著理智:「我聽說你在網路上亂寫一通,還打算今天中午……」紀曉勤不知該怎麼說才好,這種事本人說很尷尬唉。 「公開告白?」童曜暘心中有了頭緒:「JJ說的?」真不愧是『IBM』(國際大嘴巴)。 紅著臉胡亂點頭,身為男人被當成女人般的追求他可高興不起來。 「JJ說的太誇張了。我只不過是網路上抒發些情感,裡面的內容絕沒提到你的隻字片語,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我愛你,所以不會做出讓你難堪的事情來。」只是看到的人太有……聯想力了,一下子就對號入座成功,他也不是故意的嘛。 追求是為了讓對方動心而不是讓人更排斥反感。童曜暘不是傻瓜,早就想好因應對策。 紀曉勤脹紅了臉。他怎能輕易地說出那三個字。 似乎看出了紀曉勤的糗況,童曜暘溫柔地捧住他的臉,一點都不在乎這裡是人來人往的校園。 「我愛你。因為我們都是男人如果不用言語、行動來表達,你一輩子也不會瞭解我的感情,如果沒有強力催眠你永遠也不會接受我的心,所以我會一直說、一直說,直到你也回應我為止。」 「一廂情願是無法成為愛情的,感情也不是你說要我就能給的呀。」他回應不起。為什麼童曜暘就是不懂拒絕呢! 他們的路還很長,終有一天會有人後悔、有人受傷,卻沒有人會同情,因為這原就是一段錯誤。 紀曉勤沒有發現自己的心其實已漸漸滲入童曜暘的一切,理智正慢慢遠離。也許是蠶食太過長的一段時間,也或許在相識之初,在紀曉勤沒有知覺的情況下,童曜暘在他的心中種下一顆名為友情的種子,以時間作灌溉,向下扎出愛情的根。如今這顆幼苗已破土而出向著天空冒莖長葉。 「我有信心能讓你接受我。」 紀曉勤真不知他的自信從何而來。在幾天前他們還只是朋友,為何短短幾天的光景他可以大言不慚的示愛。 他們只是朋友不是嗎?還是一切都是謊言? 「就算我拒絕、反對?」紀曉勤拉下臉。他有追求的權力難道別人就沒有拒絕的餘地嗎?地球又不是繞著他在轉。 「你不會的。」童曜暘依舊維持捧住他的臉,慢慢接近。 看著越來越近的俊臉,冷怒中紀曉勤呆呆的被吻了。 一個極輕極柔的吻,有如被風撫過一般,只留下淡淡的體溫。 雖然現在是上課時間,但校園中仍是人來人往,吻的時間雖不長但相信看見的人絕不少。 紀曉勤沒有被吻的真實感,太淡太輕了,讓他幾乎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尤其童曜暘一臉平然彷彿沒做過任何事一般,完全不像剛吻過一個男人的平靜! 童曜暘放開他的臉,給紀曉勤一抹溫柔的微笑。 紀曉勤心口一窒,從不知他會有這麼溫柔的神情,好像自己是他的珍愛一般。是他嗎?那個花名在外的『活動精子銀行』?那個臉上總是帶著放蕩不羈的神情、總噙著冷邪微笑的童曜暘嗎? 為什麼是他?他們都是男人啊! 為什麼心跳動得如此深沈,有如跌落無底的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