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berglaze (琉璃繁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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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重墨 第一章
時間Fri Mar 2 03:45:00 2007
重墨。
那是他的名字。
墨色，那是很沉的名字，再加上一重，又顯深了幾分。
重墨。
第一次握筆要寫自己的名字，還因為筆劃過多而哭泣。娘親輕柔地撫著他
的頭，說八字輕的人，名字還是有份量些的好。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筆一劃慢慢刻著。
稍大一點，娘親也不在了，村裡的耆老牽起他的手，行了好遠好遠的路途，
將他帶到一個院落。
以後就在這兒幹活吧，好好做事，將來才能出人頭地，給娘修一座好墳頭。
管事的問他懂不懂寫字、明不明白學問、精不精算盤，他一一答了，見管
事掏出幾錠銀兩給耆老，還拉了他的手在張契上按了指印，接著領他住進
一間小屋。
重墨很快地熟識了幾個年齡差不多的小童，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有幾個
嗷嗷待哺的弟妹、沒法幹活兒度日的爹娘、好賭貪錢的叔伯長輩，境遇說
來大抵相似，每個人臉上都刻著認命兩個字。
他們一同在館裡頭當僕傭，做雜事兒，吃得差但是能飽、穿得破爛但是能
暖，偶爾得些多餘的小錢，有人歡天喜地地買些糖果玩意兒，也有人雙手
心捧著托人帶回家裡，重墨則是寶貝般地攢在腰間的暗袋裡，等到夠多了
再拿去換成碎銀。
彷彿能看見娘的墳一磚一瓦漸漸築好的模樣，不論吃飯、睡覺、洗澡，重
墨都隨身帶著這些銀兩，幾乎成了他內心唯一的寄託。
年齡漸長之後，開始明白人事，才懂得為什麼有些同是簽契進來的小童，
有的用不著天寒地凍炎夏酷暑地在外頭當差，卻是跟著館內打扮華麗的
『公子』們學些琴棋書畫、談吐行宜，嫩白的小臉撲上厚厚的一層粉，學
起街上的姑娘們扭腰擺臀。
重墨還曾經羨慕過那些孩子不需成天泡水的蔥白指頭。
大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高掛了牌子，開始接待官人貴客。
還未變聲的稚嫩嗓音，呻吟呻吟。
其中有一個重墨熟識的，家裡排行第六，重墨管他叫小六，生得男身女相，
朱唇柳眉，一雙鳳眼靈動得勾魂，初夜的喊價就幾乎能換得半座墳頭的工
錢。
只是隔天重墨進了小六的屋子，滿床被的血，據說小六奄奄一息地被抬出
去，熬不過幾天，就拿一夜的錢當了安葬費。
就是傻了，怎麼也不肯就範，大爺發了狠用強的，小六的哭喊聲連巷尾都
聽得見，就是沒人敢出來阻。怎辦？誰給得起贖身錢？
重墨私下給小六添些紙錢，夜裡蹲到後院燒了，好歹相識一場，願他一路
好走，別再留戀這個人世間。
不過就這小六是特例，其他人一樣接了客、過了夜，疼個幾天也就罷了，
也不是每個客都需接，倌館裡有的是規矩，夠了鐘就不需再添，額外的份
就能進自個兒的銀袋，忍耐個兩年也就是將來重新再起的本錢。
但是僕役不同，被罵不能還口、被打不能還手，每個月的晌錢比不上公子
陪一桌酒，偶爾公子們心情差，也有小僕被折騰死了的例。
重墨皮相不差，但是管事的見他靈巧，有意留著當管帳，各方面也多點擔
待，平時有優差也會讓重墨去辦，就是千叮嚀萬交代，千萬別給什麼達官
貴人給瞧對了眼，他們可不管什麼清不清倌、賣不賣身。只要熬過年頭，
抽高了長壯了，聲音也渾厚自然，當然也不會再有人來找麻煩。
有巴不得快點成長的心思，當然也有恨不得別再長的意念，有些家裡欠債
的公子為了多掙點錢，喝藥讓自己身子不長、聲音不變、鬍漬不生，甚至
連吃了將來斷了子嗣的毒藥也願意去嚐，只是頂多撐到二十出頭，客人也
不願要了。
但，整個倌館就有個特殊，當家的紅倌已經二十有二了，雖然纖瘦仍是個
十足的男子模樣，嗓音也低沉渾厚，吟起詩來勁朗有力，平日也沒見他接
什麼客，據說是有個權大勢大的爺兒撐腰，鴇兒亡八都不管他，就當座木
頭神像奉在那兒。
這紅倌喊作清石公子，不知為何就愛找重墨麻煩，吹毛求疵地捏錯兒，就
不願見重墨好過。
重墨很是能忍，見了小六的下場，他明白這些公子們也是吃足苦頭才熬到
今日的模樣，其中的辛酸不是旁人能想見的，但他就不懂，他愈隱忍，這
清石公子便愈明擺著找碴。
「重墨！重墨在哪？」負責清掃前屋的趙柱拉起喉嚨大喊，聲音傳得老遠。
「欸，在這兒呢！」劉銓兒聽見喊聲，替重墨應了句，此時重墨正忙著謄
帳簿，沒空分神回話。
見重墨好不容易落下最後一筆，趙柱也已經風風火火地趕到眼前。「重墨，
清石公子又在喊你了，真不曉得你是不是上輩子欠錢沒還，他怎就專對你
呢！」
劉銓兒從鼻子哼了好大一口氣，道：「這清石簡直欺人太甚，擺明著故意，
小事兒別人也能幹，偏偏專找重墨麻煩。」
重墨苦苦地笑道：「算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這些東西幫我送到二掌
櫃那兒，讓他瞧瞧有沒有不對。」
劉銓兒收好帳本，轉溜轉溜地走掉了，重墨將筆硯放回盒裡，理了理衣襟，
才往前院走去。前院是招待來客用的，跑堂、小廝都穿著講究，後院的僕
役不見客，衣著自然差了些。那清石公子明明知道這點，卻還是常常藉故
要重墨到廳前，要被管事的見著，免不了又是一陣罵。
迅速穿過大廳，小跑步地上了樓，直接往清石公子的門前去。重墨抬手敲
了幾下門，一會兒沒人應，他索性自個兒推門走進去，就見這清石公子衣
衫不整橫臥在榻上，含著煙管吞雲吐霧的迷濛模樣。
「公子。」重墨低頭喊道。雖然不是直接侍奉的小廝，但館裡的規矩總是
該守的，這些個躺著就能生錢的小倌可都算是衣食父母，當然要盡力侍奉
個順心了。
「欸……」隨口搭理了句當是回應，清石又含口煙，從薄薄的唇瓣間緩緩
吐出。
重墨又在旁邊候了會兒，清石卻遲遲不肯開口，但是自己還有其他活兒要
幹，總不能就這麼愣著，於是他便主動開口問道：「公子，您找我有事嗎？」
「呼……」吐出一口白煙，清石的眼波流轉，雖然是個十足的男人，看來
卻有一股媚意。
就在重墨幾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清石放下煙管，開口問道：「重墨，你
今年幾歲？」
「十四歲半了。」
「近十五了？」自言自語地說了這句，清石半坐起身，一雙過於白皙的嫩
腿兒從本就隨意披上的外衣裡露出來。
重墨眼光不知該往哪兒擺，只好死盯著地板。雖然未經人事，但是在這種
地方很難不明白，他當然也懂公子們是怎麼服侍那些尋歡客。
看著重墨窘迫的模樣，清石發出一聲嗤笑，輕挑地調戲道：「怎麼，沒見
過？」說著，故意將半遮掩的衣物撩得更開，下半身已經近乎赤裸。
重墨臉都漲紅了，急道：「公子找我沒事的話，那我要走了。」
「過來。」清石忽然沉下音調，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重墨只好乖乖地靠過去，清石大手一撈，讓重墨的臀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手指頭在他胸膛劃著圈，膩聲道：「吶……想不想做點舒服的事兒啊？你
是第一次對吧？」
重墨動也不敢動，兩隻手握拳縮在胸前，就怕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我、
我不想做。請公子讓我走吧，待會兒二掌櫃的還要找我。」
清石哪管他的拒絕，張嘴含了重墨的耳垂，軟綿綿地磨著，不安分的手往
股間慢慢爬去。「別動，待會有你的甜頭。」
重墨哪敢期待什麼甜頭，只見他倏地站起身，三步併作兩步地衝到門口，
還不忘回頭結巴地說道：「我、我走了！」
關上門，還聽得見清石開懷的笑聲隱隱約約傳出來。
重墨喘了喘，趕捷徑從廚房穿回後院，恰恰好赴得二掌櫃的腳步，這二掌
櫃還不明所以地問道：「什麼事這麼趕？」
他只得搖頭，連聲道：「沒事兒，只是渴了，去找點水喝。」清石身上的
煙味都熏上自己的衣服了，他連忙趕蒼蠅似地揮揮袖，就怕被別人聞見。
被清石含過的耳垂仍有著濕潤的錯覺，重墨伸手去摸，早已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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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59.116.104.59
推 daubcrow:頭推！……重墨看起來好可口啊……XD 03/02 03:48
推 mayacafe:看到新文，開心也不開心，舊文怎麼辦… orz 03/02 09:50
推 AlessaC:很棒的開頭!但是別忘了炸麻花呀~~ 03/02 09:53
推 kokosaw:又一個坑...又一個?! 阿阿阿...誰來把我拖出去... 03/02 10:28
→ kokosaw:不過這個重墨可愛的勒~ :D~ 03/02 10:29
推 newper:來吧!!來吧!!好坑你就來吧!!我當在打二世戰的壕溝戰了!(泣) 03/02 10:34
推 kanabox:推呀推~ˇˇˇ 03/02 11:06
推 cccfish:坑的世界.....(望天) 03/02 11:10
推 sakuya312108:推新坑.....這個坑我陷得好開心啊 XD (是說舊坑呢?) 03/02 11:25
推 Apricotsu:推新坑^^ 03/02 12:38
推 Fully:推重墨看起來很可口～（擦口水） 坑坑相連到天邊啊大人~>Q< 03/02 13:28
推 kartess:跟著跳坑了XD 03/02 13:58
推 sasa520:麻花沾糖粉怎麼沾一半而已.....像話嗎 老闆!!!! 03/02 14:47
推 hyderica:麻花娘都會做出好吃的麻花 希望這次不要捲得太過分>///< 03/02 15:46
推 janet6:推文好好笑 XD 03/02 19:36
推 aquatica:這，是另外一束麻花？希望是沾滿糖的... 03/02 22:39
推 dfish12:新麻花?? 舊的甜麻花才炸到一半 就來新的坑了 >///< 03/03 02:00
推 EdwinaC:跳坑+1 可是一開始就好悲情的感覺>"< 03/03 14:50
推 waterwinds:又進坑了 算了 看在重墨這樣可愛的份上XD 03/04 2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