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winny221: 哭了......Q_Q 10/03 10:30
【十】
「坂田銀時人在哪裡?」
坂田金時勾起一邊嘴角輕鬆寫意的拍手,與滿面嚴肅焦怒之色的土方形同反比。「真
了不起呢,居然自己破解了我的洗腦。」
土方快速撥通萬事屋的電話,另一手毫不停歇揮出,劍光如電,劃破金時的衣衫。「
回答我的問題!」
電話沒有人接。
照理說,即使銀時不接聽,現在新八和神樂也會在的。他們有共識,這段時間內不會
讓萬事屋一個人在家。
「你做了什麼手腳?」土方咬牙切齒。
他想起之前那份報告,有關於坂田金時。
戰鬥、手段、洗腦功能皆強大的機器人,完美版本的萬事屋老闆,試圖搶去坂田銀時
棲身之處的混蛋東西,即使如此還是被濫好人們寬恕沒被拆解的破銅爛鐵。
土方荒謬得想笑,坂田銀時你看看,這就是你亂開聖母光環的結果。再度讓人取而代
之,生死茫茫。
上次還可以自救,這次可沒餘力反抗了,看誰來救你。
「嘿,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次可不是我的主意。」金時把木刀收回腰間,兩手半
舉,顯示他沒有繼續戰鬥的意思。
「你與巴斯德星人勾結?」土方沒有收刀,神色闇狠。
「想太遠啦,警察先生。還記得昨天打得賭嗎?」
「你是說......」土方想起捲毛淺笑中隱含的促狹。
「是我們輸了。」金時看不出有太大情緒波動的勾唇角。
土方明白了,隨即怒火沖天。那個該死的、不聽人話一意孤行的混蛋,與面前的破銅
爛鐵共謀,抹殺自己的存在。
是,這安排堪稱完美——金時得嘗宿願,銀時也能如自己所願偷偷摸摸像隻貓安靜消
失,萬事屋會繼續存在,沒有人受到影響。世界毫無妨礙的轉動著,甚至也許運轉得更順
利。
即使運行得有些怪異也不要緊,如同他自己說的一樣,過幾年,兩個孩子長大了,便
會離開萬事屋,將一切疑點拋諸腦後。
這是一場對他們來說以贏為基點的賭博。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受傷、不會失去。
這是一場對他們來說以輸為基點的賭博。他們所重視的那個人,放棄了親手築下的羈
絆,把他們留在似是而非的世界裡。
「被新八和神樂發現就算,竟然連你都瞞不過,真是意想不到啊。」
催眠被破解,金時卻悠哉的出現在這裡......那兩個傢伙,選擇了理想中的領導人嗎
?「他們竟然沒有阻止你?」土方霎時腦中充滿各種悲觀的猜想,怒氣噴薄而出。
「因為太礙事,我讓他們睡了一下。如果你輸了,我維持著其他人的洗腦,等到坂田
銀時死去再叫醒他們。等他們看到屍體,等他們悲痛欲絕,再不情願,根柢的軟弱和人性
也會相信我造就的幻影,即使洗腦無效也會繼續做著不願醒來的大夢。為了由痛苦和思念
中解脫,他們會接受我坐在這個空著的位子。
如果我輸給你,但發現得太晚,坂田銀時還是死了......那結果也是一樣。他活了,
才是我們真的輸了。」
金時撓撓頭,「真沒想到沒五分鐘就被拆穿......真不得了呢,土方先生。」
土方臉黑得要命,感到自己會被自然捲活活氣煞。他開始覺得這傢伙廢話也是拖延戰
術的一環,凶暴地打斷要繼續說下去的金時。「我贏了,把那混帳的下落交出來!」
金時不懷好意的斜睨他,「如果是你......也會寧願長夢不願醒吧?我的身體,做起
來說不定比銀時更稱你心意呢?畢竟可是用最高級機油潤滑的。」
風馳電掣擦過金時臉頰的,是挾帶殺氣的村麻紗。
「說什麼會講下流梗才能取代銀時,這不是失敗了嗎......罷了罷了。如果沒錯,他
大概想回他起始之地看看的樣子。」
火石電光間,便已明白那是哪裡的土方掏出手機爆喝,五分鐘後歪歪扭扭地開來一輛
警車,山崎剛打開門還來不及呼喚屬於土方的稱謂,便被瞳孔發出青光的鬼之副長拖下車
,隨後火速疾馳快速的消失於視線之外。
無辜的山崎摸摸腦袋,一抬頭看見金時,遂想問個詳細。
「老闆,請問副長他......」
山崎話還沒說完,金時五指齊張覆蓋住他的眼瞳,「老闆?我已經不是了。」
伴隨一聲如釋重負掺和遺憾的嘆息,歌舞伎町瞬時讓電光壟罩。
【十一】
關於過往,由坂田銀時嘴裡總是掏撈不到太多。但這樣一個成為傳說的男人,總是有
許多是是非非的理據佐證,篩去青面獠牙鬼影神話那些,凝結下來的真實還是有明確的軌
跡。
據稱,白夜叉幼年與鬼兵隊總督高杉晉助和狂亂貴公子桂小太郎為私塾同窗,由共同
的老師教導,倍受三人敬重。私塾座落地尚可考,只是早已燒毀。
松下村塾。要說能知的起點,就是那裡了。
土方下車,停在敗壞焦黑的門庭之外,下鄉僻靜,距離江戶路途遙遙,他幾乎推翻自
己的判斷。他無法想像銀時拖著衰弱的身軀跑了這樣遠。
但他不知看過多少次那傢伙逞強了,很明白他常靠意志力不斷的堅持,無論是戰鬥,
或是對往日陰霾的抵抗——土方偶爾會鎖眉望著那人噩夢連夜,毫無辦法,待天明後卻也
不提,因為他擔憂問出口,慣於自己蜷起來舔傷的男人就再也不肯安眠在自己身邊。
他希望時間能逐漸弭平那條線——現在的,過去的,以及那傢伙隱隱設於週身任誰也
不能探入那條。
會消弭的,土方相信。因為那人心很柔軟,因為連結和羈絆越發穩固。
踏過雜草叢生的庭院,繞過崩毀的屋樑,土方終於看到他。
抱著木刀,倚著敗壞的屋柱坐在廢墟裡,面向一棵已無生機的巨大櫻木。明明身週殘
圮傾頹,但銀時閉眼安睡的寧和神情,像染汙一身白衣的炭灰是飄落的櫻瓣般,此時春和
景明,而他是玩倦了歸家打盹賞花的小孩子。
土方有點不忍心破壞他的夢境。但他得告訴白捲毛,他已經有新的家,家裡還有人在
等著。
他直直走過去,把手放在蓬鬆柔軟的白色捲髮上,輕輕地揉了揉。
其實比起這樣的撫觸他更想一掌拍下去,但現在動怒和較真是沒有用的。捲毛一向是
個吃軟不吃硬的混蛋,更甚者堅持起來軟硬都不吃。
但他們畢竟已經相識許久,土方已經摸清這人彆扭的底線。
「嘿。」他溫聲,「該回家了。」
銀時緩緩張開眼,迷迷糊糊得望向他,原本還傻氣的笑起來,待看清是誰後笑意不見
,眸子驚異的睜大。
他一臉「天在玩我」的表情,「這一定是作夢。夢裡的土方你快滾吧拜託我給你三百
元。」
土方蹲下,張口吻住他。
「嗯......哈啊、怎麼可能......」銀時被弄得暈頭轉向氣息不順。
「是我贏了。」
銀時對望土方嚴正肅整的表情,面龐閃過懷疑、不可思議、不知所措,最後,放鬆了
揚起的眼角。
「破銅爛鐵。」他低聲笑嘆。
「回去了。」
「土方。」銀時認真的看著對方,「我不能回去。」
「你都賭輸了,言而無信啊你?」
「當初可沒有說好賭注有獎勵或懲罰。」
土方很後悔以為說說就過沒在意的當時。「......混帳東西!」
銀時輕笑兩聲,表情有些許得意。
怎麼他贏了,感覺還是輸了呢......?土方怒目而視。
銀時收起笑意,表情鄭重起來,「我不能死在新八和神樂面前,我有很類似的經歷
......我看不開,可不能再讓身邊的人看不開了。」
到最後,他只想至少守護住他們的心。雖然自己沒這麼重的份量,但要斬斷所有可能
的結果。
因為他知道那兩個孩子多溫柔。
因為,那兩個是不考慮利益得失任由心意作主的笨蛋,誰在他們眼前走向深淵都會忍
不住扶上一把,人溺己溺這樣太過天真的笨蛋。
他們就是這種傢伙,跟領導人是誰都沒有關係。
那就繼續天真的笑下去吧。別讓任何人影響。
「拜託你走吧,土方。」
「我回去,他們也會找來。破解洗腦的可不只是我而已。」
銀時驚愕,「破銅爛鐵這次怎麼搞的......」他以為因為土方離的遠,催眠波比較弱
,所以才容易破解,沒想到連最近的兩個孩子都失敗了。
「你糾結什麼,我不想管。不過我想小鬼會很樂意管上一管,我現在去帶他們過來,
讓你們聊聊如何?」
開什麼玩笑?換銀時怒目而視,覺得土方根本威脅他。等等,「你是騙人的吧?」他
殘有希望的問。
「你自己回去看不就知道了嗎?」
「......你果然在拐我。」
「我沒有。萬事屋,」煙青色眼瞳牢牢鎖住對方,「我可不認什麼金時。你,要把我
獨自留在這陌生的世界中,自顧自離開嗎?就這樣丟下我們,嗯?」
銀時發現,他很難拂逆此時的土方。這是當然的,對方根本用力往他軟肋上捅。
「這樣吧。你回去親眼看看虛實,如果是假,再度離開我也不會攔你。」
如果是真的,豈不是玩完?「洗腦失敗就算了。他們當我失蹤也比當我死了要好。」
怎麼樣都比看到他屍體強。
「他們都知道你讓個破機器人取代哄騙他們,這跟你死在他們面前有什麼兩樣?」
「呃......」
「他們會想,你連死前最後一面都不讓見,是不是因為恨他們害死你?」
土方開始胡謅,滿意的見對方慘白的臉逐漸透青。
僵持半晌,「我輸了。混帳。」銀時垂頭,用力撓自己的腦袋。
土方輕笑,「上來。我車在外面。」他轉過身蹲下,示意銀時伏到他背上。
「我自己走。」
但銀時發現自己居然站不起來,甫動身便頭昏目眩,更別說是走路。
別開玩笑了,他昨晚半夜搭電車到這個縣,也是一路走過來的啊。雖然因為常常氣提
不上來得不停休息,甚至要扶著牆,但絕不是現在這樣。
土方不由分說背起他,「夠了,別浪費體力。」白捲毛輕了好多。他覺得心口很酸疼
。
「放我下來!不可能,稍早我明明可以......」
「或許太累了,也或許......」土方頓一下,「有一些女人,有人在旁邊時遇到蟑螂
哇哇大叫躲個老遠連看都不敢看指使別人去打,但沒人在時就眼明手快抓拖鞋打下去。」
「你現在是在炫耀女人緣?你幫人家打蟑螂然後?換打別的比如打一砲?」
「別亂想!聽我說完!」土方吼,「因為有人在,所以知道不逞強也可以。而身體常
常比心更誠實,所以我在這裡,你走不動。」
土方把銀時放進副駕駛座,「你知道,不用超常發揮也沒問題。我在呢。」
銀時張口結舌望著土方溫柔似水的眸子,心裡覺得這條子不要臉。
但也許是自己不要臉。什麼歲數,居然讓人家背......他掩面,不想抬起來。
回程除了土方因為黑暗中不能視物的銀時在昨夜裡絆倒的擦傷發了一頓火,大抵上來
說還是順利的回到江戶。
土方依舊背銀時上樓梯,意外的看到坂田金時坐在辦公桌前,兩個小孩一人一邊躺在
沙發上。
「你還在?」土方微慍,護在銀時身前。
「嘛,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金時毫不在意土方動作的笑笑,「找你之前,我可
是用草莓牛奶漱過口的,親吻的方式也刻意模擬過,應該毫無破綻,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土方君?」
「你的牙齒完好無缺。」
「什麼?」
「而這傢伙右邊的臼齒崩落一塊,因為蛀牙沒好好醫治的關係。」
......你親就親,舔人家臼齒做什麼啊?銀時想往那顆黑色腦袋拍下去,又不知怎麼
的收回手。
「哦,因為太完美而露餡啊......不過會不會太沒警戒心了呢,告訴我這個,以後我
修改自己牙齒後取代,你就無法發現了吧?」
「不可能。」土方斬釘截鐵。他知道許多微小的細節,能拼湊而出的,只有一個人。
現在站在他身後的人。
無論如何,也不肯遺忘的人。
「還真篤定啊?」
「當然。」
「就當是這樣吧,我先走了。順帶一提,」金時指向新八和神樂,「我把他們這次被
洗腦的記憶刪除了。」
「為什麼?」銀時問。
「洗腦被破解的時候,我完全被當成仇人對待哪。似乎可以體會你當初的心情了,兄
弟。」
因為銀時的狀態每況愈下,兩個孩子幾乎隨時是提心吊膽的。即使他們被洗腦,卻還
是懸高了心,見到完好無缺的金時,這份違和感和累積的焦躁沖破防線,很輕易就破除錯
誤的記憶。他們當下以為金時趁機把銀時殺了,潰亂地追殺金時,逼得金時將他們放倒。
那悲憤欲絕的怨恨眼神,金時覺得自己被格式化也忘不了。
有點傷心哪。他可是很喜歡這兩人的。
他揮揮手,離開萬事屋。
「看,我沒有騙你。」土方輕聲,「你也不要看輕自己了。」
銀時靜靜凝視兩個孩子。目光傷感困惑,卻非常溫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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