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kokosaw:噗哈 我好同情大成喔 XD 10/13 16:23
河堤邊的Man’s Talk
注：這是很久以前寫的思念微微紀念加入WTO番外篇
今年冬天，意外的都到了11月底，還保持著一定的溫度。
厚重的窗簾被密密的拉下，不見窗外一點天光的房內，只有空調的聲音低低的響。
床上一隻伸在被外的古銅色手臂，用力一撈，連同懷裡抱著的沉睡中的人一起翻了個身。
安靜的房裡忽然劃破一聲鈴響，在被擁住的人有動作以前，古銅色手臂就先一步的按下藏在自己枕邊的鬧鐘。
感覺懷中溫暖的身體在自己的胸前蹭著，還有些睏倦的基瞇著眼，伸出手，蓋住在自己下巴摩擦的小臉上，就要張開的眼：「乖，還早。再睡一下…」
「嗯…」因為基的安撫而安靜下來的小臉，重新埋回熟悉的胸前，緩緩的吐氣刺激著基的頸間。
原來還悠哉悠哉的輕撫著知世柔軟的耳根的基，下一秒卻睜大眼，想起今天，他跟知世兩人都沒課的日子，他還特地調了鬧鐘的原因。
一把抓過時鐘確定時間，基小心的，將懷裡的知世移到一旁，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確定自己已經將知世牢牢的埋在被海當中後，頂著一頭睡亂的頭髮的基這才火燒屁股的衝進浴室。
從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騎上路面，基跨坐在愛車上，一邊等著路口的紅綠燈變號，一邊從防風外套的口袋裡摸出皮手套帶上。
輕輕的咳了幾聲，這幾天突然冷下的天氣，讓城市總算是有了些冬天的氣氛。任由冷風刮過頰邊，基不時抬眼看著前方不動的燈號和車陣，有些著急的將凍僵的手指塞進手套中。當基總算做好一切準備時，正好燈號變換，基俐落的撥下安全帽的護目鏡，油門一催頭也不回的衝進車陣當中。
時間是早上8點30分。
一個對平常的基來說，正好是好夢正酣…或是情事正熾的時段。
來到了目的地前不遠，基皺著眉對擠在一旁路上的排隊人潮用力的嘖了聲。
真是的，也不用擠成這樣吧…？
放慢了車速，基順著排隊的人隊伍，耐著性子開始尋找能塞下自己寶貝愛車的車位。
好不容易停好了車，基背著背包，站到了行伍的最末。只是一下子，基的身後又接著排滿新的人潮。
從背包拿出了知世做給他的鮪魚壽司…基昨天晚上偷偷留下來的宵夜，基大口吃著他的早餐，無視身旁的人們，對於明顯格格不入的自己的竊竊私語。
這世界上愛湊熱鬧的人還真多…
皺著眉在心裡抱怨著，平時就顯眼的不得了的基，排在這群長長隊伍的裡，更是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絕對存在感。
而這絕對不是因為，基此刻臉上的表情太凝重的緣故。
早幾天的下午。
「啥？你說啥？」基從高中以來的死黨兼換帖的兄弟，有著三寸不爛之舌、百折不饒的毅力以及四通八達的聯絡網的萬年公關．大成同學，此刻正蹲在河堤上，手裡還夾著煙，很沒氣質的拉高聲音、擠眉弄眼，一副『你大爺在說什麼』的表情。
一旁經過的穿著制服的學生也好奇的投來的視線。
「我剛剛沒聽錯吧？」大成吊兒啷噹的又哈了口煙，對著冰冷的空氣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笑著問：「你找那玩意能幹嘛？」
「…」基站在大成身旁的草地上看著遠方的景色，沉默著似乎不打算回答。
大成看了眼不做聲的基，心裡大概的有了個答案。
他這個拜把兄弟會這麼明顯拒答的問題，大概也只有跟他家裡的那個人有關的時候。大成苦笑了一下，這種時候是兄弟也只有自己認賠了。
想起了那個人，大成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對了，你家那個小乖乖應該也抽籤了吧？」抬起頭，大成看著基問。
基不可置否的挑眉，大概也知道大成問的是最近在系上，熱烈被討論著的話題。
「是什麼啊？」大成不放棄的問著，上揚的眉眼怎麼看都有著看戲的笑意：「告訴我啦…你家知世不考研究所吧？」
「…」雖然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基還是丟出了大成想要的回答：「陸軍。」
大成楞了一下，沒想到這次基這麼快就鬆口：「啊…喔。」
「上禮拜他爸幫他抽的。」基在大成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不客氣的拿起大成的煙盒彈了根煙，沒多說什麼，大成有默契的替基點了火。
兩人沉默著，靜靜的看著眼前，劃開了這個城市的陸地的大川流過。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才剛進高中不多久。那個時候，什麼都能說的輕鬆，什麼都可以不顧一切的放手，對任何事情都有把握，義無反顧的執著。這個在他們學校後門的河堤，是那個時候他們，想抽煙、想蹺課、幹完架…或是要做些不太見光的事時必定會來到的地方。
要集合就在這個地方的習慣，一直到上了大學都還持續著。每個月總會有一天，基會把知世留在家裡、大成也暫時告別他身邊的人，帶著從已經是母校的門口便利商店裡買的煙跟酒，來到這個河堤上聚會。
要說聚會其實也沒做些什麼事，就是兩個人閒著聊天，聊的也就祇是平日裡的那些話題而已。
可或許，總還是有些不同的。
基抽著有些苦的煙，眉心微皺的看著遠方，想著這些日子裡一下子湧出的，讓人覺得厭煩的事。
「喂，我說…」基頓了一下，看著身邊這麼多年一起經過的好友：「我們是不是已經不知不覺就走過那個最美好的時候了？」
大成看了眼基，視線又投回眼前不斷像前方流去的河流，原來開朗的眉間微擰。
沉默了一下，大成冷不妨的轉過頭去，看著基問：「你不會是怕你家的乖乖給你玩兵變吧？」
基一下子垂下的肩膀讓大成有些好氣又好笑：「…早知道你沒這麼重朋友道義。」
「幹嘛這麼鬱卒啊？」大成還是一樣吊兒啷噹的語氣，輕鬆的頂了下身旁的基說著：「要擔心也是你家的乖乖吧？」
看著基投來的不解眼神，大成賊賊的笑著：「幹嘛？我說錯啦？」
「你不要給人家搞兵變喔。」大成若有其事的說：「你這個半洋鬼子，知世去數饅頭報效國家的時候，你可是身在花花世界的大染缸咧。」
半洋鬼子有什麼好？基跟著總算開始移動的隊伍，板著臉悶悶的想著這些天，讓他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的事。
隨著太陽漸漸的熱起，排隊的人群也漸漸開始吵了起來。
基只是更煩的看著那不知何時才會到達的遙遠前方，陷在人陣中不得動彈。
最近似乎煙癮又犯了。基不耐的找出口香糖，聊勝於無的嚼著。煩人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一種對世界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本來就不算太好的心情變得更差。
他想起知世幾天前的晚歸，一進門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被他訓的狗血淋頭的無辜表情。
他只想跟知世一直一直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分開。
基只是這樣想，但是一個好像總是遙遠模糊，卻一瞬間清晰的未來，卻讓基陷入了一種難以平復的焦躁不安情緒中。
那天晚上，賭氣的基悶頭就睡，知世煮好了晚餐也不吃。
半夜，知世還是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貼著他的背傳來了溫暖體溫。
熟悉的身體卻沒有像平常一樣的湊過來磨蹭自己，無盡的空虛讓基心火又起，轉過身原想再發一頓脾氣的。
一切的怒火就在見到知世的小臉上，不知道已經哭多久的紅腫雙眼後消失。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還沒來的及說什麼，知世已經埋在基的胸口悶悶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時間…』
不要生氣了，不要這樣就不理我了…小小聲的道歉，聲音是啞啞的，基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那一夜兩個人後來親親熱熱的一起起來弄了宵夜，熱熱火火的氣氛一路延燒了整個夜。
然而，基那個時候已經軟下的心，卻在不小心聽到知世跟家裡的一通電話後，徹徹底底的變成愧疚。
想到那個什麼事都想著自己的可愛知世…，雖然基還是在自己最討厭的排隊人群中，卻溫柔的笑開了。
基嚼著口香糖，涼涼的薄荷清爽味道在口中擴散。
基這兩天也開始想著要存點錢。存點錢，先想買部車。能跑中長程，可以上山下水，空間也要夠大，讓前座的人可以完全躺下休息的那種休旅車。
那種休旅車，卻是之前，跑車系的基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車款。基想起大成聽了自己選車的理由後，從詫異到佩服的表情。
基笑了笑，這樣的理由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看著就要排到的隊伍，基有些興奮的從背包中拿出幾張，前些天在河堤拜託大成去調的東西。
排在基前面的人吃力的提起桌上的袋子想轉身，一個重心不穩就向身邊一傾。基一邊走向前，順手就扶了前人一把。
「阿婆，小心點咧。」基此刻臉上融化的表情，看傻了從一大早就來排隊、一邊對基竊竊私語的阿公阿婆、伯伯嬸嬸。
走到前方的櫃檯，基拿出了託大成四處商借來的戶口名簿，對一抬頭就看傻眼的辦公小姐笑了笑說：「小姐，這邊能買幾瓶米酒？」
半個洋鬼子有什麼好？不過就是不用當兵而已…。不用當兵，但是也沒有戶口名簿買米酒。
…還要擔心知世這一去，會不會就呆呆的讓別人吃了。
不看緊一點怎麼行？總之先存錢買部車，到時候管知世是到哪裡，有假就能開車去接，知世被我載，跑遠一點也不累…反正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讓其他人有可趁之機。
至於怎麼存錢…或許，先戒了菸吧？反正加入WTO之後菸要漲，乾脆戒掉算了。知世也不喜歡。
天空很藍很高，風卻很冷。
基的寶貝愛車後座綁著裝滿米酒的紙箱，呼嘯間就穿梭過城市。
『…你對你家的小乖乖還真是死心塌地。』大成敬佩的笑著搖頭。
基伸伸坐僵了的腰背，拍拍褲子站了起來，將手上的煙，捻熄在一邊空了的啤酒罐上：『你給我少說兩句。』
停了一下，轉身牽車的基又說：『…還有，誰準你小乖小乖這樣叫的？』
基抱著紙箱進門時，知世正在陽台上掛剛洗好的衣服。
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知世放下手上的衣服，笑著跑到門前，身手就要接下基手上的箱子：「你回來了。」
基卻轉身躲開知世伸出的手：「乖，我拿。」
「喔…」知世聽了只是笑笑，跟在基的身後關上門，進了廚房。
「基買了什麼啊？」知世黏著基的身邊，笑著問。
基放下箱子，從冰箱中找出牛奶：「你自己看吧。」
知世站在桌邊，聽話的打開桌上的箱子，原來生動的笑容一下凝住。
「基…」好一會，知世小小的臉才不可思議的抬起，水光燦燦的眼眨呀眨得看著一旁，安靜喝著牛奶的基：「為什麼…？」
基放下已經快空了的牛奶盒，下一瞬間，就把知世給摟進懷裡。
「什麼為什麼？你不是要嗎？」輕輕的搖著哄著，基緊緊的抱著知世，感覺到自己的胸前似乎開始洪水氾濫：「再感動也別哭啊…」
「可是基怎麼會知道？」被溫柔的力量搖著晃著的知世，揚起小臉看著基問，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輕的力道卻讓人忍不住發暈。
「我怎麼會知道啊…」基有些曖昧的笑了，低下頭，吻著淚痕斑斑的小臉。
那天，基不小心聽見知世跟家裡的電話。
是知世在問媽媽買不買得到米酒寄給他。原來知世晚歸那天，是因為天氣一下子好冷，他想煮羊肉爐給基暖身。可是他跑遍了附近的商店，居然就是買不到一瓶米酒。
基聽見知世有些落寞的聲音對著電話說：『從天氣變冷之後，基的心情就很不好了…我想煮一點吃了身體會熱熱的東西給他，或許他的心情就好了…』
就是那個瞬間，基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下次啊，有什麼事、想要什麼東西就直接跟我說，知道嗎？」坐在桌前，接過知世遞來的碗，基一邊念著一邊大口吃著肉。
抬起頭，被食物香氣朦朧的可愛小臉幸福的笑著點頭。
「…不過，基好厲害耶，能買到這麼多瓶米酒說。」知世甜甜的端著自己的碗，坐到基的身邊：「基真的很有辦法呢…」
小小的臉上滿是崇拜。
基笑了笑，沒說什麼，夾了一塊冒著熱氣的羊肉餵知世。
第二天，黃昏的河堤。
「你拿我家、我大哥家、我二哥家…還有我那嫁了的姐家的戶口名簿去菸酒公賣局買米酒？」大成一副要被活宰的可怕表情問自己的時候，基是有那麼一下子的不忍心。
「你知不知道現在米酒比什麼都難買啊？」已經抓狂的大成，沒有注意到基是坐在他的寶貝愛車上。
基悄悄的握住把手，慢慢的催起油門：「走了，知世還等我開飯。」不等大成反應過來，基一手將幾份賣場目錄，塞進大成還茫然著的手裡：「諾，別說我不夠朋友…明天這些地方都有米酒促銷，記得早點去排隊喔！」
說完，一陣風一樣，基留下還弄不清楚狀況的大成，離開的河堤邊，兩人一向相約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愈來愈冷的風中，只剩下從石化狀態回復後的大成同學，對著滔滔河水悔不當初的吶喊還四處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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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抖~
真的好久的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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