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冢 第二章 下
終于，她們到了城門前，果不其然，穿著精致服飾的都美立刻被攔下來了──在她
之前，已經有好多個男孩被拉到城外絕后，也有几個有錢人家的家眷被搶了全部家當─
─都美的臉色一陣蒼白，典子牢牢抱住包袱的手也抖了起來。
只有恭仁子立刻裝作慌慌張張地跑上前，懇求道：“大人，求求您。我妹妹本該今
天出嫁，結果夫家的人都死光了，沒來迎娶，我們正要去投奔親戚……”
“哦……原來是個新娘子呀！哈哈……”看門的武士扯住都美的袖子，放肆地打量
起都美來。
下戶也下流地笑笑：“這還是個‘雛’呢！呵哈哈哈哈……”
一班子武士都笑了起來，底下老百姓卻個個直發抖，都美的臉又紅又白，完全不知
道要怎么辦。
阿望牢牢抱住出云小小的肩膀，連忙懇求：“大人，請您行行好，放我們過吧。我
這可怜的女儿，還沒出嫁就守了寡……唉！”
阿望這么一說，都美也就順勢嗚咽起來，拼命掉眼淚，一旁的典子也跟著哭了。
至于出云，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地上已死的男孩尸体，但是
眼淚卻不知不覺爬了一臉。
恭仁子見此，赶忙拔下頭上的發簪耳環，也拔下都美和典子的，通通捧到武士面前
，哀求：“我們就這些家當，沒有別的了。請大人開開恩哪！我和老父和三個妹妹都對
您感激不盡了！”
武士見到這种陣仗，心想這女人倒挺識趣的，本想再翻翻她們的包袱，不過既然人
家都將錢財送上來了，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算了。下戶似乎也是這么想，隨手指著出云問
：“這是你最小的妹子？怎么不說話？”
恭仁子連忙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假哭：“嗚~~我的小妹天生就是啞巴，請大人別
再問了吧……”說完，她摟住典子大哭起來，其它流民也交頭接耳，都很同情這几個姐
妹。
出云只是緊緊閉住嘴巴，不講話，牢牢抓住阿望的手，眼睛還是低垂著，盯著地上
的血。
阿望連忙抱起出云，哄：“哎呀哎呀！不怕！不怕！不哭了不哭了……這就帶你到
嬸嬸家去。”出云雖然開始時不解，但是后來自己也發現了，原來他一直在流淚。
武士收下了首飾，終于不再為難她們，放行了。
下戶的眼睛流轉在典子的臉上，看著三個長相都不差的女人就這樣和父親一起出了
城。
一出城門，天將黎明，恭仁子心里踏實了許多，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望始終牢牢抱住出云，出云也牢牢抱住自己的箏，誰也不敢松勁。
阿望看到出云仍然淚流滿面，就勸：“小主人，別哭。我們已經出城了，很快就能
安頓下來的。”
几人都沒有回頭，急急朝前面赶去。
所以她們沒有看到，有人抓著兩名武士來到城門口，下戶听了招供后，馬上變了臉
色……
城里，一個高挑的17、8歲少年站在一座熊熊燃燒中的道場大門前，抹去一把眼淚，
他握緊手中用布包住的寶刀，跪下說：“父親、母親、姐姐，二十三以‘斬鬼’發誓，
一定繼承你們的遺志，將鬼無道場重新振興起來。二十三來晚了一步，沒能救得了你們
，但我決不會忘記父親的教訓，一定頂天立地地活下去。現在向您們拜別。”說完，少
年神情嚴肅地磕了三個頭，隨即抓牢劍大步一邁，朝城外奔去。
一鼓作气地跑了大段路，前頭出現一條河，河面上還有一條小船，就著天邊的曙色
，阿望和恭仁子等人都喜出望外，加快速度朝那邊跑去。
正在這時，一陣追赶聲將她們喝住了。
“喂！你們几個女人！站住！！”隨著吆喝的聲音，恭仁子回頭，發現正是下戶─
─還帶了6個人，不禁心中一慌，其它人也都緊張起來，對方很快跑到她們面前，她們根
本來不及逃走就被包圍了。
“你們跑得倒挺快，我還有話沒有問完。”
看到下戶出爾反爾，阿望心里暗自叫糟，但也只能抱緊出云，問：“大人還有什么
事？”
下戶慢悠悠地接近阿望身邊，像一頭獵犬一樣湊上腦袋，窺探著阿望怀中的出云，
狐疑地問：“你的小女儿今年几歲？”
恭仁子一听，知道事情肯定有了變化，連忙回答：“16歲，大人，妹妹16歲。”
“哦？這么小的孩子，已經有16歲了？可以嫁人了嗎？”下戶笑了笑，一把拉掉罩
在出云頭上的布，一時間，除了抽气聲，鴉雀無聲。
阿望猛退了好几步，典子等人也都臉色刷白。
“……！”下戶看直了眼睛，涎笑道，“老爹，你真好福气啊！你的小女儿真是人
間絕色……不如……”下戶說著就要摸出云的臉，出云連忙縮進阿望的怀里，張大惊恐
的眼睛，看著一個個對他流口水的男人。
一想起剛才那個男孩的死，出云就控制不住眼淚和顫抖。
“大人！”恭仁子扑上前，懇求，“妹妹還小，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一生一世都
會感激您的……我……！！”
恭仁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下戶就先摸了她的手腕一把，輕薄了她，還對背后的眾人
笑：“這里的四姐妹個個都是极品咧。哈！而那個最小的，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既然滿
了16歲，不如嫁給我作妾算了！”后頭的武士都放肆地笑起來，下戶理也不理恭仁子，
再度朝出云和阿望逼去。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哦……你是啞巴，我想起來了。那么，這位老爹，你的
小女儿叫什么呢？”下戶嘴巴里這么說，但是眼睛里卻閃過狡猾的光芒，讓阿望一時結
巴起來。
下戶忽然一轉口气，厲聲問恭仁子：“三個女人，一個老佣人和一個小孩子。哼！
藤原家的余孽，除了你們，還會是誰！？”
恭仁子被駭了一跳，連忙強自鎮定，辯道：“大人，您說什么呀？這是我父親和妹
妹們呀！怎么會是藤原城主家的人呢？那樣高貴的人，我們不認識啊！”
典子和都美也忙幫腔：“我們只不過是窮人家，根本不認識城主啊。大人，您搞錯
了吧？”
下戶冷冷哼了一聲，抄起刀指向出云，陰惻惻地問：“你們說她真是你們的妹妹？
十六歲？還是個啞巴？”
三個女子對望一眼，迫不及待地點頭。
下戶使了一個眼色，几個武士立刻沖上前，架住了恭仁子三人，典子手中的包袱當
即落到了一個武士的手里。
“大人！大人！您這是做什么呀！”
“做什么？”下戶冷笑，“是你們的妹妹，還是藤原家的余孽，一驗明正身就知分
曉。”阿望的臉色瞬間慘白，出云雖然不明白下戶說的話的含義，但是也害怕地緊縮起
來。
“不行！我妹妹是女孩家！您若是這樣，她將來要怎么做人啊！！”三個女子一起
叫道。
“哈哈哈哈哈哈……”下戶狂笑起來，“那就更好辦了！如果她當真是你們的妹妹
，我當場就讓她做了我的人！！來人，和我一起把那個孩子搶過來！”
說完，几個人就要沖上去，恭仁子顧不了別的，大叫起來：“父親！父親！！您快
帶小妹逃啊！快逃啊！”總算她机智，沒有叫出阿望的真名，都美和典子也學著有模有
樣地叫起來。
哪里用得到她們叫，阿望已經死命開始向河邊沖過去了。
下戶怒喝一聲：“老家伙！你往什么地方去！”
可怜阿望忠心護主，可是他的腳力怎么比得過年輕力壯的武士？更何況他還抱著出
云。
沒有多久，他就被追上了，被追上之后，下戶一揮手中的刀，阿望悶哼一聲，腳上
受了傷，倒了下來，出云從他的臂彎中摔了出去。
“小……女儿！女儿！快跑啊！”阿望拼命朝出云叫著，出云駭然已极地看著慢慢
接近自己的男人們，當然是拔腿就朝河邊逃過去。
別過來！別過來！！
出云的臉上奔流著淚水，听到男人的聲音卻不敢回頭，筆直朝河水蕩漾的地方去。
可小孩子的腿畢竟長不過大人，出云一下子就被攔截住了，當他轉過身，發現自己
已然被包圍。
你們要做什么？你們要做什么！？
出云死死抓住怀中的箏，惊恐的臉上珠淚滾滾。
下戶邪笑著接近出云，道：“小可怜，你別哭啊，讓我看看，你究竟是男還是女！
”
說完，下戶猛地扑了上去，出云手中的箏掉在一旁，人陷入了下戶的掌握。
從小，出云就不喜歡陌生人，他連听見陌生人的聲音都要戰戰兢兢半天，更何況是
被這些人抓住？
當下戶的手向出云小小的身軀探去的時候，他几乎已經軟倒在了下戶的怀里，連叫
喊的力气都沒有了。
恭仁子几個都淚流滿面，她們絕望地掙扎，拼命叫嚷：“妹妹！妹妹！”
阿望倒在血泊里，想扑向出云卻力不從心。
下戶心痒難耐地伸手向出云細嫩的皮膚，出云楚楚可怜的樣子讓他的獸欲無可控制
地膨脹。其它武士只能盯著出云不斷流口水。
當下戶的手剛剛摸上出云的腿時，出云張嘴發出無聲的吶喊，拼命掙扎，几乎要掙
脫下戶的怀抱。
“嘖！”下戶咋舌，叫了一個自己的手下過來，將掙扎的出云的手腳牢牢按住。
不要！！！不要！！！！
出云就算不懂他們要做什么，卻也极度厭惡和害怕現在所遭遇到的一切。尤其是下
戶邪气的眼神和淫穢的撫触，讓出云的背脊爬上滿滿一層雞皮疙瘩，然而，他始終無法
叫或哭出聲音來。
一直盯著出云臉部的下戶不禁也在心中猜測：莫非她真的不是？真是一個啞巴女孩
儿？
一想到這儿，下戶臉上的笑意更深，如果是女孩，豈不是剛好稱了自己的心？
下戶探索的手更加深入出云的和服下擺，阿望肝膽盡裂地盯著自己的小主人遭到如
此對待，忽然大吼一聲，掙開了身上一個人的束縛，向出云沖去，可是沒跑几步，后頭
一個武士赶到他面前，劈頭就給了阿望一刀，在恭仁子的惊呼聲中，阿望頓時血流滿面
，倒在地上。
出云的雙手遭人禁錮，腿也逐漸乏力，羞恥和害怕的淚水沾濕了他整張臉，就在這
時，下戶終于發現了答案，出云張嘴叫了一聲──仍然沒有聲音──身体痙攣起來。
發現下戶的表情有瞬間的呆愣，屬下忍不住呼喚：“大人？大人？”
下戶清醒過來，猛然掀開出云的和服下擺，所有的武士都情不自禁地看了過去。
洁白賽雪的肌膚，吹彈可破的滑嫩水澤，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但……
下戶忍不住失望地瞄了出云的臉一眼──确實是一個小美人啊，可惜……是個男孩
子。
話雖如此，下戶的目光卻仍然無法從出云的身上移開，也許其它武士也都這么想吧
，他們都將目光痴痴地粘在他身上，盯著他的皮膚，他誘人的体態和纖細的身軀……
恭仁子見到事情已經暴露，便大吼起來：“逆賊！不許你侮辱我的小主人！你要殺
就殺！我們決不吭一聲，你若是再侮辱小主人，我即使做鬼也不放過你！！”
下戶冷冷地瞥了恭仁子一眼，心中思量：柏木命令，如果抓到藤原的后人，一定要
斬草除根，然而，眼前的小子不僅細皮嫩肉，長得更是嬌媚可人，如果就這樣殺掉，豈
不是太可惜了？看到自己的手下們垂涎的樣子，下戶知道他們的想法都和自己一樣，便
忍不住心痒起來。
雖然他從沒有玩過男孩，但是据說滋味比處女還好，他何妨一試……？
此時的出云已經無力掙扎，蒼白的小臉上布滿淚水，半昏死了過去，即使如此，在
禽獸般的男人們心里，他還是美得不可方物，讓人忍不住想侵占和掠奪。
可是這樣的話……柏木那邊要怎么交代呢……？
仿佛是和下戶心意相通，抓住出云手臂的武士說：“大人，不如，您先廢了這小子
的兩條腿，讓他永遠不能走路，再絕了他的命根，豈不就能玩個痛快？”
下戶一听，色咪咪地笑了：“……你這個主意倒不錯，兩腿不能動彈，我看他還要
怎么掙扎……”這樣說著，他緩緩拔出腰間的匕首，輕輕舔了舔刀刃，一手摸上出云柔
軟的大腿內側，出云抖了一下，醒了過來，看見刀鋒立刻又掙扎起來。
“禽獸！禽獸！快放開小主人！！！”阿望聲嘶力竭地叫喊，背上又挨了一刀。
“啊！！”抓住恭仁子的武士忽然惊叫，原來恭仁子咬了他一口，都美和典子都紛
紛仿效，從武士手里掙了出來。
“小主人！小主人！！禽獸！你快放開小主人！”恭仁子她們邊逃著后面的人，邊
向出云那邊跑去。
下戶想也沒想，狠狠心，摸著出云柔軟的皮膚，一刀就划了下去。
“啊──────────”
出云忽然叫了出來，聲音卻是嘶啞不堪，他的左大腿上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狂涌
出傷口，出云一下子厥了過去。
“小主人！！！！！！”三個女子和阿望都尖叫起來。
看到那滿溢的鮮血流動在滑膩白皙的肌膚上，下戶不知道怎么搞的，竟像著魔了似
地舔了一口，他的屬下害怕地瞧著下戶，緊接著后者再度揚起手，在出云的右腿上也划
了一道，這一次，血流像一條小河，迅速在出云的下身聚成一灘恐怖的血水。
原本按住出云的武士忽然膽怯了，他看著沉浸于傷害出云的下戶的臉，連滾帶爬地
逃离下戶和出云身邊。
當下戶要下第三刀廢了出云的時候，恭仁子和都美及時扑到下戶的身上，典子一把
搶過血流不止的出云，用裙擺拼命為出云止血，一邊止血一邊猛掉眼淚。
武士們都嚇懵了，但是看到三個女人造反，立刻跨步圍了上去。
就在這時，最后頭的一個武士突然惊呼，“咚──”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回過頭去，只見眼前站著一個年約17、8歲的少年，少年的皮膚是健康的小
麥色，頭發整整齊齊地扎成一束，完全一副武士的打扮。
少年手中執著一柄長刀，刀很邪門地通体烏黑，砍了人的刃毫不沾血，卻隱隱發出
紅光。由少年執刀的姿勢，一看就知道是用刀的老手。
“你們在做什么！？”少年清亮的聲音豪不客气地問武士，他的眼睛掃過眾人，立
刻明白了八九分事態，怒喝，“你們就只會欺負老人女子和孩子嗎？”說完，一揮手，
又有一個武士瞬間倒地。倒地的武士都沒有死，只不過被砍暈而已。
剩下三個武士目不轉睛地盯著少年手中的刀，忽然一個人喃喃自語：“烏黑的刀刃
……莫非，你就是那個人稱‘鬼’的少年？”說完，他連忙松開押著阿望的手，躲得遠
遠的。
另一個人一听到“鬼”的名號，也嚇了一跳，抱住從典子那儿搶來的包袱，和剩余
兩個人一起都拼命逃跑了。
少年沒有理會逃跑的人，直接逼近下戶，少年烏黑的眸子里有一股沉穩的气。
下戶見到手下逃跑，這時才仿佛清醒了一點，他一手甩開恭仁子，用滿是鮮血的刀
子架住了都美：“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她！”
“都美！”
“都美！”
“嘖！”少年咋舌，但是腳下沒有停，繼續向下戶逼近，“你若是敢傷了她，我就
拿你的命來抵！”
“哼！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然敢口出狂言！”下戶說是這么說，但是看到起先無
緣無故就倒下的兩人，心里也隱約知道了少年的厲害，“小子！你是不是就是城里那個
道場的繼承人？人稱‘鬼’的天才少年劍客？”
“你放了那女子，我就回答你。”
“你先回答！”下戶勒緊都美的脖子，都美頓時呼吸困難起來，恭仁子想救人卻無
從下手，只能和典子一起先為出云止血。
“我是。你快放開她！”
“哈哈哈哈！你想得美！”說完，下戶眼中閃過暴戾的神色，當場一刀割斷了都美
的咽喉，都美甚至來不及惊呼就咽了气。
“都美！！！”
其它兩個女子都哭喊起來，然而馬上她們也面臨了危机。
可下戶伸向典子的手并未得逞。
一截刀鞘砸得他的手鮮血直流，下戶惱怒了，大喝一聲，他拔出腰間的刀，向少年
猛砍過去。
和他這种毫無章法的多余動作相比，少年顯得臨危不亂，慢慢移著身形，仿佛能看
透下戶所有的動作一樣。
鏘──
兩刃相交，下戶的刀斷在當場。
少年收回自己的刀，怒喝：“你輸了！”
對一個武士而言，刀就好象是自己的生命一樣。
少年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絕了，卻沒想到像下戶這种人，根本沒有任何武士道的精
神。下戶丟掉刀，立刻摸出怀中的暗器，朝少年狂飆過去。
少年皺了皺眉，嘴唇抿成一直線──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躲開暗器，少年就著下戶扑過來的動作──下戶手中抓著匕首──再度拔出自己心
愛的刀。
兩個身影即將接触的一瞬間，少年猛地壓低身形，躲開了匕首致命的攻擊，而后躍
起。
“喝！”
隨著一聲什么東西被切斷的輕響，當下戶發現的時候，他透過自己不斷旋轉的視野
，看到自己已經無頭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動作快得超乎常人，被稱為“鬼”的少年，已經將下戶腦袋搬家了。
面對這一突變，阿望、典子和恭仁子都有些害怕地咽著口水。
少年“鏘──”地收回自己的刀，扶起阿望，朝恭仁子她們走去。
典子尖叫一聲，看向怀中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小主人，大哭起來。
“小主人！小主人！！！”出云早已經失去知覺了。
“快走吧！這里不安全，我猜不久還會有人來的。”少年說著，掏出怀中的一小瓶
藥遞給阿望，“這藥可以暫時止血。”
“武士大人！多謝您救命之恩。”阿望跪了下來，但是少年立即扶起他，微微一笑
說，“快走吧！那個孩子的傷很重，得抓緊時間……我們順河而下，到了小鎮上，立刻
請大夫醫治。”
少年的話音未落，遠處就有十數個人影赶了過來。
少年皺了皺眉，那些人是他在城門就遭遇過的，陰魂不散！
他當机立斷地走向出云，取出怀里好几個藥瓶，各撒了些藥到出云血流不止的傷口
，小心包扎起來。恭仁子也連忙為阿望止血撒藥。
暫時處理一下出云的傷口，少年皺皺眉，看著越來越近的追兵，叫：“我們快上船
吧！”說完，他第一個抱起出云，可出云忽然睜開了無焦距的眼睛，手指動了動，模糊
而很小聲地說著：“箏，箏，我的箏……箏……”
少年略略看了出云一眼，第一次發現出云長得十分標致，不禁怔了怔。緊接著四下
一瞄，他指著地上的琴匣，典子連忙會意地抱起。
“那邊的人！站住！”遠遠地，武士們就吆喝起來。
然而，少年只是加快收起繩索移著船頭。
“快！！”少年叫，這時典子已經抱著出云坐在船上。
恭仁子難忍心痛地取下已死的都美身上夫人的衣服，蓋在都美的臉上，輕輕念了几
句經法，算是超度她的亡靈，然后一咬牙扶著阿望一起上船了。
所有人一上船，少年立刻脫下外衣，奮力划起槳來。
等到追兵赶到河邊時，小船已經漂流遠去……
--
欲盡此情書尺素
浮雁沉魚 終了無憑据
卻倚緩弦歌別緒 斷腸移破秦箏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