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香重開時 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目錄：
[淺灰色的貓咪]
[迷路]
[地下的精靈]
[默林的鑰匙]
[孔雀石箱]
[沃德]
[丁香鐘]
[紫水晶]
[鮮紅的箭]
[白丁香重開]
[矮人离去]
[淺灰色的貓咪]
“嗚……”
米凱爾從嗚咽中醒來，外面是一片黑暗，天還沒有亮。
他從柔軟的大床上坐起身，看到屋內一片溫柔的暈黃色澤，但是奧茲和菲尼亞斯都
不在身邊。
“喵嗚……你醒了？”
淺灰色的貓咪從米凱爾的腳邊站起身，踩著厚厚的被子爬近米凱爾。
“喵……米凱爾，你回答我，你是為了繼承權，為了財產才來這儿的嗎？”
米凱爾抹去臉頰上殘留的淚水，雖有些吃惊，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灰色的貓咪大吼，它看起來很不高興，顯然它不愧是艾比的影子，
艾比有的情緒反應，它一樣也不少。
“……”听到質問的孩子害怕地縮了縮肩膀，但是他很快挺起胸膛，回答，“我要
保護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那跟財產有什么關系！？”貓咪狐疑道。
“我……我從小沒有父親……”米凱爾剛說完這句話就哭了，影子艾比的神情馬上
松懈下來，“我的母親天生身体不好，心臟很弱，醫生說她需要很多錢來治療，可是…
…我們沒有很多錢，親戚們只給予有限的幫助，僅能維持我們的生活。”說到這儿，米
凱爾像是想到什么傷心事，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個不停。
“喵……米凱爾……”貓咪似乎有些后悔問了，它爬上前，窩進米凱爾的怀里。
“姨婆和叔叔好像都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的母親，都靠爺爺定期資助我們。如果
爺爺去世了，我沒有一分財產的話，親戚們一定不會管我們，那樣一來母親會病死的！
我不要母親死！我怎么樣都沒有關系的，可我不要母親她……嗚……”
蹭著米凱爾的脖子，貓咪不斷舔舐米凱爾的臉頰，它錯怪這個心地善良的孩子了。
“喵──米凱爾不哭。對不起，是艾比的錯。”影子艾比不斷安慰著米凱爾。
“不……艾比沒有錯。”米凱爾摟住貓咪，“不管是影子艾比還是真艾比，都對米
凱爾很好。”
“喵……”
“可是，奧茲他們呢？我有事情要告訴他們。”米凱爾四下張望。
“他們去地下洞窟了。因為你的其他親戚──都是孩子──也到了這里。”
“什么！？”米凱爾惊叫一聲，“你是說勒內、卡迦和蘭斯迪他們！？他們也從爺
爺那里取得問題了嗎？”
“問題？什么問題？好像沒有，他們似乎是溜進來的，而且他們要在你找到寶物的
時候搶走。”貓咪露出憤怒的神情。
“寶物？沒有寶物啊！爺爺要我找一座有丁香花紋的鐘，可是我只看見水晶鐘，沒
看見有丁香花紋的。另外他的問題也……”
“他究竟問了什么？”貓咪好奇道。
“他問：‘白丁香何時才會再一次綻放？’”
貓咪挑高一邊的眉毛，露出怪异的神情：“這算什么問題？”
“我也不知道……”米凱爾消沉下來。
“那你剛才說有什么重要的事？”
“哦……我見到默林了，他交給我一把鑰匙。”米凱爾認真地說。
“你說什么？你一直安穩地睡著，該不會是做夢吧？”
“我好像是在做夢似的，不過我确實見到了默林。”
“鑰匙呢？”
“鑰匙……”米凱爾一時忘了鑰匙放在了哪儿，不禁露出慌張的表情，手伸向自己
的衣物，把里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一條手絹，一個紙卷，一枝白丁香，還有……
“找到了！就是這把！”米凱爾舉高手中的丁香鑰匙，遞給貓咪看。
貓咪疑惑：“這是要開什么的呢？”
米凱爾回答：“好像是開一個孔雀石箱的，默林說就在樓下客廳左手房間地下的最
右洞窟里面。還說，讓我即使開了箱子，也不能放開這把鑰匙。”
“你說地下洞窟？不正是菲尼亞斯他們去的地方嗎？”
“那我也要快點去！”米凱爾叫道，收起所有東西，他抓過餅干袋系在腰上──猶
豫了一下，他沒有拿那本連環畫。
貓咪全看進了眼里：米凱爾沒有將這本畫冊据為己有，即使默林說了送給發現的孩
子。
“我和你一起去。”貓咪竄到地上，走在米凱爾前頭。
“好……”
小小的身影和貓一起，同時向樓下奔去。
[迷路]
呼……呼……
艾比气喘吁吁地追赶著前頭仍然奔跑不休的默林，几乎快要筋疲力盡了。
為什么……為什么跑了這么久，卻什么也沒發生？默林究竟要去哪儿？他們跑了這
么久，肯定已經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了。自己那么累，默林怎么可能仍然腳步穩健，速度
還越來越快？
漸漸發現疑點的艾比慢慢停了下來，默林的身影很快就跑得看不見了。
据說地下的洞窟是無底洞，莫非它上了幻影的當？
剛這樣想，艾比轉回身往回看，就發現眼前又出現了原本那三個洞窟。單一奔跑的
路線消失了，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它明明沒有走過什么洞窟呀，除了第一次
。
就在這時，一個慢吞吞的男孩身影姍姍來遲，從最左邊的洞窟出現，然而他一出現
，洞口馬上變成了5個，艾比張大了嘴巴和眼睛，這才明白自己真的迷失在無底洞中了。
“喂！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蘭斯迪喘得半死，“沒完沒了……地跑
，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
說完，蘭斯迪原地坐了下來。
“喂！！你！回答我啊！現在！要……怎么辦？”
說實話，艾比自己也不知道，它張口結舌，已經沒有了主意。
“臭貓！我就知道你是耍我！哼！笨蛋卡迦，你還不信？”說著，少年回過身，可
是，當然沒有看見卡迦，他不禁著慌起來，“卡迦？卡迦？你在什么地方？”
少年一骨碌爬起來，到處喊叫：“卡迦！？你快出來！你一定跟來的！對不對？卡
迦！”
喊了半天，連半個回音都沒有，少年坐倒在地上，兩眼呆滯。
“難道……我要死在這种鬼地方嗎？”蘭斯迪喃喃自語，“我不要，我不要……我
不要！！！”
忽然，少年又跳了起來，他大喊一聲，胡亂沖進了五個洞穴中的一個，瘋狂跑走了
。
艾比呆呆地看著他跑走，一時迷惘著，難道自己也要像他那樣，隨便亂撞嗎？
盯著人影消失后馬上變成2個洞口的回頭路，艾比茫然了……
“喂！蘭斯迪！你等等我！”卡迦沖著前頭飛奔的弟弟喊道，然而弟弟好像完全沒
听到似的，仍然跑得飛快。
“蘭斯迪！等等我！！！！”卡迦累坏了，他實在跑不動了！于是漸漸停了下來。
“呼……呼……”太奇怪了，為什么蘭斯迪都不理睬自己呢？究竟有什么地方出了
錯呢？
就在這時，快消失在轉角的蘭斯迪露出了一小半臉，剛好被卡迦看到，他尖叫一聲
！
那！那不是他的弟弟！
那是一張扭曲的詭笑的臉，根本不是他的弟弟！那么，他受騙上當了？這條道路是
錯誤的？這里真有什么妖怪在橫行！？
那么……那么……
卡迦不敢回頭，他怕回頭就會看到來時的路都已經隱沒不見。
現在他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卡迦飛快轉動腦筋，弟弟的生死已經不在他關心的事情里，他只想要出去，他不想
死在這种地方。
如果……如果他就這樣倒著走，有沒有可能照著原樣回到原來的地方？
如果他閉上眼，倒著走，有沒有可能脫險？
不管能不能行，他都要試試！
決定之后，他立即閉上眼睛，腳尖頂著腳跟，一步一步向后面退去……
不管要走多久，他一定要活著出去！一定要活著出去！！
[地下的精靈]
…………
…………
沉默……還是沉默……
奧茲心里焦急万分，卻不好開口說什么。
面前三張凶狠扭曲的臉龐讓他的心情一陣急躁，而听完這些矮人們──都是地下的
邪惡精靈──的陳述之后，菲尼亞斯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并且一言不發。
喂！再這樣下去，艾比真會有危險啊！如果這些矮人說的是真的，如果默林真的是
和矮人沃德簽訂了什么做工的契約，那作為犧牲品的東西肯定是……！！地底的邪惡精
靈都是十分貪婪的，若是沒有十足讓他們心動的條件，決不會愿意為任何人辦事。
默林啊默林……為了菲尼亞斯，你簡直成了瘋子！你怎么連跟這种邪惡的矮人都能
簽訂契約！？你究竟還要犧牲什么？你會永遠被關在地獄里的！
“墮天使，我們問你，現在默林在什么地方？”哭腔說道，“他究竟把沃德藏到哪
里去了？”
“…………”
“你若是再不回答，我就把這個孩子送到最深的地底，做第一個犧牲品！”嘶嘎的
聲音怒吼，將一個小孩子丟到菲尼亞斯的面前。
菲尼亞斯連忙揮手讓小孩子平穩地躺到地上，這就是勒內，他仍然昏迷不醒。
“喂！你們對這么小的孩子做了什么？你們怎么能……！！”奧茲終于忍不住了，
怒罵起來。
“我們什么都沒做。這個小孩子自己昏倒的。你少冤枉人！”尖細的嗓音反駁，“
還有兩個和一只貓都進了無底洞，呵呵呵呵……除非沃德出現，不然他們永遠不可能出
來了！”
“混蛋！你要把我的艾比怎么樣？”奧茲大吼道。
“如果你們不交代出默林的行蹤，我就吃了它！”哭腔哭喊回去。
“你……！”
“奧茲……你先冷靜下來。”菲尼亞斯無奈地說道，面朝几個矮人，“你們能不能
告訴我，默林最后一次出現在你們面前說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說，沃德一看到他，就和他一起离開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哭腔哭哭啼啼地回答。
“……我看多半是到沃德的寶窟里面去了。”嘶啞的聲音說。
“那個矮人的寶窟在什么地方？”
“哼！”尖細的嗓音不屑道，“你們憑什么知道？每個矮人都有自己的寶窟，而且
寶窟的位置除了本人之外，沒有任何別人知道。即使別人去過一次那個寶窟，也絕對找
不到第二次！”
“直接說你們也不知道不就好了？”奧茲挑舋道。
“你！”尖細嗓子矮人的臉漲紅了，他的表情變得丑陋無比，“傲慢愚蠢的人類！
你比你的墮天使伙伴更加可憎！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一個矮人的怒火！！”
[默林的鑰匙]
矮人剛剛舉起手，想要做什么時，忽然一個稚嫩的嗓音穿越黑暗，呼喚：“奧茲！
奧茲！菲尼亞斯！你們在哪里？”
伴隨著聲音，一個小碎步的跑步聲也很快來到了他們面前，听到聲音的矮人、菲尼
亞斯和奧茲都吃了一惊，米凱爾的樣子已經從黑暗中來到，當然，還有淺灰色的影子艾
比。
“菲尼亞斯！菲尼亞斯！我知道默林的箱子在哪里。我有可以打開的鑰匙！”這么
高興地叫著，米凱爾高舉鑰匙，扑向菲尼亞斯──他根本沒注意到暗處的矮人。
然而，听到他說話的矮人卻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嗓音尖細的矮人，他几乎是立即地
扑向跑來的孩子，作勢就要搶去孩子手上的鑰匙。
米凱爾嚇了一大跳！只見凶神惡煞般的矮人突然向自己扑來，他哭喊一聲，下意識
地用手擋住頭部，矮人立刻探手伸向米凱爾手中的鑰匙，然而──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紅色的，鮮紅色的火焰，紅得仿佛默林用來寫魔法留言的紅墨水一樣，它猛然在半
空中爆炸出來，矮人的手焦黑了一片，發出凄厲的吼聲，然后整個人都像燒起來似地，
漸漸在紅色的沸騰光波中化為烏有。而，米凱爾仍然好好的，手中的鑰匙也還在，不過
，鑰匙的顏色也是鮮紅鮮紅的。
所有人都被這震撼的一幕惊呆了，正在這時，忽然從某個洞穴傳出了腳步聲。朥ꌊ 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過去，結果從最右邊的洞穴而來的人再次讓眾人惊喘
了一口气。
那是默林！
或者嚴格來說，是默林過去的行為留下的記憶。
菲尼亞斯情不自禁地向那個影子走近了几步，臉上露出了無比激動而又憂傷的表情
。
奧茲抱住了影子艾比，心中仍然擔心著真艾比的安危。
米凱爾已經平靜了下來，他同菲尼亞斯一樣，緩緩走近默林，看到默林此刻的樣子
無比疲倦。
大家都靜悄悄地，看著過去的默林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
只見他先是抹了一把臉，然后緩緩從上衣袋里掏出一根小小的白色丁香花枝，仿佛
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道：“還有最后兩件事。只要完成它們，和他的契約就會正式生效了
……”
听到這么一說的菲尼亞斯臉色先是鮮紅然后變成紙白，那表情讓米凱爾看了一陣難
過。
默林說完，藏起丁香枝，緩緩走向籠子，打開罩布。
“艾比！”奧茲忍不住叫道，但他也馬上明白那只是過去的幻影。
“默林！你到底要做什么？”籠中的艾比問。
這時的默林已經恢复了沒有表情的扑克臉，剛才的疲態也消去了許多，但他當然沒
有回答。
提起籠子，拿起那盞小小的燈，默林緩緩地朝洞外走去，單一的腳步聲清冷地逐漸
遠去。
看到那背影的菲尼亞斯几次要控制不住自己似地追上去，然而他都忍住了，目光轉
到米凱爾身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轉回米凱爾身上。
“米……”菲尼亞斯還來不及說話，一記震天价響的哭喊就讓大家都駭了一跳，原
來是哭腔在為自己的同伴哭泣：“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聲音嘶啞的矮人沒有開口，但是他的眼神也怨毒地盯著米凱爾手中的鑰匙。
大家心知肚名，是默林的魔法將想傷害米凱爾的矮人殺死了。雖然他死有余辜，但
是還是讓人心有余悸。
米凱爾有些害怕地凝視自己手中的鑰匙，他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他隱約知道
，是默林保護了自己，心中不禁一陣感激。
眼睛朝最右邊的洞窟看去，米凱爾卻無意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堂弟的身体。
“勒內？他……怎么了？”米凱爾指著勒內，問奧茲。奧茲點頭說不要緊，只是昏
過去了。
這時，菲尼亞斯終于在米凱爾面前蹲下身：“米凱爾，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拿到
這把鑰匙的嗎？”
“嗯……”米凱爾點點頭，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做夢的經過告訴了菲尼亞斯。
听完，奧茲臉色蒼白地低語：“原來從那么早之前，他就已經開始部署這件事了嗎
？太可怕了……”
菲尼亞斯也顯得很意外，不過他只是眉頭皺得死緊，沒發表任何評論。
“那么……小子，你就快去洞里把那只箱子找出來！”嘶啞的嗓音沖著米凱爾不客
气地吩咐道。
“臭矮人！你少耀武揚威！你讓米凱爾隨便進無底洞，有什么居心！？”奧茲像保
護小雞的母雞一樣，立刻挺身護住米凱爾，讓米凱爾心中涌起一股熱流，但他仍然說。
“奧茲，你放心吧。有默林保護我，我即使進去，也不要緊的。”
“可是……”奧茲還很不放心的樣子。
“沒關系。”米凱爾微微一笑，臨走前卻被菲尼亞斯拉住，毀獑a難垌齓凍魴耐吹쐊表情，“米凱爾，如果情況有什么不對，你要立刻逃出來。握緊默林的鑰匙，千万不能
丟了。”
“嗯。”點頭后，米凱爾深吸了一口气，舉足朝洞穴走去。
洞口附近的兩個矮人都自然而然地給他讓出一條路。
米凱爾進去了。
[孔雀石箱]
兩分鐘過去了，菲尼亞斯怀中的水晶鐘又發出聲音：凌晨四點了。
眾人焦急地看著洞口，可米凱爾還是沒有回來。
影子艾比竄到洞口附近，不斷刨著爪子。
又過了五分鐘，終于，米凱爾的腳步聲漸漸響起。
“我找到了！！”米凱爾的聲音讓奧茲和菲尼亞斯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松了一口
气。
找到的孔雀石箱子很小，大約只有8英寸（20厘米左右）見方。
矮人們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貪婪的表情──無關別的，他們天性就是會對寶物垂涎
三尺。尤其，他們想，默林和沃德交涉來的東西，肯定是珍奇無比的寶貝。
在菲尼亞斯的默許下，米凱爾將小孔雀石箱放在地上，然后微微抖著手將鑰匙插入
鎖孔。
──要牢牢記住，開了箱子你也不能放開那把鑰匙，直到里面的東西都出來。明白
了嗎？
耳畔仿佛又響起默林交代的話，米凱爾很緊張。
箱子里面會是什么東西呢？
喀──
鎖開了，掉在地上，然后箱子的蓋子猛地自己彈開。
吼────────────
一陣仿佛野獸般的巨響，伴隨著一道沖天的紅色光刃，一口气沖出了箱子。
察覺危險的菲尼亞斯早一步張起保護网，网住自己、奧茲、影子艾比和勒內。但是
兩個矮人則沒有那么好運。
打開箱子時，由于他們貪婪的心，他們离箱子的距离格外近，緊接著，就通通在紅
光中消失無蹤，米凱爾嚇坏了，然而他緊緊握住了鑰匙，所以紅光絲毫沒有傷害到他。
[沃德]
“啊~~~~~~~可惡的默林！我一定要找他算賬！他竟然把我關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可
惡！”惡聲惡气抱怨的，是一個突兀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紅發矮人，他就站在离箱子不遠
的地方，照剛才的情形看，應該是從箱子里被放出來的。
發現面前的大堆人時，他的怒火稍稍暫停，然后四下張望，盯住開箱子的米凱爾。
“喂！小子！是你把我放出來的？我問你，你是怎么從該死的默林那儿拿到這鑰匙
的？”紅發矮人如雷般的嗓子大聲咆哮。
“我……我……”天啊，米凱爾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是沃德？矮人沃德？”菲尼亞斯連忙接口。
听到自己名字的矮人 地轉身，眯細了小眼睛凝視菲尼亞斯：“哼！原來你就是那
個墮天使！我就是沃德。矮人沃德。”最后兩句話，沃德說得很傲慢。
“哼！拽得二五八万地，還不是被默林關了50年……”影子貓咪不留口德地用對方
完全听得清的音量低語，不過它忘了，它的本体不是也被關在西廂50年？
“你說什么！”沃德紅眉毛綠眼睛地跳起身，豆樣的小眼珠像要爆出來似的，“你
說什么！？你再說一遍！現在，已經過了50年了！！！！？？？？”
艾比舔舔唇，昂頭回答：“沒錯。”
哪知道，矮人非但沒有暴跳如雷，竟然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哇啊……怎么可以真的把我關50年！哇啊……我的克勞芙！可惡可惡可惡！默林
……”
眾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米凱爾离矮人最近，看他哭得那么傷心，不禁掏
出自己的手絹，遞給矮人。
“喏，你別太傷心了。”
矮人剎車了兩秒鐘，看著米凱爾純洁的眼眸，輕輕接過雪白的手絹，卻連謝謝也沒
有說一聲，就繼續狠狠地大哭起來，并用手絹擤鼻涕。
嘁──────
令人不快的聲音回蕩在開闊的空間里，奧茲忍不住暗罵一句。
“嗚啊……默林！你害苦我了！嗚啊……”
看沃德似乎還是沒完沒了的樣子，米凱爾看看孔雀石箱，里面還有好多團奇妙的光
在閃，就不敢隨便放掉手中的鑰匙，問矮人。
“你為什么哭呢？被關在里面很難受是不是？”
矮人又剎車了兩秒鐘，揉著看起來已經惡心得不得了的手絹，邊哭泣邊說：“默林
說要把克勞芙帶來見我，和我談條件，要我做箱子里的那樣東西。他用克勞芙的戒指騙
了我，做出一個克勞芙的幻影，結果簽完契約，他就使詐把我關進了箱子。嗚嗚……”
那是因為矮人都會不守約吧？所以默林才出此下策。奧茲暗想。
“嗚……但是我也不是好惹的！他要我做東西，我答應了，但是沒說要做多久，他
把我關起來后，問我時間，我就騙他說要50年──我以為他會因為時間太長而放棄，讓
我出來──結果，嗚哇……現在真的已經過了50年了。那我要怎么找克勞芙？嗚……默
林現在肯定死了！”
听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菲尼亞斯踉蹌了一下，但馬上穩住自己──奧茲擔心地看
著他──菲尼亞斯勉強鎮定地問矮人：“默林究竟和你談了什么條件？要你做什么東西
？”
“嗚……他把克勞芙帶來見我，并且答應，我可以讓找到這儿來的所有正常人類─
─除了有鑰匙的以外──做我永遠的奴隸。這是他用紅墨水的筆簽的契約。還說我出來
后，只要念三聲‘默林默林默林’，就……”
矮人剛剛念叨完，忽然三個洞口都閃過一陣藍光，兩個人和一只貓從里頭飛了出來
，通通已經昏倒在地。
“艾比！”奧茲大叫，抱起昏倒的貓。
“啊！你也是個人！你也沒有鑰匙！”矮人盯住奧茲，然而一會儿后就搖頭，“你
已經不是普通正常人了，你明明活了68歲，還是18歲的樣子。肯定也是默林做的手腳！
不過……”矮人朝卡迦、蘭斯迪和勒內看去，“這几個就都是我的奴隸了！哼，看來默
林還算守約。那么……”
“你究竟為默林做了什么？”
“我就姑且讓你們開開眼界好了，墮天使，這可是特地為你做的！我最好的手藝品
！”說完，矮人揚手丟掉臟手絹，米凱爾一臉心痛地看著──那是媽媽做給他的東西─
─輕輕嘆息，矮人看見了但是當作沒有注意。他念了一個奇怪的句子之后，就見孔雀石
箱發出一陣七彩的光芒，光芒瞬間變成無比明亮的白色，覆蓋住整個洞窟，當強光漸弱
，空中正飛舞著一樣巨大的東西……
[丁香鐘]
“翅……翅膀……”
米凱爾呼出大家一致的心聲。
菲尼亞斯的表情可想而知，他忽然跪了下來，仿佛胸口在劇痛一樣捧住心臟的位置
。
“默林……默林……”他喃喃又喃喃，終于慢慢流下了淚水。
奧茲也明白了，這就是默林為菲尼亞斯做的一切，讓他重新擁有天使的翅膀，讓他
飛上天堂，回到故鄉去。
默林……默林……奧茲也在心中呢喃。
“沃德，你是用什么做出這么美的翅膀的呢？”米凱爾嘆為觀止地問，“天鵝的羽
毛嗎？”
“那种畜生的毛怎么能行！天使的翅膀，當然必須要用天使的羽毛才能做出來啊！
不是普通羽毛就可以的！”矮人驕傲地回答，“用掉我收集的整整10000根天使羽毛呢，
是我跑遍全地底世界才收集來的，現在只剩下3根了。”
說完，矮人嘆了一口气，瞥了眼米凱爾手中牢牢握住不放的鑰匙，又看了翅膀一眼
，十分舍不得地轉向菲尼亞斯：“這就是做給你的。你快點戴上它吧！然后馬上滾回你
的天堂去！我以后再也不會和任何人做交易了！”
菲尼亞斯听了，只是流淚，并沒有行動。
“菲尼亞斯，你當初不得不留在這里，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快戴上吧！”米凱爾覺
得自己也要流淚了，因為他非常清楚地想起了默林的眼淚──默林內心一定舍不得菲尼亞斯的吧？然而，他卻為他做了這么多這么多……嗚……“等你走了，我……我還要將
白丁香枝放進那座水晶鐘里，這也是默林交代我的。”
米凱爾剛說完，沃德就大吼一聲：“你說什么！你快把丁香枝拿出來！快拿出來啊
！”
菲尼亞斯也仿佛想到了什么，臉龐亮了起來，拿出怀中的水晶鐘：“米凱爾！快拿
出來！現在就放進去！求求你！”
“可是……默林吩咐說……”米凱爾有些猶豫，他不想違背答應了默林的事。
“哎呀！”奧茲走近米凱爾，道：“別可是了！快拿出來吧！菲尼亞斯不會害默林
的！”
“那……那……”米凱爾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米凱爾好孩子，你就听話吧。”影子艾比也這樣說道。
猶豫再三之后，米凱爾再看了孔雀石箱子一眼，里面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在閃光，他
于是握緊鑰匙，單手從怀中掏出白丁香枝。
菲尼亞斯三步并作兩步地走近米凱爾，蹲下身，將水晶鐘遞上來，其他人也紛紛湊
過頭來，尤其矮人沃德，緊張得搗住了嘴巴。
當白丁香枝接近鐘時，就逐漸開始發出白色的靈光，米凱爾和眾人一樣，也忍不住
屏住了气息，然后小心地把它由破碎的鐘口放了進去。
就等米凱爾抽回手之后，丁香馬上開始在里面抽枝生長起來，水晶破碎的表面神奇
地恢复了，而丁香則迅速地包圍了整座鐘，并且在最后一瞬間連同水晶鐘座一起變成木
質的丁香座鐘。
“丁香鐘！！”米凱爾惊呼起來，他沒想到自己尋覓已久的丁香鐘原來就是這個！
變化完成之后，點點靈光逐漸從鐘上散去。
……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滴滴嗒嗒地流逝，卻不見再有任何變化。
菲尼亞斯沮喪地垂下頭，矮人則連眉毛都耷拉了下來，又開始哭泣。
“那個……奧茲……這座鐘，能給我嗎？”米凱爾看來看去，小心翼翼地問，他從
來沒有開頭要求過什么，但這是爺爺要的東西，是為了拯救母親必要的東西，他不得不
開口。
奧茲看看菲尼亞斯，嘆了一口气：“你拿去吧，反正我們可能已經不需要它了。”
米凱爾點點頭，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忽然一條人影從暗處竄了出來，劈手就奪走
了米凱爾手中的鐘，高叫一聲，向洞穴外沖去。
“鐘是我的了！”是卡迦！他不知什么時候醒過來了！
“不要！卡迦！”米凱爾哭喊起來，他想拔腿追去，可是他一手還握緊了鑰匙，箱
子里還有東西，他無法放手。
“混蛋！臭小子！你給我站住！”奧茲像一條獵犬一樣，立刻代米凱爾追了上去。
[紫水晶]
菲尼亞斯這才稍稍冷靜下來，問米凱爾：“你為什么還不放手呢？”
“因為……默林吩咐過，在箱子里的東西還沒全部出來之前，不許我放手。”米凱
爾眼睛盯著卡迦和奧茲消失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嗚……默林果然是信不過我！”矮人忽然止住哭聲，“拿去拿去！所有東西都拿
去好了！不過我要屬于我的奴隸！”說完，矮人再一揮手，箱子里飛出一小團淡淡的紫
色光芒，光芒逐漸停佇在米凱爾的手掌心上，然后孔雀石箱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紫
色的光則漸漸清晰，變成一顆巨大的紫水晶，水晶當中有一枝紫色的丁香。
米凱爾握住寶石，將原本握住的鑰匙重新放回口袋，然后看向矮人。
“這是什么？”他指著紫水晶。
“我怎么知道！這是默林自己放進去的！”矮人的耳朵紅了紅，“我原本是想…想
……”
矮人天性看見寶石就會垂涎，所以他原本想獨占這塊無名的紫水晶，可惜默林太聰
明──令人憎恨的聰明──早就有所防備了。
“嗚……”這時，原本昏迷的真艾比和蘭斯迪也醒了過來，蘭斯迪一看到矮人就哭
了起來，“哇！妖怪！妖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看來是被嚇坏了。
“你說誰是妖怪！？”沃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蘭斯迪慌忙向米凱爾的方向沖過去
：“米凱爾，米凱爾，幫幫我！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欺負你了！你告訴我，要怎么
才能回家！嗚……”
“蘭斯迪……”米凱爾有些畏懼，平日被他們三個欺負的慘痛經歷還牢牢記在心上
，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忘記呢？然而，本性的善良讓他忍不住開口安慰：“你別哭了
，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的，你別哭……”
蘭斯迪抽抽噎噎地看著米凱爾溫柔的臉，有些開始后悔以前所做的一切惡作劇了。
“對不起……”他輕輕囁嚅。
“慢著，這几個小子都是我的奴隸，怎么能走？”沃德不悅地咕噥。
“契約不會成立的，我不要這副翅膀。”菲尼亞斯斬釘截鐵地回答，然后一揮手，
翅膀變成一團小小的光，封入一顆透明的水晶里，掉在地上。
“？究竟發生了什么？我怎么會在這儿？”艾比奇怪地看著眾人。
“這哪有你說了算？”矮人心疼地馬上撿起封了翅膀的水晶，“50年，一個條件不
差，這是我和默林的契約，跟你沒有直接關系。”
“我用這副翅膀來交換這几個孩子的自由，你答不答應？”菲尼亞斯直視著矮人的
眼睛。
“呃……這個嘛……”矮人一下子弱下勢來，心中盤算著哪個划算──他很會精打
細算。
[鮮紅的箭]
正在這時，米凱爾忽然想起來，追去的奧茲和卡迦都還沒有回來，連忙提醒菲尼亞
斯：“奧茲！還有鐘！我要去追他們！”話音剛落，一陣強烈的沖擊竟然讓地底轟然搖
晃起來，就仿佛是大地在共鳴一樣。
所有人都無法站穩地跌倒在地上，唯獨米凱爾竟沒有摔倒。
搖動尚未停止，米凱爾怀中忽然飛出一樣鮮紅的東西，那像一支血紅色的箭，竟然
就自己尋著道路，在搖動中向洞外飛去了。
米凱爾終于也跌倒在地上，他剛才被那紅光嚇了一跳，連忙摸摸怀中。
“糟了！爺爺給的紙卷！”哭叫完，他勉強爬起身，朝洞外奔去。
“米凱爾！”好容易施法飄浮的菲尼亞斯穩住了洞穴，立即念了一道咒語，將包括
跑走的米凱爾在內的所有人都送上地表。
“哇！我不去地上！”矮人來不及尖叫，也一并被帶上去了。
那枝紅色的箭，究竟要飛向何方呢？
帕特里夏府邸──
天將黎明。
窗外還是一片黑暗，唯有東方隱隱約約出現一些光點。
不遠處，忽然一點紅光破開云層，向著府邸直飛而來。
房間內靜悄悄的，在醫生和護士都退下之后，病人在室內平穩地沉睡。
忽然，老人緊閉的雙眼驀地睜開了。那里面不是一片混沌迷霧，而是一片清晰湛然
。
老人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強大的意志力讓他即使拖著病重憔悴的身体，也慢慢從
床上下了來。若是醫生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目瞪口呆吧。
老人睜大雙眼，拼了全力向窗台走過去。
唰──
拉開厚重的窗帘，他盯著空中那個紅點，首度露出了微微吃惊的神色。
他沒想到，三天才過了一天，這么快就……
眼光放向東邊逐漸明亮的云層，他斐然的雙眼忽然迷离朦朧起來。
這么說，他，已經回去了吧……
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气，也仿佛失落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老人的身体萎頓下來，連忙
緊緊扯住窗台。
是的，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看著紅點越來越近，他知道現在就是自己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猛地推開窗子，他挺起胸膛，眼睛閃閃發光。
來吧！他留下的最后的魔法，帶他的靈魂，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吧……
咻──
紅色的光箭像是一道閃電，筆直向老人沖了過來，瞬間就沒入了老人的胸膛，老人
的身体頓時癱倒在地板上，而老人的心臟位置則漸漸彌漫出點點光華，那光華美得不可
思議，像是流動的星辰，漸漸朝窗外飛去，夾帶著遠久的回憶和情潮……
咚咚！
咚咚！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听到屋內聲響的姨婆帶著醫生敲著門，在半天沒有
回應之后，打開門闖了進去。
“哥哥！！”
“帕特里夏先生！”
醫生沖到窗戶旁的病人身邊，檢查了病人的身体后，遺憾地搖了搖頭。
“請節哀順便。是突發的心臟病，沒想到老先生他……唉！”醫生將老人抱到床上
，“帕特里夏先生已經去世了。”他宣布。
“什么！哥哥他已經……！”姨婆嗚咽一聲，但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沖仆人叫道，
“快去叫律師來！快去叫律師來！！！”
“是！”仆人雖然心中疑惑，為什么不是去找奠儀館而是找律師，但還是飛速向律
師住的地方跑去。
看著仆人跑遠的身影，姨婆緩緩站到窗前，背對著窗子，她面向床上的老人遺体，
在眾人未察覺的情況下露出一個冷笑。然而忽然她的心狂跳了一下，仿佛眼花地看到老
人睜開眼睛瞪了自己一眼，是眼花！姨婆揉著眼告訴自己，于是面向窗外。
卡迦……我最驕傲的外孫，你一定已經得手了吧？你永遠不會辜負我的期望的，而
現在哥哥已經死了，一切都將是我們的了。
哼哼哼哼……
呵呵呵呵…………
[白丁香重開]
“這……這……”
回到地表上的眾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晨曦的光芒中，只見白色的花瓣像雪片般隨風飛舞，房子前的白丁香已經全部盛開
了。
卡迦跪倒在地上，奧茲手里抱著鐘，全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奇觀。
“奧……奧茲！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菲尼亞斯也吃惊极了。
“快說！快說！是不是克勞芙回來了！？”矮人的口气雖然凶惡，卻也是十足的焦
急。
“奧茲……白丁香……”米凱爾緩緩走近奧茲，看著他怀里的丁香鐘，上面顯示著
5點剛過。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追著這個小子，追到大門外時，剛搶
到鐘，忽然一陣白光，就……”奧茲語無倫次地回答。
“白丁香開了，白丁香開了……”艾比喃喃道，“當年默林臨走前是燒光了全部以
菲尼亞斯的幻力保護的白丁香的，如果不是白丁香仙女重新复活，怎么可能……”
“你說對了，貓咪。”忽然一個清脆甜美的嗓音由半空中響起。
“白丁香仙女！”米凱爾和奧茲喊。
“克勞芙！”菲尼亞斯抬起頭。
“克勞芙！！！”沃德趴到地上。
其余三個孩子和兩只貓都張口結舌。
在白色的光華中翩然降臨的，正是穿著洁白服飾的白丁香仙女。仿佛花瓣一樣柔嫩
飄逸的裙幅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仙女手持小巧的丁香花杖，長長的黑發上綴滿白色無暇
的丁香花朵，胜過任何鑽石和珍珠。
“克勞芙……”听到菲尼亞斯這樣呼喚自己的名字，仙女尚未展開微笑、眼淚就率
先滴落。
“菲尼亞斯，對不起……對不起……”仙女緩緩降到菲尼亞斯的面前，輕輕拈起一
根菲尼亞斯褐色的長發，眼淚扑簌簌地滾落面頰，“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
“不，克勞芙，不是你的錯……”菲尼亞斯蹙起眉峰，輕聲呢喃，“一切都是上帝
的安排……”
“克勞芙！克勞芙！我是沃德！我是沃德啊！”矮人拼命跳起身，哭花了整張臉。
仙女轉向矮人：“沃德，你還好嗎？也是因為我，你被默林關了50年，我都知道…
…對不起……”
“不！不！”矮人拼命揩拭著眼淚，“我從來不怪你！從來不怪你的！都是默林他
……”
“不對！”仙女立刻反駁，“默林沒有欺騙你，他當時确實是帶我去了，可惜那時
的我，沒有任何力量化為人型，他才用魔法做了一個我的影子，但是對你說話的，就是
我本人。”
“什么？那默林他……我豈不是白白浪費他也浪費自己50年？嗚哇……”矮人大哭
起來。
“50年，對默林來說，會多么痛苦啊……”仙女喃喃道，別有深意的悲哀目光看向
菲尼亞斯，“菲尼亞斯，現在默林就要下地獄了，你知道嗎？一旦我被解放出來，他的
靈魂就會馬上回到這儿，然后准備履行他和惡魔的契約。”
“什么！？你說他回來這儿？他還沒有死嗎？”菲尼亞斯大叫。
“不，他沒死。他當然沒死，在我沒有被解放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死的。他是個多
么守約的人，是個多么意志堅定的人啊……”仙女嘆了一口气，“只是……除了我被他
解救之外，我的妹妹麗拉珂也被救了，我卻不知她在哪儿。而你，菲尼亞斯，他犧牲了
一切，沒有任何人拯救也要幫助的人──你，難道不愿意回到天上？難道要辜負他做的
一切？”
“不是的……”菲尼亞斯捂住臉，“我不要他這樣犧牲，他不能這樣犧牲！我要阻
止契約！”
[矮人离去]
“那是不可能的！”矮人冷冷地掏出封有翅膀的水晶，拋到菲尼亞斯的怀里，“這
么多個契約都已經順利履行了。你知道默林是什么樣的人，他計算好的事絕對不會允許
有差錯的。他下地獄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誰也改變不了。”矮人一口气說完，看向克勞
芙，“克勞芙，我其實該感激他，因為他救了你，而我卻騙了他，讓他受了50年等待的
痛苦，對不起……現在我要回我的地底了，我實在討厭地表的陽光，我也要帶這三個孩
子走！再見了！克勞芙！能再次見到你，實在太好了~嗚~~~~”
“不！沃德！我求求你！你別帶走這些無辜的孩子！”丁香仙女連忙呼喊，“我知
道你是和默林定過契約的，但是我求求你！別帶走他們！這枚戒指是我的印信，如果你
愿意放過他們，我就送給你，你隨時可以呼喚我，把我當作你的仆人。我懇求你！”
矮人猶豫了，他盯著仙女的戒指，像在用力克制自己的貪婪一樣，最后低下頭，面
向因為一系列惊變而有些發愣的米凱爾：“小子。你放我出來，你給了我你寶貴的手絹
，矮人永遠不會忘恩負義，現在你說吧，你想要什么？寶石？王冠？金幣？”
矮人每說一樣，就敲一下地面，地面上瞬間堆起了無數的鑽石金幣，這樣熠熠生輝
，耀眼奪目，這就是地底矮人的財富。
然而面對這些，米凱爾只是搖了搖頭：“沃德先生，如果你真心感激我，就請放過
我的親人們吧。”當他說出親人這几個字的時候，還是小小停頓了一下，但是，他沒有
后悔。
一旁的蘭斯迪感動得掉下眼淚，而卡迦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些上面。
矮人一陣沉默，最終嘆气答應：“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們。克勞芙，收起你的戒指
吧。但是如果你愿意送我一枝白丁香，我會非常高興的。至于你，”矮人走近米凱爾，
米凱爾完全沒有因矮人可怕的長相而后退，矮人輕輕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露出一個無
奈的微笑，“善良的孩子，啊，算了，就當是我生平唯一一次的慷慨吧。”
他說完，拿出怀中一個鈕扣大小的金屬小匣子，輕輕打開，里面飄浮著三根長長的
純白的羽毛，“這三根天使的羽毛，能讓你實現任何三個愿望，對人類而言，不管是什
么愿望都可以實現，我把它送給你。我相信你會好好運用它們的。”
“不……這……”孩子想要推拒，矮人微變臉色，“如果你不要，我就帶走那几個
小子！”
“啊？那我要！我要我要！”米凱爾連忙說，“對不起，沃德先生，實在太感謝您
了。”
“叫我沃德就足夠了。”矮人和藹地笑笑，將小匣子合上遞給米凱爾，米凱爾連忙
雙手接過，接過后也順手將腰上系著的餅干袋子遞給矮人：“這是我媽媽做給我的小麥
餅，非常好吃的。我不知道地底有什么東西好吃，如果您不介意，愿意收下這個嗎？”
矮人惊奇地看向男孩，然后笑了，二話不說就拿過袋子：“我會喜歡它們的！謝謝
你米凱爾，你真是個好孩子！以后，你只要敲著地板叫三聲沃德，沃德一定會出現在你
的面前。”
“嗯！”米凱爾點頭，然后指向地上那堆財寶，“那些都是沃德辛苦得來的吧？請
收回，米凱爾不能再要您的東西了。”
矮人贊許地笑了，一揮手，財寶通通消失不見，“好了，我要走了。拜拜！”
“等……等等！！”卡迦忽然叫道，“矮人先生！請等一下！”
“嗯？你還有什么事？”矮人奇怪，眾人也不解。
“我……我想跟你一起到地底尋找財富！”卡迦說這話時，雙眼閃閃發光。
“卡迦！你在胡說什么？”蘭斯迪不敢相信地惊呼，“你瘋了！”
“不！蘭斯迪！我清醒得很。矮人先生，我愿意做您的仆人，但我想要尋找寶藏。
”
“孩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丁香仙女慌忙勸說，然而奧茲搖了搖頭，
“這孩子利欲熏心，看來是沒有轉還的余地了。”
“菲尼亞斯，你听到了，這個小子自己要跟我去，我沒有拒絕的道理。”
“…………”
“對！我，卡迦，是自己請求矮人先生帶我去！請帶我去！”卡迦滿心想著剛才看
見的財富，其余什么也看不到了。
“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走！”矮人說完，化為一陣空气，連同慌忙爬起的卡
迦一起消失了。
米凱爾擔心地扯扯菲尼亞斯的袖子，問：“這樣真的好嗎？卡迦他……”
“那自己孩子說了那樣的話，旁人都是無法阻止的，他對矮人自報姓名請求，就永
遠屬于那個矮人了。”菲尼亞斯痛心地說。
“哥哥瘋了！哥哥瘋了！”蘭斯迪不斷喃喃自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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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
翩翩起舞
直到日出
被光吞噬 幻滅 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