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能集VI
──Stereo Side A
作者：曉之姬君
喀──
─!
@ ﹛K…
嘶嘶嘶…………
我……
………………
………………
………………
[聲音只響了一下，像是嘲弄他听得認真似的。]
……
…………
………………
……………………我……要走了…去美國。
你可能還不知道……
別生气好嗎？
[終究，還是要离開他嗎？他悵然地抬起頭，點燃一根煙。]
是……是我的祖父昨晚突然決定的。
……
對不起……
……謝謝你……
還有……再見……
我知道你喜歡的不是我。
雖然我不介意，但是……我家人卻不會允許──當然不會是因為你不喜歡我，而是
……我們是同性。
他們知道了酒吧的事，早給我貼上了那樣的標簽，我沒什么不能承認的，只不過…
…我不想連帶你也被他們……
說心里話，即使不是戀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很開心。
你感覺得到吧？
我……我這個人不是很會講話，認人的本事也很差勁，現在……几乎已經是個半瞎
子了……
可你對我很好，真的。
醫院里的活動空間很小，卻很溫馨……也少有人來打扰。
只不過……
這种愉悅也到此為止了。
飛机的航班是明天的……
不。
可能你听到這些話的時候，我人已經坐在飛机上了。
我寫不了信，完全看不清楚字跡，所以才托別人把這個交給你。
你會生气嗎？
既然我都要走了，我想，我是應該和你說點實話。
我們相處得自然。
可你還記得他，是吧？
我想，他對你一定很重要。
以前酒吧里好像對他的風評不是很好，可能也是因為他太耀眼、太吸引人了吧。
你一定同意我的話吧？
至于那個……
[聲音躊躇著，驀地輕了下去。他抽著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
第一次遇到你時……其實……
……是我利用了你……
[噗──！他吐掉煙，從沙發上跳起來，發現對面講話的不是真人之后，才把惊愕的
話咽了下去。]
你認錯人，我到后來卻……
……對不起……
我很自私。
至于第二次……我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他敢打賭，說話人這個時候肯定是滿臉通紅。]
唉……
算了，還提那些做什么。
我向你告別，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另外……
如果你還喜歡那個人的話，就去把他抓回來吧。
有你的溫柔体貼還有愛情，他一定會回頭的。
我…是……出于真心才說這些話的。
請把我當作一個朋友，不是別的什么關系。
就這樣……
[自以為是、自以為是自以為是自以為是自以為是自以為是………………]
……
你不用擔心我的眼睛。
我知道你本來治得好我的，但是祖父不准我再留在這里，他已經安排好了美國的醫
院，要我到那里接受治療。
我喜歡意大利，也不想离開，可是我沒辦法。
你是我的主治醫生，他們這么不尊重你，我感到很抱歉。
他們就是這樣，請不要生气。
[誰會為了這點事生气，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离開意大利了……]
最后……
還是對不起。
我本來答應你，不會离開的，結果……我還是离開了。
是我的錯。
我……
[嗯？聲音忽然變成含糊不清的囁嚅，輕得讓人覺得迷惑。怎么了？]
……
啊啊！！對不起，我按錯了，眼睛看不清楚。
我剛才的話沒有錄進去嗎？
那……那就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話……
醫生，你多保重。
那個……
我眼睛不方便，如果……
如果你有時間……方便的話……你能把你的聲音寄過來嗎？
就好比信件一樣……
呃……
如果你工作很忙的話就不麻煩了。
就這樣。
保重……
再見………………………………………………………………
長長的靜寂之后，一切都歸于無聲。他悶悶地抽著煙，心里猜想著他漏掉听的會是
什么話。
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應該是什么重要的話才對。
可是，自己可能听不到了吧。
滋滋滋……
滋滋滋……
滋滋滋……
磁帶自顧自地轉動著，直到──
卡──
A面結束了。
他盯著滿滿一煙灰缸的煙蒂，忽然熄掉了手中的煙。
膽小鬼~~~~~~~
笨…蛋~~~~~
心盲~~~~~
走向音響，剛要關掉音響時，忽然磁帶自動翻了一個面，又開始轉動讀帶起來。
──不知道這些話你還听不听得到……
──我想說……
──如果我們相處的時間再長一點的話，我……
──我可能會愛上你…………也說不定……
──……也或許……
──……是肯定也說不定…………
滋滋滋………………
卡──!
音響被關掉的回音裊裊縈繞在煙霧彌漫的房間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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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
翩翩起舞
直到日出
被光吞噬 幻滅 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