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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點的下課報時,沒有平時隨之而起的學生喧鬧,回盪在校園裡的廣播鈴 響突顯了假日時空盪寂靜,演戲一般站起了身,幻想著教師影像正因課程結束 而走下講台,而自己正是那枯坐課堂的學生,在這個位置上,模擬著尚未相遇 的你,頓時起了一陣莫名衝動。 從背包中翻出手機,壓下電話簿裡熟悉的號碼,等待接通的符號顯示。 「喂!」 「你猜我在哪裡…」 「……」 我知道你沒有辦法回答,猜測也不你所擅長的,因為我們的相處是用逐步 了解作為行動推理,還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的你,應該不會知道我在哪裡,所以 這個問題只換來一陣靜默,而這一陣沈默要用來醞釀開口的勇氣。 「……我沒辦法像連續劇裡的人,猜的到另一半心煩的時候會去哪裡…… 不過…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地方,所以我在這裡…我等你回來,至少…我希望自 己是你能歸屬的地方。」 「嗯!你怎麼說話文謅謅的……我在學校……」 「回來了?這麼快…」 「不…我在老家這邊…」 「你在……x中??」 「對!我在你二年級的教室……坐在你位置上…」 趴到桌面,手指沿著木板上的字跡滑動,微分公式、三角函數、幾句散在 角落的髒話,還有順著木頭年輪紋路,用筆尖刻下的無奈。 「……你這次煩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這是猜測嗎?還是你懂我的煩惱?知道我這兩天老盯著你的背影瞧,知道 我的猶豫,我的不知所措? 「說不上煩……只是覺得茫然……」 「我能知道原因嗎?」 「……上次我回家,發現我那些書被換了地方,應該是我媽整理過了…」 「什麼書?」 「有次去柏德……阿青和勤宇借我的書……你也看過的……」 那個確定了彼此心意的地方,同路人相聚的地點,我們曾在那裡茫然的尋 找、固作無謂的試探,也在那而遇見了勤宇、阿青和許多同伴,只沒想到從那 兒帶出的不經心,會扯破在家完美的乖兒子面具。 「怎麼會放在家裡!」 隔著話機微微聽見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可以想像著你正替我焦急的臉孔。 「先前清一些東西回家,不小心夾帶的…順手一放…就忘了拎回台北…」 「嗯……你爸媽有說什麼嗎?」 「沒!我媽好像有話說,被我爸用眼神制止……應該是猜到了卻假裝不知 道吧!……不說破……就等於不是嗎?」 話說出口是無奈的語氣,這樣的處理方式,不過是停滯不前,但也自知並 沒有勇氣將事情端上檯面,而仍完美瞞著家裡關於自己性向的你,知道了這件 事是否會有些動搖?我不知道…… 「都過一個禮拜了,你…怎麼老把事情憋著不講……你忘了嗎?我們當初 說好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在找機會說……你看!我這不就跟你說了…」 「好!你在那等我…不准跑…」 「?!你要過來!」 「記得我們剛在一起時我說的話吧!我再說一次…在我們這世界,能維持 長久的在少數,但…我希望我們能成為這少數族群的一分子。……你願意嗎?」 「願意!」 好像在許下婚姻的承諾,但不管是不是……現在我只說----我願意!我願 意……輕的像在喃喃自語,字句繞在嘴裡聽的不真切,但我知道你清楚,也可 以想見你熟悉的微笑和盈滿情意的眼睛,我想我是幸運的…… 因為遇見你…… 「那……我到了再說吧!」 「……你現在在哪裡?」 「你說呢!」 隱隱約約聽到車站廣播的聲音,聽來依稀是某輛列車進站的通知。 「嗯…你的BGM聽起來像是在火車站…」 「對!我正想打電話問你在哪裡的時候你就撥過來了……」 「你原本就預定要出來找我?」 「我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至少我還可以分出你和平時不一樣的怪異吧 !……我不放心……你懂嗎?」 「嗯…」 「OK!我準備下月台了,車子大概四點半會到……待在那應該挺無聊的, 找間書店晃晃吧!」 你的語氣是輕鬆而帶著笑意地,或許是因為有了一同面對的想法吧…… 「沒關係……我在學校等你好了,晚一點我會到社團或者體育館晃晃。」 「……也行!到了我再找你……」 「好!」 事情還沒有想通,只是釋懷了些,收了手機靜待你的到來,手臂碰到帶著 涼意的水泥牆,還未喪失靈敏的知覺正提醒著…… 沒錯!這是現實。 -- 我們是活在現下的生物 思想卻還在遠古 -- 文字- 它們並不是思想,而只是一種手指移動的痕跡,這是否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