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flyingJoy:我推~~~ 太糾結也沒關係阿，其實把標題改成1.2.3...我不 06/14 22:08
→ flyingJoy:會介意的...(逃) 作者:可是我介意(／‵Д′)／~ ╧╧ 06/14 22:08
後來他想起在那天晚上之前，偶而有幾次他一反自己隨意的個性執拗的追問曉米為什麼甚
麼都不說的時候曉米的回答。
「啊啊、」那個少年搔著在黑暗裡顯得特別明顯的白皙後頸，細小的絨毛在圖書館前的燈
光下透成一片茸茸的薄光「…因為，會沒有辦法停下來啊……」
那天少年一向開朗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苦惱，有點迷茫。
他沒聽懂，雖然想追問，但少年回答的口吻顯然是為難的，那是一種奇怪的、彷彿進退兩
難一樣的為難。
然後他才了解少年說的停下來指的是甚麼。
大部分的人可以很大方的將寫滿自己心情的網誌連結擺在msn上，情緒來的時候啪啦啪啦
敲打鍵盤發洩情緒以後就覺得痛快無比，將垃圾丟進垃圾桶裡以後就如釋重負的拍拍手離
開。
可是程曉米顯然不是普通人。
一般人的負面情緒如果是保特瓶，只要扭開瓶蓋就可以知道裡面的飲料是甚麼；那麼程曉
米的負面情緒大概就是那種厚重的鐵罐。用又厚又重的鐵皮保護自己，甚至連拉環都自己
拉斷不給人下手的空間。
可是一旦拉開，就關不起來了。
那天之後，他有時候會在永遠都缺乏睡眠的高二男生們都在呼呼大睡的午休時間看見程曉
米悄悄來到陽台，開關教室後門的動作和腳步像是一道影子安靜而隱密。然後在他們陽台
上放的那張舊桌子上坐一整個午休。
夏天的陽光濃烈燦爛，樹濤聲嘩嘩的披灑而下，蟬聲震耳欲聾；那具身影在轟然大噪的夏
日裡以一種近乎空白的安靜姿態格格不入的擺放在那裏，像一張空白的畫布，一點點染上
夏日的顏色，然後消失殆盡。
.他模模糊糊的想到小時候在媽媽買給他的漢生百科全書上看到，受傷或年老的象在死前
會自己尋找只有他們象群才知道的象的墓地，離開一生為家的象群離開自己的家庭，到那
個墓地。他想起在短短文字敘述後的那張照片，那隻灰色高大的老象和他在動物星球頻道
或是動物園裡看到的那些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生物看起來不像同一種族，什麼勇猛、巨大
、強壯、…。那隻老象長長垂下鼻子，泛黃而修長的象牙，穩穩伸長四隻腿佇立的樣子只
有種令他發慄的優雅；寂靜而優雅的在許多年來累積下來的象牙骸骨之中安靜沉默，等死
。
那是種迴光返照般的美感。
那個在夏日幾乎像是油彩一樣濃稠霸道色調陽光下的少年很像一頭老象，像在等待著、期
待著自己被過於龐大的夏日吞沒。
他覺得有這種聯想的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大概是動物星球頻道看太多了。少年白白瘦瘦，
和又灰又皺的老象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可是心臟卻和看到照片那當下一樣驀然收縮顫慄。
不要問不要問、閉眼掩耳，荒唐笑鬧的高中生活就不會改變。心裡有個聲音嘎嘎響動，像
是遠遠傳來的警示音。
他回頭趴下，把臉埋在臂彎中，緊緊閉起眼。
對於年輕的青少年來說，要忽視悲慘而沉重的事情或後果，只追求眼前的光輝燦爛和快意
根本是無須學習的本能。
所以他很快就習慣忘記少年在白牙閃閃的笑容後一瞬間微微抿緊的嘴角和黑色眼睛微微飄
散的焦距。
「哎，曉米，你幹嘛不回教室？」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運動會校慶，中午休息時間他帶著跳
遠跳出的兩處擦傷和一顆滿是砂粒的頭準備回教室領便當。路上看到曉米在坐在他們班用
桌子搭出的平台上，兩隻小腿垂在桌緣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
「我剛跑完八百，休息一下。」少年低頭看他，嘻嘻笑著，膝頭上擺著半顆飯糰，
他想大概是早餐來不及吃的殘骸。
「那個、」他指指可憐兮兮的露出一半油條的紫米飯糰「你吃完飯糰便當還吃的完啊？」
「咦不是，我沒有跟班上訂便當啊。」
「－你午餐就吃這個？！今天是運動會哎，你等一下會死在操場上。」他瞠目結舌。對方
是身形和他相仿的高中生，吃的卻像嬌弱減肥的林黛玉式小女生。
他腦中活靈活現的浮現程曉米成死屍狀扁扁的黏在PU跑道上的樣子，在三十五度高溫下覺
得冷汗直冒。
程曉米對他的臉哈哈大笑，微微瞇著眼露出白牙，一貫沒心沒肺的神態。
「我是精力充沛的高中少年有青春哎罵貼（肉體）好不好！這樣就死掉也太遜了吧。」
「可是－」
「今天太熱了啦，硬叫我吃我會想吐。」撇撇嘴，嘴裡已經塞滿飯團的曉米有點口齒不清
，眼睛亮亮的對他笑，那笑容快活的象夏天的陽光太過強勢。他看著那張臉張了張嘴卻說
不出話。
「…你就坐在這裡會吃到沙子飯糰。」
「你還好意思說，沙子根本都是你帶來的。」曉米的笑容像是如釋重負的放鬆了
，他想只是笑容怎麼也有這麼多的變化，美術老師說顏色有色相環，也許世界上也有一種
叫笑相環的東西，告訴你哪一條肌肉收緊代表什麼意義的笑容。那少年一邊說一邊俯下身
，陰影流淌在他臉上讓線條變得柔和了，微瞇的眼和撇著嘴的笑臉帶著少年的促狹，伸出
來在他髮間撥弄的手指卻柔軟的象春天的柳梢。「你看你看，哇這根本就是沙瀑嘛－」
那一瞬間，他差點開口問。
曉米，你到底怎麼了？
＊
少年在跑道上奔馳的樣子像野馬在草原上奔馳，修長的四肢靈巧協調，在陽光下閃現濕漉
漉的光芒。
大聲替少年加油完以後他小跑到終點線，把剛買的運動飲料的遞給還彎著腰撐著膝蓋喘息
的少年。
「噢對了，運動會完去吃冰吧，我請客。」
「哈…咦……呼、不行啦，」曉米透過髮稍微微揚起來瞅他的眼裡透出一點雀躍的神采，
很快的卻又暗淡下去，變成少年平常清亮爽朗的神情。
「為什麼？去吃你最喜歡的阿季冰店喔…」
他看著少年的喉頭隨著吞嚥飲料的動作微微鼓動，汗滴從下巴底下小小的凹陷滑過…滾落
喉結的起伏然後沿著鎖骨的凹槽隱沒在運動背心裡。
「啊，有點事、」
曉米似乎很隨意的的應了聲，輕輕哼笑著。
「什麼事？我記得你今天沒有補習啊。」
「嗯、」走在前面的背影發出一個懸而不決的鼻音「啊、就－…，家裡有點事。」
家裡。
他驀然住了口。
那個晚上曉米提到家裡時的神情和聲音像是床底下的怪獸，他不知道那是甚麼也不知道為
什麼害怕；只是本能逃開對應該只知道念書玩樂，偶而和父母為了能不能在十二點以後回
家吵架的高中男生來說太沉重的東西。
曉米不知道有沒有發現那一瞬間突兀的沉默，回頭的樣子仍是笑的意氣風發。
「下次再去，說好要請我的就欠著哈！」
他發現曉米垂著眼笑的樣子透出一股寂寞，以前他從來沒有看過少年垂著頭笑。
原來意氣風發，也是可以寂寞的。
＊
京禾、我要去買飲料。 右肩被筆戳了兩下，塞來一張紙條。
他轉頭，少年正合上地理課本對他眨眼，食指和中指擺動幾下對他做出走吧走吧的手勢。
他嘆氣。
「要去哪一家？7－11？茶裡王？五十嵐？」
「五十嵐好了，雖然有點距離…。」曉米說，對他露出 為難你啦 的調皮笑容。
「嗯哼、」
那一路上他們東西南北聊著誰有女朋友了，聽說某個教官找某個高三學長麻煩反而被那位
學長狂訓一頓、福利社的零食又有新品種之類毫無營養的話題。曉米一直在笑，在他說話
的時候微微偏頭看著他，大笑然後毫不留情的吐槽。
在小巷裡，正滔滔不絕的少年的臉在他不經意轉頭時撞進他的眼角。
路燈的光影在少年臉上移動，偶而有橘黃的碎光穿過微長的瀏海透進那雙笑起來微微彎起
的眼裡。
卻是一片寂寥的。
「要一杯珍珠奶茶還有──京禾你要甚麼？嗯，一杯紅茶拿鐵。」
曉米點飲料的時候他在一邊看著，飲料店明亮的燈光迎面撲來，映的那張微笑的臉乾淨清
爽，那雙眼睛亮而好看，像沒有星月的夜裡波光不興的湖泊，在那樣明亮的光亮下卻折射
出破碎遙遠的寂寥。
卻又那麼理所當然。
那寂寥在他的眼裡翻騰，像是遙遠的，恆久的細小星光。
他想問曉米你－…。卻只下意識退了兩步。
少年遞飲料給他的時候直直凝視著他正如一直以來少年的習慣，他想少年的眼睛以前就是
這樣的麼…那雙眼睛裡的東西緩緩漫出來，他剎那間覺得心臟緊緊收縮－－像幼時看見那
隻老象的照片一樣。一陣哆嗦。
冰涼的飲料被推進手裡，習慣的收緊手指握住了。
曉米看著他靜靜的笑，然後垂下了眼。
「我和你說了，會沒辦法停下來啊…」他的聲音清而淡，尾音散溢在飲料店外已經被黑夜
稀釋的模糊的光圈裡，像是暗夜前最後一抹晚霞。
鐵罐即使沒有傾斜，泡沫仍是從被拉開的縫隙往外冒，發出嘶嘶的聲響。
＊
「唐總經理，這次的投資風險甚高，若是失誤很有可能血本無歸。」底下的部員上交企畫
案。
「嗯，在我們這行，危險本就不是用來逃避的。」他沉下眼，字字清晰「成功的話我們將
得到我們今年最大的一筆獲利，你們要記得，若確定危險之後確實是值得追求的東西，就
要想辦法突破去取得。」
「看到危險就停下腳步或猶豫，是最愚昧的做法。現在散會。」
「是。」
部員們夾著牛皮紙袋或文件夾之類的資料踩著皮鞋和高跟鞋喀喀魚貫離開會議室，一下子
就走的乾淨溜溜，已經八點，所有人都想早點收拾離開公司回家洗個澡，攤在沙發上放鬆
。
最愚昧的做法…
唐京禾深深陷入自己辦公室的黑色高背椅中無聲呢喃，一個一個字清晰在唇齒間流動。
他竟然敢，如此正氣凜然的說出這種話了嗎。
瞥了眼手表，他默默加快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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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中！！！！！？(／‵Д′)／~ ╧╧
卡在這裡我也覺得好不痛快啊啊啊啊－
可是不管是小米還是唐阿禾都好不乾脆好不勇敢啊－（要我給你們打內固醇嗎？啊！？）
我會盡快給出個結果的....Orz
總覺得越來越糾結了..（掩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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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aiyameldalye 來自: 61.50.138.225 (06/13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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