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擬物化續篇‧桂(27)

[amida959 (amida)]

    蘭的哭泣驚嚇了在場的每個人，包括他。

    在他心目中，蘭即使不成熟，或依賴敬春，但至少不曾這麼脆弱過，他開

始體會敬春口中說的蘭的壓力有多大，大到不能承受敬春出意外，大到敬春只

是受了點傷就足以使他崩潰。

    假如蘭都這樣了，那另外一個人呢？

    拿出口袋裡的紫色緞布袋，修祺來回撫摸，心情無法平復，自從發現床下

的鐵盒後，他的心就鼓譟著喧鬧著，催促他去做某件事，如今他坐在車裡，卻

遲遲發動不了引擎。

    這一去，也許又會是個片體?傷的結果，可是他從來沒有像他那樣嘗試往

前走，他總是小心翼翼估量安全距離，總是先保護自己，就是因為他用這樣防

護模擋在他面前，所以他才必須冒險欺騙他，想盡辦法接近他，難道自己都沒

有責任嗎？

    脆弱的花瓣一捏就碎，所以才會藏在最深處，他都把這樣私密的地方給他

了，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難道分辨不出來嗎？

    必須往前走，如果此刻震動的心是為了那個理由，就不能逃避。

    修祺緊握布袋，深深吸了一口氣，車子終於駛動。


**


    晚飯時間，企業大樓裡人煙逐漸稀少。

    高樓的某一扇窗兀自傳出亮光，這兩個月此處總是燈火通明，除了主人出

國的期間外，沒有一刻關燈。

    公文不是整齊的堆放在桌上，而是凌亂地丟在紙箱中，必須在短時間內閱

讀完財務部去年與今年各季的報表，企劃部的行銷方案發展策略，業務部的業

績成長率，產品部研發管理等等的書面資料，原本還算寬敞的辦公室因各種資

料的堆積而變得擁擠，人影也跟著縮小了。

    闔上最後一個公文夾，桂緩了口氣。

    伸伸雙臂揉揉眉心，如此簡單的動作已是難得的休息片刻。

    時間完全不夠用，即使犧牲了睡眠與進食，仍覺得很趕很急，別說經營企

業，掌握資訊就耗去了不少精力，如今他只靠著之前累積的實力走一步算一步

，很累，卻不得不走。

    忙碌是他這段期間唯一的生活作息，父親的病與接掌企業的大小事充斥了

他的生活，他忙著了解公司狀況忙著應付股東們的意見忙著打通客戶關係，幾

乎窒息的緊迫步調讓他可以忽略許多細節，忽略那些足以危害他的堅強的人事

物，他沒有時間後悔，也沒有時間心痛，要做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

    看完資料，應該還來得及去醫院探望父親，手術就在幾天後了。

    桂低頭準備繼續奮鬥，此時傳來內線電話的聲響。

    按下通話鈕，秘書甜美的聲音傳來。


   『總經理，有位傅先生想要見您。』


    手指在半空中頓了下。


   『請問您要見他嗎？』秘書持續問道。


    桂抿唇，彷彿此刻才聽懂是誰來訪。他來了嗎？他來了……긊


    「…請他回去吧……」


    聲線雖細如蚊但秘書還是接收到了，她一臉歉然地望著站在她面前的斯

文男子，正要掛上電話時忽又聽見那低沉細微的音調。


    「請他上來。」


    上司突變的指示令秘書小姐感到迷惑，不過她立即換上和善的笑臉，帶

領訪客往專屬的電梯門前進。

    修祺望著往上跳的樓層數字，心臟跟著撲通跳動，縱使他面上看來一如

平日和煦自在，但他明白下一刻有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候。

    他愛桂，在桂還未變小前就受到他的吸引，在桂變小後更因為了解了桂

的內心而愛上他，就算這段相愛的過程參雜了謊言的成分，就算桂欺騙了他

，這還是不爭的事實。

    他不知道見到他以後，自己是否又會生氣，可是他很清楚他必須來見他

，否則他永遠都沒有辦法擺脫那股香味的追蹤。


    桂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又坐下。

    他改變心意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改變心意了，也許這會害得他來不及看完資料，來

不及去醫院探望父親，不過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會改變。

    他不讓自己盯著門口，盡量維持自然的狀態。

    不過就是一個人，看到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不至於影響自己太多的。

    門推開，腳步聲緩緩走近，在離辦公桌一尺半左右的距離停下。

    感覺有雙眼睛盯著自己，桂維持垂頭看書面資料的姿勢，靜靜等對方開

口。


    「敬春出車禍了。」

    想不到聽到的是如此意外的訊息，桂驚訝抬頭，對上一雙晶亮的黑色眼

眸。

    「他沒事，蘭在醫院陪他。」修祺一如往常的微笑著，淺淺酒窩鑲在白

淨的雙頰裡，柔和面孔與修長身型佇立在朦朧的光暈中，看來不太真實。

    「那就好。」知道敬春沒事，桂又將頭低了下去。

    修祺的笑容凝住。

    桂瘦了，瘦了非常多。相隔兩個多月不見的臉凹陷蒼白，虛弱得像張白

紙隨時可被風吹走，記憶中總是散發光華的神韻消失無蹤，僅剩一對細長的

眼眸裡留有一點痕跡。

    無法生氣，一點也氣不起來，只心疼得眼熱鼻酸，眼前的桂再沒有小孩

時期的紅潤氣色，只有一身的憔悴消瘦，究竟是什麼生活可以把一個人完全

變了樣？修祺阻止自己去想像，也忍住即將掉落的淚水，怕自己會就這樣說

不出話來，已經沒有什麼需要釐清的了，就只見這一面，答案已經很明顯。

    敬春的事讓平靜的湖面起了一圈漣漪，然而漣漪很快地又散去，桂安靜

地翻閱資料，對修祺的來訪始終沒有表現出激動的反應，彷若和修祺之間隔

了一道玻璃牆，隔開了所有騷動。

    修祺不在意，因為他來是就是為了打破那道牆。

    「我來見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或許這件事對你來說沒什麼，可是

對我來說很重要。」柔和的語調，就像每次睡前他對他說話時那樣，細細地

穿過耳膜，「我一直聞到一股香味，上班、吃飯、讀書、睡覺，無時無刻，

甚至有時在夢裡也會聞到，我常想，這到底是什麼味道呢？應該是我很喜歡

的味道才對，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修祺往前進，越來越靠近辦公桌，桂依舊望著資料，手指壓著潔白的紙

面。

    「最近我才終於想起是什麼味道了，是桂花的香味。原來那淡淡清雅的

香味是桂花的味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是桂開花的季節了……」

    忽然，花香四溢，修祺溫柔的話語隨香飄散。

    修祺將手撫上桌面，慢慢滑動到桂的眼前，移開手，出現了一個紫色緞

面的袋子。


    「你要不要考慮……放新的花瓣進去？」


    問號投入湖面，漣漪擴散，越來越大，越來越廣，最終溢了出來，滴落

手指。

    一滴兩滴無數滴，潮水洶湧濕了紙面。





    我等你好久…我等開花好久好久……





    修祺繞過桌子來到桂身邊，他攬緊桂顫抖的肩膀，直到桂起身與他相擁。

    恍惚間，似乎聽見桂說對不起，但這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不是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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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花時間做修改

首發後卻一直抓不到時間Q Q

與蘭春相比哥哥這對閃光較小...應該不用戴墨鏡(笑)


希望完結篇能順利生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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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Berlin5148:總算看到了~耶頭推!
推 Siu:愛護花草不容易Q  Q
推 yan0314:[我等你好久…我等開花好久好久……]<==看這句看到飆淚Q_Q
推 kokosaw:飆淚+1  我們也等了好久啦~~~
推 aftiel:我們也等開花等好久 >"<  樹大人加油~
推 quino:桂美人終於可以開花了＞／／／＜
推 sommeliers:耶~~~桂花香
推 amida959:我自己也在同一個地方受到感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