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那個………..我』
『我都看到了，你和阿舂是一對是吧？別擔心，兄弟一場，我會幫你們保守秘密的，直到你們公證結婚那天。』
話這麼說，但誰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那一年那一天，時間就此靜止。
他別過頭，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但是從三年來對彼此的瞭解，他知道在他轉過頭後蘇鐵忽然用一種強烈的眼神看著他，他不敢回過頭，不敢去面對蘇鐵。
『你討厭………我是gay？』
這是感情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易康很想這麼說，但不知道為什麼喉嚨就像被卡住一樣，說不出話來，他在蘇鐵貓般銳利而熠熠生光的眼神凝視下，轉過頭去。
蘇鐵是gay，而他和另一個祝舂陽已經兩情相悅，易康甚至看到他們接吻，也聽到祝舂陽對蘇鐵說他喜歡他，這都是事實。
『我沒有。』
『……是嗎？』
我都祝福你們了，你還懷疑啊！易康不敢回頭，他是異性戀，所以他可以理解，但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這應該是……可以被接受的吧？他只能說出這麼笨拙的祝福語，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蘇鐵沒有回答，因為易康根本沒有這樣為自己辯解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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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見面方法，與其說是種驚喜，不如說是種驚嚇。一時間，他只能傻傻地舉起手：「呃……..嗨！康哥，好久不見………..嗚哇！」他一邊說，邊看到易康那高大威武的身體正…..呃….步步進逼……….喂喂………..
他、他真的不是偷貓賊啊啊啊………..才這麼想撇清關係，易康已經反射性伸出手，江蘇鐵那柔潤如貓的臉蛋猛地被他一雙大掌扣住，然後被柔軟髮絲覆蓋的腦袋被迫左右搖晃外加蠟筆小新中美犽的必殺攻擊，在他懷中的青年果然哇哇大叫起來：
「康、康哥你、你幹嘛啊！哇啊啊啊～～～～」
易康這才放開手，楞楞地看著眼前幾乎沒有多少改變的青年，「真的是你這傢伙耶。」
「不然咧？我是鬼嗎？！還有，幹嘛每次見面就非要來這一招，難道你就這麼變態，腦子裡面只剩下以前蹂躪我的記憶嗎？」蘇鐵瞪著易康沒好氣道，這傢伙居然還一副傻楞楞的表情，都給他這樣「玩」過了說還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拜託！他今天下午還要上班耶！這樣給公司裡的大姊姊們看到不笑死才怪！
易康卻雙手一攤，一臉認真地回答：「我不知道啊，一看到你手就自己動了嘛！」
「你….＆︿＄＆︿TYT％……..」蘇鐵快要被他打敗了，這傢伙果然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外表看似高大酷帥，內心只是個見不得人好的黑心鬼，可是對方長得比自己高大威武，他這種四季豆身材光看就知道會輸，他只好悻悻然地抱著手中的「貓質」：
「你住在這附近？」
「嗯，我的店就在後面。」蘇鐵一怔：「你的………店？」對了，這傢伙身上穿的是便服，而非一般上班族慣穿的西裝，這傢伙從以前就常說想自己開一家餐廳，好像已經實現夢想了。
「沒錯，進來了。」易康伸手指指後面，一間店面不大，但充滿英國維多利亞風的餐廳，映入他的眼簾。
「進來吧，中午這頓我請你。」說完易康便轉身往門口走。
喵，懷中的賽卡仰頭對他叫了一聲，似乎不明白蘇鐵為什麼沒有馬上跟著主人走，他只是痴痴地看著那個高大而寬闊的背影，淡淡的白麝香從易康身上傳來，一如記憶中的香氣，但是從那男人身上散發出來，卻多了一種吸引力。
易康從以前就是他們班上有名的帥哥，不但五官端正俊朗、身材高大（現在大概已經逼近一九零），看似嚴厲的臉部輪廓一旦咧嘴笑起時，簡直是人間公害。而現在那種青澀的半男人感覺已經全然洗去，舉手投足流露的盡是男人風采，連頸項和肩背的線條都那麼完美………….
尤其是空氣飄動的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氣，一直刺激著他的神經，之前從其他人身上偶然嗅到時，只覺得那是一種記憶，那現在空氣中那股淡淡香氣卻刺激著記憶鮮活起來，提醒著他們一起度過的歲月，那麼曖昧與朦朧不清，充滿盼望與夢想。
那個時候，他們的背上都長得還未張開的翅膀。
「呆鐵，快點，你以為馬路你家開的啊？撞死沒關係，不要拖我家貓一起下水！」
X的，感動不到三秒鐘。「……..死木頭，不要隨便又給我起新綽號！」
走進門前，他抬頭看一下門口的銅製雕花招牌，「CYC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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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蘇鐵便微微睜大了眼睛，難怪公司裡的女同事會這麼中意這間店。
儘管今年普普風大行其道，許多餐廳到了冬天依舊刻意保持明亮色彩、幾何圖形的活潑布置，但是這間餐廳卻以復古式風格為基調，可是不至於過多累贅的華麗典雅布置讓整個不大的空間不但不顯得擁擠，也不至於貴氣逼人，而是令忙碌的都會人會忍不住停下腳步的洗鍊典雅氣息。
走進來後沒有擾人的音樂隨時播放，座位與座位之間很自然區隔開來，而且若有擺設花束，都非便宜的塑膠花或假花，而是芳香撲鼻的鮮花，夾雜著淡淡食物香氣飄入他鼻間，結果像是共鳴似的他的肚子也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歡迎光臨。」外場服務生對老闆出門轉一圈便帶客人進門早就見怪不怪，當易康領著他走到較靠近裡面的座位坐下時，一個穿著標準服務生裝扮的年輕男生已經以一種俐落的手法遞上擦手的濕巾和裝著冷開水的水杯，順便調侃老闆幾句。
「喲！康哥，你說要去找貓，怎麼跑去拉客啊？」
易康笑道：「你們還敢說，如果不是你們太沒姿色，哪需要我去拋頭露面？」
蘇鐵本來在喝水潤喉，聽到易康的回答，忍不住停下喝水的動作開口嗆他：「你少來，以前高中園遊會時總是站在攤位前面負責招攬女生是誰啊？」
「哦！有來歷喔！我第一次看到敢這樣嗆康哥的，小弟你是哪個學校的自介一下。」
噗，這次易康和蘇鐵兩人嘴裡的水全噴出來，蘇鐵還來不及抗議，易康已經不顧帥哥形象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吧，你那張臉到現在一點都沒變，難怪還被人家當作高中生，哈哈哈哈………」
相對於易康笑到臉部扭曲，蘇鐵就笑得有點僵硬，心裡已經開始想像用橄麵棍將這白目小鬼碾成水餃皮然後捲起來下鍋油炸的樣子，他一個字一個字、字正腔圓地說道：「不好意思，我跟他是高、中、同、班、同、學。」
幾個因為好奇所以圍過來的服務生紛紛掉了下巴，不可思議的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掃射，已經有女孩子驚呼：「真的假的，老闆和這麼可愛的美少年是高中同學？」
「沒錯，應屆畢業，而且大我兩個月，」易康忍不住揩揩眼角的水光，盡可能表現出哀矜勿喜的神情，然後才誠懇地說道：「我說鐵釘，我覺得你拿身份證給他看比較快，不過你放心，本店開放『小孩和寵物』可以入內。」
蘇鐵瞪了易康一眼，似笑非笑：「當然了，不然你怎麼進得來？」反將易康一軍。
易康聳聳肩，咧嘴笑開：「你的反應還是那麼快。」他伸手抽上剛剛遞上的菜單，「我們中午以供應商業午餐和小火鍋為多，我幫你點牛腩小火鍋如何？」
蘇鐵看看手錶：「不行，我出來太久了，馬上就要回去上班。」他伸手去拿易康手上的菜單，「我點個馬上就上來的好了，我看看….......」
「喔，好啊……」
無意識地，被長型菜單遮蓋下的兩隻手指尖不自覺地撫觸到對方。
易康「啊」的一聲收回了手，神情很是尷尬。
面對易康的反應，蘇鐵先是愣了一下，忽然猛然站起來，因為站起來的力道太猛還一下子撞到桌角，原本在他懷裡已經開始舒服地打起呼嚕的賽卡受驚地喵了一聲，跳離他的懷裡。
一旁等著點餐的年輕服務生看到老闆的客人忽然換上一副琉璃般剔透卻帶著隔閡的神情，淡淡地對老闆丟下一句：「算了，我要回去了。」
「鐵……蘇鐵！」
「我出來太久了，該回去上班了。」蘇鐵已經轉身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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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鐵快步走在路上，他不需要知道他是走在哪裡，腳會自己帶他走路，他只要在下午上班前回到公司就好了，他的意識根本無法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
直到走進公司大門、站在電梯前時，那種心中的洶湧澎湃，還是無法平息下來。
這時幾個同事排到他身後，準備一起進電梯去，但當電梯門打開時，蘇鐵卻掉頭走向樓梯。
「小鐵，你不搭電梯啊？」
他頭也沒回：「我吃太飽了，走樓梯運動一下。」
同事呆呆看著他快步向樓梯走去：「吃太飽所以要爬樓梯爬十樓？」
只有他一人腳步聲響起的狹小樓梯間，蘇鐵只是一個勁兒往上爬，直到累了，直到走不動了，他才頹然坐下。
原來，在內心深處，不管是想補足之前未從說出口的遺憾也好，或者是天生的性向也好，到目前為止，他喜歡的只有一個人。
『我終究不是你心目中那個人。』
『你從以前就對高高瘦瘦的男人特別感興趣，那個人卻不是我。』
十年來，其實他一直沒有忘記過他，只是當那時擦肩而過時，他將那種心情小心翼翼收起，假裝平靜而已。
原來只是逃避。
原來他們一起度過的歲月，一起看過的日升月落以及一起讀過的書，登過的山，玩過水仗的游泳池，都還那麼鮮明。
對誰呼喊，某個人的身影也不一定會就此靠近，但是卻無法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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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易康抓著剛剛蘇鐵因為撞倒桌角而遺落的皮夾，追出來時，已經看不到那傢伙的身影。
「可惡……….這個呆鐵，沒事跑那麼快去送死啊！」嘴裡是這麼罵，其實笨的是自己，錯的也是自己，易康頹然靠著電線桿，虧他還跟鐵釘稱兄道弟，竟然老是犯同樣的錯。
鐵釘一定會認為他討厭同性戀，對同性戀有歧視，他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解釋自己鬧彆扭的原因，十年前他們就是因為這樣弄得很尷尬，連畢業典禮後的謝師宴都沒講過一句話便匆匆道別，連最後的暑假都沒有見面。就連今天見面，他也搞砸了，易康忍不住苦笑，看來他真是個金玉其外的草包，連幾句想講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翻看蘇鐵的皮夾，看是否能找到主動聯絡蘇鐵的方法，一張放在皮夾中的照片映入他眼簾。
那是他們幾個死黨一起出門遊玩時的攝影留念，有些人還穿著高中運動外套。
易康還記得那天當時只有他身上有帶相機，所以那天除了幾張找到路人幫他們拍照外，那天的照片他幾乎都是不見人影。
那張照片裡，幾個人中，祝舂陽剛好站到蘇鐵身邊，手搭在蘇鐵肩膀上。
蘇鐵眼睛直視前方照相機，他從相機鏡頭中看見他那張像貓一樣柔潤可愛的臉笑得很開心。
蘇鐵有一雙像貓般優雅美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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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A：火星人趕快回火星去吧！地球不是個好地方啊\____/
我：*^^*危險的火星人都到地球來了，現在火星才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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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airport 來自: 218.166.217.69 (12/19 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