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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將他們留在府裡,倒也不是成天捉弄他們玩外,他們可以自由在偌大的英王府跑來跑 去,累了就攤在監兵肚皮上面睡覺,不過英王經常自己在花園忙碌,他忙的事情的就是照 料花園裡各式花草。 英王府號稱花神府,種了無數奇花異草,其中花形富麗、顏色鮮豔、香氣馥郁的的花種又 特別多,林殊注意到英王會在整理時,特別把這些花的花瓣小心收起來,一天下來起碼收 起了半個竹簍。 可是林殊的疑問又出現了,這些花到哪裡去了,做什麼呢?靜姨也常用花瓣樹果做點心給 他們吃,但是其實用的量都很少;英王府一年到頭都有花卉盛開,如果按照英王舅舅這樣 收集花瓣, 應該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庫房來放這些花吧? 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好奇,跟蕭景琰一起討論英王都把那些花做什麼去了,但是討論不出 結果,於是兩個行動派小鬼頭對視一笑,決定去找出那個放了堆積如山花瓣的地方。 那個庫房裡面到處都堆著軟綿綿的花瓣,可以在如山的花瓣裡面上下蹦跳,光想都有趣。 大梁親王王府都有一定的規格,之前他們才去正在興建的祁王府逛過,加上兩人生長之處 ,多少看過這種地方,於是月黑風高夜,兩人爬出窗戶,一溜煙地跑進英王府深處,果然 找到一處看起來像是個庫房的地方。 聽說民間有句話,說「好奇是會殺死貓」,是真是假他們不知道,但是等一個被白錨大老 虎用爪子壓在地上,一個被叼住衣領,兩人垂頭喪氣地看著正交叉著雙臂、顯然守株待兔 已久的英王,看著英王笑吟吟道: 「黎崇就說,你們啊,尤其是小殊,絕對忍不住好奇心的,遲早要跑進來,果然是這樣。 」 「原來舅舅早就知道我們今天晚上要來………」 「我可不知道。」英王蹲下來,擰擰林殊的小臉蛋道:「但是我知道,即使是適合的水土 ,有些種子灑下去,就算沒有馬上抽芽,可遲早會開的。 景琰,小殊,人要耐得住等,等待開花結果的那一瞬間。 「不過呢,」英王瞇眼笑起來:「本來只是想留你們三五天………..」 後來他們被英王帶到了崦嵫坊,他們才知道花神府中的花朵最後都到哪裡去了。 ※※※※※ 晏大夫正在喂養這條白玉蛟,看兩人聯袂前來,他倒也沒阻止,只是囑咐兩人不要驚嚇到 這條體質甚弱的白玉蛟。 聽到虛弱兩字,靖王奇道:「這條白玉蛟不健康嗎?」 「你看看這些地方,都有劍痕和箭頭捅出的舊傷痕。」晏大夫指著白玉蛟背上及腰腹處: 「雖然不知道牠怎麼逃脫的,又怎麼重新回到野外活下來的,但能恢復到這個程度,這條 白玉蛟也算是求生意志過人了。」 不過這些陳年舊傷也讓白玉蛟行動緩慢,所以才可能被蕭重遐….被已故英王殿下看見, 進而被靖王所捕獲,這也算是因緣際會了。 晏大夫還有事情要做,不多久就先走了,留兩人在房外看這條玉蛟,只囑咐不要離玉蛟太 近,白玉蛟畢竟是蟒類,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無傷人之力,指不准何時發起狂來,身子一 捲還是可以勒得人喘不過氣來的, 靖王雖然當時捕了白玉蛟回來,但是當時一心掛念梅長蘇病情,站在藤網外看著白玉蛟緩 緩在房間內蜿蜒而過,攀上梅樹樹幹,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氣:「白玉蛟的情況看起來還不 錯,可是晏大夫不是還說過牠的膽可為先生治病嗎?。」 「玉蛟若非殿下親自取得,否則世人根本不見其物,只取其血猶可,取膽則傷其性命,委 實可惜,蘇某也覺得有理。」梅長蘇立在他身邊,輕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焉知將來 是否也有人像蘇某一樣,亟需牠治病呢?」 「可是,先生的病………..」 梅長蘇笑了笑,神色自若道:「蘇某的病,莫說是蛇膽,連怕是連龍膽都使不上力,既是 如此,就不要多浪費殿下的心意與一條性命了。」 蕭景琰默然,眼光移回玉蛟身上,語氣平淡道:「就算先生看得開,還請先生看在蕭景琰 面上,珍重此生;我已經失去一生最好的朋友,再因己身之過而失去先生,蕭景琰無法原 諒自己。」 這句話,算是蕭景琰對昔日雪中為救出衛崢一事的道歉了。 但是梅長蘇又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而高興了,相反的,他只是覺得心痛。他們只有這樣 一步之遙,可是他從不敢跨過那一步,對蕭景琰說他回來了,雖然遍體鱗傷,雖然不有長 壽,可林殊就站在這裡,他來找蕭景琰了。 回到金陵的是梅長蘇,白衣謀士梅長蘇,他之於金陵,則是遠道而來的賓客了。 「當知道小殊不再回來時,除卻宮中的母妃。」靖王道:「我只感覺這偌大金陵不再是我 的故鄉了,過往不留,故人不回,如今本王當真是孤獨一人了。」 「殿下還有列副將…….」 「蘇先生其實明白本王的意思。」靖王打斷梅長蘇的話頭,幸好對方也因為過於言不由衷 ,實在無法好好說完全句。 昔日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八荒四海,任他們遨翔,如今他們雖近在咫尺,卻各自感受到 此身原是天地過客,過往形影痕跡不留的的孤寂。 「蘇某………明白。」 氣氛又冷凝了,梅長蘇這次卻不想做出任何努力,他的心夠硬,夠冷,夠狠了,可以忍住 去安慰蕭景琰的衝動了,因為梅長蘇不需要考慮與體諒這些。 梅長蘇只需要蕭景琰耐不住這樣的寒冷,轉身離開,讓梅長蘇的世界裡雪繼續下。 可是,蕭景琰卻沒有離開的打算:「上回……先生問我,為何知道金角白玉蛟的下落?我 說我不能回答問題,是因為英王伯父曾要我立誓,絕不告訴任何人。」 「這任何人,包括赤焰軍少帥林殊嗎?」 「英王伯父說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讓小殊知道。」蕭景琰斬釘截鐵地說道。 ※※※※※※ 「伯父,這裡就是金陵裡面最有名的螺市街嗎?」蕭景琰好奇地到處張望,這是兩人第一 次到這種尋常巷弄,經過了非常熱鬧的市集,看到好多人走來走去,最後他們被帶進這個 空間窄小、屋樑甚低的房間裡面。 「這些瓶瓶罐罐就是女孩子的東西啊。」林殊則是好奇在房間轉來轉去,看房間裡面四處 隨意放著的箱籠和匣子,又跑到一個高起的木製櫃臺後面,爬上椅子坐著,剛好可以看到 櫃子上擺著的東西。 「這就是帳冊啊,好好玩喔。」林殊打開一邊放著文房四寶的木盒子,想寫寫看,隨即皺 皺眉頭:「這墨的味道好奇怪,不好聞。」 「這是一般尋常人所用之物,你們當然看不上,不過也不可能為了換一套,忍耐點吧。」 「伯父,這裡究竟是何處?」蕭景琰拿起某個箱籠裡面的小圓瓷罐,翻來覆去看了看,只 見罐底用行書寫了「崦嵫」兩字,,蓋子上面寫著「春風」,打開之後發現是白色粉末, 香噴噴的,他嗅了一下,隨即被那些香粉刺激地打了個噴嚏。 「這是什麼?太香了。」 「那是用紫茉莉種和米粉研製而成的香粉,供女子塗面用的。」 兩人不懂了,一起看著打開了把那盒香粉倒出來,正在手上擦擦抹抹的英王。 既然女孩子的舖子,為什麼帶他們來? 英王說,很多年前他回京後閒著無聊,成天關在府中只是種花植草,黎崇當時也還只是大 學士,不像現在教育宗室、講學民間一樣忙碌,一日來找他閒談兼賞花,異想天開說要藉 著他的花實驗些藥書上的方子,英王左右無事,兩人窮極無聊的人湊在一塊兒忙了幾天, 居然弄出些很有模有樣的東西。 一開始他們還只是藉口是外面無意中買得,隨手賞給了身邊使女用,沒想到使用過後的女 子都讚不絕口,紛紛纏著英王和黎崇在哪裡買的,吵著還想要買。 兩人覺得有趣,黎崇認為這是英王打發時間的好方法,所以英王找人在螺市坊頂了間小舖 子,就此成了崦嵫坊的主人。 以兩人之力,自然不可能做出許多東西,英王自然有自己的管道,在其他地方有設了作坊 ,將自己花園中的花瓣送去化做這些胭脂、香粉與唇脂,使得崦嵫坊維持一定的供應量, 即使是天下第一大儒黎崇親自繪出的花鈿,也只是用比一般較好的顏料繪成,全不用金珠 、翠羽或其他珍奇之物,故價格即使是一般平民也負擔的得起,倒是一般貴族女子反倒看 不上這民間之物了,所以這麼多年來得以保持祕密低調的風格。 只是花有四季變化,才造成崦嵫坊成為螺市街時開時不開、難尋難覓的傳說。 「我的人也都被我交待了任務,我這兩天也有點分身乏術,所以此處一時無人看管,只好 勞你們在這兒替我看門了。」 兩人張口結舌,要堂堂皇子和將帥之子看門?這話的確只有當今天子之兄才說得這麼理所 當然了。 林殊先不樂意了,「外面的牌子寫著,客人將東西拿了後,把錢丟進簍子裡面就行,又不 記帳。」但林殊聽說這幾天要被拴在這三教九流之地,卻又不能到處亂跑,心中不樂意了 ,他抗議道:「既然如此幹嘛要我們看門?」 英王笑瞇了眼,「一般買客自是不用理會的,崦嵫坊東西他們沒膽賴帳,可是如果有些人 開了那些品名的東西……..」他伸出被粉沾得雪白的雙手,往兩個小孩子腮幫子擰去,「 無論買多買少,你們就要將那些人特別標記起來。」 「哇啊!」 「哈啾、哈啾!」 後來他們閒得無聊,沒人時兩人也打開一一那些小瓷罐子,看了半天不過就是跟其他一樣 的紅白粉末膏脂,瞧著也看不出異狀。 比較悶的是,他們還順便守著自己那兩塊塗鴉,看有沒有人把它給買了,不過等到最後連 紀王都歡天喜地把其他的紅黃花鈿全部買走好幾天了,翠色的花鈿也陸續被三塊五塊剪走 ,還是如言侯所說,沒人要那兩塊小塗鴉。 林殊托著腮跟蕭景琰抱怨:「唉,還是老師畫的圖比較漂亮吧。」 至於英王究竟那兩天到哪裡去了,或者這崦嵫坊為什麼要留意買了那些英王指出的胭脂花 粉的客人,直到很多年後,兩人只想透了一半。 ※※※※ 「英王伯父說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讓小殊知道這件事。」蕭景琰斬釘截鐵地說道。 梅長蘇沒想到蕭景琰這樣說,一時語澀,半晌才道:「我還以為赤焰少帥是靖王殿下無話 不談的朋友。」 「我沒有什麼可以瞞小殊的,只是知道這件事後,我不想他難受,不想他有負擔。」蕭景 琰伸手抓住藤網網眼,像是要承受不住心中的感情般,將額頭靠在手背上,有一瞬間讓梅 長蘇以為他眼光中又要淚光盈然,但蕭景琰睜開時還是目光炯炯,只是聲音有點低啞: 「伯父故去,現在小殊不再回來,這世上只有我一人守得此事原也無妨,但我想告訴蘇先 生。」 這是更深一層的致歉方式,梅長蘇知道。 「當年英王伯父被陛下削減兵權後,除了偶爾聽調外出,很少離開王府,但他每年都會到 城外的浮屠塔參拜,所以我是十三四歲時,偶然一次在浮屠塔附近看到英王伯父的。」 梅長蘇心中一動,他不記得英王舅舅是篤信神佛之人,但是當年他的確是在某個時候消失 無蹤。 「我想,英王伯父是在祭拜五王時,看見了金角白玉蛟。」 「伍王?」梅長蘇對民間淫祠也聽過不少,他想了想:「江左十四州中也有祭拜吳越之爭 時賢臣伍子胥的廟宇,並非罕見之所。」 蕭景琰道:「先生誤會了,不是伍子胥,是五王。」他手指鬆緊幾次,似乎下定決心,才 道:「五王祠……是太皇太后為先帝五位早逝皇子所立的祠廟。」 --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山縱改,本性不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9.188.3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54644598.A.1B1.html
sunmoon1000: 推治水大大! 02/06 1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