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為家君是客]十
治水案:快過年了,打字速度終於快趕上腦洞速度了。先預告各位,雖然文章基本上是沿
著電視劇情,不過這篇文章裡面,靖王的智商還是靠譜的,在很多(神助攻給的)線索後
,終於得出「梅長蘇=小殊」的結論,所以會和其他寫過的文章劇情線略有不同。
本來想盡量配合,但後來還是有難度,也就不勉強腦洞相補了。
五王祠……是為先帝五位早逝皇子所立的祠廟。
蕭景琰此語一出,梅長蘇心中「咚」的一聲彷彿被什麼東西打得當頭一下,幾乎是眼冒金
星,要用盡全身力量才忍住心中的驚異和震撼,做出「原是這樣」的表情,饒是如此,他
不由得在袍袖下將手指收攏緊握,顫著唇,竭力裝作思索良久後才想起過往的神情:
「蘇某明白了,當年先帝的五皇子合謀叛亂,朝廷平亂後五皇子與其母妻二族無一倖免,
而剿平他們的人正是……」.
「正是林帥與言侯合力剿平的,此事不僅株連甚廣,五王及其子嗣也被玉牒上除名,廢為
庶人。
但太皇太后心有不忍,於是暗中請託英王建了祠廟,年年祭奠五王。
那年蕭景琰與小殊外出至浮屠塔遊玩,卻因口頭之爭,一時負氣分頭而行,他隨意亂走,
才撞見英王行蹤。
英王希望蕭景琰不要告訴林殊,是因為這一切並不是他們這些小輩的錯,即使過往還有遺
憾與怨恨,也到這裡就好,蕭氏子孫淪落至此,孰勝孰敗,也該認命了;如果有一日英王
不在了,蕭景琰也不需來繼續祭拜,就讓雲煙過後,往日不留。
靖王道:「我當年從東海回來得太晚,所以很難接受當我回來時,一切變了,卻什麼都沒
有的局面,『雲煙過後,往事不留』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可小殊死於非命、祁王、林
府覆滅、長公主與宸妃自盡時,連被貶出京的黎崇老師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面,至於伯父…
……..。」
前兩年,梅長蘇都還躺在床上,全身病痛令他神智不清,藺晨擔心他刺激過度,影響病情
,根本不告訴他任何事情,還嚴令來尋故主的眾人禁口不言,直到梅長蘇建了一點根基,
好容易派人打聽消息,每聽到一件事,就誅心泣血一次
那是一段腥風過處,片甲不留;血雨所至,無人生還的日子,令聞者心驚,見者膽寒,度
日如年。
當年那一場雷厲風行的血洗京城,比起多年前五王之亂有過之而不及,倖存下來之人都噤
若寒蟬,靖王拼命到處打聽,甚至微服至螺市街崦嵫坊探問,結果發現它早已換成其他店
家,故跡不留片吋。
守著新店的老翁倒是個健談的,哆哆嗦嗦地告訴他百姓們聽到的傳言。
「林府被抄,祁王賜死,長公主與宸妃自盡,膽敢作保者一律株連。」多年之後,梅長蘇
在說話時,仍覺得話從心頭到喉嚨,都是冷的,每一個字都在顫抖,在哭泣,在怒吼,可
說出口時卻輕得像是二月裡的餘雪。
「至於英王殿下親眼見到長公主血濺宮階,過度刺激下,發瘋了。」
※※※※※
蕭景琰呆立在曾經是崦嵫坊的門前,聽那個坐在席子上的老翁說,說那段刀光劍影,摧折
忠義的故事。
據說英王披髮持劍衝進大殿,指著梁帝痛罵不已,梁帝大怒,以大不敬罪名將癲狂的英王
拿下,押回英王府,不過後來梁帝念在手足之情,不忍心以謀逆罪處置,只將英王廢為庶
人,押到皇陵為先皇守墓,終身不出。
英王既無家眷,府中僕役都是昔日宮人,故全數流放出京,家將親兵另外收編。
只是當朝廷要押解英王上路前夕,忽聽得英王府傳出尖叫悲哭聲,守在門外的官兵闖進去
,發現英王被自己所養的白虎所噬,而滿嘴鮮血淋漓的白虎,就這樣啣著英王首級躍上牆
門,就這樣疾奔而去了。
黎太傅第一眼見到留下的殘破屍體就暈過去了,隔日出京時,他一夜白頭,彷彿老了幾十
歲。
紀王認了英王遺體,跪地痛哭一陣後親自收埋,但英王既然已經是庶人,自然也是草草收
埋安葬在郊外了。
英王府因主人暴死,宗人府即使將府邸重新收編,也無人敢入住,就此荒廢。
一代伏虎王爺,花神王府,便是這樣落魄結局,而如此,也不過是那段歲月中最輕柔如塵
的一段,風雨過後,便全無痕跡了。
※※※※※
「若非晏大夫提起,我幾乎要忘記這段往事了。」靖王道:「這麼多年,我沒有再到五王
祠去,沒有祭拜英王伯父,更沒有過想要祭拜林殊的念頭。」
沒有想過祭拜林殊的念頭,是因為蕭景琰根本無法接受林殊已經死去了的事實,他只是執
著地相信自己的直覺,覺得自己的朋友還在世間,彷彿自己一回過頭,就可以看見那個金
陵裡最爽朗明快的少年。
如今夢碎,靖王只感到掌心刺疼,回神才發現是藤條上的細刺扎得滿手都是紅點,警醒他
實在說得夠多了,當靖王重新挺起背脊,抬起眼時卻見梅長蘇一雙慣常如寒冰的冷靜眼神
似乎也起了些波動,但是隨即便恢復鎮定,斂袖低首,恭謹道:「殿下為有情有義之人,
將來……將來一杯酒水,奠祭故人,故人必然無怨矣。」
靖王看著梅長蘇,心道蘇先生果然是不動如山,但這樣也是好的,這般無情反而可以是一
枝定心針,幫自己扎定往後的方向,忽然心中一動,不覺以同樣的恭敬態度斂袖拱手道:
「過往一切,都因為蕭景琰急躁莽撞,方使得先生受此一劫,險些害及性命,蕭景琰思之
甚悔:往後蕭景琰心志不變,但必尊重先生智計,還望先生不計前嫌,為我綢繆策劃。」
白衣秀士臉藏於衣袖之後,只低低應了一聲。
※※※※※※※
看罷了白玉蛟,兩人欲回書房論事,路上靖王有意再找些話題重新拉攏兩人關係,便尋思
著再找個話題,忽然想起一事,便開口道:
「先生博學多聞,可聽過倀鬼嗎?」
「倀鬼?」莫名其妙開了這個話頭,梅長蘇重複念了這個名詞,「可是傳說中被老虎所噬
之人的鬼魂?」
「蘇先生可知,我追捕白玉蛟路上,似是見到了倀鬼。」
於是靖王將遇到灰衣人的整個過程言簡意賅地說了大概,見梅長蘇睜大了眼睛,聽得頗為
專注,似乎頗感興趣,不知為何竟覺得有幾分稚氣,原本因為思念故友而難以壓抑的傷感
之情,竟在這樣的言談之中,逐漸又收回心中深處。
靜妃一直以來的殷殷叮嚀,要靖王珍惜眼前之人,珍惜為他殫精竭慮、以身涉險的梅常蘇
,這些言語現在才一點一滴滲入靖王心裡,讓他在反省己身之過後,更是想盡力修復,不
是拉攏,而是修復這段關係。
「蘇某不信鬼神,但此人實在行蹤詭譎,也難怪殿下做此想,不過也許這是避世高人指點
也說不定。」
「說實在的,戰英他們雖然深信不疑,我卻不甚相信。」靖王沈吟半晌,才道:「只是有
時候卻想,若此人真是倀鬼,卻願助我一陣,雖不知是何道理,可其恩情義舉卻又超出涼
薄世人太多了。」
兩人一路言談,氣氛總算活絡起來,回至書房方才坐下,下人都還沒有端茶過來,就聽得
一陣大呼小叫,隨著有人直奔而進排闥而來。
「蘇先生,蘇先生!靖王有沒有在您這兒喝茶啊,我也來要杯茶喝!」
原來是穆青小王爺歡天喜地的捧著戰利品,跑進蘇宅來獻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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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山縱改,本性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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