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年輕的阿修羅族人,」龍王宏亮的笑聲像打雷似的:「真是青出於藍勝於
藍啊!」
「哪裡。」旭日向父親的好友道謝。
走在水晶宮明亮剔透的通道,水族自得地在宮外悠遊。旭日揉揉酸痛的肌肉。
說是觀摩武藝,其實是換批老師輪番上陣教訓自己,每天被操練的死去活來。可是只要一
想到遠在北方的那個人,不但要忍受寒冷,還得面對真正的死亡危機,他就不覺得自己
很辛苦了。
好溫暖的陽光……………仰頭望著透過水晶照進來的光芒,不由得想起他的痞痞的笑。
第一次和他分開這麼久……………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危險呢?
「旭日!」
「父親!」結束和龍王談話的東雷和兒子並肩而行。
「龍宮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吧?」
「嗯!」水晶宮裡的每個人都是打從心裡的快活,整個龍宮充滿一種蓬勃的活力。
「身為一個武將,是不應該喜好太享受的生活,可是,」東雷停下來,望著水晶牆
外的景觀:「我真想帶你母親到這兒生活。」
旭日知道母親的身體狀況:「父親……………」
「但那也要她活到我能放下一切時‥‥………」
「會的,會有那一天的。」
東雷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一個月後,他們啟程回阿修羅宮。旭日的身上多了一兩道傷痕,那是他回來前幾天,
和龍族一起征討作怪的水中魔物的成績。
回到阿修羅宮,沒有見到那個人,雖是預期中事,他仍是一陣失望,直到那小小的人影飛
奔而來。
「旭日哥哥!」朗月的臉蛋紅撲撲的,她是用跑的吧!多麼可愛的女孩!可愛的叫人
憐惜!
「朗月!我回來了!」自然地抱起她,兩人的臉正對著。少年的微笑和稚女的微笑,
好像溶成一片似的。
朗月看到旭日的微笑,心裡也高興起來,她發現:她好高興見到旭日哥哥笑!旭日哥
哥業喜歡看到自己笑。
幾乎每天傍晚,阿修羅宮的人們,都可以看到一個藍袍英俊少年微笑地牽著一個嬌
美小女孩的手,在花園裡散步。
端著公文沈在椅子裡,旭日不由自主的煩悶,已經快兩個月了,他一點訊息也沒有。傳來
的報告當然都是一些戰事和行軍路線之類的報告,和私人無關。不是回程中了嗎?為何一
點消息也沒有?
為什麼想見他?而且是這麼想他?正在思想時,一個輕微的聲音傳進耳裡。
轉頭一望,一個黑衣戰士站在眼前。
有點陌生,卻很眼熟。陌生的是他更富魅力、更沈穩銳利的眼神;眼熟的是他的笑。黑衣
上盡是霜雪,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黑衣上多了幾道口子,有些像是破很久了,有些像是
新有的。
「我想早點回來,所以落跑了,來不及寫信。」簡單一句,怒朝淡淡的笑著。卻看
旭日一言不發地走來。
唉呀呀!他該不會還在記恨出發前的事吧!怒潮心中苦笑。
走到他面前仰其頭,兩個人的眼睛對上了。
無言凝視一會兒,旭日開口了:「你回來了。」心,放了下來。
「嗯!」
「要喝一杯嗎?」
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這小子!
「只有很淡的酒,」舉起酒杯,將整個酒壺遞給好友,旭日輕啜一口:「下次再喝
濃一點的。」
怒潮不答話,一仰頭咕嚕灌下,讓酒和好友的盛情去洗掉多日來的疲憊。
一口含著酒,向是玩心大起,又像是宣洩不滿,總之是五味雜陳。旭日一個箭步,
在怒潮驚訝的神情中。
雙唇相觸。
明明是杯淡淡的酒,灌入喉中的,卻是那麼熱辣辣。
「我不許我的王對其他人做出相同的動作。」低沈的聲音,緩緩地在旭日的尖耳內迴盪不絕。
兩個人對著眼,雖然還不夠清楚,但知道有一種情緒叫思念。
對笑相無語,此時不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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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
我欲與君常相隨
長命無衰竭
山無陵 江水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方敢與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