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的夜晚,他就這樣走近自己,他的臉上有一種自己最害怕見到4뤊
「我要和朗月結婚,然後立刻即位。」
「即位後第一件事,就是放逐你!」
「從今天開始,阿修羅族就是我的一切……………………但這個阿修羅城對你
而言,實在太小了……………」
上一個夜淚的晚,他與他互訴衷情:而這個夜嚎的晚,卻是分離。
如果能因此恨那個背棄誓言的無情人兒,是不是自己能好過一點?
不可能的………就像他只能為他拭淚………卻止不了他的淚………
「我連殘月的光,都不如了………」哀傷的容貌,自嘲無力的微笑、依然足以
魅惑所有男與女的明亮金瞳,全部毫不掩飾。
這是為了所愛的人顯示的軟弱…………………在他記憶中帶淚的雙眸,隨
著日出一點點消逝
。
驚聞煜姬的死,還來不及悲傷,馬上又加入舌戰,為了保住這個連眼睛都不曾張
開,睡的甜甜的小嬰兒,兩人硬是一滴眼淚都不流。
炎華…………
當四長老把幾個頭顱呈上時,旭日渾身輕顫。是誰給他們如此權力一再胡作
非為!?好個長老,你們的確夠狠!為了達成目的,竟然可以連自己人都殺掉!
「王,我們抓到了兇手。」
「為什麼不留活口?」東雷怒問:「阿修羅族發生有史以來第一次內訌,這是奇
恥大辱,不逼問指使的叛徒是何人,如何斬草除根!?」
「這個………」大長老低著頭巧妙地回答:「我們當時沒想這麼多,只是氣不過這
些叛徒的行徑,所以就地正法時沒想這麼多。」
「是嗎?」怒潮冷冷道:「那也無所謂,反正主使者不會是外族,這件事以後不勞
諸位長老費心管閒事,我一定會將那些該死的傢伙………四分五裂!」
「但是諸位,我等以為最近的一連串不祥之事,是由嬰兒而起。熾凰夫人、煜姬
夫人皆是我族出色女子,但皆死於非命,說不定是這孩子………」
「詛咒是嗎?」
「怎麼可能?這孩子可是現在最尊貴的血脈啊!」
「是啊!是流有最純正血統的皇子啊!」
「可是長老說的也有理,想想熾凰夫人被魔物攻擊的奇怪、煜姬夫人又難產,兩件
事相隔不到一年半…………」
「難道你認為有關?」
「這很難說,說不定長老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再怎麼說,旭日殿下和怒潮殿下不該自願把王位繼承權讓給那孩子。」
「就是說啊!如果真是不祥的孩子還是不能留較好。」
長老派的趁機雜混在人群中散播謠言,大會上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湧向皇族,旭日
和怒潮自是氣得臉色慘白,沒料到長老的目的是殺掉這個一初生就沒了母親的孩子。
檀華抱著猶酣睡甜夢的愛兒,一雙明目怒向長老。朗月站在一旁,不禁冷汗直流,
她不敢想像為了保護這孩子及毀掉這孩子,這場大會會演變到什麼地步。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和平共處呢?為何非要這樣步步進逼?幾百年來無法靠近王位
的怨恨,竟使這些應該是皇族長輩的人們,處心積慮就是要殺掉這孩兒?
「就算是皇子,如果真會為族裡帶來不幸………還是不可留啊………更何況他」
「住口!」一聲淒厲的琴鳴劃破私語的波瀾。琴無音霍地站起,清冷的聲音冷冷
響徹鴉雀無聲的會場:「我到想問問你們,你們的所謂不祥,到底是怎麼定義的?」
「當然是…………」
「熾凰的死嗎?熾凰是戰死的,我不否認她死的奇怪;煜姬是難產,但那是她為了
擊退刺客動了胎氣。」琴無音冷冷道:「她們是被害死,但不是被你們所謂的不祥之子
所害,而
該是被背叛我一族的叛徒所害不是嗎?不要搞錯對象了。除非這孩子可以在
眾目睽睽下傷人,否則你有何證據說這孩子不祥。若如你們所言,那要負責任的,
不是你們嗎?」
「大公你………」
「不是嗎?」琴無音無視長老的怒聲反駁,聲音依然冷冽,毫不留情地數落:「族內
的平安一向是由巫女和長老共同祈福,但自數百年前以來,巫女們的努力有目共睹,
她們甚至有些親自雖軍隊出征醫治傷患。而你們呢?」凌厲的目光一閃:「自幾百年來從
年輕到遲暮從未上過戰場,對皇家不聞不問漠不關心,你們有什麼資格來決定孩子的生死
?而且你們所謂的不祥,還是未知數,這樣這孩子憑什麼要讓他人來決定自己的生死?」
「可、可是這孩子父母血緣關係太近了。本來以為不會有孩子,現在這孩子的存在就
……」被搶白的臉紅脖子粗,沒想到一向溫和的琴無音竟然在眾人眼前讓自己一行人下不
了台,更揭人瘡疤。
「夠了!」阿修羅王沈著臉:「今天就到此為止!」
因為如此,一場紛爭勉勉強強被壓下了,但從散去的眾人神色中,可察覺到負
面情緒的存在。
猜忌、懷疑、還有憎怒………
「檀華?」
「我沒事。」抱著兒子的白髮少年,臉上的笑容令人心痛。失去心愛的妻子後,
現在又要打起精神準備後事還要保護襁褓中的孩子。
唯有一夜瞬間變白的頭髮,洩露出他內心的悲痛…………
倒在床上,旭日發覺自己似乎是連動一下都辦不到了,望著窗外令人心煩意亂
的雨,一向不示弱的他竟也不禁微微嘆息。
本來以為事情會很順利,沒想到這孩子會因為身份而受到質疑。 一想到一個不
小心,這孩子有可能被幽禁終身甚至被殺,他便渾身冷汗。
不!不可以!這樣他失去的不但是姪兒,也會失去弟弟!
一定要想出保住兩人的辦法!
「在想什麼?」怒潮從背後摟住他,渾厚低沈的嗓音迴盪在耳邊。他回頭看他,
兩人都是一臉堅定。
看旭日掩不住的煩惱和疲憊,怒潮扳過他的身子,旭日順勢將容顏埋在他寬闊的胸懷:ꄊ我真無能………對不起,對不…………」他失去心愛的妹妹…………自己連替她悲傷的時
間都沒有………
吻著那喃喃道歉的紅唇,怒潮低道:「不怪你,更不恨他…………」
一夕白髮…………那是多深的痛‥‥……思之他不由得嘆息了。
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對望的雙眼……
無言的心語…………
我不想與你分離………
不想看你或我出現那種悲傷………
又再一次唇與唇相觸…………伸手摟住彼此,交換纏綿的情意………
「殿下﹗旭日殿下!」
濃情蜜意的兩人不情願的分開。
「進來吧。」
「王請旭日殿下單獨一談。」
「只有我?」旭日微微驚訝,照理說在兩人表明願將王位出讓後,不該有
這種情況發生的。
想到伯父近來沈重少言的樣子,又聽說只有旭日一人,怒潮陷入沈思。
有什麼事是兩人還不知道的嗎?又為何只讓旭日一人知道?
「不要緊的。」旭日心中亦有許多猜測,但還是微笑說道。
看著旭日的背影,怒潮忽然把他一把拉回懷裡,唇舌如膠似漆捨不得分離。
微喘著氣分開,他看到他眼中的不捨。
「不要擔心。」連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保障。
望著黑髮飄逸的身影消逝在燈火輝煌的長廊上,像沒入闇夜。
這是第一次,想到有分離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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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
我欲與君常相隨
長命無衰竭
山無陵 江水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方敢與君絕